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教育·父子对话

文/挥弦爹

2008年4月25日

        上周儿子写了一篇日记,大意是某天放学,树上掉下一只青虫在他鞋子上,那虫子拉出些绿糊糊的液体把他鞋子给弄脏了,他就“火冒三丈”,从兜里掏出餐巾纸,裹了青虫,然后向一个叔叔借了打火机点着了,看着那可恶的东西在燃烧的纸里挣扎,他觉得特别解气。

        我忽地有些惊心,觉得有必要和儿子谈谈生命的话题了。

        记得儿子小时候常常把螳螂或者蚱蜢什么的捉来,掰掉它们的脚,放在瓶里欣赏,乐此不疲,浑然不觉小动物们痛苦地挣扎。我并不太在意,毕竟我小时候也曾经捉来蜻蜓,肢解了放在蚂蚁洞口,然后念念有词,待大队蚂蚁出来搬运美味时,就解开裤裆洒上一泡尿尿,看着蚂蚁们在汪洋中挣扎,觉得实在是好玩。现在想来,孩提时的游戏多少带了那么点血腥,诚然算不得什么大的罪过。然而,当我们渐渐明了慈悲与人道的时候,对童年那些残忍的游戏多少就觉得有些惶惑。

        饭后,拉了儿子坐沙发上,开始了父子俩的闲谈。

        “看到那只可恶的虫子在火里翻滚,你很解恨,是吧?”我问。

        “是啊,谁让它把我鞋子弄脏呢?你不知道那绿糊糊的东西好恶心哦。”儿子答。

        “可它也是一条生命呵。”

        “它是害虫!”

        “害虫该死,没错。但你一下踩死它不就得了,为什么要烧它呢?”

        “踩死也是死,烧死也是死,一样的嘛!”

        “不一样,”我说,“踩死它,你也消灭了害虫,它一下子就死去了,没有被折磨。烧死它,它就难受得多,就残忍些。”

        儿子不语。

        “你知道现在被判死刑的罪犯怎么死么?”我问。

        “枪毙,就是敲砂罐儿。”儿子说。

        “恩,不全对。罪犯犯了死罪,该死,这没错。但国家现在要么用枪打脑袋,要么就打一针,都很快就去见阎王老爷了。没见着把罪犯慢慢的放火上烤,放水里淹,或者一刀一刀的割。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为什么呢?”儿子不明白。

        “就是让罪犯少受些痛苦,这叫人道。因为毕竟罪犯也是一条生命。”

        儿子望着我,没吱声。“你记得昨晚看什么电视来着?”我忽然问。

        “《神探狄仁杰》啊。”儿子一口答到。这些天,他很爱看贵州卫视播放的连续剧《神探狄仁杰》,昨晚正好演到武则天因为残杀王皇后而做噩梦,狄公暗示说武则天把王皇后的手足砍下折磨而死很残忍,儿子看到这里也觉得很惨。“对了,武则天为了当皇后,就必须杀王皇后,可不是一下子处死她,而是残酷地折磨她,后来连武则天自己都因为这样做噩梦。你明白这个道理么?小动物也有生命的呵!”我问道。

        儿子腼腆地笑了。我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多少,我只希望这次对话能够在他心灵中划上一道慈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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