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精神永驻

这是商海沉浮的经典故事。一家生物技术小公司奋力拼搏，历经百般磨难，最终发现了一种颇具前景的抗癌药物。但是经过一系列的兼并之后，这家新兴公司却被一家医药业巨头吞并了，于是这项业务便停顿下来。虽然这家大制药商仍继续对该药进行研发，但当初的那个创新团队却早已各奔东西了。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曾经风光一时，名为Sugen生物技术公司的历史，也可以说是一部伤心史。走在前沿的生物技术公司和药业巨头的联姻最终导致的结果是分崩离昔还是硕果累累，该公司的成长史及其研制的名为Sutent的药物将给我们说明一切。
Sugen公司被认为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最富创新精神的生物技术创业公司之一，该公司发明的治疗肾细胞癌和胃肠间质瘤（GIST）这两种凶顽癌症的药物，在同类药物中首屈一指。在接连经历了3次兼并之后，最终的买家辉瑞公司于2003年将Sugen团队解散了。然而这种药却被保留了下来，而且在数月内很有可能获得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的生产许可。
教训是什么呢？小的生物技术运营商往往有着坚忍不拔的执着，Sugen公司的元老们称之为有些固执己见，这使他们敢于打破常规行为，进而拥有新发现。但只有借助药业巨头的资金和专门技术才能把这些疗法推向市场。然而一旦被辉瑞公司这样的巨头接管后，那些固执的生物技术团队元老们便会纷纷离去，并开始重头再来。位于波士顿的DanaFarber癌症研究所（DanaFarber Cancer Institute）的乔治·迪米特里博士亲眼目睹了Sugen公司的兴衰，他说：“有人可能会说生物技术行业内的事情本该如此。”

南旧金山中心
原来Sugen公司的科学家们正散布在世界各地进行着创新研究。许多人就住在南旧金山地区，这里的生物技术公司星罗棋布，很早就流传这么一个笑话，说人们经常跳槽，而停车场却不用换。基因技术公司（Genentech Inc.）和奇隆公司（Chiron Corp）里有一些Sugen公司的元老。其他人则加入到了新一代的创业公司。Sugen公司的合作创始人阿克塞尔·乌尔里克创立了另一家公司，从辉瑞公司手中买回了一项Sugen公司专利作为一种抗癌新药的研制基础。Sugen公司的前任总裁劳拉·肖弗现在掌管着圣地亚哥的Phenomix公司，她说： “我们在新的工作岗位上都很愉快，我们还会研发其他的治癌新药。”
未来几年里，许多生物技术创业公司将会步Sugen公司的后尘。大型药业公司陷入困顿，其产品管线即将告罄，专利有效期即将期满。同时，上市公司市场疲软使生物技术公司比几年前更愿意接受出售。商业银行博乐集团（Burrill Co）说，2005年头9个月，规模最大的20家药品公司完成了13桩收购，而2003年和2004年加起来共有15桩。
与其他许多生物技术公司一样，Sugen公司也是得益于两位前沿科学家而发展壮大起来的，一位是慕尼黑的马普科学院生物化学研究所（Max Planck Institute of Biochemistry）主任乌尔里克，另一位名叫约瑟夫·施莱辛格，是当前耶鲁医学院（Yale School of Medicine）的教授兼一家创业公司Plexxikon的合伙创始人。两位都在研究一种称为激酶的蛋白质，它负责控制信息在细胞表层内外传递的方式。当激酶发生错误时就会发出信号，导致瘤子无节制地疯长。

橙色预警
Sugen公司团队花了几年时间研制出一种复合物，能够抑制某种诱发癌症的激酶。一族相关化合物似乎符合选择的目标。前任总裁杰里·麦克马洪于1993年加入Sugen公司，他说实力更雄厚的公司研究更有把握，可以继续寻找其他族类的复合物。仅仅凭着有限的资金以及坚信这组分子必将有所作为的胆识， Sugen公司的科学家们集中精力进行攻关。（Sugen公司对这种复合物的执着留下了真实的印记：这种化学品有着醒目的橙色，并且把Sugen公司的实验室和设备染上了一种奇怪的橙色。）
就像许多创业公司一样，Sugen公司的企业文化是拼命干，纵情玩。高管和科学家们经常在晚上和周末加班，但是每个周末员工们都要聚在一起开个晚会。20 世纪90年代任Sugen公司总裁的彼得·赫斯说，万圣节聚会具有传奇色彩。赫斯曾在万圣节带着假睫毛，装扮成白雪公主的样子在董事会上发表演说。
尽管气氛很轻松，但Sugen公司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该公司于1994年10月上市，麦克马洪说Sugen公司为了向股东们展示研究结果将会取得成效，仓促将名为SU5416的主要复合物投入研发。科学家们本可以用更多的时间来改进SU5416被人体组织吸收的方式。不管怎样，SU5416早期成功的效果引起了法玛西亚普强公司（Pharmacia & Upjohn）的注意，该公司于1999年以6.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Sugen公司。但这种药在几年后的人体试验中遭遇了滑铁卢。Sugen公司的元老们说如果公司一直保持独立的话，经历了这种挫折，要想筹集资金继续研究几乎不可能。

彻底消灭
借助法玛西亚公司的资源，Sugen公司得以调整主攻方向，转而研究已进入早期临床试验的第二种复合物。那时它称之为SU11248，也就是今天的 Sutent。但这种药存在很大争议。SU5416只抑制一种激酶，而Sutent把目标锁定几个。这听起来不错，但却使这种药在市场上举步维艰，因为它落后于格列卫（Gleevec）一步，这是诺华公司（Novartis）研制的一种革命性的单一目标抗癌药，于2001年获得许可。格列卫的成功激发了全行业对单一目标抗癌药物的研发热情，力求干净彻底地杀死癌细胞。
与此同时，法玛西亚公司于2000年与默沙东公司（Monsanto）合并，并在名字中去掉了普强。在新成立的药业巨头们担心Sutent多目标活动将产生太多副作用的紧要关头，Sugen公司在法玛西亚内部拥有的相对自主权起了作用。前任Sugen公司总裁肖弗说，要不是这样，没有什么理由能让 Sutent于2001年进入临床试验，这种药也就半路夭折了。先灵葆雅公司（Schering-Plough）首席执行官和法玛西亚公司前任总裁弗雷德 ·哈森说：“如果没有一腔热情，要取得突破无啻于痴人说梦，大公司就缺少这种热情。”
这种热情在2003年辉瑞公司收购法玛西亚公司后便消失了。辉瑞公司在加利福尼亚拉霍亚已经有一个大型实验室进行激酶研发。它决定关闭Sugen公司在北加利福尼亚的办公室，而且Sugen公司350名员工中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留下来。然而那时这种药的研究已经取得很大进展，辉瑞公司愿意投入巨额资金，支持 Sutent药在全球进行50例试验。辉瑞公司说Sutent药目前看来可以增加肾细胞癌患者的存活几率，这是一种非常凶顽的癌症，而且这种药能延长那些对格列卫药有抗药性的胃肠间质瘤病人的生命。它还做了神经内分泌和乳腺癌的测试。
所有这些使劳里·斯特朗感到很欣慰，她是前Sugen公司中少数几个留在辉瑞公司的人之一。她和以前的同事商量如果药物试验最终获得成功的话，重新欢聚一堂来庆祝，但别指望辉瑞公司会来组织活动。辉瑞公司研究及技术负责人马丁·麦凯说：“我们不需要聚会，我们只是继续工作。”这让人感到有点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