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会见

　　回忆吕正操将军为三00五次军火列车纪念碑题词……
    1988年全国掀起纪念解放战争40周年活动。政治嗅觉非常敏感的昂昂溪机务段党委书记王景文，立即在党委会上提出修建3005次秘密军火列车纪念碑的构想，得到一致赞同，并决定去北京，拜见原铁道部长、政协副主席吕正操将军，为纪念碑提词。当时我在文明办当主任，书记点名让我陪同前去。
　　是年6月，带上分局党委开具的介绍信，我与党委书记王景文、分局史志办副主任朱国山一行三人踏上开往北京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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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北京，气候宜人，繁花似锦。我们三人下榻复兴门铁道部招待所，休息一日后，便由老朱出面联系拜见吕老事宜。他在招待所打了不少电话，也不知道与什么人士联系的，很快就找到吕老的住址：地坛公园附近花园街1号。
　　第一次去吕老家，记忆犹新。先是乘公交车，到地坛公园附近下车，徒步一小时，才找到花园街1号。那是一座幽静的独门独院，黑漆铁大门，紧紧地关闭着。我敲小便门，一手持警棍卫兵打开不大的小窗口问：“找谁？什么事儿？”王书记马上递上工作证和介绍信，卫兵接过去，转身回到警卫室打电话。大约一根烟功夫，卫兵回到门前，对我们说：“吕老办公室告诉，事前没预约，不能见。”“同志，那我们怎么预约哪？”景文书记紧盯着问。警卫回答：“你们的介绍信放在吕办，就是预约，秘书说，过几天再来。”出师不利，吃闭门羹，三人怏怏不快地离去。
　　回到驻地，又等三天，还是没有消息，大家心情焦虑，第四天又来到花园街１号。一联系，警卫说，吕办有人等，进去吧。我们三人高兴地迈进那座幽静的大院儿，只见院内警卫正在操练，几个儿童在玩耍，车库、营房、花坛、树木都显得十分恬静。两位姓吴和姓张的秘书，在一座二层小楼的一层办公室接待了我们。吴张二人都是军人打扮，军衔皆为两杠四花的大校。待说明来意后，吴秘书说起“题词”之事，他说铁道部大桥局正在找吕老提词，已半月余，还没答应；并强调说，老人家不愿意随便给某某签字、提词。正说话间，忽然张秘书站起来说，吕老要出门儿，到医院检查身体。此时，从楼梯口走下一位个子不高、精瘦干练、戴眼镜的老太太，面对笔挺站立的两位秘书说：“今天去医院。”吴、张立正姿势同时回答：“是。”事后知道，她就是吕老的夫人。不一会儿，吕老出现在面前，他个子也不高，秃头、长脸、白眉、高鼻、阔嘴，在服务员簇拥下，迈着军人步伐，与张秘书等人走出楼房，眼瞅着吕老专车和警卫车队开出大门。我们的心又凉了半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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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今天又没希望”。吴秘书和我们聊了会儿吕老的生活习惯、日常交往、业余爱好，当讲到喜欢孩子，经常到幼儿园送东西，以及和老部长滕代远、刘建章、画家韩美林的友情时，切实让我们很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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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提词他告诉我们：“那就看吕老能不能回忆起辽沈战役中的3005次军火列车了。”这次行动虽然未果，但也摸清一些门道儿。
　　党委书记王景文是个睿智、聪慧之人。回到驻地，大家仔细分析问题的症结，景文说：“要想让吕老回忆3005次军火列车，非得请当年英雄列车司机长范永出山不可。”我和老朱赞同这个想法。于是，决定由朱国山负责，找大连铁路公司工会（范永：原大连铁路分局工会副主席，那时已离休多年），很快与范永取得联系，并答应立即来京会见吕老。
　　范永从大连乘车到北京，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他是个非常干练的小老头，个儿小、眼小、脑袋小、小胳膊小腿，虽然耄耋之年，但思维敏捷，谈吐不凡。景文书记在王府井全聚德烤鸭店为其接风，吃的是****套餐（定时、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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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一次吃正宗北京烤鸭。范永是3005列车的亲自参与者、全国劳模、被毛主席接见、与吕老有交情。会见吕老那天非常有意思。
　　那天，天空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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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一行四人来到花园街1号吕老门前，范永敲门，警卫向他要证件，他说：“没有，你就说大连范永要见吕老。”（从大连来京什么证件也没带，怎么坐的火车不得而知）口气相当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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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警卫查看我们三人的证件，不知什么原因，就让我和范永进去，景文和国山只好等在门外。
　　吕老在会客厅接见范永，寒暄握手，分宾主坐在沙发上。我和吴、张俩位秘书坐在对面长沙发上，记录谈话内容。谈话内容大体是：先互致问候，吕老问大连蛇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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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了会儿吃蛇，接着又说林彪如何如何；然后范永切入主题，说起3005次军火列车及建碑提词之事；吕老听到军火列车，可能想起辽沈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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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异常激动，连声说，好啊，好啊。说到提词吕老虽然一再谦虚“写不好，写不好”，但还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15点，我独自到吕老家取回题词，词曰：“三ＯＯ五军火列车支前四十周年纪念。”半张生宣，行书写就，翰墨提款，大气轩昂，现存齐齐哈尔机务段段史馆，成为不可多得的文物史料。我曾填词《忆江南》曰：京都见，吕老耄耋年。景文国山求贵字，范永出马奏凯旋，题字铸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