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咕噜噜~嘀嘀~
随着一阵汽笛声和行李箱滚动的声音,林轩成功的穿过人群踏进了这个熟悉的校园……
这是在这所学校的第二个也是倒数第二个夏天,林轩穿着白底绿色小芽儿点缀的连衣裙,踏着露趾坡跟鞋,炎炎的烈日下,连风都被炙烤得发热,吹到脸上比恋人亲近的呼吸还让人面红。
林轩最喜欢也最害怕夏天,热起来就大汗淋漓,这会儿她正边快步抄着林荫小道走向宿舍边用手拨开脸颊上黏黏的发丝,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行李,林轩便到了教室报到,林轩在教学楼附近的公告牌看见自己被分到了一个新的班级,502。
看到走廊上还有人在谈笑,林轩便知自己来的不算晚,走进教室,发现前排后排零散地坐了不少人,林轩挑了二排靠窗的一个位置,单手撑着下巴望向楼下,一排排苍翠高耸的树进入视野,仿佛在为她洗涤夏日里的浮躁。“这里有人吗”一阵甜美干净的声音让林轩回过神来,她边摇头边笑着说“没有”。
自从这个小邻居坐下后,林轩视线的焦点就一刻没移开过,不知道为什么,林轩觉得她是一个心里藏不住秘密的人,比自己还要单纯,尽管自己的心里也没什么把戏在酝酿。
不一会儿班上的座位几乎都被占满了,老师也踏着铃声进了教室,点过名后,林轩发现还有几个同过班的同学在这里,虽然这于林轩的性格来说也无益无弊。第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一如既往地公示了班规选择了班干之类的。林轩以为可以安静的期待第一节课的到来,却没想又接到了一个女生的问候,是一个粉色的小巧又精致的纸飞机,在它降落在林轩课桌的瞬间,林轩便看到了右边过道一个女生微微歪着头对她说“hey”,林轩看到了她会说话的大眼睛和灿烂又不夸张的笑容,她用大小适中的声音对林轩说能否与她调换值日小组,林轩不知道是怎么的,动一下脑筋,突然跳到为什么一开始就对他人百依百顺这个反射弧,便直率地拒绝了。
但这两个女生同样在一开始都给林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学期的第一次值日便是林轩他们组,怎么说呢,林轩不愿与那个姑娘交换的原因还有她是这个组唯一的女生,她不想有太复杂的关系,还有一个男生是她认识的。在她们将要抵达清洁区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对不起,我来晚了”把他们几个都吸引过去了,林轩抬头,看到那个逆光下闪耀的笑脸,林轩突的一怔,本以为接下来会与她冷场尴尬,没想到她却主动打起招呼,“嗨,我叫楚绵绵,你呢?”“林轩,叫我林轩就好。”
楚绵绵与林轩并肩走着,还说之前就听说隔壁班有个叫林轩的,以为是男生呢。林轩也笑着跟她搭了几句话,就开始打扫清洁区了。这里也有一块小树林,这个季节也没有多少落叶,他们本可以早早收工,却总喜欢慢悠悠地等到上课铃响起才往教学楼走。
怠慢了一学期的课程,林轩决定要好好听课,无奈有时候总会走神犯困,课下也没好好补习,林轩在座位上把玩新买的百乐钢笔,本来想着弄只漂亮的钢笔哄哄自己趁空闲时间练练字,静静心,如今看着笔发呆也起到了同样的作用吧。
林轩收起上节课的课本放进课桌不小心碰到了手肘,“啪嗒”,透明的装着黑色墨水的钢笔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林轩心一紧,想着虽然的确不怎么用你,也不用这样弃我而去吧,刚要伸手去捡,却发现纤长的手指已然将笔拾起,林轩抬头便撞上了他带着笑的眼眸,她知道是他,心中还有点莫名的暗喜。“穆风,下节体育课选课,你选羽毛球吗?”林轩应声望去,是穆风的死党,江泽辰。林轩心里一直觉得他俩有不一般的感情,如果性别相异,一定是对有趣的小情侣。
林轩想是选自己还能打的,还是选个陌生的,还是想学的呢,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羽毛球组已经满员了,她就选了觉着类似的网球。在室内运动场换好她们的运动服后,她就走向了运动场,正准备分学员的时候,熟悉的身影又撞入了她的眼帘,“嗨”,楚绵绵又主动地向她打了招呼,这回林轩也热情的回应过去“楚绵绵!”心里还激起一丝喜悦和期待的涟漪,看着楚绵绵正往自己的方向小跑过来,林轩眼里的激动更掩藏不住了,林轩问,“你也选了这个啊?”楚绵绵说,“嗯,接触个新球类运动。”林轩看着她笑了笑便在他们的体育老师的带领下拿到了球拍和球,体育老师先教他们基本的动作要领,跑位,先一个人练习发球……
耗体力又不失趣味的体育课结束了,林轩换好衣服,就接到了楚绵绵一起去食堂的邀请,她们一起买了些冷饮便坐下谈天,她们谈到了自己的兴趣,未来想要发展的方向,都得到了对方浅浅的支持和真诚的赞赏。
楚绵绵了解到林轩是住校生,放假需要坐汽车回家,便邀请林轩有空周末可以去她家坐坐,林轩也愉快的答应了,还了解到楚绵绵虽然是独生女,却很喜欢自己的小表弟表妹,她经常一人在家,养了只叫海绵的白猫,那是她妈妈从同事家领回来的小奶猫,如今已经一岁了。
吃完东西后她们便又穿梭过炽热的阳光回到了教室,林轩看到自己的同桌梁小善白白的脸蛋上也红扑扑的,便笑着说,“累坏了吧,刚和谁打球呢。”就在这时林轩前桌的穆风利索地拧开了矿泉水瓶,刚喝了一口,就被嘻笑的江泽辰夺了过去,灌入自己的口中,林轩看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里想还真是关系不一般呢。江泽辰咕咚了两口矿泉水便说“刚在篮球场上看你跟小善打球,还没人家女孩子打的好呢,是吧,小善?”我笑着看向梁小善,说,“是吗,小善~?”梁小善撇过她白净的小脸不去迎视江泽辰的目光,拿出英语书预习。
而林轩却一直盯着穆风的后脑勺发呆,直到老师点她起来读课文,她才收回凝固的目光,在周围人都看向她的时候,她才刷地站起来,梁小善用手指敲了敲课文的第三段,林轩便开口读了起来,好在读得流畅,英语老师便让她坐下了。下课后,林轩对同桌说,“谢谢你啊,小善,中午一起去吃饭呗。”就这样,林轩和一同住校的梁晓善黏在了一起,早晚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吃零食也一起,刚开始的感觉清爽甜蜜,后来的时候林轩能照顾的都为小善准备好,无奈林轩与小善这段林轩就想让别人误会她们好过情侣的关系平淡地不欢而散。
林轩本来不喜欢与很多人都保持这种亲密的关系,她与周围人都和谐相处,没想过去讨厌谁只是遇上喜欢的能在一起就黏在一起,与楚绵绵相处过后,她发现这个姑娘平时也是淡漠如水,遇见喜欢的人也热情洋溢,但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对她喜欢和讨厌的人差别还是比较明显。
就在林轩渐渐不再抱怨自己的付出和得到的结果时,居琰闯进了她的生活,他像那个夏天的风,是酷暑里的清凉,却也不失夏日的炙热。他们的相识颇像电影里的狗血情节,那是林轩在一次月假去同学家乡玩,坐火车回学校时在候车厅的邂逅,林轩由于走的急没带充电器,那里又只有需要数据线的充电区,林轩只好走上楼问下旅客有没有充电器,林轩走到一家有插座的面馆,便进去了,问了一下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那样子看起来还有点像她的初中老师,刚说完,那个男人便抬起头,虽然手上夹着烟但他的脸和声音却透着青春的清澈和活力,他回答说,我有充电宝,说完他便扫视了下林轩的胸前,然后邪魅地笑着说“你是三中的学生?”林轩怔了下,心想这是遇到了校友?然后说“是啊,谢谢你啊,充电宝的话您应该也需要用的,我就先走了。”林轩睁眼转身,对方却说“别急,我不需要的。说不定我们坐同一个车厢呢,我看看你的车票。”林轩有些警戒,他却直爽的告诉她,“我去石城西,530*次列车,d5。”林轩想这也太巧了,就连座位也是前后排。不等林轩开口,居琰又说“还有几分钟就要检票了,我先下去了。”
到了车厢,他们果然是前后排,都靠走廊,就在林轩摆弄隔板时,她的饮料突然滚下了膝盖,滚到了老前面,林轩本想示意前面的人帮忙捡一下,一个熟悉的脸庞却从前排座位冒了出来,居琰拿着饮料在林轩眼前晃两下,还不忘给林轩一个微笑,林轩小声说了声谢谢,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翻起了杂志。
半个小时的车程一会就结束了,林轩仿佛不想再遇到这个让她产生些许好感的陌生人有过多不必要的交集,她迅速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站
林轩告诉楚绵绵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楚绵绵正在倒茶的手顿了顿,心想,这个情况下的轩轩又通过什么方法了解到了对方?不过还是为她能在这样的境遇下产生喜欢这种情感感到开心,便“哦~?”了一声表示她的关心与好奇。林轩忙解释道“我是关注了一个微信号,发现了这个男生合我口味的头像简单的昵称,还有他极具文采又不失温暖真实的文章。想着想着一直到傍晚,脑中突然浮现了了这个男孩穿着深蓝色如夜空一般的薄毛衣,盘腿坐在落地窗边的长沙发上,一人喝着咖啡敲着键盘,屏幕的亮光照着他好看又暧昧的侧脸。”绵绵将茶端了过来,问她,“他是哪里人,离我们这里远吗?”林轩说,“他是离我们这个县城很近的市中心的高中生,经常一个人在家呢,看不出他孤单,但挺孤独的。”“你经常看他啊?”“也不是啦,可是人家喜欢啊,你喜欢一个人不会关注他吗,不想探索他的秘密?”“你都看了什么?”楚绵绵忍不住捂了一下嘴,掩饰她的笑,“没什么,就看看家里和学校的他。”“他有女朋友吗?”“暂时没有呢。”“但你这样,要怎么保证他没有女朋友呢,怎样才让他知道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个女生在喜欢她呢?”林轩有点蒙了,她一直都在关注他的一喜一怒,喜欢着他,心疼着他,却从没想过要怎么结识,怎么接触。林轩决定要通过最初认识他的方法来与他沟通,于是她又进入了那个公众号,点开他的头像,添加了好友,自那一刻起,林轩的双手就一直握着手机,眼睛也一直盯着他的文章,但心却没在上面,林轩一直期待听到那个叮咚的一声,直到她看到朋友那一栏有个红色的点点,三分零五秒的等待在她的心中化作一颗花蕾直到点开后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惊喜与激动瞬间绽放开来。
他发过来一条消息,“你好,有什么事?”
林轩眨着星星眼,心想,真是绅士,会不会跟他的文风一样
她本来想说自己是他的一个倾慕者,很喜欢他的文章,但又觉得这太普通了,会有多少女孩子给他发这样的消息呢。所以她就发了一条模棱两可的消息“我是一个你应该认识的人(微笑)”
其实他的朋友都很少在微信这类聊天软件与他联系,都是直接电话短讯,但他并未拆穿,只是了解对方是个想认识他的人,还可能是个女人。
“哦,是吗,那你叫什么名字?”
“林轩”
“很巧啊,看来我该认识你,我叫阮亦轩”
“哈哈”林轩不知道接下来该聊什么话题,但刚搭上话林轩又不舍放下,林轩便想了想还能聊下去的话题。“看你的文章觉得你应该是博览群书了,有没有什么书可以推荐一下呢,我最近想从一些作品里吸取营养,找点灵感,也想写写故事。”
“嗯。我的确看了不少书,种类比较泛,其实也算不上博览。我的家里有很多各类藏书,小孩子对什么都有好奇心,我没事的时候就会看,后来对人生,生活,爱情之类的看得比较多,因为对其他感兴趣的都涉猎过后,还是更想弄懂生活。你想写怎样的故事呢,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下《。。。》,这本书是对写作技巧的总结分类,《。。。》主要讲怎么写剧本,里面总结的内容很精湛,也适合初级写手。”
林轩看到他一下打了这么多字,感觉是可以聊很久了,
刚从室内运动场训练完的叶焕柔和体操队的姐妹们一起走到了室外一个林荫道靠着栏杆吹吹风,但天气太热,叶焕柔想去食堂买一杯喜欢的芒果露,路过绿茵场,快下课的踢球的学生差不多都停下了带球驰骋于球场,偶尔有几个帅气的身影,在阳光下他们额头面颊渗出的汗珠都让他们闪闪发光,如同镶了碎钻。当叶焕柔恰巧路过一个坐在球场上休息的帅气身影旁时,一个足球飞旋向他,那个身影伸出一只手拍开了飞来“横祸”,叶焕柔用脚尖轻轻抵住滚过的球,然后往上一挑,颠了几下,一个转身又将它顶上膝盖,然后球从半空落在她的之间,随即从她的左臂滑向右臂滑向那个帅气身影的跟前,叶焕柔这才看到那个帅气身影的脸,果然也很帅气,阮亦轩拿着矿泉水就这样看着这个女生不到两分钟的好意施惠和精彩表演,球在他跟前时,他伸手接过球,对她说了声“谢谢”,叶焕柔仰起头,她的微笑一点都不比那些恍若镶了碎钻的帅气身影失色,她爽朗地回了句“客气”就继续向食堂方向走了,不一会儿,他踢球的队友就走了过来,对他说,“刚刚那个,可是体操队的叶焕柔啊,我心中的女神啊,看她那神采,那动作,啊~诶,你看清人家的脸了吧,是不是和传闻中一样漂亮啊”
从那天起,叶焕柔的音容和身姿就在阮亦轩脑中一个特殊的地方留下了浅淡却挥之不去的记忆。他以为这对他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但未曾发觉的藤蔓已然向他延伸招展。他依然向以前一样,在学校没事的时候就在图书馆读书,在家就窝在沙发码字,冲浪。直到有一天正在图书馆一层咖啡休息区看书的阮亦轩,碰到了与图书管理员,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学生,似乎起了争执般的,把原本安静的池塘荡起了圈圈涟漪的叶焕柔,他刚微微皱眉抬眼,就看到了一对炯炯有神又有几分愠色的美眸对上了他,是她。她正向他走来,并询问能否借用他的学生卡登记借书记录,阮亦轩随她走到了服务台,将卡拿了出来,并对那个叫林檬的女生说,“是我朋友,就用我的学生卡吧”,林檬笑了笑“有记录就行啦”,叶焕柔笑了笑,对他说“谢谢你了,要不请你喝杯水”阮亦轩指了指他坐的位子,那里已经有一杯咖啡,说“不用了”叶焕柔甜甜的笑了,说“还是谢谢了”随即转身离开,阮亦轩注意到了女生手中的书,居然是与兽医有关的,这到让他有些惊讶。
又过了几天,阮亦轩与叶焕柔又在图书馆邂逅了,正在翻阅文学作品的阮亦轩与查找兽医书籍的叶焕柔就隔一个过道,阮亦轩随即拾起了兴趣,微微侧着头,用余光看着这个女生,女生找了半天,手上已经有两三本,她突然停下便发现了过道那边的身影,是他,她从略显焦急的脸上突然变出一朵笑容没有让人觉得奇怪,呈现出的仍然是让人要屏住呼吸的美。她轻快地走到他跟前,向他招了招手,阮亦轩看了看她手中一摞的书籍,然后抬眼看了看他,叶焕柔笑了笑,让他跟她来,她们出了图书馆,到图书馆附近的一个白沙湖的凉亭中坐了下来,湖泊面积不大,但真的很美,也适合休息。叶焕柔向他介绍了自己“我叫叶焕柔,学校体操队副队。上次谢谢了,让我借到了书籍,解了我一时之急,因为我家雪宝生病了,哦,她是我养的一只狗狗,我把她就近送到小区的宠物医院,看着明明没多大问题,但兽医就说无计可施,只能看着她那个状态我当然很急啦,我家离学校很近的,就想着明天去学校图书馆看下相关书籍,查查到底是什么病,呵呵,但我依然没弄清楚。”听着叶焕柔说了这么多还没来得及道上自己的名字,但阮亦轩清楚,她现在所担心的事情要比自己的名字重要,所以他就对她说,“我妈妈是医学研究生毕业,她认识不少同僚朋友,不乏知名兽医,我自小也看了许多相关书籍,在你考虑将你的雪宝送往其他宠物医院时,不妨让我去看看,或者为你联系他人。”“真的吗,那谢谢你了,不过我可能不方便让你去我家,我家里虽然只有管家,但我视她就如同我的妈妈,要不这周五下午我们在遇见书舍见面?”“好啊”“哦对了,不好意思啊,我都忘了问你的名字”“阮亦轩”“要不留个电话方便联系,”叶焕柔注意到他好像只带了本书,随即拿出了一张面巾和眼线笔,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不会花的,希望你不要介意。”阮亦轩笑了笑,收起了叠好的面巾纸,随即就相互道别。
周五的下午阮亦轩他们的高中会提前一节课放学,然后就是周末的双休日。
这天天气明媚,却没有前几天的燥热。阮亦轩不常在学校周边活动,他只知道有遇见书舍这么个听起来文艺看起来也文艺的地方,却没有走进过,刚到街角,翠绿色镶边的四个字,两旁的门灯,洁白的大理石墙壁上垂下的细小藤蔓,和淡紫色小铃铛般的吊兰就印入眼帘。阮亦轩刚准备打电话对叶焕柔说“我到了”,就被一声又清脆又甜美的打招呼给冻住了,他循声望去,一个带着白色草编太阳帽,穿着白底素花长裙,正在抚弄一个跟她帽子外形类似的小篮子里的白色球状物的女生就这样坐在遇见书舍门外的桌边,她招呼了下店内服务生,不一会就有一杯缤纷果茶端上桌子。彼时他也刚好在她对面坐下,叶焕柔对他说“这款冷饮挺不错的,你肯定会喜欢,很爽口。”阮亦轩说了声“谢谢,我可以看看你的雪宝吗?”叶焕柔微微起身挪了挪椅子,将篮子轻轻抬起又放在离阮亦轩更近的地方,映入阮亦轩眼中的这个狗狗,可真是个毛茸茸的可爱尤物,但此时它眼角泛红,眼睛似乎泛着泪花泪汪汪的,嘴里不时唤出轻轻的呜呜声,也丝毫没有动弹,只是不时抬头看看自己的主人和这个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他不禁想到雪宝活蹦乱跳时应该是叶焕柔身边很解乏的小伙伴。阮亦轩又问了下雪宝病发期的饮食作息情况,便告诉叶焕柔一个名字普通易懂但略微罕见的医学术语,还为她联系了相关人员,咨询治疗方法。他们一同前往宠物医院,购买相关药品时,医师也肯定了他们的诊断。叶焕柔这才放心离开,眼里也充满了喜悦感动,“谢谢你!”她挽着篮子,微微曲起双臂,给了阮亦轩一个猝不及防短暂又真诚的拥抱。那一刹,阮亦轩感觉到了脑子里突然的一片空白,心跳频率也猝然改变,随即脑中出现的却是遍地芳华,如梦如幻,又如雨后新生般的清新的画面。阮亦轩回过神来,对她说“我可以把徐女士介绍给你,我就是刚刚咨询她才确认我的判断,她是我妈的朋友,以后如果有些事,也可以问问她。”叶焕柔说“谢谢”,这声谢谢里充满了轻快与喜悦,阮亦轩也听得很愉悦舒心。
因为雪宝他们的交集才深了起来,他在朋友圈经常看到雪宝的照片,不时还有叶焕柔好看的,让整个画面都变美好的说是大笑却依然动人的侧脸与刚刚恢复的雪宝的合影。
他也了解到这个女生生活种的细碎点滴,她没有多少朋友,却像他一样只是孤独不曾寂寞。
他没有评论过她的moments,只是在与她相识后她发的每个moment下都点一颗红心。偶尔叶焕柔也会特意在下面留言,却未明示,问他的看法,过得好吗,甚至讨要赞赏的挑逗……
他们就这样不瘟不火的相处着,表面上不过是不时有些水滴或轻缓或急促滴入清潭,发出如同提醒又如同乐曲的声音,但潜伏在潭底那颗纯净又炙热的少女心已然迫不及待想要在这静谧的潭水之上开出一朵红莲。
盛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第一股热风偷吻你的脸颊?第一声蝉鸣叫醒了初夏?第一个穿起短裙的少女宣布了这个消息给大家?他们都未曾留意,但他们却深深的记得这个夏天是如何结束……
那是这学期最后一场运动会,运动会结束,一切的喧闹也随之褪去,阮亦轩正从操场的阶梯走向教学楼,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短装短裙运动服的少女,是她,他微微有些不安,又随之镇定“怎么……?”叶焕柔不打算在她说完那句话前听到从阮亦轩口中任何一个字。便用手指轻轻贴近他的唇,然后动了懂嘴唇,眼睛真挚的看着她,这时没有了妩媚,却又几分呆萌,她对他说“我喜欢你”是轻轻的,又眨眼仿佛重新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生,没有回应。“我喜欢你!阮亦轩,叶焕柔喜欢你!”像是吼出来的,想把他的心唤醒,也仿佛是宣告所有人。男生笑了起来,在所有人,在他也同样珍视的人的期待的目光下,他抱紧了叶焕柔的双肩,他的脸靠着叶焕柔柔软的头发,对她说“我也喜欢你,叶焕柔。”
叶焕柔仿佛是使足了劲儿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最终如愿以偿一般,乖乖的被阮亦轩大人牵走,红扑扑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羞涩,又马上被满意高兴的神色填满。
她挽住阮亦轩的手臂,眼睛里重新注满自信和甜蜜,一会看向阮亦轩,一会给注视他们的路人一个仿佛本来就带着笑的眼神。
她和阮亦轩拿好了书包就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校园,风吹动着她长长的绑起来的细软发丝,也吹动着她洁白的裙边,仿佛荡起了甜蜜的波浪,笼罩着一圈粉色柔光。
叶焕柔领着阮亦轩来到了她们第一次相约去的地方,遇见书舍,她坐进了一楼室内休息区,这里是咖啡酒水零食休闲区,只售卖唱片漫画,大家不介意偶尔的说话闲聊,二楼才是安静的图书区。叶焕柔找了几盒磁带,带他走到试听间,又流行曲也有古典乐,都是和爱情有关,她得意地抬起头,满眼都是笑意,对他说“喜欢吗?”就在音乐还在播放的时候,她把正双眼充满怜爱看着她的阮亦轩拉到了试听间后面的免费自助照相亭,他们的第一张恋爱纪念。他们没想着照第二张,叶焕柔晃了晃拿到的照片,毫不客气的不等阮亦轩看清楚就塞进了包里。
与叶焕柔在一起的时光很短暂,也很简单,但这也许就是恋爱的魔力吧,初期总是这么甜蜜,甜蜜得让人脑袋不清醒,也沉溺于这种醉人的甜蜜。
刚从书舍出来,两人才被刺眼炙热的阳光给从恋爱旋风中轰炸出,阮亦轩抬手遮了遮额头,马上又站到叶焕柔的身边,挡住了照射在她身上的骄阳,“我送你回家吧?”“哦,怎么送?”阮亦轩本来想说走的,但突然看到街对面灯杆旁停靠着几辆蓝白色的单车,“骑单车怎样?”“好啊”
说完他俩便跨上单车,本来是并排骑,后来叶焕柔骑到了阮亦轩前面,叶焕柔仰着头迎着风,也迎着阳光,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烈日的炙烤,阮亦轩也只看到叶焕柔飘动的长发和纤细的身姿。他们骑着车,吹着风,忘了炎热,也仿佛忘了回家的路。阮亦轩想到了一个兜风的好地方,便不再留恋在叶焕柔的身后,他稍稍提速,骑到了叶焕柔的身边“唤柔,你知道阳光沙堤吗?”“哦?”“那里可以看到长江,绿草,梯田,说不定还有许多花”“那我们过去吧,哈哈”他们的步伐和节奏连风都留不住,海棠街此刻只剩下青春洋溢,甜蜜纯真的笑声的回音。
骑了好一会儿,叶焕柔果然看到了一片深沉的绿,还有一条白色的线,他们穿过小道,发丝和笑声都在风中飞扬,“终于到啦,哈~”叶焕柔舒了口气,“给”阮亦轩拿出自己准备的水。他们逛了一会,叶焕柔也果然看到了一池荷塘,“好大一片荷花呢,我还从来没在这样的地方看到,呵呵”阮亦轩看着她脸上宁静的微笑,对她说“想再近一点吗”“哦?”阮亦轩牵起叶焕柔的手,带着她走下沙堤,走向荷塘,他多么希望能有一叶小舟,这样就能带着她更真实地感受她渴望的美。他们在荷塘边游荡,眼尖的叶焕柔发现了一个灰白色的狭长物藏匿于绿色的圆盘,“船,阮亦轩,你看,那是小船吗?”阮亦轩看向叶焕柔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船,还看到了一根绳,他的嘴叫微微上翘,对她说“等等我”,随即他便过去把船拉了过来,那船还能用,里面还有一根用旧的木浆,他摘了几片荷叶铺在船内,就把它牵引了过来,他站了进去,然后扶着叶焕柔的手,让她坐下,他们便一同慢慢的游于这片静谧芬芳的荷塘。“是莲蓬”叶焕柔伸手一勾,“咔擦”一声折断了莲蓬的腰身,那是一只花瓣刚掉落不久,比较嫩的莲蓬,嫩黄色,如碧玉,如翡翠,“呵呵,想吃吗?”阮亦轩不知道叶焕柔有没有吃过这种新鲜的莲籽,但自己还是知道这种东西是可以直接食用的,“哦?”阮亦轩摘了个饱满些的莲蓬,为了安全起见,他自己先剥了一些莲籽,然后吃了一颗“嗯,有些苦涩。”刚准备吐出,身旁的叶焕柔却早已用手剥开研究了下莲籽的构造,“应该是这个吧”,叶焕柔见阮亦轩的样子不觉“哈哈”的笑了起来,叶焕柔吹着夹杂清新芬芳的柔风,安静的吃着莲籽,看着周围的景色。
不一会,他们又把小船划到了原来的岸边,阮亦轩下船,把叶焕柔扶了下来,然后系好小船,他们在堤坝侧面的绿茵草地坐了下来,这里的草不像学校球场的草,软绵绵的,就像彼时正把头靠向阮亦轩怀里的叶焕柔的发丝一般柔软。他们看着天上云卷云舒,时而在空中留下痕迹的飞鸟,时而停驻的蝴蝶,“真好”“什么”叶焕柔轻声地说“这个样子真好”“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不过今天就到这儿吧,休息一会儿,送你回去”
“嗯”叶焕柔抿了抿嘴,轻快地答到。
不一会他们又回到了海棠街,叶焕柔却没答应阮亦轩送她回家,她说“我家离这儿不远了,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的,不用担心,你早点回去吧”“好”阮亦轩站在路边,手插在口袋,侧着头,对叶焕柔挥手告别,在她的身影被巷角吞噬后,阮亦轩也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后,阮亦轩就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呆呆的看着前方的电视屏幕,过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准备洗个澡洗去夏日的炎热。
随即走上二楼,拿出三明治和牛奶,在微波炉热了热便吃了起来,今天他没有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端着电脑码字,而是径直走向卧室,手里捧着一本精装书,却迟迟没有打开,打开后却是摊在自己已经躺下的脸上。然后他仿佛心血来潮似的,走进客厅拿着自己的笔记本,又在“哒哒哒”的码字。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最近写的都是与爱情有关的短文小诗,也没有那么多感悟,也从来不庸俗,仿佛都是自己的故事,又好像不是。
彼时的林轩也不过才刚跟阮亦轩在网上结识一个月的光景,看到这些细微改变,林轩并没有觉得不对劲,甚至有些自作多情的暗暗喜悦。幻想着自己与阮亦轩交往时的情景,是如何让她欣喜甜蜜,她甚至把这些视为阮亦轩对自己的暗示,让她觉得是时候告白了,像他这样的人在恋爱中也是如此嘛。
就在那天晚上,林轩知道的阮亦轩还未休息的时刻,在微信上给他发送了一个文件。
阮亦轩点开后,发现是一封告白情书,时而向四周略有延伸的字体,顶层不停飘落的清新粉嫩的花雨,碎叶,还有感人,美丽的字句。看来是精心准备过的。但阮亦轩的心中未起一丝波澜,因为,因为他已经遇见了叶焕柔啊,面对隔着电脑屏幕另一边,一直与他在虚拟空间交流的林轩,阮亦轩知道的说不多也不多,说不少也的确不少,但他一直把她当普通朋友,不过的确有共同爱好,性格可爱,人很有趣。
阮亦轩用自己多年写字的经验,给了林轩姑娘一个诚实又不至于让她过于受伤的回绝。
林轩看到他的回复后,顷刻便慌了神,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一切都恍惚了,她伸出双手想要扯一方纸巾,无奈一定要等眼泪流出才看清纸巾盒在哪,伤心了一会儿,她又马上想到她与自己爱慕的男生的短暂相处是否就此结束,便马上回复“啊?我才几天没盯梢你,你就被别人抢走啦,一定是个漂亮姑娘吧,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么耀眼,一定有很多追求者,那我就只能侯着了,哈哈”
她拼命想装出在意又在意的刚好的样子不至于让对方觉得他们关系尴尬必须断交。
阮亦轩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没什么可以说,这时林轩又回了句“今天功课比较多,有些累了,早睡,明天聊(眨眼)。”便不再又任何动静了,那个晚上,林轩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到了第二天醒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原本大大的眼睛,现在眼窝也肿大得不像话,看着自己这个样子,林轩又哭了,等自己哭好,她用冷水使劲地洗净了脸,想洗掉泪痕,洗掉伤痛,洗掉愁容,虽然心里好多了,但讨厌的肿胀仍未消失。
她就这样带着一对肿肿(囧囧)的眼睛,梳妆打扮好,走到街上去,又坐车到县城去。
“绵绵,”“诶?”“我今天去你家啦”“高啊,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我,……”听楚绵绵这么一说,林轩又哭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哭出来给楚绵绵看看自己被伤地多么痛,有多大的委屈。“我失恋啦,呜呜呜……”“哈哈”楚绵绵马上打住她的两声清笑,正色道“你什么时候谈过恋爱啊,何谈失恋?难道是?那个微信男……”“嗯”“那你来我家吧,住这儿都行”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熟悉的摁门铃方式不用猜就知道是林轩了。
楚绵绵赶紧穿好拖鞋冲向门口,刚打开门,面色难看的林轩就瘫软到楚绵绵的怀里,“哇,这个星期你可没少吃吧,不运动就沉成这样啦,快起开,起开”但林轩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楚绵绵虽然在作推搡状,但还是把林轩稳稳当当的扶到了沙发上。
楚绵绵从冰箱拿出她俩在高中夜跑完以后偶尔坐在操场上喝的那种罐装鸡尾酒,“诺,你最喜欢的口味。”林轩眼都没抬起来,就那么一伸手,本来是被冰镇过的铁罐儿冰到了,但她立马就提起神,拉开拉环,往自己嘴里灌,谈不上醉,倒是呛到了,这一呛,林轩眼泪又来了,楚绵绵分不清她这是呛出的眼泪还是伤心的眼泪,只得便递纸巾便轻抚她的背,嘴里还不停的说“好了,轩轩,好了……”“我才几天没看他,他怎么就有女朋友了,他有女朋友,我还怎么继续喜欢他,更别说跟他在一起了,呜,呜呜呜……”
“……”楚绵绵没经历过这种事,也没见周围人经历过,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林轩,她只得半开玩笑地说“那,那你看看他那个女朋友呗,他开心你难道不开心吗,要是你替他不值,再把他抢回来。”楚绵绵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但林轩的确止住了哭声。
楚绵绵将她额头上的发丝揽到后面,“看你满头大汗的,这么热的跳,你……走,跟姐一起冲凉去。”林轩就这样被楚绵绵拉着走到楼梯边,又把她身上的链条包放下,她去楼上拿下了上次林轩在她家留宿备用的衣服,把衣服放进去,把水调试好,就把林轩推了进去。楚绵绵这次可没有跟她“共浴”,这个时候可不适合开玩笑,林轩泡在温热的泡泡浴中,这正是上次她对楚绵绵说的“下次在你家洗碗,我可以用那个浴缸吗,我要泡泡浴,我送你一条浴芭,超多绵绵的泡泡。”她笑了,她这个好朋友(好姬友)可是把她说的什么话都放在心上了,哈哈。
她看向半透明的浴帘外窗边的花洒,那是在她家第一次洗澡,第一次跟她一起洗澡,噗哈哈,想到这里,林轩又偷偷笑了起来,林轩记得那时她对楚绵绵说她又见不得人的生理问题,楚绵绵不信,又看林轩好像真的为此发愁,便半开玩笑,就这样拉着她一起“共浴”了。林轩第一次看楚绵绵单手解开bra的时候就惊呆了,倒不是因为她的胸,而是她的这个“技能”,要知道作为一个例假来了两三年的女生,林轩可是连扣bra都很费力。楚绵绵调好水让她先洗,还故意一手曲臂,一手扶着下巴说“你先洗,让本医师看看你有什么生理问题”林轩看楚绵绵的样子只觉得滑稽到不行,便“哈哈”的笑了起来,楚绵绵是真的看样子认认真真地凝视了林轩好一会儿,“额,没什么,就是那啥大小有点问题,但处于青春期,正在发育,人各有异,这你能懂吧?”林轩听了不觉脸上微微发烫,然后赶紧把水温调低,“哗啦啦”“让你说,哼”一捧水就热情得扑向了楚绵绵精致的脸庞,“嘿,我说的可是很正经的,你还不感谢我,还泼我冷水”“说起来泼冷水,那也是你先泼我的”这就是她们第一次“共浴”的由来,林轩很庆幸楚绵绵于她的包容,成熟和理解,有时候觉得,她俩如果是男生女生,在一起就更好啦。总的来说她们的那次“共浴”还是有不少收获的,至少对于作为女生的林轩来说,她收获了一个女生该有的解bra,穿bra的高端技能。
林轩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顿时所有疲乏忧郁都溶于模糊的暖雾中,变得模糊不清,不再深刻,若不是这里空间不狭小,设计不封闭,她可是要在这迷幻的感觉里窒息了。
“砰砰砰”“林轩,洗好没”“林轩出来吃西瓜”
“哦,好啦,马上来”
林轩穿好楚绵绵给她准备的小熊睡裙,那本来是楚绵绵新买的短款睡裙,她穿着就是普通款了。
林轩坐到沙发上,拿起果盘里的西瓜,楚绵绵在一旁啃着瓜,调电视频道,她都不敢调到什么青春偶像剧,爱情电影,索性把电视给调到一款烹饪节目就停着了。
她坐下来,伸手拿林轩面前的纸巾,林轩对她说“还记得我刚认识阮亦轩不久,说如果我跟他将来有个宝宝,就叫‘阮绵绵’吗?我说要把此生我最爱的两个人的名字结合在一起。”
说着说着,楚绵绵心里有些慌了,感觉她还不大哭一场有些不正常,这该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了。楚绵绵看着林轩泪光闪闪的眼睛,就说“啊,林轩,要不我们今天一起来坐蛋糕吧,怎么样,你不是喜欢吃奶油吗,这个月我妈买了很多鸡蛋,特多,感觉吃不完。”林轩说“我上次自己在家做了个蛋糕,你知道的,”楚绵绵说“你不是抱怨工具不好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来,试试我家百年烤箱。”林轩本来想撒娇牢骚,但看到眼前这个难得捡到的好友,她也舍不得再折腾她了,只得跟她一起去打鸡蛋。
她们看着菜谱,一起施展吧啦啦啦魔法,晚餐的奶油蛋糕就做好了。“还挺香的”楚绵绵端了两个盘子两个勺子,倒了两杯牛奶。看着盯着电视的林轩,她不觉一惊,恐怖电影,好吧,此刻这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俩就这样抱着两个盘子一起把那部电影看完了,并且几乎全程淡定,这倒不像平时的林轩,估计是心里太难受,受到惊吓都不想动用感情了吧。
晚上她俩一起窝在被子里,外面的夜色浓浓的,深蓝,像童话里的着色。她躺在床上,眸子里却闪着光,“绵绵,你没有喜欢的人吗”“还没有遇到呢”“不是吧,你都多大了,遇到多少人了,没有喜欢过的?”林轩突然有了兴趣,连声调也变了,“那肯定有人喜欢你吧”“嗯”
“嗯,那楚小姐可以分享一下吗,我都告诉你了,你也知道”
“亦轩,我到了。”
“进来吧”
叶焕柔穿着一件黑白拼接的短款连衣裙,很像她平时练体操的运动裙,简约又不失华丽,她亭亭玉立的身姿和好身材完美的展示了出来。一米七五的身高再穿上这个三厘米的细高跟,跟阮亦轩都差不多高了,她轻快地走了进来,就连鞋跟与地板的碰撞声也那么悦耳。
她注意到了正在倒茶的阮亦轩,微微翘起了嘴角,漂亮的眸子却没再停留在他身上,而是径直走到大厅一角靠近旋梯的地方,那里有一扇落地窗,柔柔的月光氤氲了夜色,一切都变得暧昧,梦幻,她纤长的手指划过厅堂的大理石柱,目光却仍然在那个地方,她在钢琴凳上坐了下来,“嗯,很舒适,可以坐两个人,是他爸妈一起买的吗?”叶焕柔心里想着,不觉又露出吃了蜜糖般的笑。右侧沉稳的脚步声传入她的耳中,她的双手轻搭在了黑白琴键,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在她弹奏之际,她身边的地方也轻塌了下来,“是小夜曲”之前只知道焕柔是学校体操队的女生,运动很强,怎么还会钢琴,这对阮亦轩来说倒是个惊喜。
叶焕柔看了看身边的阮亦轩,眸子里仿佛倒映着漫天星辰,闪烁迷离,又不失温柔。然后轻闭上眼继续弹奏,接着她演绎了西班牙圆舞曲,欢快激荡的乐声把气氛营造地刚刚好,慢慢的又回到了莫扎特的回旋曲,身旁的阮亦轩想到了小时候陪他练琴的母亲,还有父母令人羡煞的爱情,他们不常陪在他的身边,可眼前却有这样一个可心的恋人。他不禁用一只手轻轻搂住了叶焕柔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轻撩她耳边的头发,仿佛是要看清一点她美丽的脸庞,叶焕柔没有觉得被打扰,反而将脸转向了他,她微微睁开双眼又继续闭上,却未急着转过头,仿佛在等待阮亦轩的吻,阮亦轩的唇轻轻碰上了叶焕柔的唇,在如水的月色下,他们的吻也像水一样,让他们自然又不胶着地缠绵在了一起。
他们一起弹奏到了凌晨,然后躺在沙发上的阮亦轩问旁边看着默剧的叶焕柔“你弹得一手好钢琴对我来说真是惊喜,这钢琴虽然自我小时候就有,但我后来却没怎么碰过。”叶焕柔用清脆动人的声音回着他的话“哦,我是小时候爸妈让我学的,考过级,也有比赛,但我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活动四肢,呵呵。”
阮亦轩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又看向电视屏幕,心里却在想“他俩的确很有相似之处。”
剧快看完,已经凌晨三点半,虽说明天是周末,但叶焕柔还是要赶回去,以免家人发现她夜不归宿,阮亦轩不好挽留她稍稍休息,便自己喝了杯咖啡,提议送她回去,叶焕柔又对他甜甜地笑了起来,她的瞳孔仿佛是温柔的漩涡,看着你便让你深陷其中,就这样,阮亦轩坐进了叶焕柔在她家附近租来的车,然后行驶在午夜的公路上,披着星光,爱情,与浪漫。
那一晚的帧帧画面就如同他们弹奏的乐章一般华丽动人,让林轩羡慕,酸楚,但心里还是默默祝福,“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林轩放弃了对阮亦轩的追逐,但叶焕柔与阮亦轩的结局也如同他们初次独处,弹奏的最后一支曲子所暗示的一样,是悲伤的分离。
但她并未完全离开阮亦轩的生活,她对阮亦轩还是有期盼和留恋。
她时不时看一下他发的文章,也会为他的幽默和她对他的理解不觉莞尔。有时候会看到他与叶焕柔这个女生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就想要继续看下去,可不能发生什么更过分的事,但这对林轩来说却像是自己向爱神讨要唏嘘嘲笑。
林轩与楚绵绵迎来了高中第二个也是倒数第二个暑假,而阮亦轩与叶焕柔却早已在这个夏日永远走出了高中生活。
阮亦轩计划着带叶焕柔一起出国旅游,去她想去的普罗旺斯,去她想去的阿姆斯特丹……他们放暑假便开始计划他们的行程,了解各种出国手续,各种度假景点的攻略。阮亦轩的体贴缜密和叶焕柔的胆大心细真的很搭,仿佛他们做什么都会有合意的结局,心怡的体验。
他们的旅行真的很合意,所以也显得简单,除了几次问题不大的差错,几乎没什么让人又任何不悦,还有就是叶焕柔在泳池游泳时的几个让人起疑心的电话,和他们在皮艇上的令人心烦的电话。
回来之后,叶焕柔觉得阮亦轩真的很好,对自己好,也很适合自己,叶焕柔还商量着要不跟父母说说,定个日子办婚礼吧,阮亦轩虽然笑了,但他俩谁都没跟家长提一个字,甚至是他们的恋情。这跟他们父母长期不在家有关系,但他们的家人也信任他们,信任他们的决定,所以大概是觉得必要时刻再告知父母,以免有所变动。
再过三天就是叶焕柔的生日了,阮亦轩给她准备了一双高跟鞋,他知道喜欢运动的叶焕柔一定没多少女生都需要的高跟鞋,所以买了一双,也就买了一双他觉得还不错的鞋子,送给他心爱的女人。
生日前天,叶焕柔收到了不少从各地寄来的礼物,大部分都是亲戚,她爸妈不方便回家,她也不打算把这个十八岁生日办得有多隆重,甚至都不举办了,所以亲戚朋友打电话少来问候时,叶焕柔都一一道谢,说明了。当晚她收到了一个从海外寄来的邮件,里面有一封信,一张照片,还有一套礼服,一个手包。
她看了看照片,是她爸妈在蓝色海岸的合影,妈妈的笑容虽然有些衰老,但还是那么舒心,和蔼,爸爸的眼神里则透露着幸福,关爱。她打开了信封,都是跟自己成长,人生有关的,稍稍对她提了期望,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自己成长,说他们充分相信她,也让她不要担心他们,说女儿幸福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叶焕柔趴在床上,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握着手提电话。
“喂,亦轩?我是唤柔”
“呵呵,生日是明天呢,今天怎么不早点休息?”
“明天也没什么事,要不你明天来我家吧,我让吴妈烧几个拿手好菜,她做的陈皮鸡可好吃了,哈哈”
“好”
“嗯,那我睡啦,早点休息”
“嗯,晚安”
第二天,阮亦轩就坐车去了叶焕柔给他的地址,她的家果然和他家差不多,不过是在更近市中心的豪华小区,外观都那么气势磅礴。他看了看门牌号,摁响了门铃,还没等吴妈出去,叶焕柔就对准备餐桌的吴妈说“我来,是男朋友。”吴妈咧嘴一笑,说“去吧”
“来啦,呵呵”
叶焕柔接过阮亦轩手中包扎特别的鲜花,自顾自地往家里走,吴妈把阮亦轩手中的礼盒接到旁边,并引领他坐到沙发上为他倒水,阮亦轩对她示以礼貌的微笑“谢谢”
随即吴妈把他送来的花插到了新的注好水的花瓶,放在餐桌的另一端。
叶焕柔让阮亦轩坐下,自己跑到厨房拿了一副餐具,对吴妈说“吴妈,今天是我生日,您坐下来跟我一块儿吃吧”吴妈也没有显得多么生涩,说“好啊,柔柔,叶家的宝贝小姐如今都这么大啦,呵呵”“吴妈您多吃点,您做的菜,柔柔从小就觉得好吃,亦轩,你也吃啊”随即她就夹了一道菜给阮亦轩尝尝。“呵呵,年轻人啦,你的男朋友怎么不早些领到家里给吴妈看看”“哈哈,都忘了介绍了,吴妈,他姓阮,他妈妈是医生,爸爸是特殊飞行员,他也跟我一样,爸妈不常在家”“哦,阮先生,你可要好好待我们柔柔,否则下次来,吴妈可要不客气”“哈哈,亦轩对我可好了,你说下次,亦轩,听到没,吴妈欢迎你下次来呢”“呵呵,吴妈,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柔柔的,这么多年照顾她,您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我的女儿也托叶夫人的福,考上医校,去了个不错的医院当住院医师呢。我照顾她可没什么辛苦,叶小姐很懂事,是个好姑娘,呵呵。”
叶焕柔低下了头,对阮亦轩说,“亦轩,以后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我和吴妈都欢迎你,你一人在家,来这里,也没有什么不便吧”
“嗯”
“就当是陪陪我?!呵呵!”
“好”
“呵呵,快吃吧,菜都凉了,吴妈给你们把甜点端过来”
吃过饭后,阮亦轩本打算告辞,但叶焕柔已然上楼,吴妈在厨房忙活,剩下客厅的就只有阮亦轩和一碟碟甜点。就在阮亦轩准备打电话给叶焕柔时,却听到了楼梯口叶焕柔的呼唤“亦轩”,阮亦轩抬头,看到了踩着高跟鞋,穿着小礼服,画着淡妆的叶焕柔,“好美”阮亦轩嘴角微翘,歪着头,眼里全是怜爱地欣赏着这个离他十米外的女人。
“不准备上来看看我的房间吗”
阮亦轩有些迟疑,却听见厨房传来的声音“呵呵,放心,去吧,叶小姐还能吓唬你不成”
“呵呵,吴妈辛苦了,我就先离开了”
叶焕柔走向床边,拉开了窗帘,阳光如雨般挥洒了进来,“窗前的这棵树……”“是*树”“早上会有鸟儿停在这根枝桠上叫我起床哦,呵呵”“呵呵”阮亦轩看了看床边矮柜上的相框,是林轩小些时候与妈妈的合照,还有她床上铺的床单,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味,还有一块淡淡的痕迹,但阮亦轩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印着小HelloKitty的雪白床单上,她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玻璃门,外面有个小桌,还有个吊椅,“哈哈,你以后要来,我就再安置一个吊椅”阮亦轩知道她是说笑,哪有经常在女生房间玩耍的道理。不过从她的房间可以看出,她的确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叶焕柔领她经过了父母的房间,却没有推开门,而是穿过厅堂走到了书房,“以后来我家,你也可以在这里看书,我不常看书的,所以爸妈走后,藏书也没有更新,呵呵。”
“好啦,让你了解的都了解啦,你可以回去啦,要注意安全”
“呵呵,还以为你舍不得让我离开呢。那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嗯”
阮亦轩离开了叶焕柔的家,虽然外观看起来恢宏,但内里却并不奢侈典雅,也许是了解得还不多,他无从得知更多的有关叶焕柔的信息,抑或她父母的信息,但这都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