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中的阿基琉斯之踵 ——浅谈侦探小说2019-06-25

作者贾寒蕻

     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蕴育着珍珠尼罗河，百万财富的继承人林内特小姐把这里选择成为自己蜜月的度假地，但她不会想到这是自己人生的终点，她随身佩戴着的珍珠项链也不翼而飞，谁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用担心，赫尔克里·波洛在此。东方快车行进的过程中，一个男子的尖叫声划破夜晚的宁静，翌日，他被发现死在卧铺上，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预示着他与很多人有仇，但是真凶又是谁呢？不用担心，赫尔克里·波罗在此。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死在了班特里上校的藏书室，恶毒的流言蜚语纷至沓来，班特里夫人为了自己丈夫的名誉，找到了马普尔小姐，没有人会把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但是马普尔小姐却用自己洞若观火的眼睛寻找真相。

   虽然侦探小说的发源地是美国，侦探小说之父也被公认为爱伦·坡，但是真正让侦探小说大放异彩的地方是在英国，英国贝克街221B是多少侦探迷的圣地，但是我最喜欢的是可爱的小个子—赫尔克里·波罗。侦探小说从原来的阳春白雪到后来的下里巴人，雅俗共赏让它保持长久的生命力。赫尔克里·波洛和马普尔小姐都是英国著名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侦探。阿加莎·克里斯蒂在一战时担任护士，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中，她写出了成名作《斯图而特庄园奇案》，创造了著名的拥有蛋型脑壳的留着八字胡的比利时著名侦探波罗。她是世界小说三大宗师，她是一位开创者，同时也是一位继承者。她开创了“乡间别墅派”，及在一个特定的环境犯案，凶手也在特定的几个人中，同时也继承了G.K.切斯特顿的侦探创造的“布朗神父”型的侦探。这类侦探的特点就是不把寻找证物当作主要的目标，而是思考人性中罪恶的一面，寻找凶手。

阿加莎生活的年代，是古老的英国传统与新兴事物相互碰撞的年代，上个年纪的英国老人还念念不忘日不落帝国的无上荣光，而年轻人在急速发展的社会寻找机遇。有人还念维多利亚时代典雅的服饰，有人追逐便捷的服饰。两次世界战争带给人们的创伤依旧存在，战争带来的动荡使人渴望英雄的出现，淘金热的余温还在持续。有的时候，我把读阿加莎的小说当作了解英国社会的一个窗户。在法律还不健全的年代，侠义是人们对于正义的渴求，在科技没有告诉发展的年代，正义有的时候只是镜花水月。所以，人们渴望一位侦探去解决社会中未破的悬案，同时，当大量诱惑没有被大量制造的年代，人们犯案动机乏善可陈。今天，当我在这里细细回顾阿加莎小说中的人物因何而杀人时，有人是为了骗财产，在信息不对称的年代，伪装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悬崖山庄疑案》，尼克为了让家族的山庄得以延续杀了自己的表妹，想办法去获得自己妹夫留下的大量财产。因为天主教是不允许离婚的，所以很多人为了能够离婚，杀死自己的原配，去和自己心爱的新欢结婚。《三幕悲剧》中，一个德高望重的演员为了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将知情者一一除去。在刑侦技术没有高度发达的年代，没有物证的精准分析就没有办法锁定真凶，悬案的累积变成了仇恨的累积，如何找到凶手还他人清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当然，阿加莎的小说中，还有一个问题让人思考，那就是有的凶手到底应不应该被惩罚。如果说，法律是太阳，那么总有太阳照不到的死角，在黑暗中长大的人，不会相信阳光。以暴制暴的行为虽然愚蠢，但是确实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东方快车谋杀案》是阿加莎最负盛名的小说之一，这部小说多次被搬上大荧幕。著名演员英格丽褒曼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自己的第三部奥斯卡奖杯。几年前，上校七岁的女儿被绑架了，向上校索要大笔赎金，上校支付了赎金，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七岁的小女孩被绑匪残忍的杀害。上校的妻子当时怀孕，听到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之后，当场休克，早产了一个小孩，母子俱亡。上校接受不了这个惨烈的事实，开枪自杀。上校和他的妻子一直是古道热肠的人，所以，所有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扼腕叹息，但是绑匪利用自己到手的赎金和当时法律的不完备，逃脱了法律的惩罚。几年后，上校的亲朋好友组成了十二人的“陪审团”，向那个绑匪复仇。同样利用法律上的漏洞，波罗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出于对上校一家遭遇的同情，波罗想办法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先开始，我想这是正义得以伸张，但是我想这样的正义还是少一点。无论是曾经的受害方，还是曾经的嫌疑人，都和法律打了一个大大的擦边球。在侠义社会，每一个人都是法律的执行者，但是每一个人执行的标准各不同，这样就会造成不患寡而患不均，因为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才会造成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局面。

当西风东渐成为了潮流，侦探小说作为副产品也来到了东方，也来到了日本，各种各样的侦探杂志和名目繁多的侦探奖项给许多青年才俊提供了展示的舞台。作为侦探小说灵魂人物的侦探，日本小说家向我们展示很多性格不一的侦探。人形佐七和神津恭介虽然都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人形佐七已经有了妻室，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徒弟，但神津恭介擅长犯罪心理，还是一个单身贵族。汤川学和御手洗，虽然都是科学怪人，但相比于御手洗的刻薄，汤川学的冷漠到显得有几分人情。相比较于御手洗这个不太正经的占星师职业，汤川学是名牌大学的物理教授。日本的侦探小说语言简洁不失生动，不但有着对案件抽丝拔茧的分析，更有着对人性深刻的刻画。东野圭吾的《圣女的救济》描写了一个孤儿在功成名就之后希望自己能早日拥有一个孩子，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这是一个单纯而美好的想法，但是他为了急功近利完成自己的梦想伤害了很多人，结果自己也因此丢了性命。东野圭吾的《新参者》讲述了一个独居的中年女性被杀害，在解决这个案件的时候，由于调查时涉及到很多私人问题，他并没有让这些秘密大白于天下，更是调节了许多家庭的矛盾。松本清张的《日本杀人事件》和《续，日本杀人事件》虽然描写了杀人事件，但是却详细介绍了日本人的思想，更强调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如果说，日本侦探小说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大花园，那么我希望把这些全部据为己有。

作为侦探小说的发源地，美国也没有落后，由于个人精力原因，我并没有读过很多美国作家写的小说，但是我看过很多美国的刑侦电视剧。在美国，有一部享誉全球的电视剧，我是它的忠实粉丝，它就是《犯罪现场调查》。当人们一提起迈阿密的时候，会想起它金色的海滩，但是金色的海滩下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这部电视剧中的犯罪很多与现实生活息息相关。当虚拟世界的网友掀开她的面纱，有几个人能够直视？一位家庭妇女将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照片放在网上，很多人认为这就是真实的她，一位无所事事的中年大叔，将自己从网上下载下来的照片放在网上，让很多人认为这就是真实的他。当“她”与“他”在现实生活中见面时，差距让两个人目瞪口呆。当然了，一个傻子将自己真实的一面放在网上。“他”向“她”勒索。结果“她”利用傻子将“他”除去。傻子以为自己为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奋不顾身，没想到是为一个年老珠黄的中年大婶断送了前程。这样的例子在现实中比比皆是。当三个人终于可以来到月球旅游的时候，却面临着氧气用尽的窘境，两个人合伙将其中一个人杀害，原因是世界上，我们两个人比他更有用。当我们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又该如何取舍？

李昌钰博士说，现在每年因为恶性案件死亡的人数用亿记，作为一个警察，他看到过人性的很多阴暗面，但正因为他见识过人性中种种黑暗，更能够感受到人性的美好。当我们深处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中，我们每一人身上都有阿基琉斯之踵，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我们一定要清楚，诱惑是夏娃咬过的苹果，那种滋味让人欲罢不能，而每一次的诱惑都会为自己留下祸根。纵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一个美妙的梦，但是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每次都是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