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女神林青霞悄无声息地出版了她最新的散文集《镜前镜后》,前几日,这部散文集被再次提起。
林青霞在社交平台晒图:《镜前镜后》里的一篇文章《闺蜜》,谈到施南生送我的一个化妆箱,今天拿出来,三十五年了,虽然发霉了,其他功能都很好,很坚实。
配图是一只已经熬过了35年时光的化妆箱子。
这个箱子,是施南生送的。
01、为林青霞证婚
1985年,林青霞参与了徐克《刀马旦》的拍摄。
拍摄的原计划,是拍完以后跟施南生一起去伦敦为一个戏院剪彩,但计划中间出了变化,措手不及间,她在飞机上可谓是经历了“人在囧途”现实版的折腾。
她先是因为飞机座位问题攒了一些气,接着化妆箱被偷了,之后还在睡觉的时候,被一个乘客小孩打了头,不长不短的飞行旅途,给她憋了一肚子的气。
下了飞机,跟施南生一顿吐槽诉苦,可还没说几句,施南生却因为第一次没有跟徐克一起庆祝纪念日而大哭。
林青霞一阵错愕,可女强人施南生的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
很快,施南生就拉着她去大街小巷地到处逛,甚至给她买了一个新的化妆箱,也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那只保存了整整35年的“古董”名牌箱子。
其实,林青霞跟施南生的故事,还可以追溯到更久远之前。
早在70年代初期,林青霞就已经活跃在电影圈,只可惜,她在1979年离开了香港,在国外待了近2年。
直到1982年,才回到香港。
这时候的香港电影圈环境,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1980年才宣告诞生的“新艺城”在以徐克,施南生为代表的“新艺城七怪“的带领下,发展势头直逼当时的电影两大龙头“嘉禾”和“邵氏”。
林青霞作为一个“半新不旧”的演员,其实处于很尴尬的处境。
后来,徐克跟她约戏,两人约在一间叫Palm的地下餐厅见面,那天,施南生也在。
那是林青霞和施南生,徐克的第一次见面。
当时的施南生,留着一头比徐克还短的头发,服装新潮,干脆利落,女强人的气场,扑面而来;徐克则是留着山羊胡,浑身散着艺术家的气质。
林青霞推门而入,见到的他们旁若无人地喝酒聊天,英语讲的噼里啪啦响,仿佛给林青霞打开了一扇新的世界之门。
碍于刚回国,还没重新站稳脚跟,林青霞身边没有带什么经纪人,接戏和日常的事务都是自己一力扛下,辛苦得很。
这时候,施南生化身贴心“闺蜜”,主动帮了她许多,甚至做起了林青霞的“场外经纪人”,替她约戏,接戏。
作为回报,林青霞也不吝于低价接徐克的戏,作为对施南生的回报。
渐渐地,两人的感情越发深刻。
1992年,林青霞的《东方不败》,让她彻底红遍全国,加之她爱写文,发表了不少文章,各界人士对她的欣赏溢于言表,其中就包括她未来的丈夫邢李原。
就在施南生的一次生日酒会上,两人有了交集。
1994年,施南生身穿最传统的粉红色旗袍,送林青霞出嫁,给她签字证婚。
甚至像个母亲一样,坐在她床边殷切交代:一、要把英文搞好,因为邢李原是企业家,需要用英文的机会很多;二、要把计算机学好,将来跟孩子容易沟通。
有时候,女人的闺蜜情,也是很不讲道理的,好的可以很好。
以至于林青霞在她的《闺蜜》中都不禁感叹:“我俩旅行经常睡一张床,大被同眠,半夜三更聊起各自的初恋情人,咯咯咯的大笑声在空气中荡漾。她是做事的人,不会在电话上聊天,也被我训练得一聊就是半个至一个钟头,这样的友情也只有‘闺蜜’两字可以形容了。”
02、被亦舒写进书里
1951年,施南生出生于一个富裕的上海家庭,父亲是成功商人,在南非有工厂,母亲则是知书识礼,优雅大气的一个女人。
施南生深受父母性情的熏陶,自幼就很优秀,性格大气,干脆利落,思想开放有主见,身上还带着才女特有的古典书卷气。
16岁那年,香港暴乱,施南生的父亲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将她送到自以为相对安全的南非去上学。
就在她去南非上学的前一年,未来跟她感情纠葛30多年的男人才跟着全家从越南迁回香港。
施南生到了南非以后,发现班上的同学大多都来自不同的国家,本地人没几个。
鱼龙混杂,关系混乱,什么人都有,施南生意识到,南非也不是什么太平的地儿。
于是,她自己做主,直接去了英国留学。
不比在南非,还有熟人照应,到了英国,那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的全陌生之地,语言不通,没有熟人,也没有父母的支持。
在英国,她学了在当时来说非常新潮的计算机和统计学专业,学了5门外语,又因为母亲爱好古典文学,经常给她寄这些书籍,以至于她身上也染了些书卷气。
1975年,施南生学成回国,因为对影视行业兴趣很浓,在机缘巧合下,进入TVB等公司学习。
从实习,到行政,到策划,到制作,再到主持,一路往上走,足见她的毅力和能力,当然,在此期间,她也交了不少不错的朋友。
在友人眼里,施南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大约,是雷厉风行,侠女般的大姐大模样吧。
张艾嘉形容她是“英明神武”。
林青霞说她是自己的保护神,超越了尊敬的闺蜜。
李碧华说非要用一个词定义她,只能用“不一般”这个词。
倪匡说她EQ与IQ,都比自己高,败的心服口服。
徐克说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就连被无数人惦记着的“哥哥”张国荣,都尊称她一声:”阿姐“,对她更是与众不同。
1997年,张国荣亲自在国外选了一双白色缎的高跟鞋,回到香港以后,他将鞋子染成了红色并贴上了红色珠片。
演唱会的时候,他穿着这双红色的高跟鞋演唱著名的《红》,人和鞋子都出尽了风头。
随后,他将鞋子送给了施南生,施南生只穿过一次就不舍得再穿,直接收藏了起来。
能得到哥哥的特殊厚待,可见这两人的交情匪浅。
事实上,施南生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这种美丽,不是外貌上的,是由内而外的,以至于香港杂志《号外》都不吝称赞:“施南生不是一个女人名字那么简单,她已成为一种境界。”
为此,她的小迷妹,知名作家亦舒都将她写进书里,将她的照片放到钱包里:以凉耳目、以做榜样。
1987年,亦舒出版了一部名为《流金岁月》的长篇小说,小说主角之一蒋南孙的原型正是施南生。
第二年,这部小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蒋南孙一角由张曼玉出演。之后,《流金岁月》被多次改编拍成电视剧,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施南生就是那个“亦舒女郎”。
亦舒笔下的蒋南孙单纯朴素,却又深明大义,自由自在却又干脆从容。
而在亦舒眼里,“偶像”施南生兼具所有她喜欢的优点:有型、聪明、有魅力、表达能力好、幽默感丰富,处事上,八面玲珑,聪明干练却又热心,身边聚拢了许多能够交心的朋友。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丽大方,自信从容的女人,却在爱情里,过于被动,甚至是过于卑微。
03、一生只爱一人
施南生说过,她自己是一个爽快的人,“喝酒,要喝就要喝个痛快,要么就不喝;爱人,要爱就爱个够,不爱就是不爱了”。
但在爱情上,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干脆从容。
施南生有一个常常通信的好友,名叫张培薇。
两人书信来往的时候,张培薇不止一次在信中夸赞一个男人,说是多才多艺,丰神俊朗,以至于施南生在信中就对这个“纸上的男人”存了几分好奇和好感。
这个男人,正是徐克。
1978年的某天,施南生和张培薇在尖沙咀的一家日本餐厅吃饭,期间张培薇又跟她提及徐克。
话音刚落,恰巧徐克经过,两人就这么认识并走到了一起。
施南生提过:“说来凑巧,我和张培薇正在吃日本料理餐厅吃饭,张刚说早知叫徐克一起来,话音刚落,徐克竟然走过。那是我们首次见面,旁人说是一见钟情。”
此时,徐克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一年,仍是电影圈里的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人,可施南生已经在那个圈子小有名气了。
第二年,徐克在程小东,吴思远的支持下,拍出了他的电影处女作《蝶变》,鬼才导演的天马行空初露端倪,藏都藏不住。
施南生对徐克的爱,是带着无数的迁就和包容的。
1980年,徐克加入刚成立不久的“新艺城”。
施南生放弃自己的高薪工作,跟着他到这个新成立的“小作坊”,之后,曾志伟等人的加入,凑齐了传闻中的“新艺城七怪”,也让香港电影的格局,发生新的变化。
“新艺城”的内部,空有几个创意十足,满怀电影梦的人,管理上却是混乱不堪。
跟着徐克去的施南生俨然成了“六怪”的老妈子,一个人扛起了整个“新艺城”的所有杂务。
把控制片,做会计,做行政,制定规则,研究市场,研究拍摄技术,拉投资,做预算,跑宣发……总之,除了导演做的事,其他能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
她以一己之力,拉起了整个“新艺城”的发展,也成就了满脑子只有电影的徐克。
也就在这一年,“新艺城”推出由徐克执导的黑色喜剧片《鬼马智多星》和麦嘉执导的爱情喜剧片《追女仔》两部电影,并顺利打开了台湾电影市场。
《鬼马智多星》走摩登豪华喜剧路线,一举扭转了以往类型片衣衫褴褛,布景粗糙的传统面貌,以700多万的票房证明了观众对这种新风格电影的接受和喜爱。
这也是徐克成功执导的第一部商业喜剧。
《追女仔》,则开创了“泡妞片”的风潮。
但其实《鬼马智多星》和《追女仔》严格算起来,其实不算是个人执导的产物,它们是由“七怪”共同讨论,头脑风暴构思出来,并最终由黄百鸣汇集创意,写成剧本,开展拍摄的。
这样的创意模式,仅仅坚持了几年,几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徐克为了有更大的创作自由,直接成立个人工作室,施南生再一次亦步亦趋地跟着重新开始。
因为有施南生,徐克可以最大程度地把自己放到电影上。
不久后,他给大众送上了一部又一部亮眼至极的作品,包括《打工皇帝》,《倩女幽魂》,《青蛇》,《英雄本色》,《刀马旦》,《笑傲江湖》,《东方不败》,《新龙门客栈》……
每一部都是经典,每一部,都有着施南生在背后的无数坚持和付出。
施南生爱徐克,是纯粹的,纵容的,难以克制的。
对外,她是一个坚强果敢的大姐大,女强人,可到了徐克面前,却是十足的小女人,把自己所有的柔软,都留给了徐克,甚至坦言:“我最得意的光环是徐克的女人。”
她甚至还说:“徐克是个艺术家,他需要火花。如果有一天有个女人可以带给他火花和灵感。我会为他开心。”
可徐克对她的感情里,倒像是掺杂了一丝杂质,少了几分诚意。
施南生跟在他身边近20年,为他付出了所有,几乎没有了自己的地步,可她换来的,不是徐克的回应,而是一段又一段绯闻。
1993年,就在徐克和叶倩文的绯闻闹得最热的时候,施南生也许是觉得累了,她毅然放下所有,远走美国。
只会拍电影的徐克没了施南生,寸步难行。
1996年,徐克追到美国,用一纸婚书将施南生带回了自己身边。
这一年,他们已经在一起18年了。
余生漫漫长,施南生全身心的爱着,原本以为,婚姻本该是才子佳人最好的结局,谁能想到还会有后续和番外?
结婚后,两人平平静静地又过了十多年。
2008年,徐克和其他女人同游日本,4年后,他和助理乐乐举止亲密被爆料。
我们这才知道,这位助理,早就活跃在他的社交平台里,两人从网友到上下属,再到情侣,经历了多久时间?又影响了施南生多少?
但不可否认,一直在爱情里主动付出的施南生这一次是不会回头了。
她在采访中坦言两人早已离婚的事实,声音平静,不怨也不恨。
徐克曾经说过,施南生是他创作的最初灵感源泉,两人风雨兼程30多年,如今换来施南生平静的一句:我们是手足。
这算不算是两人最好的默契?
离婚后,施南生没有一蹶不振,没有了“婚姻的负担”,她反倒是活的更加恣意快活。
她的这一生,好强有主见,对人对事周到妥帖,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去爱她那个男人,但在这过程中,也成就了自己,成全了无数的好友同伴。
她曾经最喜欢“徐太太”的光环,如今没了徐克,她仍是世界著名制片人,远东电影节金桑树终身成就奖获得者,柏林国际电影节金摄影奖,法国艺术与文学勋章获得者……无数的光环仍在。
她,仍旧是施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