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来坐在屈一和张景中间,三人聊得火热。季婷非常确定,他是故意选择坐在那里的。
八个人中,只有张景也是做生意的,家里开着一个中等规模的公司,目前也发展到平城来了。屈一则在中央直属的电视台做记者,人脉很广,资源也多。
剩下的几人,林伟祎在医院化验室,安吉在学校教书,罗茜在证券交易所,季婷在心理咨询机构,显然对他的帮助不会很大。
况且,从以前的经验来看,张景经验丰富,屈一脑子比较活,投资理财的事情,大家一般都会咨询他俩。只要搞定这两个人,其他人也都会跟着参与出钱。
季婷一边和身边的安吉聊天,一边关注何晓来他们那边的直言片语。她隐隐听到了周翔、秘书、陈念和娱乐公司、电影等词语。心中已经猜到个大概。
那天散去的时候,何晓来他们三人似乎已经达成某种协议。说是要再考虑一些细节,基本成型后,再认真征求八个人的意见,争取早日敲定。
隔了一天,季婷忽然接到于垣的助手打来的电话,让她尽快去一趟小楼。
季婷听助手语气迫切,又不敢在电话中透露太多,掂量了一番,当日下午,就来到了小楼。
于垣一般上午办公,基本全年不断,所以一周中总有几天下午是不在的。这天下午,本来她也应该回家休息,但还是留下来等待季婷。
下午的走廊,清静寂寥,所有的座位都空着,和上午人满为患的盛况截然不同。
季婷直接敲响于垣办公室的门,发现屋里只有她一人。于垣抬头向季婷笑了一下,示意她坐下,将手边的一份资料递了过来。
“这桩生意,委员会和我都认为,你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于垣的声音一如往常般温柔,但语气中却有些郑重。
“很急?”季婷没有立刻着翻开资料,而是认真地望着于垣,想听听她焦虑的理由。
“时间倒不是问题。”自从上次深谈之后,于垣面对季婷,好像无形中多了一份亲近,“比较棘手,早点给你,你可以准备地更充分一些。”
“这一次比较特殊的是,客户和目标都是女人。”于垣说起任务,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理智。
“哦?”季婷听了,不自觉地挑起眉毛。一般来说,目标是女人的任务比率较低,但也不少。但委托人是女人的任务则很少,而且通常有三分之二都最终撤单,真正实现结果的更是寥寥无几。双方都是女人的,极为稀少。
季婷忍不住好奇,打开了资料,看到目标的名字和照片,不禁心中一动。陈念,真是太巧了。她多年以前见过这个女人,前天还在老友聚会上听到她的名字。
“她现在正当红,是个引人注目的公众人物。所以,下手的时候要非常小心,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这也是委员会一定要你去的重要原因。”于垣严肃地说。
他们嫌她小心仔细,如今又需要她的小心仔细,叮嘱她要更加小心仔细。不过季婷没有纠缠这些,只抬头问到“还有什么其他特殊要求?”
“尽量伪装成自杀。主顾提供了一些资料,可以作为切入点。不过看你之前的现场,你应该很擅长这种掩饰。我也就不啰嗦了。”于垣交代完之后,好像轻松了一些,放下了绷紧的神经,显得有些疲惫。
回家的路上,季婷显然轻松不起来。他们认为她擅长将现场伪装成自杀,殊不知她根本就是让目标自杀。一般来说,能够成为暗杀目标的女性,不多,但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女人有时往往韧性更强,若她不想选择自我了结,会比男人更难说动。而这个女人,正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时候。季婷目前一点信心没有,她不觉得自己能够让一个正在拉投资,准备开公司,拍电影的女人选择轻生。
她开着车,发现前面路又堵了,不觉轻轻叹了口气,愈发烦躁不安。这次的任务的确棘手,对她来说,似乎尤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