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当扶弟魔

我来自重男轻女的家庭,因为父母也很爱我,所以我是深度共情了他们,跟他们一起翘首期盼弟弟的到来,弟弟小我16岁,他四五岁的时候我就大学毕业工作了,都不是从父母那里接棒过来,而是直接抢棒过来行使父母的责任义务关爱教育了。

直到我生了自己的孩子,并且谈了一个独生子女对象。一方面是我跟自己的孩子产生了坚不可摧的共同利益,另一方面是在独生子女对象那里看到了另一种家庭关系,原来独生子女被父母毫无保留的爱着,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令人羡慕,而我也应该更好的爱自己了。

伏地魔也好,扶妹魔也好,都是一种扭曲的家庭关系。这样的人,大部分来自不那么幸福的家庭,小时候没能得到家庭的保护,长大后就把自己补位放到了家长的位置,美其名曰长姐如母、长兄如父。

曾经我对长姐如母这个词甘之如饴,在对弟弟妹妹和家庭的付出中找到了人生价值。我认为自己是付出型人格,应该说人类都是,付出比得到更快乐,如果自己能帮扶别人,那意味着自己是强者,何乐而不为。

《欢乐颂》中对樊胜美的一个评价是:恐怕她很享受这种从男尊女卑的家庭中翻身成为顶梁柱的角色。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我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常年铆足劲儿要比别人家大儿子强,要帮扶家庭,要比儿子还孝顺可靠,我最狂热的时候是决定让父母住我的房子,我负责养老,他们的房子留给弟弟娶媳妇,想证明给父母看,你们重男轻女错了,我做的比儿子还要好。现在的我回看那时候像信了邪教。但当时我能从付出中获得巨大的成就感。

如果需要在付出中获取成就感,其实本质是被PUA了,内心羸弱,只有源源不断的付出、供养他人,才能得到爱与尊重。不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

我的野蛮生长,没几年就成为了原生家庭的顶梁柱,让家庭搬到我工作的城市,一首操办弟弟妹妹读书、乃至找工作的事,妹妹大学期间就想结婚,第一个念头不是怕父母不同意,是怕我不同意,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自己越位了,由于我的长期强势,连父母的话语权都逐渐减弱,我妈妈长期不知道他儿子衣服尺码,因为都是我在买,我爸爸甚至不知道他儿子读几年级,反正姐姐都会操心。父母缺钱找我,就医找我,所有问题在我这里迎刃而解,弟弟不会主动关心父母,反正姐姐能解决父母的所有问题。伏地魔家里的弟弟妹妹,都会长成巨婴,不会关心别人,只要自己吃饱喝足就行了。

真正离开自己的原生家庭其实非常难,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结婚一定是一次成长,我没有结婚,这就更难并且更缓慢了。好在是有了孩子,当我跟我妈产生了你儿子跟我儿子的利益冲突时,我就容易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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