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鬼M教授-我的西行漫记

2010年2月6日(周六) 晚上18:16分,   CA981-北京飞往纽约的班机上

 

      今天，出发之前老骆发了邮件，纽约要下大雪了。

 

    我对纽约下雪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2000年12月27日，正好是快过新年了。纽约下了一场大雪，一尺多深，气温骤降，路面结了厚厚的冰，市政交通和机场基本瘫痪，市长朱利安尼在新闻里大骂捷运局（市政运输）工作不力，要求尽快恢复道路交通和机场航运。那天，电视转播的白宫新年音乐会我从头看到了尾，依然还记得布什总统傻傻的样子，不管他穿什么，他都是个牛仔。那天，本来约好了高中同班同学ZX和她先生一起来家里火锅，可是因为大雪封路只好作罢。事也蹊跷，从此我就和ZX和她先生失去了联系。后来的好些年我和太太一直琢磨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周得罪了人家，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那年的冬季学期，我似乎不太顺利。M教授是学校里出名了“恶魔教授”，这位老先生著作等身，文章无数。所以也是学校出了名的“教皇”没人敢惹，而我却偏偏成了他的助教。系里面的很多老秘书都说他人特别好！我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他的工作重地几乎会把人逼疯，学习的时间基本上都被他的工作占了。而且时不时地拿“小榔头”敲打你！今天提醒你作为助教的职责，明天告诉你的文字写得太烂。你辞职就意味着失去工作，失去所有的奖学金。只好让自己咬牙挺着！还好自己还知道勤能补拙，其他几个科目都还行，偏偏是统计课老师终考题出得超难，考地我溃不成军！我自己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去学校找那个聪明绝顶的印度教授求情的情景，希望从C+提到B-，因为低分极有可能会使我丢掉助教的工作，真是那样老脸无光，没法向家人和江东父老交代！嗨！无论我怎么软磨硬泡，他老人家就是不改，真TNN地不瓷器！事后也明白了美国教授的风格，一是一，二是二，是什么就是什么，用中国人讲究的人情的那套是不行的！那年的冬天我知道，纽约的冬天是那么的冷！

 

    失望之极我的前一夜基本没有睡，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趁着刚刚恢复的交通，坐头一班公车去法拉盛唐人街上的香港超市买东西。天实在太冷了，冷风飕飕地往脖子里，袖口里灌。来得太早，超市的大门还没有开，而我实在太累了，我找了一个有暖风的地下坐定，就这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我睡得真香！是超市的员工叫醒了我。那个时候格里丝儿三天两头来电话安慰我，说最后再争取争取，应该不会丢工作的。于是找到了系主任老秘书马考尔女士去咨询。她告诉我助教的平均分是C才会丢掉工作，我有2个A，一个B+，一个C+，平均如论如何不会是C的。但是我就给了马考尔女士一个大大地拥抱。哇塞！这是何等美妙仁慈和宽容的制度啊？！也就是说你只要不是傻子，你丢掉助教奖学金的几乎是零！

 

    心里的天空放晴了，于是给“魔鬼M教授”打电话：“M教授，你好！我是Jack，我希望下学期还能继续为你工作，我保证下学期我给您写的东西又快又好！”

 

     “Jack，你不太适合我的工作！”，他冷冰冰地在电话的那一头。听到这话，我的心从头到脚哇凉哇凉的！停了一下儿，他继续说道：“我们决定给你换一个工作，这样你可以继续你的助教工作和在学校的学习！”，M教授在那边说道。我愣愣地说了句“谢谢”，还没有回过神儿，电话就挂断了。 天啊！怎么了这是，老天开眼了？赶紧把这个特大利好告诉了格里丝儿，“我终于可以不用受这个魔鬼的折磨了！”。她在电话那边笑出了声！那天冬天，我感到纽约的冬天是那么暖。

 

    2002年1月回国以后的若干年内，每年我都有回到我的母校－圣约翰大学，去看看那些当年帮助过我的老秘书们、教授们和朋友们。每次也都有机会受邀去学校的课堂上演讲，每次回去也都不会忘记给“魔鬼M教授”带一个中国的小礼物，通过他的秘书交给他。 2006年的某一天我的邮箱里突然出现一封来自M教授的短信“Jack ,will you be coming back to St.Johns this year?” （Jack，今年你还回圣约翰大学吗？）这次出门前，仍然装了两大箱子礼物和给朋友们带东西，当然也有“魔鬼M教授”的。

 

 

 

全文文字：1638字

完稿时间：北京时间 -2010年2月6日   22：06分

完稿地点：CA981-北京飞往纽约的班机。座位号-56K。中间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