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平房春天租给了一群年轻的90后(三男一女),邻居曾投诉他们喧闹,看着不像正经孩子。中间一次哥哥去视看房子,还因为他们毁坏屋中物什但态度恶劣差点没吵起来。然而已经签了合同,没有太过分的事由,父母也不好硬赶。不想今日生了凶案,两男一女若无其事退房而去。父亲和舅舅前去收房,发现院内菜园有新土和挖掘痕迹,挖了两锹,看见一片黄布。然后报了警,挖出逝者。
心里说不出的沉重和难过。接到哥哥电话的那个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不是报纸头条的惊天大案,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电视剧,没有办法阅后即抛。
我的整个少年时代都是在那个小院度过的,院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温的。虽有将近十年我们不在那里居住,但那仍然是我心中的家。如今无端被人贴上一个鲜血淋漓的“凶”字,无从逆改,亦无从追责,心中苦痛不知该向谁说。我犹如此,父母应该更难受吧。此时此刻,多希望我能在父母身边,跟他们共同面对。
中午“毒舌电影”公号推送了一篇文章安利《中国西部刑侦大案记实》,捆绑最近大热的犯罪推理剧《法医秦明》。这部诞生于1999年,被冠之以“中国犯罪片之王”的“粗制之作”,在尺度和画面的猎奇之外,更为触目惊心的是“人不以罪为罪,不知为何为罪”的荒谬感。今时代的人,仍然那么轻易就成为戾气和冲动的俘虏,任性毁灭别人。
记得有一天跟一位朋友聊天,说起中国的家庭教育,多是功利而非普世,多是利己而非利他。然而,还有更糟糕的,就是连这样的教育在很多家庭中(贫困、留守)都难觅踪影。功利教育也许不能教会他们珍惜别人的生命,但至少能教会他珍惜自己的生命和生活,不到万不得已,别铤而走险,万一铤而走险,至少要走得谨慎周全。
由此联想一直盛行、近年来尤热的犯罪悬疑类型艺术作品(影视、文学),也许该三思再思一个问题,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以及如何表达。虽然人总是各取所需的,恶者取恶趣,善者感善意,但“劝人向善”的初心还是要有的。艺术作品中的犯罪高手毕竟是一小撮,但现实生活中的冲动之恶却是实实在在的家庭问题、社会问题。它就在我们身边,需要更多人关注。
希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希望罪者受其罚。希望逝者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