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皮,一个很久很久没有联系的人,可偶尔听着一首歌,就会突然想起他,想起他,就会心里发胀,眼睛泛酸,感觉随时都会下一场雨。
一直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定义跟三皮的关系,就那样默默的淡出了对方的生活。
从虎门回到小城的第一份工作,在一个汽车销售公司做内勤,销售展厅旁边是汽车美容装饰部,洗车打蜡汽车内饰等项目。
三皮在等洗车的过程无聊溜达到展厅这边,做客户登记时,发现我们同姓,一个少的姓氏,工作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我便玩笑问,你哪一年的呀?
他笑着说了个数字。
那算起来你是弟弟了。我看着他说道,我一向不太会观察,但心里默默的想,可能是因为有点黑,又瘦,有点显老气。
在我热情的弟弟弟弟的叫了几次后,他说其实是XX年的,从此他变成哥哥。
他说他单身,让我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刚好有个认识的朋友单身,女人都有颗当媒婆的心,经我一说,他们双方都说可以见一面聊聊看。
我们约了个周五的晚餐,那段时间表妹实习跟我一起住,三皮说就一起吧,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刚吃完饭聊着天遇上了他一个朋友,他们两一合计说带我们去个地方。
半个小时后,我们站在半山俯瞰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个城市的全景,虽然看不清那些高楼,但可以从灯光的排列看出它的轮廓。
那天晚上我干了我人生里最大胆的事,我带着朋友表妹跟着两个并不太熟的男人半夜去了Y县,到Y县已经是夜里11点,他们在KTV开了一个小包间,我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给经理发请假短信,这其实是霸王假条,只是我知道经理一定会批。
果真第二天早上手机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好字。
早上我是被热醒的,我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被子严实的裹在身上,我的头已经悬空了。
唱完歌就近开了一间标间,她们两个不知道是被酒精麻痹了还是跟我一样全程是懵的,这一晚对我来说太魔幻了,我们都没有提出异议,5个人两张1米2床要怎么睡,最后我们把两张床并到了一起,作为这几个人中的纽带,我睡在了中间,右手边是朋友表妹,左手边是三皮朋友三皮。
我的防备心在这个陌生的酒店房间突然醒了,在穿裙子的夏天,我穿着裙子严实的裹着被子被挤在中间,很热,整个人热的粘糊糊的,不想左右翻身碰到三皮朋友,我选择往上挪,就成了早上枕头已经掉在地上,头悬在床头。
夏天的阳光早早的就爬上了窗台,三皮Y县的朋友在门外敲门,他要尽地主之谊当导游带我们参观当地的旅游景点。
可能是因为太热,也可能是因为昨晚睡的时间太少,大家兴致都不高,草草的象征性的走了一圈,吃完午饭就打道回K城。
三皮请我们洗了头发,然后大家都疲惫的各自回家了。
黄俐知道去Y县这个事后,很严肃的数落了我一顿,你了解他多少,就敢晚上跟着他跑那么远,还带着朋友妹妹,你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万一人家是坏人,出点什么事你要怎么给小姨,你朋友的父母交待,就不说别人,你自己的安全也不顾吗。
说起来也是奇怪,我本是一个防备心重的人,不会轻易与人交心,对三皮却是莫名信任的。
三皮跟朋友没有处成男女朋友,经过Y县那一趟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近。
他去W区拿奶茶原材料(他跟人合伙开了个奶茶店),中午到展厅来约我一起去,我便请了假跟他去W区,第一次喝拉了花的美美咖啡,黄俐在电话里一听说我在W区,说,我就知道你跟他在一起,除了他还有谁能让你请假。
此时黄俐跟三皮已经认识了,一起还吃过几次饭,我身边稍微亲密一点的朋友他都认识。
我也见过一些他的朋友。
后来我换了新工作。
那段时间真是开心啊,周一到周五,三皮偶尔会约着吃饭,说我一个人难得做。周末黄俐吴真真来碰上了就一群人一起吃饭,黄俐跟三皮每次见面都各种掐架,拌嘴,开起玩笑来不忌口,动不动来一句同死。
我乐得看他们斗嘴,我希望我所有的朋友都能相互喜欢,在一起能开心快乐。
有个回老家周末,黄俐打电话来问三皮的电话,她只说她找他有事,没有告诉我什么事。
第二天晚上,跟表妹躺在床上,三皮突然打电话来让我下楼,说是黄俐在他车上死活不下车,我批着衣服下去,从车头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问,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她直直的看着三皮,三皮趴在方向盘上说,她失恋了,非打电话让我去W区接她。
我压下我心里的震惊,笑笑说,今天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在超市猪肉档口上班,唉,我都沦落要当屠夫娘子了。我想找话题打开这个僵局,同时想用自嘲安慰安慰黄俐。
安慰人不是我的强项,黄俐还是没有动。她对三皮说,你背我上去。说完对着三皮搭在方向盘的胳膊就是一口。
三皮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跳下驾驶室,两步跑到我这边,左手手肘搭在我肩上,右手手上臂伸过来说,你看她好狠。然后对着车里的黄俐说,车我不要了行吧,就在这院子停一夜。
我扫了一眼他小臂上浅浅的牙印, 我无耐又有些窝火,你们两个去商量怎么办吧,我上去了。
回到楼上表妹已经完全醒了,给她说了一个大概情况,刚说完三皮的电话来了,问黄俐到没有,他把她背到二楼后她自己上来了,又怕她那个状态别在楼梯间摔了。
我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开门,踏出大门就听到了她上楼的脚步声,我说,她上来了。我站到一边侧身让她进门,她径直进了卧室,我关上门,铁门发出"哐当"一声,三皮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你不要误会,我去接她,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
我说,你们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闺蜜,你们两要是能成,那是好事啊。
我跟她不可能的。
回屋,黄俐已经躺下来,脱下外套,在中间的位置躺下来,屋里安静得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慢慢开始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