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漱小语:贰

素素,展信开颜!


近日来,入了冬,人甚乏累。好久不再书写,思绪断连,很难叙说本心,身平浮躁,其意难平。偶然整理旧杂,发现了几样旧物,忆得几位旧友,不知你曾记否。 一件是紫菱香囊,这是去年早些春的时候,芝林在南京时送我的,那几日太阳微暖,恰逢鸡鸣寺樱花翘枝桠,她伴着我一路走去。人潮涌动,几经失散,末了一两杯茶饮,静坐玄武湖畔,畅漾几句闲碎。那是多年以来,难得我们在异地他乡,畅所欲言。芝林那时的男友的冯先生,和我是旧识,此人其貌不扬,到我和她绪言此事,他与芝林分散也半年有余。现在这位张先生,相较之前稳重踏实,我多少替她心安,只是最近常常担忧她的咽喉,成年的旧疾,时常将她忧扰。她来信说严重时,心肺都要咳出来了,嗓子口冒了烟的疼。我几经劝她就医,她大抵担忧药费,迟迟拖沓。这一来,多少拖累了病症。下月末捎带去望望她,入了冬,病疾不知可否转优。我们都是年长之人,相较青年,更应珍惜自己身体。


二件是正经儿苏锦刺绣旗袍。夏末时穿了几日,着实漂亮,但大抵裤装多年,不太习惯。苏绣的手艺活,别处难比,一针一线缝绣精细。手摸衣面,含着微妙的灵动。那细秀的荷花最为鲜动,一阵风佛过,感觉枝叶和花蕾在蓝绿色的绸缎上摇曳。清晨,站在园中,京都大雾,观花闻语,觉得荷叶上也着了露珠,晶剔透亮。写着字,电话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听,可巧,原着是送旗袍的人打来的。催问我这几日稿子怎么还没发过去,可得了的催命鬼,你我知心相熟,看到这儿多少就知晓了,这送旗袍的是京子凡,现在可了不得的大都连报总编辑,小时那样乖巧伶俐,如今倒是好,典了型的催稿人,日日催,这不电话还挂在耳边,笔辍沙沙。有很多个夜里,我没了灵感,给他拨去电话,我说,子京,我写不出来。他就在电话那头问我怎么写不出来?我说就是写不出来。然后他就给我分析人物,讲线索讲发展,他不讲让我怎么写,他只说那些我已经铺好的明线暗线,有的时候就这样,他喋喋不休地讲,我沙沙地写,我一夜未眠,他一宿不休。

第二日,我睡去他却洗漱坐车去社里,那里还有一大堆的文件等着他处理。上两月听闻他眼袋重了,眼圈黑了,我自感愧疚,托人给他送去两盏薰衣香薰,结果礼刚送到,回礼也来了,便是这件苏锦旗袍。附信而来的是简条上,苍劲有力地草书,夜里写不出时,还是给我来电,你不说话亦可,只听我说亦好,这样多少,我便知道你过的尚好!

年岁大了,着实发现可以促膝长谈的人,少之又少,总忆得那会儿子年轻,我们睡一个窝里,整宿整宿的说着话,你说那时的我们,哪里来的说不断的话题。还是挂念你,一缕青烟,一场梦,梦里煤油灯,热炕头,滴水成冰的世界里,你的素颜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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