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治习作︱这不是约会

原创︱小治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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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么？”他笑着问。

这是一间室内大排档，地上有经年的油渍，走在上面觉得脚底粘粘的，好像一路踩着口香糖。桌子都已经有了些年头，凳子和桌子一个年纪。白墙开始泛黄，有些角落甚至已经开始发黑。

没有一张桌子是空的，每一张桌子都在边吃边说。隔壁桌子的几个男人在吆五喝六地拼酒，酒瓶子倒了一地，桌子上也有一堆酒瓶，这些酒味也冲淡了这里淡淡的霉味和油烟味。

这实在不是个约会的地方。

“你说什么？”周围太嘈杂，她又心不在焉，只看到他的嘴在动，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他笑着又问了一遍：“你想吃什么？”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我怎么会觉得他好看！”她懊恼地摇了摇头。

不可否认，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

他的眼珠好像闪亮的黑珍珠，有着让女生羡慕嫉妒恨的长长的睫毛，和大大的双眼皮在眼尾收在一处微微向上挑起，莫名地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可是他的面容却是那样天真，眼神那样清澈。

高挺笔直的鼻梁下面薄薄的嘴唇一笑起来就有很好看的弧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发现他总是无意中舔嘴唇，看了几次之后，她的心跳开始毫无来由地砰砰乱跳。

“我这是怎么了？”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瞄了一眼对面的这个男人。

他依旧眼里带笑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吃什么，被他这么一看，她被一口水呛到，放下杯子，咳嗽起来。

“呛到了？水太烫了吗？”

她摇了摇头：“随便。”

“……什么？”

“你不是问吃什么吗？随便！”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废话！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为什么？”

“你看不出来我不喜欢你吗？”

“没看出来，不喜欢我，为什么又同意见面？”

“我今天挑这个地方，你还不明白吗？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有谁会在这种地方约会？”

“这里挺好，我觉得，你挑这里恰好说明你想和我继续下去。”

“……请你把脑子里的水控控好吗？”

“……”

好吧，这个男人举止优雅，说话文明，在蜜罐温室里长大，跟他说话得注意方式。

“我爸妈非要让我相亲，我那天才和你见面的，结果林阿姨说非得我当面对你说不行，你才相信，现在我正式地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的！”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很亲热地和老板娘打招呼，说明你对这里很熟悉。这里虽然卫生不太好，但是老板对客人很热情，而且手艺很好。”

“拜托，大哥，胡说也要有个限度，你还没有点菜呢，怎么知道他的厨艺好？”这个男人怎么自顾自地说话呢？

“这几碟小菜，清脆爽口，咸甜适中，很少会有人把心思放在小菜上的。这个馆子人已经满了，门口刚才还有来了发现没座位了又走了的人，他们不会是喜欢这里油腻腻的地面吧。”

“我在和你摊牌呢，你观察这么仔细干什么，以后你又不来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习惯。我认为，你带我来这里，正好证明你想和我交往，你先别急着反驳我。别的女生开始见面的时候都喜欢装成淑女，高贵、精致、文静，假的很。你让我看到了你真实的，生活化的一面，我更喜欢你了。”他伸着头，用气声轻轻的说。

她一时怔住，随即大喊：“有病吧你，我有男朋友！”

“不是快分手了吗？”

“谁说的？”

“你脸上写着呢。”

“我……”

“你的神态、情绪都在告诉我，你遇到了感情困扰，可显然不是因为我，所以……”

“……你真是病的不轻！不吃了，走了！”

说完，她站起来，踢了一脚凳子，冲正在忙活的老板娘挥了挥手，走了。

老板在门口灶台前一边颠勺一边冲她喊：“丫头，这小伙子不错，比上次那个强！”

她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切，不就是他夸你手艺好吗？说你店里脏，你没听见？”她小声嘟哝。

他端起水杯喝水，掩饰自己翘起的嘴角：“你总会想起我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