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奋斗（五十三）长篇小说连载

凡人呓语（原创）

近期，从云南省水电勘察设计院了解到，位于云南大理南涧县澜沧江上的小湾水电站工程已经正式开工了。侯振江决定往小湾水电站跑一趟。听一浙江老板说，他曾去过那里，途中要倒腾几个车次，还要换乘两回轮渡才能到达。特别是，一遇大雨天，路上就有塌方的危险。侯振江是个生性喜欢冒点险的人。记得有一年春节前，他在南京读书，原本和同室的老乡兼好友约好节前一道骑自行车回盱眙老家。谁料，好友临时随别人的顺便车先回去了，只在室内留下一张纸条告知。其时，离春节也只有三天时间，若再去车站购票已无可能，因为归心似箭的人们为了提前买到回家的车票已经把队排到站外的立交桥下了。侯振江没有多想，不就是少一个伴同行吗？况且路途也只一百大几十公里远，一人回，又有多大事呀！收拾好简单的行装，也就是一个书包，一辆自行车，再披上件棉军大衣，挥挥手，和南京暂别。走时正是下午四点多，地上的积雪被往来的车辆与行人碾压的黑乌乌的，脚踩上去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四周的树冠草坪上屋顶上皆被皑皑白雪所覆盖，似天公赐予大地的一床硕大无比的棉被。侯振江怀着无比的新奇感，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没多久，他就上了南京长江大桥，一路北行，于晚六点到了六合城里。侯振江找了家面馆，吃了碗热乎乎的面条，又买了几个面包以备路上充饥。去六合汽车站察看了往淮阴方向的路线后，他重又跨上“坐骑”，按既定的线路北行。不久，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往右行是去扬州南通，往左手骑是到淮阴。侯振江稍前已在汽车站看好线路，便毫不犹豫地向左捌去。此时天空已明显黑下来，四野的雪白的晃眼，凌厉的寒风直往袖筒和脖颈钻。侯振江借助茫茫的雪野的的白光与时而快速穿过身边的车灯照射地面的光亮奋力蹬着脚踏车，在旷野之中寂寞无畏的骑行。在路过村庄附近的加油站时，三两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嘴里叼着香烟，立在路旁打闹。侯振江吹着口哨，一路摇晃着身子，慢悠悠地痞里痞气的骑了过去，只留下混子们呆望的目光。车骑至马集，已是晚上八点多，稍觉饥饿困顿，侯振江择一村庄停好车，啃了几片面包，见庄前沟埂上有一又高又长的稻草堆。草是一捆捆扎起再堆起来的，虽高却很稳当。侯振江使劲从最底层抽出一捆稻草，钻进空出的草洞内，再把抽出的稻草给洞子堵上，草洞内虽无寒风的袭扰，却也并不暖和。侯振江掩紧大衣，将包搂在怀中，在似梦似醒中挨到了午夜时分，实在睡得不踏实，决定趁夜骑行。他从草垛里钻出来，抖净身上的草屑，理了理衣服，重新上路。宁连路由于重型货车常年碾压，已显老态，一路坑凹不平。恰恰，又碰上自行车右脚踏损坏，脚踩下去， 咯当咯当响，骑久了，右脚脖生疼。老宁连路有很长一段是在荒郊野外的，此时又正当冬半夜，除了偶尔一闪而过的车辆，就是漫无边际的荒野，以及荒野上覆盖的惨白的积雪，伴随着怪叫的凛冽寒风，让人心里发瘆。侯振江正骑着，忽然，前方隐现一无比巨大的怪物伸出长长的臂膀横亘在路上。漫漫腾起的雾气更令人心里发慌。侯振江起先也是心里一阵发紧，早年也曾听老人说过许多鬼怪故事，难道这次真给自己撞上了不成？心里不免毛毛的，有了一丝抖颤。他又一想，曾学过一篇文章，写的是鲁迅先生走夜路踢鬼的故事，其实哪有什么鬼，都是意想或是人扮的。这么想着，他渐而大起胆来，大声哼唱起新近流行的“星星点灯”这首歌。车也愈发靠近那个怪物。待行至近前一看，原来哪是什么怪物，竟是一棵歪脖老树，那斜伸向路上方的枝干在雾气衬托下尤如巨大的臂膀，远一看，吓死人了！他继续骑行在夜路上，困倦与疲累慢慢袭来，侯振江强撑着自己终于在清晨六点进入盱眙县新街乡境内。他又往前骑了一段，路边几排村庄影影绰绰地出现在眼前，其中有一户人家的灯还亮着。侯振江将车在门前停好，咚咚咚敲了几下门，仍不见有人出来开门，只听见屋内传来母女警惕的问话声，谁啊？就在同时，隔壁房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壮实的大爷。只见他披了件旧棉袄，趿了双解放鞋，睡眼惺松地打量着侯振江，侯振江赶忙向大爷简单讲述了在南京读书的他骑车回家过年的经过，现在他又累又困，想在大爷家睡一会。大爷人很好，引侯振江进到房里，爷俩躺进还热乎着的被窝，闲聊了几句，侯振江就睡着了。醒来时，已是早上九点了，大爷早已去菜地忙碌。侯振江穿好衣服，洗了把脸，辞谢了大爷一家，在晨雾中继续北行。又骑了一段，来到了马坝镇。侯振江咕咕叫的肚子早已造起了反，他在一家早点店要了六个肉包一碗面条，吃光，还不觉饱，又吃了碗面条。这下，肚皮被填满了，劲也攒足了。下一站，折向西，直奔盱眙县城。中午到的县城，将就着吃了点饭，又急匆匆上路。赶到家时，已是将近下午四点，这一路上整走了一天！侯振江坐在小凳上，手抚着肿痛的右脚脖，喝着妈妈烧的糖水鸡蛋，心里倍觉温暖。这次探险经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令他每每向人提起时甚是自豪。那么这次去澜沧江上的小湾水电站，他又将面临哪些困难？又会有什么样不同的体验呢？他无比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