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 我的人生四季(九) 目录
在糖厂搬了新家之后,结识了很多与我年龄不相上下的玩伴,虽然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时常想起我们做的游戏会很开心。
这里很值得我记住的一个人是比我大三年级的杨承诚哥哥,不单只是他的学习成绩很好,而且他教会了我很多,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在玩的方面。
接触乒乓球这个体育项目应该是在小学三年级左右,吵闹了半天,终于让父亲在黄华的伯伯那里买了一副乒乓球拍,球拍经历了十来年的沧桑岁月,褪了色,脱了胶垫,现在安静地躺在我抽屉里面,偶尔翻开抽屉,和它对视,会感觉和一个老友阔别重逢。
有了球拍之后,当然想的是怎么玩啦,糖厂虽大,但是却没有像样的乒乓球台,直到后来厂转卖给华劲集团,饭堂里才出现一张标准的乒乓球桌,但是这个时候当初的那些玩伴已经很多都不是搬走了就是外出读书了,让人有一种曲终人散的感觉啊。
虽然乒乓球技术不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这个体育项目的,不为别的,就为我喜欢运动!最初学乒乓球是杨承诚哥哥教我的,一开始,他只是教我如何发球。
“你看好哦,左手托着球,然后向上抛起,然后右手在球落到跟你的球拍差不多高度的时候,迅速地一切过去。”杨承诚哥哥拿着球拍给我做示范,只见球轻抛起来,然后他猛地以挥拍,球平稳地落在沙堆上旋转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当球旋转停止时,沙堆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窝。
这就是所谓的“旋球”。
这也就是我一接触乒乓球时,杨哥哥教我的第一步。
起初,我练习的时候,因为单是想着把球接到,所以总是没有办法把球旋转起来,球径直地在沙堆上滚,练多了就发现需要横切才能使球旋转。弄好了这个,杨哥哥在沙地上画了个圈。要求我把球发到那个圈里面去,即便是旋转也不让它转出圈外。这点很难,就是至今我也没有个度能够随心所欲地把球发到某个范围内。杨哥哥当时也说了,这个很难,但是掌握了这个在发球上很容易发到偏角、死角,而让对手接不到球。
我并不知道这算是很非常高的难度,后来我上大学时,第一学期学的体育就是乒乓球,老师也很推崇这种能发到任意位置的发球,那时我想起了杨哥哥,他的想法与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不谋而合。
练了几次发球在圈里之后,我索性不干了,杨哥哥也没有勉强,接下来就是教我对墙打,对于新手来说,这是很麻烦的事,因为掌握不好力度的话,很难让球返回时返回到你所想的位置,这点对于玩过乒乓球的人来说可以说多少有点共鸣吧!
这样练习之后,我自以为可以玩对打了,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在糖厂,虽然没有像样的球台,但是,凭借着糖厂里面有着众多孩子,几张简陋的乒乓球台还是搞的出来的,上面没有什么网,只有几个砖头摆在上面,就当网用了,这跟学校里的乒乓球台是差不多的。
一有空,我就和杨哥哥或者一些喜欢玩乒乓球的小孩去那个“二手球台”那里练习,当时限于身高问题,并且没有任何技术,所以连发球都是先让球弹在桌上然后再用球拍去接球。
这样玩当然不能尽兴,因为有的时候一起玩的人很多,有时轮上一圈都花了十几分钟,而且只有赢的人才能继续留在台上迎接下一个挑战者。
当时来说,除了我这种生手之外,几乎都是很厉害的家伙。
杨哥哥和一个张哥哥就能相互很快的对打上百回合,有时候也有些大人过来加入我们这些小孩的游戏里,这个时候,我们这种生手就只好退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了,杨哥哥的技术是没得说的,很多大人的技术都比不上他。
幸好,他那时童心和童趣还很强烈。
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就是一件很令人……的事,至于省略号里应该用什么词去形容,我还没想好。
事情发生在糖厂大礼堂,大礼堂被废弃了很久了,在我较为玩得顺手乒乓球的某一天,我们翻窗进大礼堂里面玩,当时他也只有六年级,还是很调皮的,大礼堂里面空空一片,值得去玩的就是进去里面“溜冰”,这里的“溜冰”并不是溜旱冰,而是依靠光滑的瓷砖面,然后跑快点,突然让身体自然停下;这样之后,根据惯性身体就会向前滑行一段距离。现在偶然在宿舍我也这样玩。
这样玩了之后,我们试着抛石子到指定的位置。做着一种类似“抛圈”的游戏。
就这样,我们偶然抛到某个位置的时候,响声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聪明的你一定想到了那是因为施工时把瓷砖铺成空心的缘故。但是当时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这是前人留下来的一种“功夫”,很可能是像藏宝图一样的标记;于是,我们合力在其周围敲敲摸摸,把那些敲瓷砖变调的地方都挑了出来,结果一个连成“L”型,一个连成了“S”型,两个小孩就是这样想的:这应该是前人留下的乒乓球的发球招式!所以我们就跟着这样练了,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卓有成效。
好在我们都没有和外人说过,谁会希望自己的“武功秘籍”会被泄露?
只是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玩,以前真是太天真了。
大礼堂的游戏可不止是“溜冰”或者“探索秘笈”,后来我们也在大礼堂里面玩四驱车,陀螺等。
玩四驱车的时候,我一般是很少在场的,并不是因为那里环境不好,而是因为他们的四驱车配备都很好,速度很快,我即使拿出了我的得意之车——“冲锋战神”也会落后他们很多。
然而在“四驱车”这项游戏里面,大出风头的有林举东、陈家安、吴益松等,因为这与他们在四驱车上的投入是成正比的。
往往有的时候是我们几个“劣质产品”在一起玩,这样每次拿第一的就不会老是他们了,我们可以轮流过着拿第一的瘾。
沈宏鸿,是父亲工友的一个儿子,父亲这位工友给我的最深印象就是,他自己和他的儿子年龄相差太多了,他年纪都可以做他儿子的爷爷了,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因为他还有个姐姐二十多岁了,沈宏鸿是后来才生的。当时也是玩四驱车的伙伴之一。后来在四驱车比赛之后,四驱车慢慢退出了大礼堂的舞台。
随着四驱车退出大礼堂的舞台,我们迎来了玩的时间最长、最得意的游戏——玩陀螺。
我们所有玩的陀螺,都是自己手工制作,当然也有例外的,就是林举东的那个陀螺是个例外,他的那个陀螺是他妈妈在车间里面加塑过的,周身都是黄色的塑料,就是大个了点。
我们一共有十来个吧,我、杨哥哥、廖哥哥、陈家安、林举东、刘海洋、欧阳、李忠、吴益松两兄弟……
每个人的陀螺都不一样,我的陀螺很小,但是很灵巧,有的做得高高瘦瘦,有的做成了矮胖子的类型,至于上色就更是花样繁多了,有像棒棒糖那样转圈的,有花心的,有分格涂色的……
大礼堂容量很大,可纳数千人,即使是十多个人又岂在话下?所以玩陀螺的时候,我们都是“全体出击”随意找攻击的对象,但是玩久了,总是小陀螺合攻大陀螺的情况多,因为大陀螺只要一碰小的,小的陀螺就挂了,所以小陀螺总是联合起来车轮战对付大陀螺,这个时候林举东和陈家安就不满了,因为十多个孩子里面就他们两个的陀螺大个,剩下的全部进攻他们,哪里受得了?但是我们不管,后来,我一不小心还发明了一招——“叮”,因为小陀螺轻巧,可以将它抽起来,让陀螺跳起来直直地叮向大陀螺,虽然说这招不是很厉害,但是被叮中的话,元气还是会大伤的。
无论玩什么游戏都会闹矛盾的,特别是陀螺这种游戏,曾经就有吴益松两兄弟和陈家安、陈家安和李忠在玩陀螺时吵架。原因很简单,他们的鞭子不小心抽到了对方,在玩得尽兴的时候,被抽到可能不是大事,但是,当你是大陀螺又被别的小陀螺围攻挂了,而且又被别人抽到了,这是很令人火大的事。
孩子间的争吵总是容易过去,无论当初骂得多么难听,不过一个星期,大礼堂里又是一阵阵欢呼声。
后来,有一次,大礼堂被用来开游园活动,那晚玩的很开心,因为发奖品的是我的邻居刘叔叔的父亲,都说是邻居了,难道领奖品还要票子?自然是不用说也会有啊。所以什么“猜谜”、“夹弹珠”、“投篮”、“套鹅”……的我全部不用参加,坐收渔翁之利!当晚就领了一大堆泡泡糖、糖果、饼干等回家,妹妹和我吃了很久才消灭完这些糖果。
后来,父亲在一件事上犯了一个错,结果,我也跟着掉进去很久。
那就是,父亲买了一台“小霸王”游戏机;那时报纸、杂志上老是登出什么“200或者300能买到电脑”之类的虚假广告,父亲心一动寄钱过去,就买了个“小霸王”。
这之后,一有空我就和那堆玩伴玩小霸王,所以有那么一段很短的时间,糖厂里面兴起了玩“小霸王”,而且很多人都经常去我家玩。什么“魂斗罗”、“雪人兄弟”、“超级玛丽”、“爆笑三国”……玩的可是昏天暗地。
敏感的父亲很快发现了这“小霸王”的害处,会让我无心学习,整天想着玩。所以爸爸把“小霸王”锁了起来,不知是他锁得不够严密,还是我太精灵,我很多次都能把他藏的位置找到,并成功取出来玩,但是,这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我就因为这件事被父亲拿衣架抽屁股;以前都是用树枝打我的,不记得什么时候改用衣架了,我现在表示,衣架打人是很疼的!
因为我“屡教不改”,所以后来父亲把我追着打,这件事真是把我的脸给丢尽了,父亲足足追着我跑了三栋楼,后来是欧阳的母亲拉住我跟我说了一句话,我才被抓住家训了……
欧阳的母亲是个小学老师,她当初抓住我说的话大概是:“你如此不孝,你还记得爸爸身上有病吗?你还惹他生气?”
欧阳的母亲提醒了我我父亲的身体情况,愣了一下之后被抓回去挨衣架了……
欧阳的母亲说的对,就算是现在我也时不时地想起当年她抓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的那番话……
后来,再有一件事是台球之争。
我们那栋宿舍楼有20间宿舍,有一间宿舍的人家叫“白四”,“白四”是开店的,新买了一台球(桌球)回来,所以有时间的时候我们几个会一起到下面小店去看大人们打台球。
但是,一次台球不够了,少了一个,问题就落在了我们这帮小家伙身上,我其实也不知道是谁拿了台球,但是那天小店下面吵得沸沸扬扬。
杨哥哥还为此被他妈妈狠狠骂了一顿,我也被父亲教训了……
第二天,台球依旧没有现身,但是,第三天我偶然看见了在“白四”窗前有一个台球,我本来想说的,但是我害怕会被别人怀疑说是我偷拿的,所以我并没有说出去,只是和几个玩伴说了而已。
但这几个玩伴也太会搬弄是非了,下午,我就被出卖,并且被添油加醋成了偷台球的主谋,父亲也被别人议论纷纷。我很生气,我不过是看见了台球被放在窗户那里,关我什么事啊?所以当时我很恨那几个玩伴,肯定是他们乱说。
虽然现在无法证明是不是他们造的谣,但是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吗?后来我恨了他们很长时间。
再后来,糖厂有一件很大的事:糖厂卖了;先是卖给了湛江的人,成为私人企业。因为卖厂这件事引起了工人们的强烈不满,工人纷纷自行抗议。
几乎所有工人都挤到糖厂车间门口游行,这件事最初的领头人应该是吴益松的爷爷。他爷爷对卖厂这件事很反感,其实想想对于每一个工人都会有此感,所以他的一声号召,引得八方呼应。
但是,这种事有多少是游行示威就会按你的意愿发展的?
最终,糖厂还是卖了,但是吴益松的爷爷被工人们打了一顿。原因是传闻他爷爷煽动工人游行给上级施压,以从中捞取好处。至于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至少他爷爷被打伤了,这是不容置疑的。
卖了厂之后,几年里面湛江人仍旧亏本,所以又转手卖给了南宁华劲集团。
华劲集团接手的第一天,来了很多警察,是来打狗的!
湛江人在糖厂这段时间里养了三十多匹很大的狼狗,所以华劲集团来接手的第一天就是消灭这些可怕的大家伙。
那天很多人都观看着,但是被拉了警戒线,这很正常,这是为了避免子弹打偏引发事故。
狼狗有多大我也是听别人谣传的,有说比我还大,牙齿有手指那么长等等,后来处决了狼狗之后,我们几个伙伴进去了打狗的房子里面,里面可谓“血迹斑斑”,墙上,地上都是一片血红,细心的伙伴还找到了很多子弹孔,也有人找到了一些子弹壳。我私下也收了两个子弹壳和一个子弹头。
总之,在经历了一些事之后,你才会知道一些事的真假,比如通过打狗这件事,我就发现手枪子弹是可以达到穿透身体的程度,当时墙上的很多弹孔可作证明,这与后来看电视时,有些人用别人做挡箭牌而自己毫发无伤的时候,我自然产生了抵触。
再有,手枪的声音也不是很响,不过像点燃的炮竹,差不多。这与电视上某些人开枪时用手捂着耳朵也让我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