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谈旅行时,我想说些什么

二十岁之后,我开始意识到我们手里的金钱是保持自由的一种工具。

比如我想去旅行,就得打工,攒钱。

不要相信那些吹嘘0元去西藏、身无分文走中国的人,那些不是他们炫耀的资本,反而令人不耻。我在西藏搭车的时候,在和司机聊天中得知,藏区司机们已经不敢搭人了,蹭吃蹭喝太严重。说到这,我就想爆粗口,你TM没钱游个毛线,司机愿意搭你出于好意,到吃饭时间了,说了一句:一块吃饭。你丫的想都不想就坐下了。你手里拿着iphone,挂着单反,背着名牌登山包,而司机呢?各种山寨机。他们拿命走在川藏滇藏线上,就是为了养家糊口。

让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搭车经历是在左贡。那天,太阳特别毒辣,我和闺蜜在路边伸手拦车,尽管我们俩笑的像朵花儿,依然没有一辆车子愿意停下来。最让我们沮丧的,是那些司机压根不看我们,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就像躲过一场瘟疫。我们俩面面相觑。

天微微的黑了,如果我们还搭不到车,就不得不在那里过夜。我们走到一个小镇的时候,看到一辆大卡车正在装载成包的水泥麻袋,司机大哥在一旁点数,我们上前询问能否搭我们一段,他打量了一下我们,点点头,就又去忙活了。他看起来很斯文,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等他的车装满了,我们就一溜烟跑到车头前面,一脸渴求的望着他,生怕他反悔。他笑了笑,招我们上车了。

上了车,我们聊起来,他拆开车上的饼干给我们吃,我们俩都很拘谨,他让我帮他换水杯的水,然后一来二去就聊开了。他有两个孩子,像我们一样大了。他在川藏线开了十多年车,运一次货,五千块,一天最多两个来回。我问他:多久没回家了?他不说话,抽了一根烟。我看了看窗外,又下冰渣了。边上是万丈悬崖,车子慢吞吞的在路上爬行,我想,在川藏线开车,随时都会丧命。他说他开车技术好,我们就信了。

晚上,夜宿一个小镇,房间后面是奔腾着的澜沧江。我们累极了,睡的很死。睡梦中隐约听见敲门的声音,那声音持续了很久。我揉揉眼一个激灵立起来,门外是司机大哥在催:起来了,要出发了。我推推闺蜜,她也一个激灵。我们顾不得穿鞋子,把床上零散的生活用品一股脑塞进背包里,撒着板拖,就往外跑。然后我听到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小声的抱怨:你哥也真是的,一下子搭了两个学生!活见鬼!——这是司机大哥的弟妹。上了车,司机大哥笑称夜里走不热,然后他顺手递了两袋酸奶给我们喝。他明明可以丢下我们,可是他没有。当时凌晨两点,我边喝边想流泪。

他们是川藏线上最牛的司机。祝福他们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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