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如果你的身体里住着N个不同性格不同脾气的人,拥有着不同的能力,能说不同的语言,在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上场帮你抵挡当前棘手的状况,是不是很酷?
抱歉,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这种情况也不是只存在于小说家的幻想之中——这是多重人格的表现。这也是《24个比利》一书叙述的故事:比利·迷利根于1977年因犯下连续强暴和抢劫案而遭美国俄亥俄州警方逮捕。但他却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毫无记忆。后来经过彻底的精神检查,发现他患有多重人格。包含原本的比利,共有24个人格在他体内。最后他在4位精神科医师和1位心理学家共同宣示证明下,被获判无罪。
什么是多重人格?
多重人格是一种心因性身份的障碍,也即由心理因素引起的人格障碍。即“在个体内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独特的人格,每一个人格在一特定时间占统治地位。这些人格彼此之间是独立的、自主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
从一种人格到另一种人格的转化通常是突然发生的,当后继的人格开始"执政"时,原先的主体人格是意识不到的,并忘却之前已发生过的事情。
第一个分裂人格——克里斯汀(Christine)
她是个金发披肩的聪明英国小女孩,一直停留在3岁。她能够了解其他人格心中的想法,也是第一个听到其他人格的声音的非核心人格。她是后来分裂出的好几个正常人格宠爱的对象。尤其是雷根(Ragen),对她百依百顺,只有克里斯汀能够阻止雷根的冲动行为。克里斯汀的画虽然幼稚,但被雷根保护得很好。谁敢嘲笑或是毁坏她画的娃娃,雷根就会修理对方。
备受凌虐而分裂出的人格——丹尼(Danny)、大卫(David)
因在八九岁时受到继父的虐待,比利的核心人格无法承受这一切,先是分离出了14岁的丹尼,后又分离出了8岁的大卫。这两个男孩的人格很接近,都十分胆小。不同的是,丹尼曾替比利承受了继父的性侵和活埋,因此十分害怕男人,也十分害怕土地。所以丹尼只画活物,从不画风景。而大卫承受其他人格的痛苦,具有高度的敏感及理解力,但无法长期全神贯注,大多时间都很迷糊。
青年时期分裂出的对外人格——汤米(Tommy)、艾伦(Allen)
16岁的汤米有众多特长,最为其他人格佩服且最有用的是逃脱术。没有任何的手铐、束缚衣、房间(牢房)可以困住他。这项技能多次让狱警及医护人员惊呆。其次管用的是电子学,靠这个本领汤米获得过好几份工作,包括电工、房屋管理员等。他会吹萨克斯,并擅长山水画,是个非常有魅力的艺术青年,但脾气有点暴躁,有一点反社会的倾向,所以有时会得罪人。
18岁的艾伦与汤米很接近,不过他十分友善,通常都是由他负责与外面的世界打交道,面试、与陌生人交谈都是他的活。他是24个人格中唯一一个右撇子,唯一一个抽烟的,也是唯一一个会打鼓的。
主控意识的非核心人格——亚瑟(Arthur)、雷根
这两位一直对比利的意识做着控制,以确保24个人格的安全。亚瑟在安全时期会分配其他人格的上场时间,而雷根则负责在危险时期的分配工作。因为雷根是武器及军事权威,同时也是空手道专家。他有强大的体力,能有效控制肾上腺素。
亚瑟27岁,是英国人,操着一口纯正的英国上流社会英语,但这个口音在美国会被人嘲笑,所以他很少自己发声说话,都让艾伦转达他的想法。他自修物理、化学,读过医学方面的书籍,对血液学十分着迷,阿拉伯文说写流利。他用他的理性和冷静观察分析了其他人格后,成为了比利意识的主要领导者。他给人格“家族”定下了规矩,要求他们不得为非作歹,不可浪费时间,要利用一切时间进修自己,确保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见到妇女儿童遇难不可见死不救。
雷根是南斯拉夫人,22岁,有着浓重的南斯拉夫口音。他的名字"Ragen"的由来是"Rage again"(再度的动怒),因此他的脾气十分暴躁,常充满了憎恨的情绪。但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会伤害妇女儿童。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家族”中的每一个人。不过他是个色盲,所以他只画黑白的素描。
核心人格——比利
虽然比利才是真正的核心人格,但他的意识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因为他每次清醒的时候都发现自己在被责骂或欺凌,于是他认为自己是不当存在的,只要清醒着,他就想自杀。不得已,亚瑟让他沉睡了六七年之久。
融合人格——老师
这是最后一个人格,是23个分裂的人格经过医生千辛万苦的漫长治疗后逐步融合的人格,可以认为他就是分裂前的比利。他教导其他人格所有的知识。聪明、敏感、具高度幽默。他说:“我是融合完整的比利。”他称其他人格为“我制造的傀儡”。老师对往事拥有几乎完整的记忆。
其他人格
以上这些,只是比利经常出现且基本属于正常的人格,还有十多个被亚瑟成为“讨厌鬼”的人格,因为违反了其制定的规则而被压制着无法出现,只能偶尔在亚瑟和雷根失去控制能力的时候出来“偷窃时间”。这其中有粗鲁的反社会者菲利普(Philip)、只喜欢哗众取宠捉弄他人的史蒂夫(Steve)、满脑子只想着对比利继父报复的疯女人爱波(April)等等。
这样的一个人,常人是无法理解并与之和睦相处的。因为他时而高傲强悍,时而胆小如鼠,一会儿温柔体贴,一会儿野蛮得乱爆粗口,而且,他经常不知道几分钟前你和他说了什么——如果那时候主控意识的人格有变化的话,新上场的人格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的。这相当于你面对着24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并不知道前一分钟你见到的究竟是哪一个,而他也不知道前一分钟是谁在替他和你说话、做事。
多重人格的治疗
而对其的治疗则更加艰巨,需要大量的耐心。
首先,医生需要确认所有的人格,对每一个人格自身的特点和问题都摸索清楚;然后,再和每个人格沟通,使他们确信自己的确患了多重人格障碍并愿意接受治疗;最后,才是让相近的人格开始尝试融合,直到比利能自然而然展现出24个人格的各种特长和特点,清晰知道并能控制清醒着的每一分钟。
然而,在医生为其治疗的过程中,大量的民众甚至医护人员认为比利不过是一个技艺高超的骗子,伪装成多重人格来躲避牢狱之灾。以至于当比利的病情有所好转,24个人格在逐渐融合时,因为医生准许他出院回家过周末而被当地的媒体、群众的口水淹没。
媒体(主要是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快报》)管他叫“多重人格强暴犯”, 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其他精神病患惹出的祸事与比利挂钩,甚至说是比利主导;全国妇女会哥伦布分会发表言论,认为治疗医生与比利狼狈为奸,助长比利学到“潜规则,亦既是对妇女施加暴力是可接受的,妇女是商业化、色情化的一种商品⋯⋯”
一波又一波强大的舆论攻势使得比利在外出时差点被枪击,主治医师收到大量的威胁电话和信件,每次上车前都要瞻前顾后,甚至开始担忧家人的安全。
刚开始融合的比利又解离了,比以前更糟的是,24个人格不再相互沟通,遵守规则。而这时,舆论获得了他们想要的胜利——比利被送往一家重症监护的精神病院,一家以虐待精神病患而出名的精神病院。
这也许是我们对精神病患的常见反应——把他们关起来!不要妨碍到我们正常人的生活!可单就多重人格这一神经官能症而言,与正常人其实只有一念之差别,即你是否会遗忘你刚才一闪而过的坏念头?你能确定刚才那个邪恶的想法真的没有被实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