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70

明朝时期,苏州吴县的南边有个香桥村,村中有一个鲁阿公,年轻时候膘肥体壮,并且相貌长得凶神恶煞,据说早年间在县府当过刽子手。

鲁阿公如今年纪大了,便金盆洗手归隐乡里,经常帮着乡邻屠宰猪羊。哪家肉吃不完,就会便宜些卖给他,然后他再拉到集市去卖,中间赚个辛苦钱。

提到鲁阿公,人们总是会想起他曾经做过刽子手,因此经常被人嘲笑和孤立。毕竟刽子手在当时并不是一个好营生,刀下砍得不仅有大凶大恶之人,还有一些是受了冤屈的亡魂。

鲁阿公因为此营生被耽误了一生,人到中年依然没有妇人愿意嫁给他。现如今双鬓花白,膝下也没有子女,只有一个侄子叫鲁熊,还是哥哥生了一场大病,临终前托付他抚养的。

好在鲁熊是个孝顺孩子,小时候听话懂事,跟着叔父后面学了一些本事,随着年纪越大,屠宰猪羊时也能搭把手。

鲁阿公从来没有跟侄子提起过当年做刽子手的那些往事,如今能证明他过去的只有床头挂的那把断刀。

鲁熊对那把断刀很是好奇,他也问过叔父为什么好好的一把刀却是断的。既然是一把废弃的断刀,又为何将它悬挂在床头。

鲁阿公是这样解释的,他说每行每业的祖师爷都会订下一些规矩,后人想要从事哪一行,这些规矩是一定需要遵守的。

刽子手的祖师爷是樊哙,当年他定下的规矩就是,每个刽子手在行刑台上只能砍九十九个人。

鲁熊有所不解,便继续问道:“为何只能砍九十九人,倘若多砍一人又会怎样?”

鲁阿公看着对方,神情肃穆地说道:“规矩就是规矩,定了规矩就得遵守,坏了规矩就得受罚。”

鲁阿公虽然没说,但是鲁熊后来听村里的老人说了,原来刽子手担心砍杀百人会损伤阴德,因此才会做事留一线。

每个刽子手砍杀九十九人以后,就会把刀身断成两截,表示与过去划清界限。他们之所以把断刀悬挂床头。一来是留作纪念,二来是防身驱邪。

鲁熊听完这些话若有所思,看来刽子手这个营生并不好干,挥刀全凭官家的指令,到最后还容易得罪人。

这一天,叔侄两人在镇上卖猪肉,天黑收摊时,两个衙门的人走过来喊道:“鲁阿公,衙门里有件事还得您去一趟。”

鲁阿公抬头看着面前的几个差役,一边收摊子,一边问道:“我已经金盆洗手,找我何事?”

“鲁阿公,还记得金花夫人吗?”当头的差役突然问道。

鲁阿公听到这个称呼,顿时眼神一凝,金花夫人这个称呼他当然印象深刻,因为此人就是他行刑的九十九人。

当年金花夫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因行刺朝廷命官被判了斩立决,执刀者便是鲁阿公。

鲁阿公依稀记得,金花夫人临终前曾对他说:“我没有错,狗官不斩,这大明江山迟早完了,遭殃的将会是黎明百姓。”

当令箭被抛下时,鲁阿公喝了一口酒喷在刀身上,然后闭上眼睛不忍心地说道:“对不住了!”

尽管鲁阿公知道金花夫人不该死于他的刀下,可他一个刽子手,除了听从指令,又能做什么呢?

金花夫人被斩以后,鲁阿公便折断刀身,一半葬于对方坟前,另一半悬挂在自己的床头。

“金花夫人已死,我也金盆洗手,你们还来找我做什么?”鲁阿公有些不悦,毕竟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最近又有大人遇刺,手法与金花夫人如出一辙,我们怀疑金花夫人没死。”差役说道。

“没死?这怎么可能?我刀下从不留活口。”鲁阿公一挑眉,满脸吃惊地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县老爷才觉得奇怪,不过鲁阿公放心,我们不是怀疑你,而是想请您出山,这次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待抓到她,这颗人头还要交于您执刑!”差役解释了一番。

鲁阿公听完微微颔首,若对方真是金花夫人,他确实不能拒绝出山。只是他执刑刀已断,再出山就坏了规矩。

“县老爷说了,您若实在为难,可以找人代劳。”差役说话时,看了一眼旁边的鲁熊。

“你们先回去吧,明日我给答复。”鲁阿公吩咐了一句,便和鲁熊收起摊子往家走去。

“老大,县老爷为何要找鲁家人做刽子手?”待鲁家叔侄走远后,以为差役好奇地问道。

“刽子手,可不是寻常人能做的。”为首的那人缓缓说完,便回去复命了。

在回去的路上,鲁熊突然说道:“叔父,让我去吧。”

鲁阿公回头看着对方,他摇头叹息道:“想做刽子手可不容易啊。”

“叔父,手起刀落的活,有什么难的。”鲁熊有些不在意地说道。

鲁阿公苦笑一声道:“以前我也跟你一般想法,可真做了一名刽子手,才知道起刀易,落刀难。”

“落刀有什么难的。”鲁熊不解地问道。

“我问你,倘若你做了刽子手,刀下是一个大凶大恶的罪犯,你敢不敢杀?”鲁阿公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此等人犹如牲畜,有何不敢?”鲁熊挺起胸膛,中气十足地说道。

“那我再问你,倘若刀下是一个忠肝义胆的英雄好汉,你会不会杀?”鲁阿公继续问道。

鲁熊听了有些犹豫,过了一会还是点头道:“会,国不可无法度,令达必行。”

“好,倘若刀下是你的至亲之人,你能不能杀?”鲁阿公逼视着对方问道。

“噗通!”鲁熊一下跪倒在地,他失声痛哭道:“叔父,孩儿知道错了。”

鲁阿公将对方扶起,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我知道你孝顺,可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做了哪一行,就得守哪行的规矩,一旦规矩丢了,便没脸见祖宗了。”

第二天,鲁阿公给了县衙答复,他决定让侄子鲁熊替自己去县府做刽子手,只是在做刽子手之前,他还有一些经验需要传授。

鲁熊很认真地在一旁学着,只见鲁阿公将悬挂在床头的那把断刀递给他,然后认真说道:“”刽子手这门营生并不是提把刀就能干,一定需要长时间锻炼,不管是心志还是手法,各方面娴熟后方能上刑场。”

鲁熊手提断刀挥动了几下,一旁的鲁阿公看见以后点了点头。这些年,鲁熊屠宰猪羊,那股狠劲和力道有了,剩下的便是全靠心志的磨炼。

鲁阿公心里清楚,鲁熊虽说是屠夫,可本性纯善,想要干好这门营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两个月后,县府里派人来催,鲁熊收拾好便准备上路了。临行前,鲁阿公将那把断刀赠予他,并嘱咐道:“孩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破则不立。”

“叔父,您之前不是说?”鲁熊听到这句话纳闷了,此前对方一直让自己做一个守规矩的人,为何今日却又说相反的话呢?

“记住我说的话,自己悟去吧。”鲁阿公说完,转身进了屋里。

鲁熊将断刀藏于行李中,然后背在肩上就往县城走去。以前是屠宰猪羊,如今他要上刑场杀人了。他心里祈祷,希望自己刀下斩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永远不要有冤魂。

鲁熊走到半路,天色突然阴暗,转眼就下起倾盆大雨。他四下看了一眼,再往前走二里路,那边有一间破庙可以暂时避雨。

他加快步子向破庙赶去,进去后才发现,这破庙年久失修,看来很久没人住了。破庙很多处都在漏雨,只有大厅佛像那块地方还是干湿的,于是他便走了过去。

本以为这场雨来的急走的也快,可没想到坐在那里等到天黑,外面的大雨也丝毫没有休止。

“看来今晚得在这里住一宿,等明天雨停了才能继续赶路了。”鲁熊嘀咕了一声,在四处拾了一些干柴过来点燃,然后烧了一些热水,就着干粮吃了几口。

这时,门口传来一点动静,只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走进破庙。对方看来也是来这里避雨,走进来时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便走到另一边坐下休息。

“公子,可以借个火吗?”妇人开口问道。

“可以,给。”鲁熊从火堆里掏出一根燃着的木柴递了过去。

就在女子接火把时,袖中却有一支利箭射出,幸亏鲁熊躲闪及时,否则必然命丧当场。

“你是谁?何故要害我性命?”鲁熊怒声问道。

“你叔父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我便取你性命,让他也尝一下亲人别离的滋味。”妇人仇恨道。

“金花夫人,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逃不了了。”这时候,县府里的一帮差役带着人冲了进来,迅速将鲁熊和妇人围在中间。

“燕六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鲁熊有些疑惑,向当头的差役问道。

“兄弟,你有所不知,你眼前这妇人便是金花夫人。”燕六提醒道。

“金花夫人?”鲁熊心里更加疑惑,金花夫人不是死在自己叔父的刀下吗,怎么可能又活过来呢?

燕六拿出一张画像,上面的金花夫人与眼前女子的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好阴毒,你竟然联合衙门的人一起来抓我,我们不会放过你们叔侄的。”妇人怒斥一声,便想杀出重围。

可衙门为了这次抓捕,准备了几个月,尽管妇人武艺高强,最后还是被当场擒获。

那些差役押着妇人准备送往县衙审理,鲁熊便跟着一道前往。在路上时,燕六说道:“大人这次引蛇出洞,还多亏了兄弟出马。”

“引蛇出洞?”鲁熊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帮着官府擒获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金花女人?

燕六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兄弟有所不知,她其实不是金花夫人。”

“那她是谁?”鲁熊疑惑的问道。

“她是金花夫人的妹妹银草……”燕六说到这里,突然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呢?”鲁熊心里满是疑问。

鲁熊到了县府,见过了县令张大人,和衙门一些兄弟也很快就认识了。有一天,一帮人喝的烂醉,县衙的师爷不小心说出一个秘密。

原来金花和银草是一对孪生姐妹,两人自小没有父母,吃尽了苦头。后来两人被人拐骗,卖给了青楼,做了风尘女子。

金花喜欢弹唱,被户部侍郎沈文杰相中,娶回家做了妾室。金花不想妹妹再吃苦,便花钱将对方赎了出来。

银草喜欢刀剑,以前姐姐弹唱时,她就在一边起舞。她被姐姐赎出后,就一直陪在姐姐身边,住在沈府。

两姐妹嫁到沈府后并没有过上好日子,处处受他人欺辱,而沈文杰对此也不管不问。

有一日,沈文杰喝的烂醉,他一时色心大起,竟对银草动手动脚。银草拼命反抗,结果失手将对方打死,而这一幕恰巧被府里下人看到了。

事情发生后,银草惊慌失措的跑去请教姐姐。金花得知这件事情的经过后,心里清楚妹妹银草杀害朝廷命官必然难逃一死,于是她拿了一袋银子递给对方说:“妹妹,你赶紧逃命,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姐姐,我走了,你怎么办?”银草一脸担忧的问道。

“姐姐的身份在这,没有事的,今后你要保护好自己。”金花劝说道。

待银草离开后,朝廷派来调查的人很快就赶到了,金花为了妹妹今后可以安枕无忧的活着,便说沈文杰就是自己杀害的。

鲁熊得知这件事后,他来到县府大牢,当着妇人的面质问道:“你不是金花夫人,你是银草?”

夫人冷笑道:“是又如何?”

“金花夫人当年替你赴死,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为何你这些年还要冒充她,杀害许多朝廷命官?”鲁熊继续质问道。

“哼,我杀的那些狗官都该死,还有你们叔侄,我们不会放过的。”银草怒斥道。

“我们?还有谁?”鲁熊心中预感到一丝不妙,急忙问道。

“哈哈哈……”银草大笑一声,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鲁熊刚走出县府大牢,就有人来报信说,鲁阿公被人杀害在家中。

鲁熊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险些一个跟头栽倒。他急忙找到张县令告假,然后赶回去奔丧。

鲁熊知道这件事和金花夫人脱不了干系,可是金花夫人被鲁阿公砍杀,银草又被关在县府大牢,究竟是谁杀害了鲁阿公?

鲁熊刚离开,张县令又让燕六带着仵作一同前往香桥村查清鲁阿公的死因真相。

鲁熊连夜赶路,想趁着天亮前赶回家中,却在半路上碰到一伙强盗拦住一个妇人调戏。

遇到这种情况,鲁熊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他使出一身本事赶走强盗,然后对妇人说道:“这位姐姐,以后夜里还是不要一个人赶路,你住哪里我送一程吧。”

妇人哭泣道:“前些日子丈夫去世,婆婆狠心将我赶出来,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鲁熊听了对方遭遇有些同情,他解释道:“不瞒姐姐说,我也是个孤儿,从小被叔父养大,如今叔父去世,我正赶回去奔丧呢。”

“公子可愿意带着我,到时候家里忙起来,我还能帮着一些。”妇人问道。

鲁熊看着对面的妇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也好,待我将叔父安葬,姑娘想去哪里,我再送你。”

说完,鲁熊伸手拉对方上马,两人继续赶路。

“驾!”鲁熊一挥缰绳,胯下红马便飞奔起来。

妇人上马后,两只手打在鲁熊的肩上,口中惊慌道:“公子慢一些,我第一回骑马,实在怕的紧。”

鲁熊眼神瞟了对方一眼,笑道:“姐姐莫怕,这马儿乖得很,你抱紧些就不会摔下去了。”

马儿一跑,那妇人的双手突然紧紧抱住鲁熊的粗腰,软糯的身子贴了上去。

鲁熊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个女人,身子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

“公子,舒服吗?”那妇人突然对着鲁熊的耳根吹了一口气。

鲁熊骑着马,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他一只手悄悄抽出了那把断刀。

“砰!”突然间,铁刃发出激烈的碰撞摩擦声。

鲁熊一蹬马踏,身子突然间飞了起来,他回头冷笑道:“早就看出你非寻常女子,果然不出我所料。”

女子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被识破,心中纳闷道:“我究竟哪里漏了破绽?”

“简直破绽百出,如此深夜,那伙强盗真要劫财劫色,早就将你抓上山去了。另外,你身上的香味和银草一模一样,想来你们必定是一伙人。”鲁熊讥笑道。

“哼,果然和你叔父一样奸滑,看招!”女子说完,继续手持断刀砍过来。

鲁熊同样持断刀抵挡,只是一直防御,并没有急于反攻。

“你为什么只守不攻?”女子问道。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鲁熊解释道。

“你叔父杀了我娘,你又抓了我姨娘,此仇我与你不共戴天!”女子双眼仇恨道。

“原来你是金花夫人的女儿。”鲁熊说完看着对方手里的断刀,忍不住一声轻笑,心中的一些猜测更加得到证实了。

“你笑什么?”女子怒骂一声,攻势变得更猛烈了。

“我笑你们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娘根本没死。”鲁熊突然说道。

“什么?我娘没死?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女子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不听神情却是非常警惕。

“我说你娘根本没死,这一切不过是叔父的障眼法而已。”鲁熊突然停住,任凭对方的断刀砍过来。

对方的断刀离鲁熊只有几寸的距离,突然停住了,她一下扔掉断刀,有些气恼的说道:“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我不陪你们玩了。”

女子的话音刚落,其他人便从周围的树林里跑了出来,首当其中的便是鲁阿公和燕六,旁边则是金花和银草这对孪生姐妹,剩下的人是此前和鲁熊喝酒的那些差役。

鲁阿公欣慰的笑道:“孩子,你通过了考验,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刽子手了。”

“叔父,孩儿有一事不解,当年金花夫人是怎样被救下来的?”鲁熊问道。

没等鲁阿公解释,一旁的金花夫人站出来说道:“当年临刑时,我对你叔父说了一句话,你叔父得知我有冤情,便上报了张大人。后来经过朝廷查实真相,户部侍郎沈文杰不仅贪赃枉法,而且勾结异人,欲对朝廷不利,妹妹银草将他击杀,实属立了大功。”

原来当时的真相是这样,银草在沈府发现有异人的踪迹,便悄悄跟了上去。她偷听到户部侍郎联合异人,要对当今皇帝不利。

待那些异人离开后,银草想把这件事告诉姐姐金花,却不想被沈文杰发现了。对方非常奸滑,故意将银草当做金花,等接近的时候欲行加害。

可银草会一些手脚功夫,识破对方诡计后,两人便打斗在一起。最后沈文杰不敌银草,被一剑刺杀,而这一幕恰好被沈府的大夫人看见。

大夫人和沈文杰是一丘之貉,她担心这件事暴露后,一家人遭到牵连,便诬陷金花谋杀亲夫。

鲁阿公当年那一刀并没有砍下去,他将金花的冤情上报以后,朝廷便将计就计,传出金花夫人已死的消息,然后将那帮异人一网打尽。

皇帝因为这件事幸免于难,龙颜大悦,钦赐鲁阿公一把金刀。虽然金花夫人没有砍杀,但是鲁阿公已经执刑了九十九人,便折断刀身,自此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前不久,皇帝要招募刽子手,鲁阿公有心培养侄子为朝廷效力。不过要成为皇帝身边的刽子手,必须要通过重重考验。

故此,鲁阿公联合县府众人演了这样一出戏,为的就是考验鲁熊作为一名刽子手的资质。

也许很多人认为刽子手做事非常简单,只需拿个把大刀站在罪犯旁边,等到时辰到了,一刀砍掉罪犯的头颅就好了。

古时,每个朝代对于死刑的适用极为慎重,尤其对于罪行极大的人都会一审再审,尽量的避免被判处死刑。

那么要想要成为真正的刽子手,便需要非常严格的挑选条件。

除了需要经过几年的严格训练才能够独立执行任务,另外刽子手还要有极致的分析能力,能够快速的分辨刀下犯人是否含冤。

自金花夫人事件后,为了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朝廷设立了一个“凡死囚临刑叫冤者,再勘问陈奏”的制度。

也就说犯人在被关押直至斩首前,只要喊声冤枉,判官就得放弃执行斩首的刑罚,重新羁押到牢里面,等到查清犯罪事实,再做断定。

当一切真相大白后,鲁熊也明白了叔父的苦心,他没有辜负期望,成功的做了一名刽子手。

金花夫人不在乎世俗的偏见,更是将女儿嫁给了鲁熊,一家人过上了平凡的幸福生活。

十年后,鲁熊砍杀了九十九个大奸大恶之人,同样将那把执刑刀折断两截,一截埋在坟前,一截挂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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