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6日

路中間有一塊石頭

一塊石頭躺在路中間

有一塊石頭

路中間有一塊石頭。

在我視網膜疲惫的一生中

我决不會忘記這個場景。

我决不會忘記路中間

有一塊石頭

一塊石頭躺在路中間

路中間有一塊石頭。

早課抄了巴西詩人卡洛斯·德拉蒙德·德·安德拉德的詩歌《路中間》。在這裏詩人通過和路中間一塊石頭相遇的一瞬間,領悟到了自身和存在。任何事物都能把我們喚醒。通過對每一件具體事物深入和單純的覺知都可以在當下領悟到更為廣大和無限的存在,都可以和自我和這個世界深入的溝通。在寫作當中無需為單純的實在貼上意義和哲學的標籤,而對一首詩的詮釋和解讀也應該是這樣。有時我們理解的太多反而看不到實相。當我們能以滲透和非我的方式看到事物的本來面目時,就會剔除知見和分別,獲得解脫和智慧。

天天已經送走一整年了,我亦有一整年没有起早運動了。不是我不願在早晨運動,而是實在不愿在清晨運動時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天天。我不愿講巴金先生的《小狗包弟》,當然巴金先生是借以反思特殊時期人性之恶,但我分明从中讀出了人性中的自私。天天是血統純正的萨摩耶,原本就應在廓旷的雪原上奔跑嬉戲,原本就不應該被當成寵物餋在楼内。我從小怕蛇、怕狗、恐高、恐水。怕蛇祇是一種臆想,從小到大我也没有看到一条真蛇,但怕狗倒是實實在在的。把天天餋在家中,而且每天要它带出去玩、出去跑,我是克服了很大的心理壓力的。即便餋了天天,但對天天之外的一切大大小小的狗還是心存惕惧的。天天送走一年了,雖然在新的主人家裏它非常自由也非常快樂,因爲有小狗與它爲伴嬉戲,有雪原供它奔跑撒歡,有山鷄、花鼠任它追逐捕捉……但是我總會有難以釋懷的負疚感。無論是巴金先生《小狗包弟》的那個時代,還是現在天天所處的這個時代,也就是説,無論过去、現在,還是將來,因自私而産生的背叛都將永遠存在。

上午考試繼續進行,考場秩序井然。教室裏静悄悄的,會的孩子在認真作答,不會的孩子两眼空洞洞地發呆。這樣一段時間最是無聊且難耐,但這樣一段時間也最適宜發呆或冥想的。但發呆容易犯困,那就莫不如冥想了。每次月考或聨考監考時,我都會把脑子想得嗡嗡的、熱熱的,仿佛脑子裏有個輪子在飞速地旋轉。冥想的事情很多,没有邊際,也毫無章法,用两個成语來形容,那就是“思接千載”“神騖八極”。前天晚上在半醒的狀態下看了《大家》公衆號上的一篇關於張愛玲和胡蘭成情感糾葛的推文《胡蘭成與賴雅,張愛玲更愛誰?》。我並不是很喜歡張愛玲,甚至有些反感,這或多或少跟她的形象還有她與胡蘭成的關系有關吧。我最早讀的張愛玲的小説是《紅玫瑰與白玫瑰》,後來還讀了短篇小説《色戒》,當時並没有什麽感覺。再後看到因出演李安導演的影片《色戒》,湯唯被封殺的消息,便想找來影片看看,李安究竟拍了些什麽,讓劉嘉玲看完樣片後臉色都變了。然而很久也没能找到一剪未動的未删减版。前不久,终于找到了长达一百八十分钟的未删减版。我驚诧於李安導演對小說的演繹,驚诧於湯唯、梁朝伟精湛的演技。這是一種信任,一種導演與演員眔的相互信任,一種導演舆演員對觀眔的信任。我不知道王佳芝是郑茹苹還是張愛玲,也不知道易先生是丁默邨還是胡蘭成?张愛玲曾經深爱胡蘭成,胡蘭成曾經傷害张愛玲。不敢说张愛玲對於“漢奸”胡蘭成,有多麽深的愛與恨。但是在《色戒》裏,至少在小説《色戒》裏,王佳芝身上有那麽多張愛玲的影子,而易先生又無法不令人聨想到胡蘭成!我無法評説小説與電影的優劣,但我想起了龍應臺對《色戒》的評説:“性在牀上,愛在絶望裏。”

下午考試結束,八九節有學科自习。两天没有上課,孩子们還記挂着課前講讀《論語》這個環節。一班的周佳鑫在上學科自习前講了“述而”篇中“志於道,据於德,依於仁,游於藝”一章。准備得很充分,講得也有条理,也有自己的見解與觀點。经典常讀常新,每讀一次都會有第一次讀的感覺,這或許也是經典的魅力所在吧。

晚飯後繼續去西城区走步。温度不是很低,但街路上走步鍛煉的人却很少。黑天,看不出是陰是晴,但空气很清新。行程未到一半時,便有細碎得幾乎察覺不到的雪花飘拂到臉上,冰凉冰凉的。我喜歡這種感覺,吸附着空气中負离子的輕柔的雪花對面部的皮肤真的會起到潤澤的作用的。

晚課抄了魏晋時期的建安詩人曹植的《野田黄雀行》:高樹多悲風,海水揚其波。利剣不在掌,结友何須多?不見篱間雀,見鷂自投羅。羅家得雀喜,少年見雀悲。拔剣捎羅網,黄雀得飞飞。飞飞摩蒼天,來下謝少年。

抄了《論語·憲問第十四14·30》: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

抄了《禮記·檀弓上第三》:孔子之喪,公西赤爲志焉。飾棺墻,置翣,設披,周也;設崇,殷也;綢練設旐,夏也。

2017年12月6日_第1张图片
2017年12月6日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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