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童话——人面灯

借鉴《查理九世》




亚特兰斯蒂的深处,有着美丽的美人鱼,她们的歌声能摄入心魂,但往往只需要看上一眼,人类就会被她们诱惑失去灵魂。




每个人鱼十六岁就能成年,而成年的第一个月她们能变成人类。




“……所以只有到了十六岁,你才能看大陆,不然控制不住力量的你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婆婆语重心长地讲着爱丽儿祖母因为好奇而害死一个人的故事,明明她的声音已经苍老,毛发也已衰白,容貌却依旧如年轻时美貌,不见皱纹。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跑出去的!”




爱丽儿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阻止了婆婆的话,她开心地跟着一只海马离开了这里。




婆婆原先和蔼的眼神渐渐冷淡,她从屋里拿出一盏灯,人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婆婆向着南方游,不知游了多久,到了一片珊瑚地,姹紫嫣红,却独见一点白。




“阿兰,阿兰……”




“小兰,你还好吧?”




“嗯,我很,好……”




婆婆听到回应,笑了笑,将灯放在珊瑚前,仿佛是打开了什么按钮,珊瑚变成了人鱼的模样,只不过她的模样却有些奇怪,红色的秀发,漂亮的蓝色尾巴,臃肿的身躯,以及满是皱纹的脸。




像是一个怪物。




“吃吧,我知道你饿了……”




婆婆看见她,忙将灯打开,露出里面香喷喷的灯油。




人鱼像是十几年没吃过饭似的,一手抬起灯,狼吞虎咽将灯油全喝掉,她没有注意到,从自己的身上褪下了一层皮,也没有注意到,原本脸上有了些许皱纹的阿兰捡起了她的皮披在身上。




“阿兰,你要,快点来看我,我感觉,最近我饿得,越来越快了……”




人鱼哀求着,眼神混浊。




婆婆笑眯眯地安抚着,眼睛却望着人鱼肚皮上一层又一层的褶皱,它不断鼓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婆婆说不能看,会勾走他们的魂魄,那我远远地看一眼不就好了?而且几个月后我就十六了,能控制住自己!”




爱丽儿不由为自己的聪明点赞,海马听着她的话,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怂恿她离近点,再近点……




“砰——”巨大的烟花绽放于夜空,爱丽儿沉醉在夜空之下,她听着远处传来的笙歌,慢慢闭上了双眼。




“唔……婆婆?昨天……”




爱丽儿迷迷糊糊中,却闻见自己身上一股难闻的像是泥沼的气味,她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婆婆,你给我涂的什么啊?”




婆婆看着她,面无表情。




爱丽儿顿时慌了。




“对不起婆婆,我不是故意的,但我没有害人!”




“你害了。”




“可我离的那么远!他不可能看到我!”




“你唱歌了,人鱼的声音是能传很远的。那个人,还是王子,你害了他,更是害了一个国家的人。”




“…怎么会?”




爱丽儿不敢相信。




她崩溃地离开了婆婆的小屋。




“爱丽儿,别伤心了,我听说南边有个女巫,无所不能,也许她能解决你的问题。”




海马颇为担忧地说道,爱丽儿眼眸一亮,一言不发就往南边游去。




游啊游,不知过了多久,爱丽儿看见一片珊瑚地,明明它们都那么美,她却一眼就看见了那点白,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到了它面前。




“女巫,你在吗?我是爱丽儿,我需要你的帮助……”




爱丽儿抽泣着说完这段话,就看见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被吓了一跳。




女巫打量着爱丽儿,说道:“我可以,帮助,你归还那,个王子的魂,魄,不过,我要你的声,音。”




女巫有些结巴,爱丽儿却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惊喜地握住了女巫肥肿的手,连连点头。




“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女巫笑了,爱丽儿渐渐闭上了双眼。




再睁眼,爱丽儿就到了陆上,是深夜,爱丽儿正打量着四周,却看见一个人走过来,有着湛蓝的纯净的眼睛,爱丽儿被这双眼睛深深的吸引住了,连躲到水里都忘记了。




“美丽的小姐,不知你停留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太阳跃出海平线,一束阳光洒在爱丽儿身上,爱丽儿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看来他没有被我害到!




她站起身来,却踉跄一下,摔入男子怀里。




“啊,抱歉,我,是爱丽儿,很,高兴,见到你。”




“没关系,我是这个国家的王子,我很欢迎你的到来,爱丽儿小姐。”




哪怕爱丽儿的话磕磕绊绊,王子却丝毫不疑,他的身心都受爱丽儿身上的迷香牵引,爱丽儿没有看见他的瞳孔里的倒影只是一盏灯。




与王子在一起的一个月是爱丽儿最快乐的日子,快乐到她连自己为什么来这都忘掉了。




爱丽儿整日与王子作伴,在舞会上与王子共舞,原本每个人都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子越来越清醒,无数的谣言朝着爱丽儿袭来。




四月的最后一天,爱丽儿即将变回人鱼,可爱丽儿心中只有王子,像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




爱丽儿想去和王子表白,可她发现自己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很害怕,她想要找到王子,却只迎来了他即将迎娶邻国公主的噩耗。




爱丽儿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长出了皱纹,她匆匆忙忙穿上礼服,不在意它已经被撑破,花园里公主和王子正幸福地谈天说地,爱丽儿的出现就像是美丽的风景画里闯入了一头豪猪。




王子看着爱丽儿的眼神使得爱丽儿心碎了,难道他觉得我是怪物?可是谁在几周前对着我说甜言蜜语?




爱丽儿感觉自己不能呼吸,这才发觉天快亮了,她强忍着心痛,回到了海里。




她没有去找婆婆,反而是来到了女巫居住的地方。




人鱼像是知道她要来,早早地等候着。




“……”




爱丽儿不能说话了。




可她的眼神是那么愤恨,让人鱼一眼看清她的来意。




女巫和以往一样,给了爱丽儿一把匕首,这是爱丽儿用她的容貌换取的,在一个月前。




女巫目送着爱丽儿远去,看着她那窈窕的身姿逐渐臃肿,就像是看到了一场好戏一样“咯咯”地笑着。




婆婆从一旁走了出来,看着爱丽儿手中的匕首上闪耀的红光。




“阿兰……饿……”




“小姐,马上就会有食物了……”




婆婆也笑着。




爱丽儿杀了王子,毫不犹豫,甚至,她还杀了公主,她把两人装入一个黑口袋,和他们一起沉入海底,爱丽儿本打算自杀,却看见了婆婆的身影。




“婆婆,对不起……”




“不,爱丽儿,你做得很好,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




爱丽儿疑惑地看着婆婆,突然闻见一股令人作呕的泥沼的味道,原来是婆婆拿出了一盏灯,人面。




爱丽儿简直不敢相信,婆婆居然……




“爱丽儿,你太棒了,两个人纯洁的灵魂,出生的小美人鱼会比你更美……”




婆婆打开了灯,灯油流了出来,没有融进海水,反而是将爱丽儿包围,和之前的灯油融在一起。




婆婆笑着收拾好一切,提着人面灯朝南方游去,她的脸逐渐粗糙,她的声音逐渐苍老,可回来时,她抱着一个红发蓝尾的小美人鱼,除了白发,其他皆如年轻时的模样。




她将小美人鱼交给海马看管,自己则回到陆上,那里早有国王的军队等候,他们眼红地盯着人鱼手中的人面灯。




[生长在亚特兰斯蒂的人鱼寿命非常短,仅有十八年,她们的容貌堪称倾城,她们的声音动听空灵,但这些都不足为惧,可怕的,是她们手中的人面灯,能将人鱼的尸体转化为灯油,喝下灯油,能逆转时间,返老还童,但一切都有期限。]




[女巫是个被渣男所骗,本性爆发,把人吃掉了后来只能靠灯油生活的人鱼,她的肚子里有人鱼胚胎]




[婆婆原是女巫身边的人鱼,后来为长生不老而手染鲜血]








[人面灯,灵感来源于《查理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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