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征文主题是写写自己的十年,可以是以前的记忆,也可以是对未来的期许。有些事,我记得的,或许有些模糊的,都是一个个标记,这些标记总在告诉我,无论快乐还是悲伤,都不应该沉溺。
虽然我也总想,有的事如果不发生,后面的麻烦都不会有,但是既然已经发生,纠结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点点再重新来过。
(1)
好像天空永远是蓝的,白云永远是洁白的,即使落了雨,那也是温柔的。
我十三岁那年,随父母去了他们工作的地方。
在赶火车的当天,我们坐的是出租车,而我第一次坐出租车就晕了。司机不得不在路边停车。
而我吐得一塌糊涂,胃里翻腾,肠子也在翻腾,然后酸水饭食一股脑儿的涌到嘴里,一张口就像扯拐的水龙头,刚开始吐很多,然后就是断续的酸水。
再不小心看一眼那个,我差点又吐了。连忙别过眼睛,抚着心口,把那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然后我又忍着头晕恶心上了出租车。花了两小时,我们到了候车厅,等到10点钟左右,进入地下室,随着人群又挤上了绿皮火车。我当时就想,原来赶车也不都是好玩的。
慢慢的,时间像是过得很慢,慢得我能清楚的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大多是汗水味,别人吃饭时的泡面味。但时间在另一方面又过得很快,在吃零食的时候,和对新世界的的美好幻想的时候。
是啊,我终于出来了,感觉好兴奋!就连晕车也不那么难受了。
(2)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我到了广东,这个沿海城市。母亲问我想去看海吗?坐车过了深圳离海就不远了。我立马就说,想。因为我想起了初一上册学的第一篇课文,讲的是:山那边,会是海吗?
是啊,因此我也很想看到海啊!但是母亲只是逗逗我而已,我失望了好一会儿。但是后面我就想到,也许看海是个奢侈的想法。因为海太远了,坐车要钱,我还晕车――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我和妹妹在家待了一个月,终于到了开学的时候。
父亲领着我们到路口去等校车,校车刚开过来,父亲就眼疾手快的对着校车招手,橙色校车一停下,父亲拉着我们两个,几乎很快就上去了,刚坐稳,校车就开动了。
进了新学校,通过摸底考试就被分到了六班。我觉得对新的课程我好像都听得懂,但有一次数学考试,考了56分。我真的是不敢置信,因为我在以前的学校怎么说也是前三名!
而这分数,早就不知道跌到哪里去了。我忍着没有把卷子撕了。揉皱了,又把它摊平,再好好折起来。
(3)
从那次考试以后,我就收起有点放松的心态了,开始认真对比。我怎么会考这么差?明明我都听懂课了的?仔细思考过以后,发现好几个大题,我省略了过程,直接写了结论,所以扣了很多分。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这点,后面分数果然升上去了。
其实我一直喜欢语文多过数学,所以也喜欢自己写字很漂亮的感觉。然后每次写语文作业,力求每一页都没有错别字或是涂黑字。因为字写的好还可以领到新的作业本。我因此领到了好多个带有“奖”字的作业本,高兴惨了。
但是事情并不是就此一帆风顺。到了初二,有些课就听不懂了。下课时,我坐在椅子上,眼睛飘过窗外,鼻子里闻着由外面悠进来的校车“面包”味,突然好想哭!
(4)
别人一般都是因为长得太丑,或是长得太美而被人取绰号。而我竟然是因为学习太努力被取绰号的。如果只是被叫了两三次也算的话。
有一次上自习课时就听到有人叫我“居里夫人”,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后又听到几声,往声源处转头一看,原来是郑玲要借我作业。
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喊我,因为我和她根本不熟。那个时候,我们刚学完关于居里夫人和她丈夫一起提纯镭获得诺贝尔奖这一课。
我听了这个绰号,竟不怎么觉得这是骂人的话,虽然我想到了还有层意思:书呆子。
但是我也清楚,我读书绝对不是为了成为呆子的。所以这个绰号,我暂且看作是对我这么努力的夸赞吧。
不过我并没有借她作业,因为从前的老师说过,不能把自己的作业给别人抄的。
(5)
我虽然在学校过得很累,但在家里很幸福。
母亲晚上不加班的时候,会和父亲带着我和妹妹去逛夜市,买油炸火腿肠,买炒花生吃。还会去逛超市,虽然不一定买东西,但是我们都很开心。
在学校里的话,从我觉得我自己到了一个台阶以后我就不那么拼命了。而且我开始注意到别的事。
有次放学了在教室里做完作业,去楼下等车时看到一个女孩子,是和我同年不同班的。我觉得她很合眼缘,长得慈眉善目的,就主动去交谈,和她交朋友。
刚开始她只是淡淡的,并不怎么与我说话。我有一回和她说话的时候,我谈起我的成绩,她淡淡说她是上学期刚转来的,还没有适应这里。我才意识到,可能她成绩没我好,不高兴了。
过了几天我借到一本书,看到后面的时候,看到一句关于交友的话:不要在朋友面前炫耀你的长处。
我才明白,原来她以为我是在炫耀呀。可是我这成绩也不算特别高,也就是个中等而已。但后面,我就再也没在她面前说过我打多少分了。
本来我以为她对我的态度也就这样了,谁知有一天,我在小学楼下面的街荫下站着想事情的时候,她居然从我后面冒出来,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一个大的作业本,说要给我看看,是她自己写的小说。
我有些意外,但是很高兴。
如果我还能在那所学校,再待一学期,我想她说不定会成为我的知己呢?可是我那已经是最后一个月了。
虽成为遗憾,但有她这样一个朋友,即使只是短期的,我也觉得前所未有的快乐!
(6)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期末考试出结果了,我坐在教室里拿到了自己分数条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至少我问心无愧了。坐在我后面的第一名的那个男生,还在苦笑:“我英语都没及格。”
因为没有外地学生在本地升学的政策,所以初三我必须回我的四川老家读。我在班主任那里拿到了转学证,他把各种注意事项都说完了,也发了前三名的奖状之后,就让我们回家了。
回家后,我父亲把我和妹妹一年半来领的奖状从墙上好好收了下来,并这次的一起。我能看得出来,他很珍惜。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以后也能得这么多奖让他们高兴,就好了。
我拿了一个笔记本出来,上面的图案是学校发的最好看的一幅,我就把它拿来写小说了。我想起我以前看的一部动画片,我特别喜欢里面的女主,是有魔法的那种。
而且女主还有个很好很好的好朋友,我常在想要是我也有这样一个好朋友该多好。所以,我小说里的女主也是以她为原型的,也有一个好朋友。就像,我自己也有了一个那样的朋友一样。
在出租屋里待了七八天,父母把工作的事安排好,请了假,我们也把带不走的书拿去卖了,挑了好几本比较重要的。当然我的那些笔记本和新作业本也是一定要带走的。
我们收拾收拾,买了票,在十天后终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7)
有些东西好像在变化,比如心境。
(8)
一年过去了,中考终于来临。班主任和校长带了我们二十二个同学去街上找旅馆和吃饭的地方。
我们到了地方,各自选了房间,一个房间两张床,四个人,还有一个卫生间。
考试第一天,班主任发给我们准考证,叮嘱我们一定不要紧张,平时自己是什么程度自己心里有数,考的时候只要不要失常发挥就行了。
当我已经坐在考场,还有几分钟就要开考的时候,突然看到班主任从外面找过来交给我一瓶营养快线,说别的同学都有。我心里霎时觉得暖暖的。
语文考试结束后,老师问我考的如何?我笑道:还可以。但是数学考过以后,老师再问,我只好不好意思地说:考得不太好。我看到了老师眼里失落的神色。
大概是中考最后一天,天上下起了大雨,街面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漫起了一层深过脚面的雨水。就像我此时的心情,湿漉漉的。似乎,每一届考生中考的时候,都会下雨。
天空还是那么蓝,但什么时候变成了灰色?
(9)
那天,我又流着哗哗的眼泪去教师办公室了。就像高一第一次开学,天空中下的大雨。
我说我真的很不想待在教室里,一看到教室我就害怕,就像听说的有的人一看书就头疼那样。但恐怖的是,我还总逼着自己进去。
我不知道我那时已经快崩溃了。就像即将决堤的洪水,被堤坝堵着,急需要发泄,冲破。
我一直流眼泪,停都停不住。就站在墙边,里面的老师们都惊讶地看着我。英语老师看到我,叫我先在办公室里坐坐,顺便写写作业。
然后一转身就给我母亲打电话了……那天的夜很静,风吹过来一点声音也没有。
(10)
后来啊,母亲辞去了工作,给上高中的妹妹煮饭,顺便照顾我。她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很早,把汤圆煮好就叫我们起来,把碗端到我们手里。
妹妹说自己去拿,我也说自己去拿,但母亲说:快吃,吃了我还要去洗碗。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中午晚上就你洗哈!我重重点头。
可是,平静的日子不会就这么平静下去。
我记得有一次,租房里的另两家人吵架了,就为了碗柜里的空间谁少占了,谁多占了,冰箱里谁的东西多放了,谁又少放了。总之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但是,还是牵连到了我们这一家。
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女人,还有一个几十岁的老婆婆,都在争论不休,我母亲也不得不上去说,但是由于我们这边占理,母亲又会说,所以一个人说两个人也没处于下风。但是那个胖子女人说不过我母亲,恼羞成怒,竟要我们滚出去!
我生气得心里翻江倒海,但是嘴上却说不出一句,那些想骂人的话冲到嘴边,却好似被堵住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我那一刻简直恨不得去撞墙。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过我自己!
“好!我们搬!但是你要付房租!”母亲大声道。
“好啊,立马就搬!马上就搬!”那个死胖子颤抖着身上的肉往大门口指去,气势嚣张,盛气凌人。即使说不过我母亲,也要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现在就出去!”
我母亲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房东吗!就算要搬也要等三天!我要是受不了你,怕影响我女儿,我还非就要跟你耗着!反正你也有个读高中的女儿!到时看谁耗的起!!”
第二天我和母亲就出去找房子了,找到了,但那个肥胖子女人又反悔了!母亲去找房东说这件事怎么处理,房东说那个女的不敢做坏事,她肯定不敢。但母亲担心地对房东说:“就怕她是真的,我老公又在外面打工――我是不怕!就怕我两个女儿……”说着,一向坚强的母亲居然流泪了。
我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难过得没有感觉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
(11)
终于,我二十岁的生日如期而来。但我并不那么高兴。我想起十五岁时对自己二十岁时的梦想:我要读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给父母减轻负担,给妹妹买好吃的好玩的!但是现在,这些都成了泡影。
可二十岁这个节点,还是让我清醒了一些:我不能就这样混吃等死!
既然胖,就减肥。而这是我要改变自己的第一件事。
在家里找了一根小表妹的跳绳,开始跳。刚开始我跳一百个,就要歇一会儿,是很喘很累的那种。
渐渐的我越跳越多,休息的时间也少了,累了就停下来,一感觉到不累了可以继续了,就又开始。我一小时只能跳2000个,歇了很多次。
后来我跳得最多的是,一小时能跳六千个。一次性不下,最多能跳700个,这是我一次性跳绳从出生到至今最多的一回。一个月多一点,跳断了两根绳。
其实一开始没什么希望,我只是不能忍受这样悲催的自己,总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但事实让我多了信心。因为我二十天以后,已经明显瘦了一圈,至少能穿裙子了。
(12)
然后我开始了写作。没有人教我,也没有书教我,有的只是一遍一遍回想着以前念书时写的作文,然后自己也写一些。现在那些不能称之为文章的思想片段还在我身边,当我再拿起来翻的时候,真的,写得好生涩,好乏味。
到了现在我写了也算多吧,发布的,没发布的。质量确实在提升,但是没有巩固,也没有一直不间断的坚持,别的人都出书了,而我还在纠结我万一写的不好怎么办?
一想写,脑子里想的全是消极的东西。害怕、恐惧、不安和对未来的不确定,让我变得犹犹豫豫,明明走了一步,又颤抖着退了半步。
也写过小说,虽然,自从第一本小说不见以后,后面写的都只写过开头,然后就没剧情了……
我只是想找点事做,即使看不清前方,也好过在原地死水一般的活着。
(13)
一七年的八月,我在软件商店里发现了,翻了评论,风评不错,是个写文章的平台。而且我还翻到,原来文章写得好是有赞赏的。
当天晚上我就写了第一篇散文《文字与我的诉说》,写完发布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对有这个平台可以写文章,兴奋的怎么也睡不着。
我在被窝里做着“白日梦”:我可以自己挣钱了,我可以给家人买东西了,我要去两元店买好多发卡……
去年九月份,我又下了一个决定,开始日更。直到二十一天后,我收到了一个官方发来的信息,说是请我填一下地址,好寄书。
那个时候是晚上十点多了吧,我在被窝里,亮着眼睛,一点点把信息栏填满,然后反复看了好几遍,就怕寄错这种事发生。虽然在心里嗤笑自己可能想多了,但一旦发生,估计我会对自己连喝杯水,都会失望的。
是啊,我太渴望一点能证明自己的东西了,让它来堆积我那少得可怜的自信心。
(14)
今年的八月份,通过群里的邀请,我加入了今日头条的写作培训。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我要抓住它。但是作业完成得并不好,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去立马行动。
过几天就是第二周学习的限期日,而我还没动笔,但我相信明天一定可以完成。我也想以后再也不拖延了。机会那么难得,又是免费的,嗯,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栽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在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尽我所能的去追求我想要的结果。
(15)
我记得一五年,晚上我坐在电视机前看古装剧,在播广告时,我就翻起了别的台。一不注意就翻到了少儿频道,左上角好像还有个CCTV的字样与少儿频道的符号重叠。里面播的就是TFboys的各种训练记录,和电视台的采访。
有的人为了参加他们的粉丝见面会,坐了火车天南地北的赶来。我疑惑:为什么会这么有影响力呢?接着看下去才知道,他们的粉丝中有好多人是因为他们才有勇气坚持自己的梦想,才会成功的。
“一个小孩子都可以顶着所有人的质疑,谩骂,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才渐渐让那么多的人喜欢上他们的善良、坚忍,和出色的能力。凭什么我们这些比他大的人做不到呢?”
别人的繁华我触摸不到,别人的辛酸我也不能真的感受到,我能触摸的、感受的、最真实的还是自己。就像王源唱的那首歌《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世界怎么这么安静 感觉被所有人抛弃生活这么拼命努力 是不是也算一种远离……一个人在夜里哭着 哭到头痛直到睡着……
如果可以,我不想做一个只是观赏的人――哪怕只有自己,我也要做自己的主角!
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成悦阁文学院八月有奖征文||人生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