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方显英雄本色 ——巴格拉米扬元帅小传

伊万·赫里斯托福罗维奇·巴格拉米扬（1897-1982）是二战苏军著名的军事统帅

巴格拉米扬1897年出生在亚美尼亚，是苏联元帅中为数不多的少数民族，光头形象让其更加引人注目。在众多苏联元帅中，巴格拉米扬以智谋见长，有着“天才军事家”的美称。自1939年冬天开始，时任军事大学教官的巴格拉米扬便开始研究苏联红军如何抵抗德军自西边的进攻，他认为苏德之间即将爆发战争，可惜他的意见未被重视。

但后来战争形势的发展，证实了巴格拉米扬的预测。因为过人的智谋，巴格拉米扬从一名军校的上校教官起步，成长为一位独当一面的元帅，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攻下被希特勒称为“德国精神的绝对坚不可摧的堡垒”的维捷布斯克后，巴格拉米扬被授予了“苏联英雄”的称号。

但是在战后，这位功勋卓著的元帅却很少与孙辈们谈及这场战争。
在一套军人的公寓之内，巴格拉米扬从未放弃对这场人类有史以来最大冲突的思考。
他一个人长时间枯坐在书桌前，写下了他著名的个人回忆录：《战争是这样开始的》。

在书稿的开头，他写道，卫国战争持续了一千四百一十八天，书中仅分析战争的头一百七十八天，这实际上只是战争的开始，本书即由此得名。

“在这一百七十八天中，红军不单是遭受挫折，而且也打击了敌人，学会了战胜敌人。”巴格拉米扬自述缘何要动手写这本回忆录，他希望以自己的真诚告诉外界，苏联人是如何在极端艰苦的情况下，抗击法西斯德军的进攻的。“当我将自己的劳动奉献给读者评判时，我和每个作者一样，希望读者不要无动于衷，希望他们永远记住那些对祖国忠诚地履行了自己义务的英雄战士。”

很多年以后，身为军校教授的孙女卡琳娜认为，爷爷是以一个战士的身份，而不是以元帅之尊来总结自己经历的二战。在巴格拉米扬的笔下，没有无所不能的个人英雄主义，有的只是战争的残酷，以及为了正义事业前赴后继的英勇战士。

有些人喜欢描述甚至炫耀自己在战争中的经历，但巴格拉米扬相反，他从不喜欢讲战争的功绩，在他仅有的一本战争回忆录中，只有战争的残酷，没有英雄。

1941年6月22日凌晨，希特勒德军不宣而战，向苏联发起全面进攻。德军在波兰和西欧已经运用纯熟的闪击战又一次大显威风，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进行了几次大的围歼战，将苏军主力部队大批大批地消灭。而苏军缺乏准备，兵败如山倒，被俘的人数常常以数十万计。这种一边倒的情况在9月达到了顶峰，在规模浩大的基辅合围战中，苏联兵力最强大的西南方面军全军覆没。当时，西南方面军统率机关突围出来就只有一个副参谋长兼作战部长的巴格拉米扬。

当最后的突围即将开始时，西南方面军司令员基尔波诺夫上将命令身为作战部长的巴格拉米扬少将率领两个内务连先向德军东面防线突击，为司令部打开突破口。关键时刻被委以重担的巴格拉米扬热血沸腾，他带领战士们在山岗边、小河旁散兵展开，用枪弹、刺刀甚至枪托，夺下了一个个制高点。 “将军与我们在一起！”战士们面对悬殊的敌我兵力对比，精神振奋，英勇杀敌，突围成功了。但任凭巴格拉米扬把双眼望穿，后面的司令部大队人马却迟迟没有跟上来，直到德军调兵重新封闭了突破口。 战后他才知道，基尔波诺夫只是拿巴格拉米扬的敢死队当诱饵，以吸引德军的注意力，大部队根本就没跟他们走，而是等他们与德军开始激战后选择了另外的道路去突围了。没想到造化弄人，被蒙在鼓里作为替死鬼的巴格拉米扬却突破了德军防线，而大搞声东击西的基尔波诺夫却一头撞上了德军主力而全部被歼。

基辅合围战，是世界战争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围歼战。战役持续了两个半月以上，在正面300余公里、纵深约600公里的大片领土上进行。苏军损失约70万人，有665000人被俘，德军击毁或缴获884辆坦克，3718门火炮，3500辆车辆。除巴格拉米扬外，方面军司令员基尔波诺斯、政治委员布尔米坚斯科和参谋长图皮科夫在突围战斗中全部牺牲。下属的第5、第21、第26、第37，第38、第40集团军的指挥员也一个都没逃出来。尽管苏军凶猛顽强地冲锋，付出了惨重代价，最终还是没能够冲破包围圈。广阔的田野上堆满了苏军将士的尸体，场面惨不忍睹。

在苏军众多元帅中，巴格拉米扬以敏感细腻著称。据赫鲁晓夫的回忆，在第二次卡尔科夫战役中红军又损失数十万兵力，如此噩耗让巴格拉米扬备受打击，“他的眼泪溃堤般涌出……”。数天后，他写信给斯大林请求派给他在战场上将功补罪的机会。

很快他就被任命为第16集团军司令员，在布良斯克、斯大林格勒、库尔斯克地区屡挫德军，第16集团军也因战功被命名为近卫第11集团军，巴格拉米扬被提拔为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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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11月，巴格拉米扬被任命为波罗的海沿岸第1方面军司令员，有一次向统帅部汇报军情时，斯大林根据他的优良表现直接晋升他为上将。汇报结束后，统帅部副总参谋长安东诺夫请巴格拉米扬和作战部长什捷缅科到他家里喝咖啡，随手把一副自己的上将备用肩章给他戴上，当他下楼时，他的驾驶兵张大了嘴巴，惊奇的发现司令员上楼时是中将，下楼时已是上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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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春，波罗的海沿岸第一方面军指挥部。一幅最新作战标图展现在巴格拉米扬面前。红蓝线条标出的敌我态势显示，苏德战线中段、形成了一个突出部，人称“白俄罗斯阳台”。扼守于此的德中央集团军威胁着苏军南北两翼。苏军统帅部命令巴格拉米扬：从北端突破德军防线，拆掉“阳台”北面的“底柱”。
教官出身的巴格拉米扬处事审慎，他根据进攻地域地形复杂，森林茂密，沼泽遍布的特点，派出侦察营，建立大量辅助观察所，为部队机械化行军获取准确地形情报。6月23日晨，二战战场西线，美英盟军在诺曼底海滩为巩固登陆场激战；东线，巴格拉米扬率波罗的海沿岸第一方面军向德军发起了进攻：以坦克部队为尖刀直插德中央集团军身后，步兵紧紧跟进，当日即楔入敌防御纵深。巴格拉米扬指挥部队高速运转，其指挥部不停地运动，对敌军合围、分割、歼灭，环环相扣，一气呵成，不到一个月便拆掉了“白俄罗斯阳台”北柱，斩断德中央集团军伸向波罗的海的“左手”。

紧接着，巴格拉米扬受命孤立波罗的海方向的敌北方集团军。连续作战，任务紧迫。他在300公里的纵深内，将本部两个集团军和其他方面军配属的一个机械化军悉数投入作战，以优势兵力兵器，快速突入德军两个重兵集团“北方”、“中央”集团军的“柔软结合部”，形成对敌军南北两个合围正面，并顺利完成分割，迫使敌两个集团军无法相顾。激战至第10天，夺取要地图库姆斯，先头部队前出至波罗的海的里加湾。 于是，一个令人振奋又让人不敢相信的事实出现了：德军北方集团军与其他部队的联系被切断。里加湾岸边，苏军坦克兵用油腻的双手灌满3瓶“地地道道的波罗的海海水”。很快，国防委员会的桌子上并排放上了3瓶海水， 它宣告：苏军波罗的海沿岸第一方面军已成功地孤立了敌北方集团军！于是巴格拉米扬又因胜利被授予大将军衔。1955年，根据在苏德战争中的杰出表现，巴格拉米扬被苏联军事委员会授予最高军衔——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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