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谁还能拍出这国剧巅峰

这个日子我们都没忘记。

“七七事变”82周年。

每到这个时候,电视上就开始重映抗战影视剧,大多数人的抗战史观,也是从电视上来的。

但Sir今天想说其中最特别的一部。

想来,这也是它的十周年了。

《我的团长我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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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

5月,演员张国强又去了趟腾冲的国殇墓园。

为埋在这片青山里的英魂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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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条微博下,人们不约而同地惦记着当年一度冷门的电视剧。

和一群在主流的历史解释中,处于边缘地位的人。

想还给他们一个迟到的称呼——

烈士。

《团长》有十个年头,评分从8.3分一路上升到如今的9.3分。

“第一抗战剧”的地位,应该没有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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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来,再也没有哪一部电视剧,能拍得像它这样,战战兢兢又血性方刚

在B站的播放量累计1000多万,外加44.2万的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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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豆瓣的讨论区里,话题依旧日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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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我们没有,也不能忘记它。

那场以卵击石,以肉身铺路的战役。

如果说抗日剧多以豪迈和胜利为基调。

那么《团长》,则第一次让我们看到了被有意忽视的孤绝和悲怆

1942年,日军犯滇。

怒江以西的国土落入敌手,中国抗日后方的唯一一条国际通道——滇缅公路被彻底截断。

1944年5月,为了收复失地,打通交通要道,20万中国远征军集结滇西。

分别进攻龙陵、松山、腾冲。

尤其松山一战,战线从6月拉到11月,日军占领松山高地有利地形,并驻防修建堡垒。

在远征军十次进攻下,终拿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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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敌我伤亡比例1:6.2,战死人数超过了负伤人数。

而远征军第20团军,从5月11日开始,历经127天拿下腾冲。

尤其腾冲城内,42天的“焦土”之战,终于收复,成为抗战以来,中国收复的第一座城池

国军军官战士伤亡18309人,歼灭日军6100余人。

这胜利,是用血肉堆砌出来的。

我们只是数字

从一数到十万 哪怕一百万

连我们自己都觉得

我们可以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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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的编剧兰晓龙跟康洪雷,来过一次松山。

登山时,他们找到了一座墓碑。

是松山战役里牺牲的远征军之墓。

这块2平米见方的墓碑下,埋了八千多人。

兰晓龙说,当时他们了解了背后的故事之后,脑子“轰”的一下,全部都炸在了那里。

他找了个树丛,躺了一个多少时。

最后写了一个什么故事,他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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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团长》用了一个极其不入流的方式。

摒弃英雄式的主旋律命题,拒绝了每个士兵都安于“死得其所”的设定。

在一部战争剧里,从头到尾透露着小人物对活着的渴望。

他们要活。

要活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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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团长》并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战争剧。

里面有着大量的过场戏和独白,情绪上,也有着大段留白。

兰晓龙说,这不是废戏,是情绪戏,是灵魂戏。

他是在用《团长》,为这群永远葬在异乡的年轻人们写了一首歌——

来自五湖四海的安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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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量,自难忘

在拍完《团长》之后,演员们的心理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些影响。

每一个角色,都是泣血而成。

每一个角色,都是挣扎着活。

《团长》表面是一帮兵渣子的插科打诨,但内里其实并不轻松。

段奕宏在拍摄的第五、六个月,开始产生了生理性厌恶。一坐上摄制组的车就开始头晕、恶心。

他说,“每天都能亲眼看见每一个生命瞬间地消失掉,亲眼看见满脸是血,救我、救我。我不想把生命交代在一部戏上”。

这是极其痛苦的一段历程。

在他拍完《团长》后回家看剧照,突然就控制不住地流泪。

“一切一切的事情,一下全都回顾到那一瞬间。”

多年之后,他还是不太愿意常在媒体面前,再念出那一段台词:

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去过不少地方。

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南京的干丝烧麦,还有销金的秦淮风月。

上海的润饼、蚵仔煎。看得我直瞪眼的花花世界。

天津的麻花狗不理,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

旅顺口的咸鱼饼子和炮台。

东北地三鲜、酸菜白肉炖粉条,

火宫殿的鸭血汤、臭豆腐,还有被打成粉了的长沙城。

没了,都没了。

我没涵养,没涵养不用亲眼看见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开始心痛和发急。

没涵养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了才开始发急、心痛。

......

三两个字就是一方水土一方人,一场大败和天文数字的人命。

他宁愿沉浸在这份痛苦里,他怕把它消磨没了。

在泰国拍《非凡行动》时,段奕宏去了趟北碧府,独自祭奠了那的远征军碑和孤军墓。

直到有观众去那发现他的名字,这事才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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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在鼓楼西剧场朗读《我的团长我的团》的小说现场。

张国强读起了迷龙在《团长》里的最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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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朗读前,张国强说起,他问过段奕宏要不要也一起来读。

段奕宏说,你真敢,我都不敢碰触

张国强何尝不是呢?

在东方卫视的《我的团长我的团》采访中,张国强说:

什么战争戏,我都会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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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采访现场,一旁的张译更是拒绝回忆当时的拍摄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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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依旧自难忘。

这片迷雾一般的森林,让这群年轻人,失了魂。

让当时的中国,也失了魂。

《团长》,就是在为那些死去的千万年轻人招魂。

如果仔细看第一集炮灰团第一次露脸。

都是在黑暗里,露出半张脸。

几乎没有什么电视剧会这样介绍它的主角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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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大特写,只有在阴影中的几个人。

黑影让他们显得毫无生机,也让他们的面目看不清楚。

说是活着,其实像是死了一般,失了魂,只剩下一副躯壳。

从第一集开始,就强调着:魂。

魂是什么?

开始,只是活下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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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炮灰团遇到这个人之后。

魂,才有了第二重解释。

怎么活,才算是活着。

这个人,就是龙文章。段奕宏扮演的他,被人形容,“妖”。

满嘴各地方言的神经病,卖弄着他最糊弄人的江湖本事:招魂

一开始,他为了镇住这班逃跑的士兵们。

开始装神弄鬼地为四面八方死去的兄弟们招魂。

招魂词是这么说的:

东北东南死了的弟兄,战死中原的弟兄;

死在江浙的弟兄,湖南湖北埋在焦土下的弟兄;

死在缅甸的弟兄;

人间不葬,天来葬。

他招的是流散在战场上的亡魂。

但,也借此想让这群懦弱怕死的爷们清醒过来。

他们能活着。

是因为早有人为他们死去。

人心,都是一步步锻造出来的。

一次与日军交锋后,要麻被日军杀死,所有人眼看自己活路无望。

龙文章又开始了第二次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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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招魂词与上次不同。

他说:

“死那么多人对你们算是白死了,死人有话对你们说。

英国鬼说他们死于狭隘和傲慢,中国鬼说他们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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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死鬼说什么,不重要。

但龙文章借着鬼的死,告诉这群流落在森林里的散兵蛋子们:

只要想着活,就不会死。

这次招魂,显然是有用的。

当龙文章带着他们走到了行天渡的岸边,可屁股后又咬上了日军。

他们望着望着对岸,决定重新杀回去。

想活命吗 跟他们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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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听天由命,不要漫不经心。

不杀敌,自己就会被咬死。

但没想到的是。

为了活,这几十个人的小队,竟然压住了两个小队的日军先锋。

我们像一条巨大的恶犬

龇出我们以为

早已经退化没了的獠牙吼着

我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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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仗,他们守了17次进攻。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活着像个人

龙文章招的看似是这几十个人的魂。

但其实是整个中国的魂。

站起来,就不会被挨打;活下去,就更要向死而生。

但,这只是《团长》的第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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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这群炮灰团里,每一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

有河南的,湖南的,四川的,东三省的,北平的......

每一个地名,就代表一支失败的军队,和几十万的牺牲和溃散。

打不赢。

是笼罩在整个《团长》上空的阴云。

孟烦了,只不过是溃散中的逃兵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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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穿着裤衩被四个日军在缅甸境内追得走投无路时,就已经清楚说明,这群士兵习惯于打不赢。

当日军快要到渡口边,士兵们发了疯地想从江边逃回国时。

还是习惯于逃跑,他们试都没有试过,就是觉得打不赢。

在攻打南天门的沙盘演练上,更是以当年松山战役的战况重新打了一遍。

演练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

《团长》将远征军战争的惨状,从头到尾延续着。

它拍得太痛了。

它拍的是在那个时代里,小人物的哀鸣。

在历经许多次失败之后,这群士兵变得脆弱、毫无尊严,只求一顿饱饭活下去。

别说这群人身上穿的是军装,扔去叫花子堆里也毫无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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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顿猪肉炖粉条,可以被打晕,可以脱下裤子,以伤示众。

在接连的败仗中,他们是一群存在感极低的炮灰。

甚至不能说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但在这撮炮灰中,他们身上又迸现出了一种做人的固执。

对家乡的执念。

没有人,不想家。

哪怕死了,也魂牵梦绕着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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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回家成为一种奢望后。

一处孤坟,葬在朝家的方向,也可以。

东北佬迷龙,应该是“乡愁”的杰出代表。

在军队准备开拔前,炮灰团准备改善伙食吃猪肉炖粉条。

一直小气的迷龙,听他们说准备做这顿东北菜时,往锅边溜达了一圈,就决定贡献出自己的肉罐头、酱油。

因为那些烂菜叶子,六两二钱的猪肉和清汤,一点都不是地道东北菜。

他给他们做一顿纯正的猪肉炖粉条。

这是一个东北人必须要有的执念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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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这一锅乱炖的猪肉炖粉条,迷龙唱着《松花江上》。

哭了。

故乡,成了一个东北硬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当他最后一个同乡,李乌拉重伤不治,迷龙背着他在队伍里慢慢走着。

在李乌拉死前,摸了摸迷龙的脸,就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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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尸体已经变硬了,迷龙还是专心地背着他一步步往回走着。

这是他最后一次,能碰触来自故乡的亲人了。

在战争中,他们的内心对“死亡”早已变得坚硬了起来。

他们渴求生命中片刻的柔软或是懦弱。

面对柔软,歌颂懦弱,不可耻。

这是《团长》的第二层故事。

而炮灰团里的兽医,正好是他们的“懦弱”。

他是这里唯一的老头子,没有摸过枪的战士,和唯一一个伤心而死的人。

我是伤心死的

郝兽医的形象,更像那些黄土地里刨食的农民一样,渴望安逸。

命都可以不要,就怕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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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一个兽医,却成就了炮灰团里的大慈悲。

一次与敌军交战中,郝兽医匍匐在战场救人,当他将伤员翻过来时,发现是日本军。

先是一手给推开了。

但一会,却又爬了回来。拉起日军小伙子的手,让他摁住自己的伤口。

站在他的战争立场上,他怎么可以救敌人。

但站在一个医生的立场上,他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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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个个可以当他孩子的年轻人在他手里死去时。

他是无奈,心痛,更是内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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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为什么你死,他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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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在一次次死亡里破碎,最后终于被耗尽。

一天他靠在树桩上,被一颗炮弹炸死。

这种宿命般的死亡方式,更像是郝兽医的“知天命”。

他知道时间到了。

当这份懦弱消失后,孟烦了说,他们失去了一双,死时可以握住的手。

更是因为他们失去了这份柔软,刹那间,连那份凄凉,也再无人懂

我们丧失了一个五十七岁人的沉稳和经验

我们失去了软弱

可并没有变得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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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的尸体被绳子吊起,拉上悬崖时,孟烦了说:

他仿佛是一个折翅的老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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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让人惦念的凄凉。

也一并被这个老头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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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相逢应不识

《团长》小说里的最后一段,是一百岁的虞啸卿回到了禅达,与九十岁的孟烦了在烈士纪念碑前相遇。

烦了低着头,从他的脚边走过。

他听见虞啸卿急切地向他的陪同者发问:“真找不到一个人了吗?找不到一个我认识的人了吗?

可孟烦了就在他的身边走过,脸上泛起笑意。

纵使相逢应不识。

在历经那么多战役后,他们早就已经老得认不得对方了。

当年虞啸卿的袍泽兄弟,也都已经死的死,散的散。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段故事可能也会被遗忘。

《团长》第三层,说的就是:记住。

说回招魂的龙文章。

他本身就是个没有魂根的人,无源之水一般的身世,四处流荡的人生经历,他不知道来自何处,祖籍在哪。

在原著里,他甚至连“龙文章”的名字都是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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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文章,更像是当时集起的一股气。

他记得太多,记得也太杂了,在这些记忆的背后,凝聚成了愤怒,和抗争的勇气。

龙文章的出现,是为了唤醒那些早就遗忘了家仇国恨的人们的记忆。

和他们站在战场上的原因。

因为龙文章知道,死了,就是一堆数字。

活着,才会被人记住。

但忘记,却又是战争里的人最好的逃避方式。

孟烦了和小醉也说过:

我求求你,不要提,不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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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提”,因为提起这场战争就会有人会心痛,心碎。

提起这场战争,就会想起那些在南天门填了战壕的弟兄们。

“不要提”,不是不要。

而是不能。

是当时全国上下一致的遗忘,和忽视。

是将炮灰变成荣誉之后的,放心的集体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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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团长》的刚毅所在。

那段血淋淋的历史,就算是再痛,都要被记住。

这里的每一场仗,都是为了活下去而打。

从调到缅甸开始,他们为了活下来一步步打出了军需,再打回了禅达也只是为了活。

在每一场战役里,龙文章都会带着炮灰团回来。

是真的这群炮灰有了主角光环而次次免于战火?

不。

这群炮灰是一直在象征着一群人。

是从战场上撤下来的幸存者们,那些带着伤口,浑身是血的幸存者们。

他们想活着。

他们不该就这样白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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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团长》的开头,有一个这样的画面。

一笔一划刻出来的正字。

慢慢的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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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画面,落在了一顶打烂的钢盔上,刻着这场战役中的鲜活生命。

是一座纪念碑。

也是一座破破烂烂、随意抛弃在荒野中的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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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名字也没有,只有一条条无从分辨的横杠。

《团长》最不忍看的就在于此——

他们面对的是炮火,身后是遗忘。

热血一洒出来就凉。

战争里的残酷,不再是义无反顾的牺牲。

而是注定的炮灰,还妄想着留有最后一口气活下去,与你永远都无法改变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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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像是在和平年代里的一击重炮,击中了尘封的教科书。

它的出现,只是为了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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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龙文章说:

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地要尽个孝道。你想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该是个土娼,为国战死的人要放在祠堂里被人敬仰,我这做长官的跟你说正经话时也不该这么理不直气不壮。人都像人,你这样的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不是在这里狠巴巴地学作一个兵痞。我效忠的总是给我一个想头。人都很善,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

十年前,我们好不容易让抗战剧有了“该有的样子”。

然而如今《团长》斯人已远,反倒是抗日神剧层出不穷。

是遗忘?

还是选择遗忘?

Sir相信,历史或许可以被打扮。

但为历史正名的执念,从不虚无。

那些已经被亏欠了一生的人,你如何忍心继续亏欠着他们的身后名?

公道自会超越阵营的界限,也无视旗帜的颜色,还给他们一个共同的身份——我们的英雄。

英雄们。

快回家吧。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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