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萤辉（1）

引子

 很多人喜欢仰望星空，特别是天文爱好者。每当月上枝头，总会有长枪短炮或隔着玻璃窗，或占据屋顶，或藏匿半山坡，或凌云绝顶之上，只为管窥一隅，以期与浩瀚星辰来个拥抱。可是如果有一天，飞来一颗陨石，你会不会跑来？

巅哨时光

 20年前的元旦，对我来说，它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日子。

   当时我还在国外雇佣兵驻地边防哨所——海拔3000米以上，物资缺乏，氧气稀薄，日照时间较长，但降水和温度条件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生活必需品除了来时以及携带，每半个月会有人从山下帮我们运送上来。碍于环境限制，我们用镐、锹将山体硬生生地凿出几个洞来，按照朝向、位置、大小，分别设定为卧室、储物室、休息室、厨房（预留）、卫生间、活动室、隐蔽哨位等。

 也许有人会好奇，开这么多山洞，山得多大呀？说来山不小，而我们凿的洞也不大。山上风大又缺氧，粮食缺乏又工具简陋，所以各个洞穴都不太大。卧室，高半米，深两米，宽2米，平时3人搂着睡暖和。休息室，高1米，深1米半，宽1米半，白天时候大伙晒太阳的雅间。隐蔽哨是我们哨所的一个神奇发明，将山体中部凿空，人钻进去可以无障碍站岗放哨，行动只收到较小限制，只要保证每岗时间不超过1小时，几乎不存在伤病问题，而且外表不易被发觉。后来部队给我们送来高科技——太阳能技术，我们也升级了隐蔽哨位，换岗间隙延长到了2个半小时。

话说那是1990年，班长为了庆祝元旦佳节，特意拿出深藏多年的“刀子烧”，还分大家每人两个2分熟的馒头，就着辣椒，喝一大口酒，咬一口绵软的馒头皮，那叫一个爽！

 酒过三巡，馒头随着五六个辣椒下了肚，这次“欢度今宵”跨年聚会到此结束。班长站第一班岗，我们仨收拾了一会儿就回卧室睡觉去了。

 迷糊间，二狗冲我打了个嗝，一股蒜味把我呛醒了。我慌忙起身出来，怕耽误了换岗，更是为了透透气。约么时间快到了，就慢慢走到暗哨前行了个军礼。可班长没出来，等一会儿，还没动静。我就低头去拽他裤腿，结果吓得我一身冷汗，立刻全醒了。原来，年底食物缺乏，山下来不及供应，山上又突然降温，班长不舍得，把御寒的食物都给了我们，自己只喝酒。刚刚因为酒喝得太多，生生被酒冻死了。

 我把班长安置到哨位旁一处天然的山洞里，这样只要有人在哨位，他就永远不孤单。然后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天空，班长说过：想他的时候就看看夜空，总有一个星星是他，始终关注着我们。

 突然一颗流星划过长空，我想那就是他。可是不知不觉间，流星向这边飞来。我连忙大声呼喊，可能因为声音异常，把睡着的狗蛋和哨位里的狗剩招了来。此时狗蛋还不知道班长不在的事。

 说时迟那时快，流星瞬间砸过来，落在暗哨前的地面，一个直径1米的陨石坑里，一个红色的鸵鸟蛋在放着橙色的光。狗蛋好奇地上前摸了摸，鸵鸟蛋迎合地亮了几下。狗剩端着枪，“嘭”一声走火了。子弹射进蛋壳，转而射出两发，一发射中狗剩，另一发射中狗蛋。我吓得尿裤子，一时间瘫坐下来，急忙作揖叩拜。

 说来也怪，等我第二天醒来，已是在回城的列车上，身边有我来时带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