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多年后的意外相遇

齐帆齐微课

齐帆齐商学院22年度 年度营第124篇,1946字,共累积182075字数  


“什么?难道真的是他!”

走在路上的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渐渐和刚才那被我极度鄙视的老头重叠起来。

那面目越来越清晰,我的心也越来越颤抖,怎么可能呢?

当初风度翩翩、儒雅帅气的他,怎么可能是那小气自私的老人呢?



周末的早晨一时兴起,带着孩子到楼下油条店去吃早餐。

一大早油条店已排满了人,天气太热,小店里只有一台落地风扇,大部分人选择了打包带走,在店里坐着吃早餐的人并不多。

老板娘里里外外地忙碌着,招呼着;老板戴着棉手套,手捏食物夹,不断将一根根油条在冒着油泡的油锅中翻动着。

油条特有的焦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引得来往的人驻足观望。

我和孩子点好早餐走进了小屋,坐在角落上,等待着老板端来食物。

落地风扇就在这个角落边,一边转着头,一边呼呼地吹着。


在等待油条豆浆上桌中,我好奇地四下打量。

屋子里整齐地放着六张桌子。左边三张,右边三张,我们坐在了左边的最里面。

六张桌子此时只有三张有人,大家坐得还很零散。

不大会儿的功夫,右边最里那座来了客人,白衣白裤白色的运动鞋。

我心中嘀咕着这人是早晨锻炼去了吧。

抬头一看,入目的却是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年人。


我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这个年龄的人竟然没有像普通老头一样穿灰色,早上还能坚持锻炼,也难怪如此有精神了。

更奇怪的是我总觉得他很面善,但一时也想不起来。

心底寻思着,他莫不是附近偶遇过的路人而已。

老人随身带了一个比较大的白色布包,我的脑海里已瞬间脑补出了老人锻炼完后去买菜的场景。

看他坐下后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擦汗,将包放好,让人对他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很快我们桌的油条和豆浆端上了桌子。

盘中的油条炸得酥脆,泡在豆浆里,顺滑中带着一点焦香的脆,夹着浓郁的豆香味,让人闻着就想咽口水。

我太筷子正打算大快朵颐,抬眼看到老人走向了我们桌。

这是要干嘛?

老人走到风扇旁,在我的疑惑中将风扇搬了起来,搬到了他的座位旁,按上了固定键,将风对着他自己的位置吹了起来。

这……我突然觉得碗里的油条变得不再香了。

刚才的好印象自然也大打折扣。


我吃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看着那老人。

突然我看到那老人起身走向店子的一个角落,不到一分钟手里便拿着什么东西遮遮掩掩地回了座。

定睛一看,噢,原来是一桶卷纸啊。

可桌上明明有卷纸他又去拿那东西干嘛呢?

难道是没有看到吗?


他撕下一条纸在手里折叠着,很快将纸折成了大方块,然后他抓住卷纸,用折好的大方块遮掩着,像往桌下放。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偷纸!

这年头竟然有人连卷纸也要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的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电视里曾经说过的什么“坏人变老了”一类的话一股脑地浮现了出来。


也许是看到了我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看了我几眼后,停下了动作。

用那大方块掩饰性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我低头继续吃我的油条,却瞄到他迅速将纸塞入了白包中,然后若无其事地坐着等待他的早餐。

我的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甚至想跳起来让他把纸交出来。

然而我最终没有吱声。

那身白衣此刻在我的眼中竟然变得黑暗起来。


出了小店,我对这件事情始终念念不忘,反思着自己当时是否该冲上前。

我一边感叹着世风日下,一边懊恼着自己的退缩,那身白衣在我的眼前不断的浮现。

突然我定住了脚步,一个身影,从我的脑海深处冒了出来,和那老人的面容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是他,一定是他!难怪那么面熟,竟然是他!


几十年前的一个身影,在我的脑中变得越来越清晰起来。

那时的我还在小学,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当时灰不溜秋的衣服中特别显眼。

他儒雅而帅气,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每周的升旗仪式上,他落落大方地给全校师生训话;课间时,他也总是笑眯眯地和孩子们打招呼。

后来。在我五年级那一年,听说他调去了其他的学校。此后就再也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后来我工作以后,图书馆的门卫曾经提醒我,让我注意提防一个老人。

说他看着模样挺周正的,却总是要偷书。

并且不无遗憾的表示,那人年纪大了,感觉脑子变得不太好使了。

为了加深我的印象,他指着一个背影告诉我说:“诺,就是那人,你注意一点啊。”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面容是如此的熟悉,竟然是他,那小学时白色的身影。

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衣,扎了一条干练的方巾,看上去帅气又洋气。

白发没有掩盖他的风采,岁月为他增添了几分沧桑。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输给岁月呢?


多年后的今天再次与他相遇,竟是如此情景。

回想当初门卫给我说的话,我的心中更加唏嘘。

他的身姿不如以前挺拔,他的面容有了更多的皱纹没有了以前的帅气,以至于我无法在第一时间认出他。

我想:如果他是清醒的话应该是不愿意我认出他的吧。

我曾经的老师,以前的老校长,那无数次教会我们要学会诚实守信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败给了岁月,败给了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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