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人

        对外人说,我都说是江西九江人,因为我怕别人不知道九江是哪里的,还得费口舌解释庐山、鄱阳湖就是九江的,我自认为九江的风景很多,可发展得却这么不好。其实,我们家并非祖居九江,我爸爸7岁那年随着我爷爷奶奶还有兄弟姐妹们从安徽桐城来到没有水灾,有地种的九江市彭泽县,也因为这里紧挨着安徽,所以我们县里一半多的人都是从安徽迁来的,因为就是文革的时候,江西都没有饿死人的。当没离开家的时候,确切的说是读大学以前,我都认为自己是安徽人,村里很多人都说安徽那边的话,就是在县里读中学也是很多同学说安徽话,而我是安徽话和本地话都会说一点都说得不地道,以至于我外公外婆都听我话不顺溜,我奶奶耳朵不好使以后听我话也吃力了。自从上了大学离开家才慢慢觉得自己算是江西人,准确的说是江西彭泽县人。江西不像湖南、四川等地有个差不多相同的方言,在江西甚至一个县里都有好几种方言,我们县也就是,上中学的时候,邻镇几个同学说话就让我听着费劲了,那跟其他县方言就更不同了,有次从九江市区坐车回家,车上坐了不少湖口县的人(从市区回家必经湖口县,是邻县),满车说着湖口话,云里雾里听不懂,当时真是担心自己坐错了车到不了家。由于没有统一或是差不多的方言,江西人在外地见面少了很多老乡间的那份亲热和兴奋。在网上看了一篇文章,特转载在这里了:

 

 

九江人
——格老
九江人
格 老
出差在外,常有朋友问我,你是哪里人,回答九江人。九江怎么样?九江不错,山川秀丽,风景如画,九江有庐山,天下名山,欢迎来玩。说实话,几年前,九江的知名度并不高,如果不是改革开放,如果不是庐山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外面知道九江的人不多,对九江了解的人更少,外地人来庐山走马观花,顺便看看九江,大多会说,九江没什么好玩的,庐山吗,还不错。我所在的单位经常举办各类培训班和接待会议,南来北往的客,一般见多识广,只要在九江呆上一星期,对九江的好感会逐渐消失。建筑是城市的门面,九江没有像样的建筑,没有上档次的影剧院,没有豪华的商场和超市,没有正规的体育场馆,没有一家五星级宾馆,没有宽阔的城市中心广场和城市标志,没有独具地方特色的步行街,九江城区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九江人玩什么呢?打麻将,大街小巷都是打麻将的、斗地主的。九江人真悠闲,不经意的评说中透出外地人对九江人的轻视和不解,九江不是有名的商业城市吗,历史上曾是四大茶市和四大米市之一,而如今在九江工商界风光的除了外商,就是福建和浙江商人。九江商人有影响的只是房地产业和服务业,九江的发廊和休闲中心之多是同类城市少见的,据说从业的除了外地小姐外,大多是修水和武宁的妹子,给外人以繁荣昌(娼)盛的感觉。有次坐南京到九江的客车,司机是南京人,他当着旅客说了个笑话,说江西的路——永修;江西的干部——都昌(嫖娼);江西的百姓——湖口(糊口)。我想旅客大多是九江人,不少人跟着笑,我笑不起来,笑话中提到的三个地方都在九江,我听了很不舒服,这已经不是调侃,近似于攻击和漫骂,当然不值一驳。但听外人说自己家乡不好,总不那么舒服,谁不说家乡好,特别是有着天然山水资源优势的九江人。
当我自认为九江人的时候,感情有些复杂,谁是九江人,我算吗?这要看用什么标准,如果是广义的九江人,(包括九江九县一市三区一局),应该没问题。我的青少年时期是在双钟镇渡过的,而且可以上溯三代;如果按籍贯,也没问题,祖籍黄梅,九江在清朝时名德化府,德化包括了黄梅的大半个县。如果按城区算,而且要三代土著的标准,我就不够格了,按这个标准,没有几个九江人。九江城区解放时不过四万多人,现在的城区约四五十万人,大部分都是外来人。我所在的单位是八十年代在九江组建的,百把来人,百分之九十都是外地人。我居住的小区,购房的十有八九是周边县区的,还有不少外省人,九江像武汉一样,“九成商贾一分土”,由于九江地处交通要道,吴头楚尾,七省通衢,人口流动十分频繁,加上城市化的进程加快,周边县乡村的人口大量进入城市,九江人就成了一个难以界定的概念。为了相对准确地表述九江人,应该有一个时空的界限,我说的九江人是广义的九江,核心指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定居九江城区的常住人口。因为改革开放整个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理念和生活方式,九江人也不例外。当代中国人口流动的总体趋势是乡村流向城市,西北流向东南。一流的人才出国流学创业,二流的的奔天(津)南(京)海(上海)、北(京),广州、深圳,省区内的向往省城,县乡的想进城市。九江自然是各县乡人的首选地,加上九江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和良好的发展前景,也是许多外地人创业和居家的理想地点。我是八十年代中期来九江工作的,一晃二十年了,期间有几次离开九江去外地的机会,有大城市也有中等城市,我都放弃了,我没有那种“父母在不远游”的传统观念,也不是在九江就能升官发财,九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活哲学或是生活方式融化了我,我觉得在社会飞速发展、制度转轨时期的人,信奉休闲人生哲学的人,生活在九江是一种享受。
九江人说我是九江人,表情平谈,不像上海人说“啊拉上海人”那样自豪,也不如北京人说我是北京人那般牛气。九江只是一个小城市,但又不是个普通的小城市,而是有着鲜明地方特色的城市。九江人最得意的是九江的山水和九江的历史文化。我也常常向朋友介绍甚至吹嘘。九江的交通十分便利,九江是京九铁路上唯一一个与长江交汇的城市,是交通枢纽,在长江上除了武汉找不到第二个;九江到北京、上海、广州的火车都是夕发朝至,不超过十五小时;九江的水运连接吴楚,是万里长江的一个枢纽,九江水运客流量多年来位居长江第二;境内中国最大的淡水湖鄱阳湖,吸纳了赣江、抚河、信江、修水、饶河五水,浩浩荡荡由湖口注入长江;九江的公路西到武汉、北上安庆、合肥、南下南昌、广州、东至南京、上海,现在都通高速,坐豪华大巴到上海也是夕发朝至,非常方便。九江有自己的飞机场,到主要城市都有航班,九江到昌北机场不过一个小时,出行便捷。正是九江的交通便利造求了九江人的见多识广大,九江人是见过世面的,不怯生,不管是与上海人讲时髦论服装,还是与北京人聊政治侃官场,或是同广东人浙江人谈生意,九江人都能吹上一通;九江人也没有排外意识,恪守孔老夫子的祖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对外来的朋友十分热情,我曾经参加过一个检查团,到七八个省的近十个单位评比检查,一路跑下来,检查组成员对各地的接待的看法是:上海人最精明,芜湖人最能喝酒,九江人最近热情。九江人招待客人有远古的纯朴,好吃好喝迎来送往还得送上独具特色的礼品-庐山云雾茶、景德镇瓷器。九江人对外来的东西有着良好的消化能力,各种洋品牌和国产名牌在九江几乎都有分销店,九江的商品既有南昌的,也有浙江义乌的,还有杭州上海的,福建石狮、广州、深圳、武汉都是九江商人进货的地方,不分 东西南北,不管都市小镇,只要商品时髦有销路,九江人就敢做生意。九江人对上海似乎更看好,九江一流的商厦像华联和农工商超市都是与上海合作的。九江对外来的东西也很适应,麦当劳、肯特鸡在九江的分店生意都不错。包纳融汇、兼收并蓄形成了九江人的开放态度,也映衬出九江人保守、迟钝、缺乏创新开拓的性格。九江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是鸦片战争后中国第一批通商口岸城市,九江发电厂、九江火柴厂都有上百年历史,九江到南昌的铁路也近百年华诞,工商业一度比较发达,绵纺织业在华东小有名气,可改革开放后九江的纺织业跌入低谷。九江商品没有几个可叫得响的牌子,只有共青的羽绒服和板鸭曾经风光一时,小时候在我印象中,九江的食品像茶饼、酥糖曾经很有名气,可现在连九江人自己都不吃了。外来的朋友要我推荐九江的土特产,虽然也能说上几种,像庐山的茶叶,共青的板鸭、湖口的糟鱼,但都不上档次,至于庐山的石鸡、石鱼、石耳有多少是真的,恐怕连庐山人自己也说不明白。
一句话,九江好像什么都有,但没有什么上档次的东西,没有自己的品牌商品。
九江人更得意它的旅游资源。庐山是上帝赐给九江的一座风景秀丽的名山,不仅九江本地人像陶渊明写诗歌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见”,许多路过的文人墨客也不吝笔墨和情感,写了许多歌唱庐山和九江的诗文,李白的《望庐山瀑布》,苏东波的《石钟山记》。不少外地人被庐山的美景所吸引,住下就不走了,河南人东晋的慧远就在东林寺结庐修行,创建了佛教的净土宗。民族英雄岳飞在九江驻防时,买田盖房,将母亲妻小都安置在九江,如果不是冤死西湖,他也会老死九江。还有福建的周墩颐看中了莲花洞一带的风景,收徒讲学,终老林泉。宋朝的朱熹创办白鹿洞书院,为中国四大书院之首。康熙皇帝为秀峰打广告,题写天下第一峰。蒋介石把庐山作为夏都,毛泽东三上庐山,并题诗纪念,这都足以证明九江山水的非凡魅力。
九江人近十年来一直在唱山水调,打庐山牌。九江新公园有一组石刻壁画,题为名山、名城、名湖、名江,基本收集了九江的古董和宝贝,并以此骄傲于世人。
九江的旅游资源确实丰富,有山有水有湖有洞,品种齐全,既适合游览更适宜休养,光庐山
就能玩上三四天,庐山的疗养院之多,档次之高为全国名山之最。还有鄱阳湖水上游、鞋山、石钟山、大小孤山,还有可与浙江千岛湖妣美丽的拓林水库,彭泽的龙宫洞不比张家界的龙宫洞逊色,里面还举行过全国女蓝比赛。
九江的人文景观也遍布全境,仅市区就有浪井、烟水亭、琵芭亭、浔阳楼、锁江楼等,周瑜点将台虽不是原址,但湖光山景足以让游人陶醉,中国人老幼皆知的宋江题反诗就在浔阳楼,白居易与琵芭女的故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蓬何必曾相识”的诗句打动了无数中国人。九江市区的甘棠湖和南湖更像两颗崔灿的明星,镶嵌在市区,此湖大小适宜,环湖绿树红花,市民和游客既可在湖中荡舟,也可沿湖宾散步,赏心悦目。
九江人也常纳闷,城里也有不少名胜古迹,和沿江的城市岳阳、荆州、安庆、芜湖、镇江比,都要强些,为什么吸引不了游客。我想,这和九江人对待祖宗遗产的态度有关,九江人虽然三句不离庐山,也爱拿祖宗说事,九江人心里并不十分看重古董,或者说没有利用好古董。对城市缺乏科学的规划。不说九江历史上曾经有过三次屠城,许多建筑都毁于战争,现存的最早的建筑也是清咸丰以后的。而在近年的城市化的过程中,老的九江也在一点点消失,九江的古迹大多是仿古建筑,缺少整体规划,浪井是个躲在居民区少有人光顾的干井,琵芭亭建在长江大桥下,不伦不类,找不到一点“芦花瑟瑟夜送客”的感觉,有着开发前景的龙开河被埋藏,建起了九龙大道,最后一块老九江西园小区已被拆除。江边的宋城修了又拆,连九江人自己都看不过眼。九江最具现代感的长虹大道修了二十年,翻修二三次,一任长官一个样。总的感觉是九江人在现代化的进程中,找不着北,不说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与与芜湖、镇江这样的城市比,九江的旅游文化资源没有合理开发和配置。九江其实用不着和别人比城市规模,比工业发展,九江应该是个旅游城市休闲城市绿色城市,九江应营造现代“桃花源”。陶渊明描述的“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染,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是一幅理想主义的田园画,但对于困在城市钢筋混凝土森林的城里人来说,难道不可以借鉴,作为城市建设的哲学理念和美术原则吗?!
  
九江是全国较早提出创建学习型城市之一,说明九江人对文化知识的渴望和需求。九江人虽不敢像西安、北京那样夸口说九江是文化名城,但九江人心里定位是个有文化的城市,是书香门第。九江确实也可举出一串在中国历史上有影响的文化名人,古代的有陶渊明、黄庭坚,近代的有陈演恪、蒋彝、许德衍等。九江自唐以来文化教育就很发达,据统计,自唐以来,九江开办书院超过六十六所,超过全国平均水平,从唐贞元十二年到清光绪三十年,九江登进士第的有一千多人,按人口比率居前矛。也是个人杰地灵、英才辈出的地方。特别是陶渊明,是世界级的文化大师,江西十大名人之首,中国田园诗的祖师爷,空想社会主义的先驱,其诗文对二千多年来的中国思想和文化产生过重要的影响,还扩展到海外。佛教净土宗的发源地在东林寺,日本和东南亚的佛教界还不时来东林寺朝拜。朱熹主持的白鹿书院是南宋的文化学术中心。就是民国时期九江在江西的文化教育方面还有重要影响。
文化是以经济作基础的,是以教育为后盾的,由于九江的经济落后,九江的文化教育也落伍了。九江有中国最早的大学白鹿书院,九江一百多年前有南伟烈大学,上世纪初有医学、农林专科学校,解放后却没有一所本科院校,直到新世纪才建立了九江学院。九江没有博物院,只在烟水亭有个小小的展厅,无法反映九江的面貌。九江图书馆新修以后,比较气派,但是藏书了了无几,不得不求助于社会的捐赠,像电子检索、数字图书等都没有开通。也难以请到一流的专家学者来九江讲学,更谈不上左右江东与论。九江最好的人民剧院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自身难以为继,只能放二三流的影视片子,让马路剧团靠色情吸引观众,没有像样的剧团来九江演出。九江的体育在江西是处于前茅的,但由于没有正规的体育馆,无法承担大型的体育比赛。九江的文艺界曾火过一把,电影《庐山恋》、《乡音》等让外界对九江有所了解,但没有大手笔的作品问世,更谈不上出当代的陶渊明。
缺乏一流文化薰淘的九江人,与当代文化思潮日见疏远的九江人,拿不出多少新东西,靠老祖宗的牌子与外界抗衡。九江的知识界牢牢扛起陶渊、黄庭坚的文化大旗,想打造九江文化的当代品牌,但难以消化乡人的传统意识。九江人有崇奉文化、读书做官的传统。入仁则出人头地,兼济天下;落第也耕读传家,诗书自娱。九江有着深厚的文化氛围,但又带着封建社会小农经济的烙印。陶渊明的淡泊名利、超脱世俗、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是中华民族的优良文化传统,值得提倡,但也有其消极的一面,不思进取,自由懒散、小富既安的思想客观上阻碍了社会的发展。可以说,二千年来,陶渊明的诗文和人生哲学被九江人代代传承,至今还有影响。九江人的群体性文化中有着守土、守旧、守成的一面,有着小富既安、得过且过的心态,九江的老人常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土窝”,不是改革开放的大潮,成千上万的九江人出外打工是不可思议的。广东人信奉“三分命决定,七分靠打拼”,温州人相信“天涯何处无芳草”,满世界创业。而九江大多会说,我要有四五十万(最多一百万),就不干了。我多次去沿海地区,当地许多拉车、种菜、养猪的村女农夫贩子,家里都有独门独院,百把万家产不算什么,他们照样在干。而在九江这样的中产阶层就会悠哉游哉地过小日子,舍不得去投资,不敢冒险。因此九江以至江西的经济近年来在国内的排名持续下滑,九江的市容不漂亮,九江人比较穷,九江的房价在同类城市中是最低的就不难理解了。
九江人虽不富裕,但九江人的小日子却过得有兹有味,这得益于九江的地理文化,也与九江人的休闲人生态度分不开。说到衣食住行,九江是个不错的地方。九江的房子便宜得让外地人不敢相信,一般地段的房子每平方米千元块左右,市中心黄金地段不过二千多一点,这还是温州人来炒房后的价格,前几年还要便宜,而芜湖镇江的房子每平方平均比九江要高出上千元。九江的房子大多可以观看山水,开门见山是九江人的专利,我家阳台上可以清楚地观看四季的庐山,滨江路的居民可以饱览长江秀色,湖宾的房子晨昏与南门湖烟水亭相伴,山水的兹润使九江人十分开心,怡情山水。九江的出行十分方便,市内的交通也四通八达,花上一元钱坐公交就可以绕城一周,打的起步价三元,有十元钱可贯穿城区,九江的老城区小得可怜,不抵大城市武汉、上海的一个区,步行从边缘到市中心烟水亭广场不要一小时。九江的商品也便宜,大多是中低价超市,五块钱的衣服、一二十块钱的皮鞋,沿街叫卖,九江人比较爱打扮,穿的衣服鞋帽都很新潮,上海、广州的时装不用一周就会出现在九江帅哥、靓妹的身上,不一定高档。九江的服务业也上不了档次,洗头五元、按摩十块,擦双皮鞋只要一块钱。九江的饮食丰富多彩,南北咸宜,生猛的粤菜、麻辣的川菜、在九江都有市场,九江是渔米之乡,螃蟹、江虾、银鱼、蟮鱼、鲜嫩可口,还出口海外,九江的水鲜品令食客赞不绝口,吃了还想。九江人也重视健康投资,城内的两个公园对市民免费,早晨锻炼时刻,人满为患,有唱歌跳舞的,有舞剑练功的,有打拳做操的,有打羽毛球跑步的。居民小区坚持锻炼的人也不少,可惜大多是中老年人。九江人也喜欢文化休闲,浔阳楼上有京戏票友在吹拉弹唱,湖宾公园有二三个民间合唱团在唱歌,逢年过节街上会涌现上十支舞蹈队和舞龙队,九江的游泳、武术和足球在江西是名列前茅,在公园随便可见到太极拳打得有板有眼的九江人。九江也喜欢玩,湖上有游船,三口之家游上一小时不过二十元,湖光水色亲情自然尽在其中。九江人周末可以去爬山,亲友相伴坐车到莲花洞,悠悠地爬上好汉坡,尽情浏览流泉、瀑布、山花、翠竹、奇峰、怪石,高兴时还可以吼上一嗓子,有什么心愿可以到铁佛寺烧香许愿,中午可以回家吃饭,成本不过十块钱,三五好友还可以吃农家饭,打打麻将,既是旅游又是休闲锻炼,这可不是其它地方的百姓都能享受的。
九江人好面子,重交情,还有些爱虚荣,红白喜事讲究排场。结婚仪式有接亲、接轿、进门礼、撒糖、背新娘、拜堂、喝交杯酒、闹洞房等糸列程序,现在虽然简化了,但无非是用汽车代替了轿子、新郎新娘的婚纱西服代替了凤冠和马褂,多了些现代气息。九江人办丧事,则有几分喜庆色彩,亲朋好友帮忙守灵,打牌喝酒闹腾,讲的就是热闹,还有请和尚或道士做法场,看墓地,出殡时,“八仙”先行,(八人抬棺),乐队鸣锣开道,长子或长孙捧死者遗像或灵牌、儿子捧着“哭丧棒”低头行走,亲友举着花圈、孝幛依次随行,沿途鸣炮撒纸钱,见有路祭的长子还要下跪,以示感谢。下葬时也有一套复杂的仪式,下葬后,要守孝七七四十九天,才告结束。我奶奶出世时,对九江的丧事有了一回实践,除了亲人的悲痛,像唱戏一样一套一套的,现在提倡文明丧葬,不许土葬,不许游街放炮,这些仪式都看不到了。
除了红白喜事,人情是九江人生活中的一大内容,子女上大学当兵、乔迁之喜、办厂开店、升官发财,都得请客,一般是凑份子,一次一百元,过多的礼干扰了九江人的生活,人情礼是少不得的,送礼的人数的多少和请客的档次反应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人情大过债。
九江人的喜欢热闹还表现在九江人重视传统节日,九江人特重视春节,“有钱无钱,回家过年”,还有十五玩龙灯吃元宵,三月三吃地菜蛋,五月五吃米粉肉、绿豆糕,包粽子,八月十五吃月饼,气氛比外地格外要浓些。
当然随着市场经济的飞速发展,九江的地域特色也在逐渐的消失,街上跑的是桑塔那、奥迪,大街小巷是网吧、休闲中心,超市的摆设和商品大同小异,吃的是肯特鸡、老字号,喝的是娃哈哈和蒙牛,电视、音乐的画面和声音不分东南西北,是面熟的那些明星,经济和文化的市场化、大众化、多元化、技术化像一场台风在席卷全球,九江也不能回避。每次从大城市回来,都有一种感觉,九江不错,还有几分安宁,九江人不用像上海广东人那样走路带风,快节奏高强度的工作,九江人不必去为房子奋斗一辈子,九江人不用去追踪时尚和品牌,九江人工作之余打打麻将,悠悠自乐,九江人一抬步就能到山里到乡下去转转,躲避城市的噪音和烦躁,西方发达国家有钱的下乡,住到城郊或者中小城市,或是旅游胜地,穷人才住到闹市区,守着贫穷、繁华和热闹。九江人提前达到了,九江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生意做做,小酒喝喝,小景游游,小车坐坐,小牌打打,小妞泡泡,小日子过过,九江人的自我感觉挺好的。
我喜欢九江人的生活节奏,又担心九江人的落队。如果九江像上海深圳一样了,那世界就太单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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