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鸡毛

一地鸡毛

刘震云

这是一部描写中国20世纪八九十年代琐碎人生的书籍，一部关系学的教科书，再现了单位这一微观天地，鸡毛蒜皮，纤毫毕现，不嫌其俗，不掩其恶，"酱缸"之臭，人心之险，一一展示无遗。王朔指出，它一扫以往的英雄主义、理想主义和传统伦理道德，是绝无仅有的反映小市民真实生活。

整本书分为7个章节，附录为刘震云的作品中文版目录。7篇短文分别是《塔铺》、《新兵连》、《头人》、《单位》、《一地鸡毛》、《口信》与《土塬鼓点后:理查德·克莱德曼》。其中印象深刻的是《新兵连》与《一地鸡毛》。

​《新兵连》写的是一个新组建起来的军事集体，他们都是刚刚穿上军装的农民。三个月的训练生活，使他们本来固有的农民文化心态暴露无遗，这种心态和环境的冲突，终于酿成了一个个性格的悲剧：“老肥”惨死，“元首”告密，李上进为了追求上进而最终进了监狱。整篇小说我先看到书中人物的小农模样，清晰生动，性情丰满深刻。文中的内容给我很真实的感觉，阅读过程中一度将自己代入“我”的身份中，感受到很多人的伤感，也为别人的告密而愤怒，为上进的事迹感受到心疼，还为王滴的面前风光背后却承受他人难以理解的秘密而辛酸，最后还为自杀的老肥而感到悲凉。每个人的际遇都让整个文章都充满悲情色彩。跳出小说，我去查了下作者的相关资料，了解到刘震云是一个从河南农村走出来的作家，曾经参过军，后来通过考上大学定居城市。考虑到这些，我们再重新温习小说，就感觉更真实。小说的经历很有可能是作者人生中的烙印。文中通过这种特定环境中造成的悲剧，深刻的批判了带有浓厚农民色彩的传统文化：不管是举报老肥的元首，还是被判刑的上进，他们人性的偏离完全没有了我们现实中宣传的战友情深，仅仅是为了摆脱穷困而做出的各种挣扎。这种人性的错乱与物质的匮乏让人精神错乱，终究会被世俗观念吞噬，导致行为变异。《新兵连》读下来，我感觉到作者对农民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有深刻的批判，也有难言的同情。

《一地鸡毛》描写了主人公小林在单位与在家庭的种种遭遇和心灵轨迹的演变。为了给妻子去买豆腐起了个大早，但回来却发现豆腐是馊的，孩子这时也急着要上幼儿园等一系列生活的琐事构成了这个普通人的生活烦恼、人生烦恼。作品中菜篮子、妻子、孩子、豆腐等普通意象的组织和与周围几个人的冲突纠纷，是是非非，这就是生活，从而反映了大多数中国人在八九十年代的日常生活和生存状态。它真实而生动地反映了大多数中国人生活的主旋律，深刻反映了改革开放的新形势给人们内心和外在的变化。

其实刚开始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以为《一地鸡毛》讲的是关于鸡的事情，想到是的义乌的鸡毛换糖故事，所以还是蛮有趣的去看。看完后发现真的是差别太大了，完全不是我理解的那样。不过后来想想用这个词汇描述，也是挺有意思的：主人公确实是个杀鸡的，但是这个鸡不是物质上的鸡而是形象的将生活喻为一只鸡，生活中的各种事情视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如买豆腐，各种送礼以及孩子的上学事情。时间慢慢沉淀，这些事情一直堆积起来，形成一地鸡毛。文中主人公与妻子都是大学生出身，还是个公职职员。他们曾经有过宏伟蓝图，但当他们踏入生活中时，满天的鸡毛迷失了他们最初的梦想。一块变馊的豆腐，一箱过期的可口可乐，一屋子放酸的白菜……淋漓尽致展现了他们作为市井小民的风格，没有了曾经的各种梦想蓝图。书中还描写了关于现实中送礼与办事的关系，他们就好像乱伦一样，明一套，暗一套。也是“天上掉下来的有灾祸，哪有掉面包那一说”。生活把主人公打磨的像书中的豆腐一样，时间长了，就会变馊。但读完此书我有点后怕，不久，我会是另一个鸡毛么？我现在还是个学生，对生活充满着美丽的想象，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美好的设想，一幅宏观的蓝图构想在我的脑海中，那么我是不是也会跟主人公一样，历经同样的事情？生活现实有很多面，不同人有不同的滋味，我只能在经历过小说后更加实际的考虑自己的未来，努力将自己做的更好。现实并不可怕，毕竟我们是活的，尽可能的去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才是正道。

附加（为了引起大家的读书欲望）：

《单位》与两年后的《一地鸡毛》从内容说是姊妹篇。《单位》写的是某部某局某处这个“单位”里，“官”“民”都活得不轻松。原处长老张升任副局长，副处长老孙立即为了他留下的空缺到处活动；小林刚来单位时“学生气不退”，吊儿郎当，后来幡然醒悟，为了争取入党谁都巴结，偏偏同事间又不和，弄得小林顾此失彼，临了还是鸡飞蛋打，一事无成。

读过《塔铺》和《新兵连》，再读《单位》，我突出的一个感觉就是作者有了一个观察世界的全新方式。不再把世界一分为二为对立的两极，不再从一个个人物身上去寻找“典型性”，而是把世界作为一个矛盾的统一体。关注的焦点不再是个别人物的命运，而是考察群体的生存状态。在这一点上与《新兵连》所不同的是，这个群体里已没有了对立的营垒，任何人也无法完全支配别人的命运。在由老张、老孙、老何、女老乔、男小林、女小彭组成的那个群体里，虽然也有些扯不断理还乱的恩恩怨怨，但任何人与另一个人已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也没有任何两个人的利益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