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的。
就在上一篇日志里,我说,《惊蛰》里陈山一身笔挺西服的模样,像极了唐山海。
两天之后最新的剧集里,张离成功救出陈山,二人一同前往上海,住进了日本人安排的房子里。
国富门路69号。
那房子有些年月了,窗沿还有被子弹打穿的痕迹。就在这间有故事的屋子里,陈山突然开口,
“张离,你听说过熟地黄吗?”
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睡前谈话,和讨论“明天吃什么”或者“隔壁小两口又吵架了”一样平淡的语气,我却惊得按了暂停。
我好喜欢在续集的新故事里,看到那些不经意间抖落的前尘旧事。
余小晚是穿着白大褂出场的,而当时的李小男的代号,正是“医生”。
唐山海比李小男牺牲的早些,小男走之前说,“唐先生也葬在这儿吧,死后还能跟唐先生做邻居。这回好了,死后不用害怕孤独了,说不定还能约出来打打牌,跳跳舞什么的。”
所以在看到陈山和小晚一起跳舞的时候,有种前世今生的感觉,莫名觉得圆满。
没来得及跳的舞,没机会做的任务,就让陈山替你吧。
我看到张若昀发的微博:总有人会记得,28岁的那个黎明之前。
底下有人评论:唐山海和陈山其实长得有点像呢。他回复:你说这巧不巧?
不知道张若昀看到陈山的台词里提起唐山海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会不会有片刻的失神;会不会在陈山的剧台词旁边,写几句有关山海的批注;会不会在小弄堂里骑车带着张离的时候,想起山海的遗憾……自己塑造的人物怀念着自己扮演的另一个角色,对于演员来说,大概也是太难得的体验。
我想,能做演员的人,一定是特别特别感性的人吧。笑是真的笑,哭是真的哭,感动是真的感动,所有的情绪,有所感受,再有所呈现,由内而外。嘟嘴瞪眼和强挤的眼泪是无法打动人的,观众不傻。
人总是得怀揣着一颗真心的,无论做什么。
我记得是2017年的十一月,我绕过学校门口一个一个准备种树的坑和土堆,突然想起唐山海了,写了些杂乱的文字表达我的感动与敬仰。
如今又是十一月,陈山轻飘飘的一句,“男的叫唐山海”,惊得我说不出话来。
陈山被我存在属于唐山海的相册里。
《麻雀》终究不是属于唐山海的故事,它是属于陈深的,所以山海没有得到太多的爱,没有死里逃生的好运气。
但是《惊蛰》是属于陈山的故事,不知有没有人告诉你啊,陈山,你不仅像肖科长,也像唐队长啊。你自己说的,你和唐山海不一样,你是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在上海没有做不成的事。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不辱使命,也要好好地活着,也保护好张离。
我翻了翻自己当时的日志,两年了,我写文字的本领也没什么长进,依然是杂乱无章,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形散神也散。
我总是想做个好观众的,不快进也不用倍速,想记下喜欢的台词和场景,为喜欢那些的活生生角色写点什么。
作者说了,山海是个富家子弟,打扮时髦,喝的是威士忌白兰地,很有腔调的样子。他身上有种矜贵自持的少爷气,身姿笔挺,嘴眼含笑。即使在落魄时也是迷人的,他黑衣黑帽站在伞下的样子,是可以当一幅电影画报的。
在那场惨烈而撼人心魄的活埋之前啊,他还是那个一往无前的唐山海。
总有人记得山海啊,你看,陈山记得,张若昀记得,我也记得,四万万同胞都记得。
看着新长城的老砖,兴许长辈们突然来了兴致,讲起无数唐山海们的事迹来。
“我同你讲,他叫唐山海,唐朝的唐,山海关的山海。”
晚辈们看着蜿蜒的长城,听到无数把山海关放在名字里,把山河刻在心里的英雄。
他们起初听不明白的。
他们总有一天就懂了。
谢谢你,唐山海。
在活命都是一种奢侈的年代,一寸河山一寸血。你看清了上海深处最隐秘的潜伏和起伏,军靴踏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脆响。
你什么都不讲的,却唱响了“万里长城万里长”。
山海啊,我同你讲,就在你的屋子了,又住进了一对新的潜伏者,男的叫陈山,女的叫张离,也是一对假夫妻。
他们是同你一样优秀的特工,他们记得你做过的,继续你没来得及做的。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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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山:张离,你听说过熟地黄吗
张离:听说过,早些时候,他们也在上海潜伏。
陈山:陶大春今天告诉我,熟地黄夫妇俩,当时也是住在这栋楼里。
张离:难怪…
陈山:你是说窗口那些枪眼?
张离:能在汪伪内部里潜伏的人,一定是军统最优秀的特工。
陈山:但你晓不晓得,男的叫唐山海,女的叫徐碧城,也是一对假夫妻。
张离:陶大春告诉你的?
陈山:你说是不是挺巧的?
张离:那陶大春有没有告诉你,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陈山:唐山海牺牲了,徐碧城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