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房子黑暗的角落里,芸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你别过来,求你了,别过来…”芸哭着哀求。
“芸过来,乖乖过来,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男人满脸是血,朝她一步步走来。
“啊…”芸大叫着坐了起来。
“又做噩梦了?”芸的丈夫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管我了,你先睡吧。”芸下了床,去了卫生间。
她锁上卫生间的门,从一块香皂盒的底部抽出一枚刀片。接着撩开了睡衣,一刀刀不知疼痛地在胳膊上划着,看着血不断地流出来,芸吐出一口气,脸上满是解脱的快感。
梦中的男人叫陈风,是她的亲表哥,也是当年强暴她的人。
十五岁那个雨后的傍晚,芸一个人去找走丢的狗。那只狗是她亲手养大的,他们关系特别好。她还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大白。
没想到路上碰到了,独自溜达地陈风表哥,她向他问好,他对她说他看见大白跑进了爷爷的旧房子里。
那所房子至爷爷死了之后,就再也没住人。当芸鼓起勇气,一边喊着大白的名字,一边小心走进去时,陈风突然从里面锁上了门。
“表哥,你干什么锁上门!我害怕。”她向他哀求。
陈风没有说话,他不顾芸的挣扎和哀求,把她按在地上,强暴了她。从此爷爷家那所旧房子里,就成了她的噩梦。
陈风威胁她,如果她不去旧房子,他就把母亲和她一块杀了。他当着她的面宰了大白,血溅了她一身。现在她还清楚的记得大白临死前的呜咽声,和旧房子散发出的腐烂木头味。
芸的父亲去世的早,这个家全靠母亲在苦苦支撑。她害怕母亲出事,不敢告诉任何人。
芸的母亲每天特别辛苦地在镇上做工,就指望芸将来考上大学,有个好前途,她也好放心。芸自己也很争气,每次考试在班级里都考前几名。
芸是母亲的一切,母亲的全部希望。当母亲知道她被强暴了,她不知道母亲会干出什么事,她不敢想。
陈风每次都等在她放学的路上,然后把她拖进旧房子里。每次都是他满足之后,才放她回家。
实在受不了陈风的折磨,她和母亲提议想要住校。
“为什么住校,家里不是挺好?再说住校要花不少的钱,你能不能懂点事!”被母亲严厉拒绝后,她彻底心灰意冷了。
学业的压力,陈风的折磨,让芸实在不堪重负,她在考场上晕倒了,被送进了医院。学校给她的母亲打了电话,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母亲发现了芸身上的痕迹,在医院母亲没有声张。
等芸出院,回了家之后,母亲关上了门,“啪”的一声,母亲打在她的脸上。
“不要脸”母亲含泪瞪着她。
“谁干的?我怎么给你说的,让你做个好姑娘,打死你这个没脸的玩意!”母亲抓住门边的扫帚就往她身上抽。
“快说谁干的!”
“是陈风表哥!”没忍住,她还是说了出来。
“谁?你说谁?”母亲脸色惨白,摊坐在地上。
“丧…天……”话没说完,母亲晕死过去,就再也没醒来。
亲戚朋友们帮芸办完了葬礼,大伯让她住进了他们家。从此芸彻底成为了陈风亵玩的工具。在忍受不了的时候,芸开始故意弄伤自己,久而久之她养成了自残的习惯。
高考后,芸报了一所哈尔滨的大学。据说那里是每年下雪最多的地方,也是最干净的地方。
大伯把芸提前一天,送去了火车站,但是在火车快要开的时候,她走下了火车,去了那所旧房子。
和陈风约定好的,这是他最后一次碰她的身体。事后,她递给了陈风一杯水,他也很快睡了过去。等陈风醒来,已经被大火包围了,他的手脚被床单紧紧捆着,眼睁睁看着房梁砸了下来。
芸此时就在房子外面的林子里,望着燃烧的大火痛哭。
也许是上天的怜悯,也许是母亲的保佑,芸逃过了一劫。警察调查了一个月,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最后以电线老化,年久失修造成的火灾结案。
大学毕业后,芸遇到了成武。成武对芸一见钟情,追了芸整整三年。他在芸母亲墓碑面前立下誓言要一辈子对芸好。这才打动了芸,芸在一个下雪的冬天嫁给了成武。
几年来,他们一直是邻居、亲戚眼中的模范夫妻。所有人都说芸运气好,成武毕业没几年就被提拔为林业局的副科长,她也在单位成了中层领导,他们成了人人羡慕的人。
“太太,你还好吧?”保姆琴姐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芸赶紧用纸擦了擦血,拉下衣袖,出了门。
“我没事,琴姐给我倒杯水吧。”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
她和成武工作都特别忙,没有时间整理家务,家里总是一团糟,为此他们商量请个保姆。成武就从外面找来了琴姐。
芸盯着端着水走来的琴姐,总感觉琴姐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媚态。
“琴姐,你老公从牢里出来了?”
“没有,他犯的罪,估计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进了琴姐,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进了卧室。
“芸,你还好吧。”成武打开了窗头的灯。
“我没事!”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成武,我明天要去一趟上海出差。”她看着他。
成武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然后回答,“去吧,你也不是出差一次两次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芸上床抱住了成武的脖子,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我爱你,成武。”
第二天,芸拉着行李出了门,她在外面晃荡了一天。是的,她没有出差,而是请了一天的假。
到了半夜她回了家,偷偷打开门,悄悄来到了她和成武的卧室,在窗口透过来的月光下,隐约看见成武怀里有个人。芸猛地打开了卧室的灯,她要看看那个人是谁!
女人尖叫一声,成武慌得赶紧去扯被子。
“琴姐,好本事!”芸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冷笑。
“你没有出差?”成武无措地看着芸。
“呵,我要是出差了,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吗?我的丈夫,堂堂林业局的副科长,居然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保姆睡在一起!”
芸上前拽住了琴姐的头发,把她拉了下来。“贱人,给我滚!”她把琴姐推出了家门,把她的行李砸在了她的身上。
“你又好到哪里去,自残的变态!你知道你老公为什么会和我上床吗,因为你满足不了他!”门外琴姐用鄙夷的目光瞅着芸。
“碰”的一声,芸关上了门。
“芸,我求求你,别告诉其他人,如果让局里的人知道了,我就完了!”成武光着上身,跪在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和她上床?”她瞪着他,眼神恨不得快要穿透成武。
“那事上你总是抗拒我,在你那我根本得不到满足,那天她勾引我,我没忍住…所以…”
芸发出一连串地笑声,她最后笑出了眼泪。忍住所有的恐惧,她在床上尽量配合他,他却还是得不到满足,那让她怎么做才好,?难道她这辈子根本就不配拥有幸福?
芸很晚才到单位,她的几个女下属围在一起拿着一份报纸在议论。报纸上的标题《保姆上位,女主人被迫自杀》
“现在找保姆还真不能找年轻点的,要不然什么时候被翘了墙角都不知道?”一个女人说。
“那也是女主人没本事,要是我家那位敢这样,我一定把他们都杀了。”另一个说。
芸走了过去,“工作都做完了,还有心情在这谈人家的事!”女下属们被她训了一顿,各自回了自己的岗位。
芸再没了心情上班,好像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都在嘲笑她。
芸回了家,她把自己缩进了一个黑暗的墙角里,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的旧房子。
成武下班推开门,看到芸已经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桌子旁边还开着一瓶红酒。她微笑着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呀!”成武一瞬间回到了他们新婚的时候。
“成武,咱们喝完这瓶酒,就和好吧,这些年辛苦你了!”芸起身给成武倒了一杯酒。
他们一起喝着酒,诉说着结婚以后的点点滴滴,最后两个人好像都喝醉了。
当成武被浓烟呛醒的时候,火已经烧到了床边。他的四肢被床单紧紧绑在了床上,芸在他旁边趴着。
“芸,醒醒,快醒醒,着火了!”他着急地大喊。
“成武,你不要怕,这火是我放的,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死的,”芸轻柔地抚摸着成武的脸。
“你知道吗?十几年前,我就是这样杀了那个强暴我的人。成武,天堂里没有痛哭,你和我一起走吧!”她爱怜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不,不,你就是个疯子!”他拼命挪动着身体,可是根本没用,他挣脱不了床单的捆绑。
火很快烧到了他们身上,芸拼进最后一口气,抱住了床上的成武。
所有的人都认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火灾,这火灾不幸造成了一对恩爱夫妻的离世。
人们谈论着他们之间动人的爱情故事,把他们的骨灰埋在了一起。只有葬礼队伍中的琴姐不时发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