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无期

      记忆越远人越简单，记得年少时钱是一分一分的花，拿着五角钱能蹦跶一整天，几袋汽水，一包辣条，记得年少时的日光是一点点走的，光影绚丽，照的人笑颜如花，记得年少时过年一天天过得，总有新的内容，村头一群人把猪挂在一棵老槐树上，磨刀霍霍，沸水滚烫，有不忍目睹的，有心思活跃的会取了猪尿泡然后洗干净吹起来，透明，坚韧，那时农村不兴足球，篮球，但是一群小孩围着球拍拍打打一玩一整天，夜里大多数家里煮着猪肉，浓香扑鼻，被电视吸引的孩子，站在厨房门前，看着客厅里的电视，瞄着厨房锅里的猪肉，馋涎欲滴。

      时光绚烂，人影翻转，不知是谁剪的剧情，七零八落，曾经稚嫩的孩童，恍然间拿起竹竿奔跑追逐，风声过耳，衣领扑扇，发丝飞扬，好像一个轻功了得的侠客，仗剑行侠，华山论剑。只是后来真的爬上华山，却像人说的一般没有人论剑，只有苍松百年，山道绵延，气喘吁吁的走在山道上，苍影蔽日，汗流浃背，目光软的没有一点力道。那时的少年真的很认真，勤练武功，每晚在月色下三五成群，摔摔打打，摔得皮糙肉厚，摔得衣服上满是黄土，最终迎着月色，向家跑去，犬吠声声，身上的汗水在风中渐落，推开门，灯火已熄，月色如银，霜满长河，寂静中听着父母的鼾声，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关上门，躺在床上，一方寂静，四野无声，静静望着当空皓月，皓月洒落如匹的月光，落在床上，将卧室映的恍若白昼一般，寂静的白昼，清亮的月光，少年抬起手，向月色触摸，一阵风来，树枝摇晃，飒然之声，皓月掩映，似有一绝世高手，从枝头迅然跃过。

      有些梦，旧的如一叠旧报纸，边上镶的花，美得不成样子。少年游，逍遥游，春去晚，秋去晚，夏去晚，冬去晚，只觉时光太慢，一群少年四处淘片，武侠片，枪战片，鬼怪片，一群少年在黑白电视，AB碟片中度过了无数个夜晚，总是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一群人看的津津有味，看完讨论去哪里找新的片子。故事里枪林弹雨让少年热血沸腾，故事里的美丽爱情，也让懵懂初开的少年，悠然神往。那时的距离很近，认识的人，基本都不远，走路能到，跑步能到，没有手机，不用写信。几个少年站在喜欢的女孩子门前，房檐陈旧，屋瓦变色，石头阶梯，木制的大门，低矮的院墙，却也比后来的防盗门更具威胁性，不久，一群姑娘从院子里走出，没有路灯，月色映照中，一个个娇艳如花，与少年们泾渭分明。一群人走到村头有人已经买了口香糖送给女生，夜风清凉，一群人谈谈笑笑，插科打诨，纯真坦率，玩笑中，谈及谁与谁相配，女生脸红如醉，男生大大咧咧故作潇洒，在未播种的麦田里，一群男孩摔摔打打，女孩们看的兴致盎然。月色偏移，人鸟兽皆静，记不起谁与谁早恋了，只是有人早恋了，恋的寂然无声，恋的纯真美好。

      梦醒处，一片空寂。锦醒来白炽灯照的客厅一片光明，恍若白昼，寂静中不知何时额头被汗水沁湿。原来南柯一梦。哐当。锦看向门前。你在做什么啊？怎么头上都是汗水，衣服也没穿好。她迎着恍若白昼的灯光，半是微笑，半是娇嗔的走近锦，她帮锦整理衣领，手指冰凉的触碰着锦的脸颊。我去给你做饭。她利落的帮锦整理好衣领，向厨房走去。你.....锦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锦的手怎么也抬不起。台湾岛局势.......锦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灯光明亮，锦不知何时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依旧开着，播报着午夜新闻。你怎么还在看电视啊？锦惊讶的看向从卧室走出来的女子，女子一袭薄纱睡衣，发丝披散，美丽妩媚。曹丹。锦诧异的说。怎么突然叫我的名字啊。她挨着锦坐下。没事，可能没睡醒。锦枕着她的腿闭上眼睛........

                                                    锦

                                              2017.0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