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

今天又和一高中同学聊了几十分钟,中科大的,聊的自然是未来如何如何不确定、自己又如何如何打算这种大三下学期学生普遍困惑的话题。只是,聊来聊去,好像仍是混混沌沌,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难道还真应了那句“只缘身在此山中”?

既然不是出头鸟,或许随大流就足以了此一生了。大家都去上学,我也被父母塞进了学校的大门,尽管第一年塞的时候吓坏了哭天抢地第二天打死不去,第二年还是没有避免被塞的命运。大家都去县城里念初中,我也考了好几个学校,甚至考实验中学那次还是起个大早冒着瓢泼大雨费好大劲去的。大家去网吧,我也被一哥们儿带进去见识见识,第一次愣头愣脑啥也不明白,同学主动帮我申请了沿用至今的QQ号,去的次数多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大家考高中,我也考高中,奔着最好的那所考呗。大家挤在百十号人的教室里,我也在逼仄的座位上呼吸着粘稠滞涩混杂多人体温的空气。大家搞各种教辅资料做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我也《五年高考三年模拟》、《38套题》该咋整咋整。大家高考,我也高考,两天睡在学校吃在大伯家,午饭都是炖鸡,吃得挺香。大家报志愿,我也各种打听抱着一本大书研究来研究去,最后糊里糊涂报了完事儿。人家父母催婚,我被老爸支去相亲。大家纠结是对学校说拜拜直接就业还是继续上那个上了好多年仔细想想其实是自己被上的学,这不,我也不例外。

刚进大学的时候,可能是想过做出头鸟的,最起码是毕业后可以拿到一个靠谱的饭碗那种鸟。不过,听了一节满头雾水的高数课,我就明白出头鸟是做不成了,后来种种际遇甚至让最起码那种鸟的目标也崩溃,只能当只枪响了还呆在枝头的傻鸟。我安慰自己说,应该能从以上随大流的已知条件推理得到一些结论:大家都顺利度过了大三下学期的迷茫阶段各自牛逼,我也能沾着大家的光有了养家糊口的本事;之后,大家有了啤酒肚,我也不必因为长得竹竿似的嫌弃自己太丑;最后,大家寿终正寝,我也在子女的泪水中结束了这短暂又漫长的一生,墓志铭估计草草写了“差不多先生”五个粗丑大字。如此这般,按部就班,毫无差池,近乎批量生产。

何以纠结?那种感觉就像心中有两方在打架,一场一挑三的架。一方是三人团伙:一人是个文弱书生,手执一折扇,上面写的分明是:试卷上考的分数、实战中做的项目、获得的种种奖励。各种已成定规的评价标准,应用到自己身上,得分多乎哉?不多矣。末了,读个大学就明白一件事儿,自己水平不值一哂。要是研究生期间痛改前非,提高个一星半点也并非不可能。一人是个丑婆娘,一看就知道擅长煽风点火的勾当,邻居家的寡妇又偷了哪个汉子她比谁都清楚。问了不少人,几乎都有“继续深造”的打算。这一纸文凭到底多重要我是不知道,不过高中时英语阅读理解中的“Peer Pressure”一词是感受得越发真切了。一人是个古板老头,满口仁义道德,说些成家立业之类让人头大的问题。其实都是每个人迟早要面对的,任何规避方案只是把面对的时间强行推迟几年罢了。另一方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七尺大汉:心底总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老家的同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父母老是在电话里唠叨想抱孙子,是不是也到了自己帮他们一起分担的时候了?父母年事渐高,有些东西等不得。打斗的结果自然是各有胜负。有时候,那大汉着实厉害,辗转腾挪不留破绽,出手也是又快又狠,三招两式便打得三人落荒而逃。有时候,那大将就喝多了似的,步履不稳,出招拖泥带水,三人中两人搂住腰,一人拳打脚踢,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大汉也不省人事了。预知后事如何?尚需继续纠结。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后事怕是知不了了。

两难的境地,是否有两全的答案?还好有人告诉我: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看来我还有希望做只快乐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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