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那山那水(十四)

第十四章  私自开荒

      自从姜玉洁带领小军离开敦化之后,王长胜一有时间就不断地给她打电话。一开始姜玉洁不接,可后来实在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便不耐烦地接听了。

在电话里姜玉洁警告王长胜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否则就把他列入通讯黑名单了。

王长胜从姜玉洁的嘴里得知,前妻投奔在长春的大学女同学那里,现在一家诊所当护士。儿子也被任琴安排在附近的幼儿园上学。具体详细的信息没有说。不管怎么说姜玉洁领着儿子在外不是举目无亲,而是在长春中医学院的女同学那里落脚,这使王长胜的忐忑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长胜又是经常给前妻姜玉洁打电话。这把姜玉洁烦的实在不行,有时候气的甚至开口大骂。

但看在儿子的面上,她也不好把他拉黑。每次心烦之际便将手机递给小军接听,毕竟她姜玉洁无权割断王长胜父子的感情联络。

小军希望让王长胜来长春,王长胜只好慌称自己工作忙,等有空了再去看儿子。

      王长胜认为在他的工作区禁止了明火上山,然后可以安心巡山了。

可天不随人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一天王长胜在巡山的时候,在大青山的西北角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不知道谁又在毁林开荒,灌木枝子都给砍了,林地也掘了,这分明是与现行的森林保护法对着干。可惜当时王长胜没有抓住人,可在第二天的蹲守时那个人出现了。

发现目标后,王长胜二话不说,上去一把将开荒者手里的斧子与镐头夺下来。

那人大吃一惊回头问:“喂!你是谁啊?干嘛抢我的镐头?赶快还给我!”

王长胜仔细打量着那个人,原来是一个老头,个不高,长的精瘦,背还有一点驼。

于是他大声问:“这片地是你开的?麻烦你跟我上派出所去一趟!”

那人一听脸色一变,瞪着眼睛说:“你算哪根葱啊?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怎么多管闲事呢?”

王长胜说:“我是这片山的护林员,管的就是这一片的事儿!来!我把证件掏出来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请尽管放心,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配合。你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

王长胜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

通过询问得知,此人叫张来顺,是江南镇解放村人,今年七十二岁。此人个头不高,长得小鼻子小眼,一付笑面。虽精神头十足,但已两鬓已斑白,皱纹堆垒。而且背又有一点驼,侧面看跟一个问号一样。

据了解张来顺是村里有名的困难户,有时候需要村里补助。

接下来王长胜没有对张来顺气势汹汹或打官腔,而是心平气和地劝导:“张大爷!现在国家有规定,所有的林区都在封山育林,不允许私自开荒毁林,你已经违法了!”

张来顺有点急了:“没有地种,不开荒怎么办?犯法总比饿死强吧?”

王长胜笑了:“您不是有儿女吗?这么大岁数了,还种啥地?再说也干不动了!”

张来顺长叹一声:“我倒是有一个儿子,可有儿子又有啥用?不还得我挣钱给他花吗?我虽然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孩子,但老伴死的早,家庭又困难。所以地不够种就得开荒,不然你说怎么办?”

王长胜问:“您儿子多大岁数了?”

张来顺说:“三十了!还未结婚呢!天天也不着家,愁死人了!”

王长胜说:“大爷!你把你儿子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来跟他谈一谈!”

张来顺摇摇头说:“我儿子的电话号码有是有,但我记不住。”

“这咋办?”王长胜有点犯愁。

“孩子!你就可怜可怜你大爷吧!我也没刨多大地方,就刨这么一小丁点。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说着张来顺想把王长胜手中的斧子与镐头拿回去。

王长胜向后退了两步说:“大爷!封山育林是国策,我们谁都不能违反!”王长胜暂时没有把斧子与镐头还给张来顺。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会来事呢?我就开这么点地,看不出来!”说完张来顺上前继续索要王长胜手里的斧子与镐头。

王长胜连连后退:“大爷!你听我一句劝行不行?咱不能违法,就算天大的事儿不也得一级一级向上反映吗?”

张来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然上前去夺王长胜手里的工具。两个人立刻僵住了,一会儿你把工具夺过去;一会儿我又抢回来。

突然,张来顺松开工具的一端,捂住头栽倒在地上。

王长胜见状立即扔掉工具跑了过来:“大爷?大爷?你咋地了?”

这时张来顺嘴角抽搐,出现干呕,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

王长胜立刻背起张来顺把其放到摩托车的前头,自己坐在后面,驾车直奔林场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医生告诉他这可能是出血性中风,必须转到市医院进行抢救。

王长胜担心张来顺从摩托车上掉下来,又打了一辆面包车。

      一个多小时后张来顺被紧急送进了敦化市医院。

紧接着王长胜给黎常德打了电话,通过解放村的村委会找到了张来顺的儿子张进文。

总之一切还算顺利,张来顺的开颅手术很成功,保住了性命。

      张进文闻讯来到市医院的时候,张来顺还没有醒。

王长胜一看这个张进文长的模样,几乎与其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个不高,佝偻着腰不说,也小头小脸。

“兄弟你终于来了,这我就放心了!”王长胜交代道。

“至于挂号费和检查费就算了吧,手术费还欠着呢,你抓紧去交一下,我该走了。”王长胜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

“哎!等等!”张进文一把拉住了王长胜。

“怎么了?”王长胜见张进文把他拉住了问道。

张进文用手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张来顺说:“兄弟!你就这么走了?啥意思?手术费你不掏了?”

王长胜一愣:“手术费为啥我掏?是我把你父亲送来的!是我救了他的命!”

张进文笑道:“大哥!你唬谁呢?你小子欺负谁弱智吧?如果不关你的事,你能把我父亲给送到医院来?我就纳闷了,你咋那么好心呢?”

王长胜有点急了:“我说你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我把你父亲送到医院来抢救的,你不但不感谢我,反而还得我掏手术费?”

张进文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你还不服气?那我问问你,你是在哪儿碰到我父亲的?”

王长胜说:“在大青山下的西北角!”

张进文说:“当时我爸在干什么?你又在干什么?你把如何遇上我爸,后来又怎么把他送到市医院的这个过程说一下!”

于是王长胜便把自己巡山,碰见张来顺毁林开荒,接着双方又争夺工具,最后张来顺突然倒地的事说了一遍。

张进文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我没冤枉你?我爸的脑出血就是你整的!这下没跑了。”

王长胜当时就蒙了:“怎么能赖我呢?我又没推他,是他自己倒的!再说大夫都说了,你父亲之前就有心脑血管病史。”

张进文点了点头,露出一付无赖的样子:“你说的对!我父亲是有心脑血管病史。

但我问你我父亲在遇到你之前咋没犯病呢?这不明摆着吗?很简单你俩一理论,就把我父亲气犯病了!还说不因为你?”

“什么我气的?你这是血口喷人!”王长胜感觉自己太冤枉了,这真是有嘴说不清。

张进文坐在另一张床上,把腿搭在张来顺的床上,正好挡住了王长胜出去的路:“不是你还有谁?反正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行!行!行!这两千块钱的手术费我掏了!我认栽了!算我倒霉!我现在就去银行拿钱。”

“光交手术费就完了?”张进文不依不饶。”

“这以后要是有后遗症呢?我咋办?”

“你还想咋地?”王长胜愤怒地问。

“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至于我还想怎么样?你让我想一想再说。”

张进文扬着头,挠着下巴,思讨了片刻。

“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人!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你马上给我五万块钱,咱们一次性解决。我以后绝不找你。

二是你在大青山下划一块地方,我找人开荒,收拾一下,当我的口粮地,算是做我的补偿。你选一个吧?”

王长胜一听简直要气疯了:“你这是讹诈!”

张进文瞅着王长胜嘿嘿一笑说:“我真没想到现在还有像你这样的人!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执迷不悟?

要知道雷锋早死了,现在谁做好事儿谁就是自找倒霉!脚上的泡是你自己走的,你就认了吧!”

王长胜冷笑一声说:“你少跟我整没用的!这与年代有什么关系?什么年代人也得干好事,走正道。就算是雷锋叔叔现在活着,估计也得让你们这帮坏蛋给气死!”

面对着张进文的讹诈行为,王长胜只好选择报警。

但警察来了之后,问明了双方事情发生的经过之后,只是简单地调节了一下,最后还是让二人协商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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