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354：循吏列传（三）

          循吏列传（三）

秦彭

秦彭（？～88年），字伯平，扶风茂陵县人。从汉朝以后，秦氏世代继承官位。秦彭的六世祖叫做秦袭，担任颍川郡太守，他及同族兄弟同时担任两千石的有五人，所以三辅地区称他们为“万石秦氏”。秦彭的妹妹在汉明帝时期入宫被封为贵人，很受宠幸。64年，因是彭贵人的哥哥，秦彭跟着四姓外戚小侯一起被提拔为开阳城门候。72年，他被授予骑都尉一职，协助驸马都尉耿秉北征匈奴。

76年，秦彭升任为山阳太守。他用礼义教育百姓，不轻易动用刑罚，平时推崇儒学，提倡教育。每到春秋飨食习射的时候，他总是整顿上下及宾主揖让礼仪。他为百姓制订了四条训诫，用来确定父子、兄弟、夫妇、长幼之间的礼仪，谁遵守奉行教化，就提拔他为乡三老，经常在八月份送去酒肉作为勉励。有官员犯罪和过错，免去其官职并打发走而已，不使其再受辱。结果百姓都心怀仁爱，没人再互相欺骗侵犯。

秦彭组织人员开垦几千顷稻田，每到农事季节，他都亲自测量土地的亩数，根据土地的肥沃和贫瘠分为三等，分别记在公文簿上，收藏在乡里和县府中。这样一来，奸猾的官吏不敢妄为，也没法藏奸。秦彭上书给朝廷，说最好让全国都实行这种制度。诏书把他所列的条文分发给三府，然后向州郡下达。

秦彭任职六年，调任颍川太守。这时，经常有凤凰、麒麟、特别茁壮的稻禾、甘美的雨露等祥瑞，在郡内到处出现。汉章帝外出视察，两次到达颍川，总是赏给他钱粮，对他的优遇宠爱特别突出。秦彭在88年去世。

秦彭两个弟弟叫做秦惇、秦褒，同时担任射声校尉。

王涣（？～105年），字稚子，广汉郡郪县人。王涣的父亲叫做王顺，担任安定太守。王涣从小喜欢行侠仗义，崇尚武力，多次和强悍轻捷的少年往来。后来他改变操行，留意儒学，学习《尚书》，诵读法律，大致能把握其主要意思。他担任太守陈宠的功曹，敢于决断，从不畏惧豪强。

陈宠治政的名声广泛流传，他到京师升任大司农。汉和帝问他：“你在郡中用什么方法治理呢？”陈宠叩头推辞说：“臣任用功曹王涣来选用贤明有才能的人，任用主簿镡显来纠正过失补充遗漏。臣不过只是举读诏书罢了。”汉和帝听了极为高兴，王涣由此出名。

州府荐举王涣为秀才，朝廷任命他为温县县令。县中奸恶狡猾的人很多，长期危害百姓。王涣想方设法攻打坏人，把他们全部消灭。境内自此太平，商人可以在路边过夜。那些放牛的人，经常说把牛交给王涣了，始终没有发生互相侵害的事情。王涣在温县三年，升任为兖州刺史，他以法律治理兖州各郡，德化和声威广泛推行。后来他因为拷问妖妄言论不符合实情被判有罪。几年后，又被朝廷征召，授予侍御史职位。

103年，王涣跟随汉和帝到南方巡视，回来后担任洛阳县令。王涣处世正直，施政时能做到宽严适合。那些长期诉讼的冤案疑案，历经几任县令都没有断决的，以及有法律根据，但情理中难以评判的，王涣都能够巧妙弄清案情真假，消除大家的疑惑。他还能用奇谋异术发现潜藏的坏人坏事。京师的百姓都称赞惊叹，认为王涣神机妙算。105年，王涣因病去世，无论是城市中的居民，还是行旅之人，没有不叹息的。男女老少相互凑集钱粮，有上千人为他举行祭奠。

王涣的灵柩向西返回，中途经过弘农时，老百姓都在路边摆起盘子桌子，放上祭品。官吏向他们询问原因，他们都说平时带粮食到洛阳时，被士兵和官吏掠夺，经常损失过半。自从王涣当了县令，再也没被侵夺，所以前来报答他的恩德。王涣施政使百姓感化到如此地步。百姓想念他的恩德，在安阳亭西面为他建造祠堂，每到吃饭时就和弦而歌，一起祭奠王涣。

108年，邓太后下诏书说：“有了忠心耿耿有才德的官吏，国家才得到有效治理。朝廷勤勉访求这样的官吏，但得到的非常少。所以孔子说：‘有才很难，难道不是这样吗？’过去的大司农朱邑、右扶风尹翁归政绩优异，美名到处传颂，孝宣皇帝夸奖，并且下诏书赏赐他们的儿子百斤黄金。原洛阳令王涣保持清廉节操，遵循《羔羊》中阐述的大义，尽心为公，一心使百姓得到好处。功业没有成功，他就不幸过早逝世，百姓对他追忆怀念，为他修建祠堂。要不是他忠心仁爱到了极致，谁能够达到这样的境地呢！现在任命王涣的儿子王石为郎中，以奖励为国为民辛勤操劳的人。”

延熹年间，汉桓帝信奉黄老学说，把所有的祠堂全部毁掉，但是专门下诏书要密县保留原太傅卓茂的庙宇，洛阳要保留王涣的祠堂。

镡显后来也很知名，他在汉安帝时期担任豫州刺史。当时天下饥荒，人们争相去做盗贼，豫州境内被逮捕的差不多有一万多人。镡显同情这些人的穷困，宁愿自己触犯法律，经常擅自赦免罪犯，因此自我弹劾。天子下诏书，对镡显的自我弹劾不予受理。镡显后来官至长乐宫卫尉。

自从王涣去世以后，汉桓帝连续下诏书给三公，让他们专门挑选洛阳县令，但挑出来的人员都不称职。永和年间，朝廷任命剧县令、渤海人任峻担任洛阳县令。任峻选拔文武官员，充分发挥这些人的才能。这些人举报剪除奸恶盗贼，从不畏避退缩，所以一年中要判的案件不过几十件。任峻在威猛方面超过王涣，但在文德治理方面比不上王涣。任峻字叔高，最后在泰山太守任上去世。

王涣

黄其军

        作于2023年6月4日（古历癸卯年四月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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