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乡愁

余光中说,乡愁是邮票,是船票,是坟墓,是海峡。今天下午,我在无意中遇到了自己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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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在孝妇河西岸,政府最近在河两侧修建一处湿地公园,虽然已经动工很久,但我一直没有仔细去走走看看。下班路上发现风景已然颇具规模,闲来无事,决定去观赏一下。

景观路笔直修长,两侧法桐整齐威武,已经让我很是惊奇,我决定去木栈道上感受一下。

记得以前这里是成片的杨树林,里面阴森破落不堪,甚至还不太敢走进这里,水也是黑色的,与此刻的景观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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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木栈道一直向前,曾经的家园慢慢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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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家就在河东岸。我试着去寻找一些记忆中的画面,建立坐标。对面的工厂曾经是家造纸厂,工厂北边那个铁架子旁边住着我大奶奶一家、郭保一家和李姓一家,往东一点是张大爷家、陈叔家、陈大爷家、王奶奶家、敏敏家、艾青姐家、肖大爷家,还有我家和二舅家,再往东一些,是小爷爷、表哥、谭嫂子一家。

在大概三十年以前,这些相亲们从东边的山区来到了这里,在这里打土胚、盖房子,开垦这里的土地,搞种植和养殖,慢慢在这个比起山里来说已经算是“城里”的地方慢慢扎根。自出生起,我就生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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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所有这一切,都被压在了推土机下面。我试图在视野范围之内努力地检索着眼前的一切,将其与记忆中的残存图案进行比对。

栈道离对面越来越近,我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回忆着过去。最先进入我脑海的竟是肖大爷家的小黄牛。那时我上小学或者初中,下午放学就听见肖大爷家的牛在叫,很凄惨的叫声。过了一会儿,妈妈说,“这牛也是通人气儿的,它娘被人买走了,它就一直叫,这是在叫它娘呢!”

即便是十多年时间已经过去的现在,想起这件事,我的鼻子还是会微酸,眼角还是会湿润。离开母亲,实在是人生大悲。牲畜尚且如此,何况人乎?

去年冬天我刚结婚,婚后要按照习俗去婆家过年,那就自然没法和自己的妈妈一起过年了。年夜饭后,我和妈妈视频,妈妈问我吃饭了吗,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然后我就再也说不下去了,赶紧关了视频,怕妈妈看到我哭出来的样子会伤心,也怕婆家人心里不舒服。近三十年,近半辈子,我都是和自己的妈妈过年。可是现在,让我离开自己的妈妈过年,真的让人很难过,无论别人对自己有多好,都无法替代妈妈的地位和份量。有妈妈,才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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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栈道尽头,回忆了一阵,便往回走了。一路上,思绪万千。

关于故乡,当然也有不那么好的回忆。那年家里的房子因为雷暴塌了半边,那年一天夜里妈妈偷偷对爸爸说家里一分现钱也没有了,那年爸爸骑车被一个老大爷讹上了,还有爸爸妈妈永远无止境的争吵。

所有这些,无论好坏,都是我关于对面那个故乡的记忆。那些好的,谢谢你们,那些坏的,庆幸我们一家也终于走了过来,毕竟那是无法抹掉的过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前,我随妈妈来到县城打拼,偶尔陪她回到山里的老家;三十年后,我的孩子随我去到市里打拼,偶尔也会陪我回到我在这里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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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记忆,由人的迁徙而产生。那是关于过去的记忆,关于家和家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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