《与爱逆行》六十七 不速之客

六十七   不速之客

我们在北京城里租了几间房子,做为公司的注册地,也让大家进城办事,周末回城有个落脚点儿。

这些天在城里办事比较多,晚上就不回秀坡了。向天说要给我恶补美术,还要加强音乐素养。我们天天晚上听音乐会,看画展,偶尔也看电影。

连续看了几天,我有点儿烦了,“为什么非要花着很贵的门票,浪费着大好的时光去看画展,听音乐会,这些网上都有的呀。”

向天争辩:“只有到现场,你才能感觉到那种叫生命的东西,有一种生命的韵律美在其中跃动。听着他们的旋律就像把住了他们的脉搏,听到了他们的心跳,尝到了他们的悲欢。”

“我完全看不出这些画里有什么生命的跃动。”

“画布上的线条也是一种韵律,传达着他们的对生命的感悟,让我们能从他们的笔触、线条、团块中感到蕴含的情绪,喷张的灵魂,甚至呼吸的节奏。

这些艺术家,他们肉身离开了这个世界,以这样的方式把灵魂留了下来,他们的灵魂是不灭的,通过他们的作品和后世的人们沟通。流芳百世、永垂不朽,说的就是他们,文化的魅力就在于此。

“科学家也可以流芳百世。”

“科学家发现的都是世界本已存在的规律、定理,科学家只须有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去发现。而艺术家的世界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所以人人不同。就像做一道数理化试题,答案一模一样,老师判你们都对,可是要有两篇一模一样的作文老师会怎样?”

她突然“唉!”了一声。

“怎么了?”

“科学和人文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不应该用统一的评判标准,可是我们的老师们就是不懂。

我上朔中的时候,语文老师说,古文翻译必须就一个答案,用一个词,换个同义词都算错。弄得我到现在,一看见古文头就大。她总说我的作文喜欢标新立异,给我最低的分数,在课堂上动不动就点我当反面教材,还说想什么法子也要把我的思想理顺过来。因为语文拉了分,总成绩一直很低。

后来张老师和我爸都劝我,人在屋檐下咱就得低头,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和老师赌气。这还不容易,就按她的意图写呗,她又开始动不动就表扬我,我的成绩才上来了。那时我就憋着一口气,我必须上北大中文系,到那时我就回来指着语文老师的鼻子说:你是错的!”

我们走到一个先锋现代派画家的画前,看了半天不知道画的是什么?问讲解员,讲解员说:“大家自己揣摩吧,你看像啥,它就是啥。”

我一脸懵,向天说:“画有两种,一种是画我所想,另一种是画我所见,更多的是把两者结合起来。通过所见把所想传达出去。这一副吗,就是纯粹的所想,不过是让你想。

不过,没有给你上一张白纸就不错了。先锋艺术家总是以极端的做法吸引眼球。你听说过杜尚吗?直接把一个小便池弄到展览会上,起了个名字《泉》,轰动一时。从此先锋派们就乐此不疲。

美国先锋音乐家约翰凯奇创作了一首《四分三十三秒》,演奏者在钢琴旁端坐了四分三十三秒,观众静默了四分三十三秒,演奏者就站起来鞠躬,表示乐曲演奏完了,观众鼓掌。”

“这算什么?”

“后来人家出来解释说,在这四分三十三秒里,所有的声音都是这首曲子的内容,花开叶落、草长鸟飞、风吹雨打、 甚至你的呼吸、心跳,在这四分三十三秒里你能听到的感受到的,都算这首曲子的内容。而且这首曲子每次演奏的内容都不一样。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颇有哲学意味,和中国禅异曲同工。这大概是我听到的语言诠释音乐诠释的最好的一次!”

我哀叹:“如果艺术要用另一种语言来解释,我也能当艺术家。”

“进步这么快!你离艺术家不远了。”


看完画展,我送向天回枫林苑11号。

向东又在书房看书,我们聊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写给茹溪的那首《别梦寒》吗?”

“记得,不是让余梦瑶唱红了吗。”

“余梦瑶还以为我写给她的呢,唱的那叫一个动情呀,给这首歌增色不少。听说我是余梦瑶的前男友,一些想红的女歌手一窝蜂就扑了过来,都来给我要歌。前些天我这里应接不暇。”

“我说见不着你,原来忙着当勤劳的小蜜蜂呢。”

这时候,听到楼下有动静,一前一后上来了两个女人。向东指着前面那个化淡妆穿长裙的说:“这是我女朋友雅丽。”

雅丽指着身后那个穿短裙,露着胸脯大腿浓妆艳抹的女人说:“这是我刚认识的姐们,你们说巧不巧,她叫丽雅,正好是我的两个字反过来。”

“好一个大帅哥!”丽雅伸出手来和我握手,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儿直冲鼻孔。握手的时候,她用长指甲在我手心里挠了几下,眼睛色眯眯的斜昵我,我脸上顿时热辣辣的,手像被烫着似的,赶紧撤了回来。

“温文尔雅的花美男!”她又把手伸给向东,向东摆摆手拒绝了她,她自觉没趣儿的假装去拿桌上的香蕉,大概觉得也不合适,主人还没有发话让她吃呢,又把香蕉放下了。

向天把她们领到楼下去了。

向东这么快就有新的女友了,我不知说什么好,一时沉默了。

向东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你别瞎猜,可不是你想的那样,都他妈的为了名利而来,不知道跟过多少人了,我可不要。雅丽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听说还算清白的,在一个酒吧里当驻唱。”

他又慨叹道:“你说男人也是奇怪,风尘女有股好闻的骚味,我们闲太破。良家妇女倒是老实本分,我们又嫌太闷没味儿。还是你小子有眼光,我妹又有味儿又是良家女。”

正说着向天就上来了:“你又放什么厥词呢。雅丽要让那个女的今天晚上住这里,我说上来问问你。哥,反正我不同意。”

“你去跟她说,不行!就说我说的。”

“好嘞!”向天欢快的下楼去了。

我看看时间已近凌晨,起身告辞。

我走的时候,丽雅也跟了出来。向东突然叫我回去,说有事跟我商量。回到二楼书房,他东拉西扯,眼睛却盯着楼下的小路,楼下小路上只有丽雅一个人越走越远。

向东随又把我送出来,我不解他这是折腾什么,他说:‘我让你看看。”

他带着我穿过一条夹道,来到前面那一排,从那条路往门口走,过了门口的圆形小花园,他让我往花园看。昏暗的灯光下,见花园的长凳上坐着一个人,正扭头盯着通往11号的那条路。

“就是那个叫丽雅的女人,人家正蹲坑等你呢。我一看她就是只鸡。我猜她根本就不叫什么丽雅,她是套路雅丽的。”

我吃了一惊,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羞愧,“我不沾惹她,她还能怎么我?”

“你不沾惹她,她要沾惹你。这种人办法多着呢,脚崴了、肚疼了、头晕了,叽叽歪歪,你一扶她就往你怀里钻。。”

“我哪有你经验丰富啊。”

“你别刺儿我,这种女人我可从来没碰过,我们家是有家法的。你也给我小心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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