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底应不应该要脸

沙漠默

好友微信给我发过来一张图片，是一个象限图，但是，横轴和纵轴都没有箭头。横轴的左右两端分别写着“不要脸”和“要脸”；纵轴上下两端分别写着“勤奋”和“懒惰”。“勤奋”和“要脸”组成的第一象限里写着“暴毙”；“勤奋”和“不要脸”组成的第二象限里写着“人生赢家”；“懒惰”和“不要脸”组成的第三象限里是“幸福”；“懒惰”和“要脸”组成的第四象限里是“穷困潦倒”。

我围绕着共有的“要脸”两个字把这个象限图归纳了一下，分为“要脸”区域和“不要脸”区域。左侧“不要脸”区域的两个象限分别是“人生赢家”和“幸福”，右侧“要脸”区域的两个象限分别是“暴毙”和“穷困潦倒”。由此清晰可见，人只要不要脸就可以过上好日子，要脸就只能是苦逼；不要脸却可以过有脸面的生活，要脸却过着没脸面甚至没法活的生活，“要脸”和“勤奋”组合在一起的“暴毙”是苦逼的极致。似乎有些道理。

关于“勤奋”和“懒惰”，打小我们所受的教育就是赞美勤奋，耻笑懒惰。“勤能补拙”，“废寝忘食”，“悬梁刺骨”，“闻鸡起舞”，“业精于勤荒于嬉，形成于思毁于随”，“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都是我们上学时背得滚瓜烂熟以至成年后深入骨髓再教育下一代的经典语句。即使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在观看宋丹丹的小品《懒汉相亲》时，也能直观地受到懒惰受穷、勤劳致富的教育。

至于“要脸”和“不要脸”，毋庸置疑，没有父母或者老师教育我们“不要脸” 。“人要脸，树要皮”是我们小时候一而再，再而三犯错误时，父母和老师挂在嘴边的话；而撒谎、欺骗、狡诈、忘恩负义、死皮赖脸、趋炎附势、奴颜婢膝、厚颜无耻等不要脸的行为都是我们所不耻的。

社会经济的发展，促进了文化的发展，也使人们对不同的观念有了包容和更深层次的理解。于是乎以成功为目的，以不要脸为代价的现象不但不被唾弃，反而有点大受追捧之势。是以“小三”以“不要脸”为手段，以“懒惰”为目的“幸福”轻而易举地实现了，甚至上位成“人生赢家”，过着让“要脸”的人羡慕的生活，是谓“命中注定”。这种现象娱乐圈里比比皆是，普通的百姓生活中也大有人在。而使“小三”上位的大亨们则早把“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传统忘得一干二净，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两人地位已相差悬殊，不能再同床共枕。试问想当初，是否曾“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否曾海誓山盟？是否曾言过“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乃至于“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怎忽地站在钱与权及糟妻的奉献筑就的高台上就与“小三”耳鬓厮磨起来？宁愿听“小三”嗲声嗲气地要他买个包包，也不愿回家吃一口与他共过难的糟妻为酒后的他备下的清粥小菜……这种虚荣心膨胀的成就感让大亨在夜深人静扪心自问时淡然一笑，是谓“难得糊涂” ，却不谓“腼颜人世” ……而大亨在成为大亨的摸爬滚打的过程中，不知有多少块“不要脸”的敲门砖扣响了更为“不要脸”的人的大门，是谓“同流合污”。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是“要脸”和“不要脸”的真实对照。占公家便宜，中饱私囊；利用职权，吃拿卡要；年轻貌美，衣着光鲜，却拿着“老年卡”大摇大摆地免费乘坐公交车；穿着貂皮大衣开着豪车去领政府的救济金……是谓“不拿白不拿”，“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而在寒风中蹲在路边卖瓜子的八十多岁的孤寡老妪仍不愿接受好心人的帮助，是谓“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大学毕业在家打游戏、啃老，动辄对父母语出不敬，甚至拳脚相加，是谓“狼心狗肺”。欠钱不还，自己优哉游哉，对方索要，不是不接电话就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数落对方，好像钱本来就是他的，对方理应理解他，是谓“恬不知耻”……

以上所述难免偏颇，仅是“不要脸” 之卑鄙下流型。在多元文化的时代，求大同存小异，任其自生自灭或被正能量所转化，因为，谁也阻挡不了历史的脚步，谁也阻挡不了科学素质教育的进程……

还有“不要脸”之坚忍型，估计是该象限的发明者所推崇的，也是我们应该学习的。被领导批评了，无论领导是指桑骂槐，还是暴跳如雷，都能沉得住气，谦虚地按照领导的指示去改正，即使自己的主意、办法是最好的，也要按照领导说的办，是谓“忍辱负重”，“虚怀若谷”。被同事使了绊子栽了跟头，心里有数就行了，不公开撕破脸，呵呵一笑，云淡风轻，是谓“有涵养”，“仁义”。逢年过节拎上不起眼的却是领导最喜欢的礼物诚意表达感激之情，是谓“知恩图报”。想干事业缺点钱，能拉下脸来向亲朋伸手，干成事业加倍奉还；亏本了，砸锅卖铁也要还，是谓“诚信”。为了老婆孩子过得舒服点，即使遭受白眼，只要钱挣得心安，自己苦点累点不算啥，是谓“担当” 。下岗了，能拉下脸来摆地摊，即使被人指指点点，是谓“能上能下”……

这一切的“不要脸”都需要一颗强大的心去支撑，不为一张脸活着，不务虚；与之相反的一切的“要脸”，只为一张脸活着，不务实。

“不要脸”之勤奋型，卑鄙和坚忍兼具者，是“不要脸”之奇葩，天将降大任于斯，谓之“人生赢家”。

“不要脸”之懒惰型，找到买主出售自己，无论出售灵魂还是肉体，谓之“得到幸福”。

“要脸”之勤奋型，脸比生命重要，揭了脸皮比剜了心还难受，万事不求人，眼高手低，谓之“终将暴毙”。

“要脸”之懒惰型，为一张脸活着，又征服不了懒惰的心，得过且过，无欲无求，无力回天，谓之“穷困潦倒”。

列举了如此之多“要脸”与“不要脸”，“勤奋”与“懒惰”的行为态度，人到底应不应该要脸呢？我想，人活着，脸还是应该要的，尊严和骨气还是应该有的；担当和诚信等品性也是应该要的，但不一定要通过“不要脸”才能做到。毕竟，人在做事时，很难把“要脸”与“不要脸”完全割裂开来，这张象限图囊括不了人生的全部风景。

终上所述，要想挺直腰杆做人，就要脚踏实地，稳稳当当，人间正道是沧桑；在刀尖上行走，永远都是弯腰驼背，战战兢兢，歪门邪道不长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