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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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高利萨姆沙一觉安谧噩梦中醒过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智巨大的甲壳虫。这是世界三大作家之一的卡夫卡的名篇《变形记》开头的第一句话。我不想在这里分析这句话里面的技巧，我也不想谈这句话里面包含的内容，我也不愿意分析它作为一篇小说的第一句的作用，我只是想谈谈我自己的感受。第一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十六岁，那时候我还没有那么十六岁，正在上初三，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名著名译插图本《卡夫卡中短篇小说选》里面看到的，这篇名为变形记得小说。确实，小说的艺术水平很好，这里不去细细讨论，我只想说这句话让我怕了多少年。十六岁未满的时候，我第一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不要说恐惧，连注都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当然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文字感受力很弱，这句话并没有一开始就引起我的注意。我都是在解读卡夫卡的文学专著上看到的，关于卡夫卡的一切，也关于卡夫卡的变形记，也关于变形记的第一句话，这样这句话——格里高利萨姆沙一觉聪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直巨大的甲壳虫——才引起了我的注意。后来的多少年，我都在反反复复思考这句话，其间我也知道了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也是收到这句话启发，才开始自己相见恨晚的文学生涯。不过我不气受到什么启发的，虽然我也写小说，但我开始写小说并不是因为这句话。反反复复几十上百次地回想这句话，反复咀嚼，反复消化，反复分析，反复感受，无穷无尽地这样去做，哟并没有打算停止的一天，这句话里的很多奥妙我逗领悟到了，并且在写作理时有作用，但这句话带给我的很好直接的诗一种害怕的情绪，一种后怕，一种只有在武侠小说功夫片里面才能看到的后劲非常大的那种力量，那种后怕。无论我如何胆大妄为敢说敢做，我都必须承认一点，那就是当我读这句话的时候我会感到害怕，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都会感到害怕，我不是个懦夫，虽然我也不能说自己是个勇士，但在这句话面前，我就是害怕了，我没有胆量，我懦弱，说白了，我就是害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对卡夫卡的敬畏妹减分毫，反而是多了一种害怕。何曾有哪一个小说家引起读者心中害怕的情绪？？何曾又有哪一个小说加在读者心中引起这种旷日持久的害怕情绪？？反正我是亲身经历者，我害怕，我害怕卡夫卡，我害怕卡夫卡的变形记，也害怕卡夫卡变形记的第一句话。那种恐怖不言而喻却深藏心底，那种恐怖难以表述却挥之不去，那种恐怖如一粒种子，如今已经长成大树，树冠摩云，根连大地，这是一种恐怖，一种艺术带来的持久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