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7-地炉·菜窖·果树)

童年故事(7-地炉·菜窖·果树)_第1张图片
童年故事

听母亲说,我是在家中小偏房里出生的。出生那一年,家里连小米都没见到,我又断奶比较早,所以个子就没长起来。家里的伯伯爱看水浒传,说我小时候看起来心眼儿很多,就开玩笑说我是宋江。

15岁以前我一直生活在家乡,住在家里的老房子里。爷爷、奶奶与我住东屋,父母及大姐、老妹住西屋。从小就是在七八口人的大家庭中长大。

爷爷、奶奶封建意识很浓,一心想要孙子,不喜欢女孩儿。偏偏母亲又只生得我们姐三个。家里拿女孩儿也不是太重视,对我们姐妹却一直家教很严。

而我,因为排行老二,不受重视也不受宠爱,断奶后就一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所以,从小时候起就多少有一些孤独感。

老房子的结构很简单,是过去典型的农村那种三间房。一进门就是中间一个大屋子,两侧各能看到一口锅灶,灶的烟道连向两边的屋子的火炕,顺带取暖。中间屋子用来做饭和吃饭,两边屋子用来住人。

冬天取暖用的是地炉,烧炉身在中间的大屋的地中间,炉盖刚好与地面平齐,炉膛则在地面以下。炉膛的后方有一个很深的灰窖,也是在地面以下的,窖里面放一个灰桶,灰积满了就用长钩子提上来倒掉。从炉膛到两屋的地面有烟道,走烟的时候也就取暖了。

长大后,在参观沈阳故宫时,才知道用这种地炉取暖原是满族人的一种习俗。

记得小时候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天寒地冻,孩子们冷得没有地方去玩,就在家里央求母亲给我们烧土豆吃。母亲就把放炉灰的桶提上来,把几个土豆埋在灰桶里,再把桶放下去,用火钩再弄一些新的炭火,不一会就闻到烧土豆的香味了。

母亲再把灰桶提上来,我和妹妹两个就总是先抢上去,一边用手掂着烫手的土豆抖灰,一边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

那些土豆外焦里嫩,撕掉外面的一层灰皮,还有一层烤得黄棕色的硬皮,再里面就是绵软起沙的瓤。那特有的香味常常溢满了整个屋子。

冬天,在不上学的日子里,如果再下上一场大雪,那就是我们最高兴的事了。孩子们总是结伴去室外的自然大冰场去玩冰。马路边,常有很多被开辟出来的长长的冰区,我们会比赛,选一条最长的,看谁滑得最远。

我们远远地助跑,再从冰上站立着滑过去,有时还要加些花样,或者蹲下身子,或者滑到半路再抬起一条腿。摔跟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快天黑时,我们拍拍身上的雪,大口的哈着气,看着自己吞云吐雾一般,一边互相追逐着,一边大声喊着“快点跑啊!冒白烟的鬼来了!”一路嬉笑着回家去了。

在外面跑了一天,衣服和鞋子里都有些汗或雪粒,回到家里,我们就在地上铺上些报纸,然后把鞋子、棉衣放在地面上烘着。早上从被窝爬起来就能穿得暖乎乎的,再热乎乎地喝上一碗母亲做的萝卜汤去上学,一路上也不会觉得冷。

整个童年的冬天也因为有地炉,有烧土豆而一直温暖着。

*****

我家是典型的农家小院,正房的旁边是放杂物的两间厢房。厢房的门后,藏着一口父亲年轻时挖的菜窖。菜窖很大,从地底下一直延伸到厢房的里屋,里屋的地面上还有一个菜窖的换气口。

一到秋天天气渐凉,早上开始有霜冻时,家人就会买进大量的白菜、萝卜和土豆贮存在窖中,准备在漫长的冬天里吃。

那时,下窖取菜的任务总是我和老妹儿的。冬天里,用铁板作的窖盖内侧结得厚厚的冰花,我们拿着手电到窖里的木架子上拿白菜、拿大葱,从土堆里刨出萝卜、土豆,再一点点地搬运出来。一次拿上来的菜加上秋后腌制的酸菜,常常就够一家人一周吃的了。

当地窖中的菜慢慢吃完了,春天就来了。院中的四棵沙果树也开花了,满眼的雪白,满院的清香。小时候,嘴巴总是很馋,果子没红的时候就往下摘了。夏天的午后,趁大人睡觉时,我们拿着棍子悄悄打下来几个,然后放在衣兜里在上学的路上吃。

等秋天到时,树上的果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高处的果子,红红的挂在那。馋得我们心里直痒痒,但太高了,够不到。有些树梢上的果子会一直挂到霜降,才会在某个秋意浓浓的清晨自己掉落下来,黄中透红的果皮上挂着果霜,咬一口还透着寒气,那果子里的糖份似乎都浆在了果肉里,味道冰凉甘甜。

院子后面还有李子树、葡萄树、枣树和苹果树。一到水果成熟的季节,我们会在大人的允许下,爬上房摘下熟的黑紫的李子。我们总是边摘边吃,哪个枝头上的李子最好看,就摘哪个,偶尔还能找到两个果子粘在一起的“双胞胎”。但摘着摘着,也会冷不丁地看到一只毛毛虫,吓得大叫一声。

因为家中没有男孩的缘故吧,对登高、上房之类的事我样样都行,在过年的时候,曾经还戴着手套放那种很响的二踢脚,而且是拿在手里放。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

记得有一次,我已经上高中了,家里面来了客人,刚好看到我上房摘果子,就说,你们家这女孩儿还挺胆大呢!爷爷说,嗯,她是念理科的。客人笑了,念理科与胆大有关系吗?


童年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童年的回忆总是那么幸福。

感谢你的阅读与回复~~让我觉得不孤单

童年故事目录

你可能感兴趣的:(童年故事(7-地炉·菜窖·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