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之河 ,自由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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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制约河水走向的是河道,使思想不能奔放的是习惯性思维模式。

大东山位于赫屯村的东面,其山峰与紧邻的雷达山之山峰相比矮了许多。尽管如此,雷达山并不因其个子高些而沾沾自喜,也不因其顶部设有雷达气象站就孤傲的目无一切。它仍和蔼地就像哥哥守护着弟弟一样默默地俯视着整个东山的一树一花、一草一木。自然以它独特的语言向人们阐释责任与义务、谦卑与包容等天性品格。但人们通常被贪婪、仇恨、权欲等无明所策动,却常常忘乎所以:视天道之理于不顾。

黎明过后不久,雷达山峰便以一支无形的手臂搀扶着东山峰,一起沐浴东方的天际赋予给这两座山峰的第一缕火红的朝阳。东山,它在中国东北地区就如同小赫屯村一样,再无名不过了:除了曾土生土长在这个地方的人仍记得“东山”这个名称之外,再也无人知晓它了。

东山的山脚处有个泉眼,除了冬季以外的季节里总是有汩汩流淌的泉水。这几百年的老泉眼硬是流淌出一条古老的西河套。曲曲折折的河堤上零星地站立着若干颗老槐树,间或也有些老柳树给河套增添一份浓浓的沧桑感。它们似乎默默地以另一种语言讲述着河套的亘古故事。

河水沿着两侧的堤岸所制约的模式向金马村流淌。多少年来,它早已习惯了沿着这一束缚自己的模式由东山的泉眼里涌动的泉水,再顺着小赫屯村门前的河套向西浩浩荡荡地流动。

冬季里河套干枯了,偶有在夏季里没有逃出的一湾死水以固体的形态冬眠在河套的凹坑处。它只能寂静地等待春季的阳光倾洒在它光滑的冰面上。这一湾固态之水知道:只有春天温暖的朝阳能将其溶化为柔软之水。它也知道:只有柔性的水才有流走的可能。它也许还知道:仅这落伍的一湾孤独之水莫非正赶上初春的一次雨水一起流走之外,很有可能一部分化作蒸汽消弭在茫茫宇宙里;另一部分则沉淀于泥土的深渊。

这是一湾孤独之水的死亡,还是它的新生?是它的宿命之无常,还是它新生活的永恒之绽放?当你企图在头脑的知识库里寻找着一个未知的答案时,无论你怎么回答都是错了。

装满已知的头脑不可能在思想的次元内发现真相的答案,它充其量只是一种推测的结论,但仍逃不出思想的背景投射。因为我们擅长在思想的狭小天地里驰骋,却很少领略到超越这一次元之外的另一片天地的博大与开放。

你能想象:我们现在已经把西河套的流动之河水给人格化了。我们把累积的知识、传统、观念等头脑中的这些结论比作思想之河水。把对思想的动态过程即思维,比作河水沿着河堤的走向流动。思想的正常功效之外的喋喋不休之流动,给心灵带来太多的迷惑之苦。

现在我们问:这个被思想虚拟化出来的思想者——自我,这个自我带着它自以为是的思想在头脑这个温暖的巢床里能否停歇下来?还是思想只有在无梦的酣睡中才停歇了流淌。它流淌的沟槽却由习惯性思维模式的制约所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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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们在追求“应有面目”的过程中迷失了自己。

驱使思想的河水向前流动的内在动力是什么?是一种欲将“本来面目”变成一种“应有面目”的渴望。思想者在追求这一渴望的过程中迷失了自己。这一沉痛的迷失啊!一经迷失,就几乎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之所以迷失的越来越久远,是因为“应有面目”是一个虚幻的魔咒,倘若不用内眼来觉照到它的虚妄,我们永远会被自己的贪婪本性所欺骗——将虚幻视为真实。尽管智力推理上你认同它的虚妄性,但是头脑里的认知是一回事,从“应有面目”的执著里解脱出来却是另一回事。

值得注意:这里不是笔者在否定思想乃至思想对人类生存的作用与价值。而是侧重在告诉人们:一个受制约的思想模式,不管它给表相的世界带来多么大的变化,但一旦这种制约涉及到一个人的心灵建树时,这种模式的制约就会给个体的心理带来更多的疾苦。而我们又太擅长以习惯的思维模式在同一个受制约的次元内解决心理问题。但是,除了肤浅的问题得以通过思想层面的肤浅解决外,对根本性地解决心理的纠结、焦虑、恐惧等问题来说是不可能的。

我们以为是面对当下的心理问题,其实下意识里恰恰是逃离了当下的问题。我们就是沿着这一制约的模式之隧道偷偷地溜之大吉的。逃离于一个问题就意味这个问题的毒瘤一致埋在你的体内,你只是肤浅的暂时屏蔽它或者麻醉了它罢了。所以我们对一个类似的根本性心灵问题导致的痛苦一直循环往复。它像一个残酷的恶魔死死缠绕着你一生。

有人不禁要问:自己是如何在思想的制约模式中迷失的?比如:一把精美的古玩,我很欢喜,得到它就会给我带来快乐。我为了满足这一快乐的目的而去实现“应有面目”。为此,我得拼命努力挣钱,要买下这具精致的古玩,或者我通过其它各种不同的方法获取古玩。这个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你可能到死也没有发现这个迷失自己的秘密:古玩仅是使我得到快乐感或满足感的一个手段或工具,但此时这个手段或工具在我的下意识里变的异常的重要。我必须通过对抗其它的东西来捍卫它。而寻求快乐的根本已经较手段来说就无足轻重了。一旦手段变得如此重要,就会为实现或获得手段而演化出一系列其它的问题:争夺、仇恨、算计等身心内外各种不可避免的问题。

当我看重手段时,手段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但由于自己过于地对它看重,于是赋予它超乎寻常的价值。因为它是我得到快乐的手段,手段或工具作为主角在自己的生活舞台中登场。其实它成了我追求“应有面目”中快乐的替代品。可见我们是在追求“应有面貌”的过程中迷失了自己的。

我们太擅长在追求快乐的过程中制造更多的冲突并使自己如喝酒的醉汉迷失在酒性中。我们可能在两性相悦的自我忘却中发现了那一抹无法忘却的快乐,于是我们将给我带了性生活快乐的工具——某一个人,作为达到实现自己欲望的一种手段。

通过某事而得到的快乐势必导致冲突,因为那时,手段远远比快乐本身重要的多。而一旦我的快乐的手段是个活生生的我所眷恋的人而不是一把古玩,那么在这场为了获得或实现工具与手段的殊死博弈中,饱尝痛苦滋味的事实与教训更是比比皆是啊!

其实回过头来看,我们仅仅因为一个“本来面目”的不圆满或不完整性,仅是为了逃避这一不圆满或不完整的感觉,我们的习惯性思想模式创作出了个完整的乌托邦—“应有面目”。我们在这样的理念、人和物中找寻完整或完美,其实这只不过是在寻找替代物中周而复始地折磨自己罢了。这一点,在你我的今生旅途过程中,那举不胜举的痛苦的经验教训不是已经证成了这个道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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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对头脑渴望之状态的领悟,就是探索在非头脑的次元中解决心灵问题的行动。

春天的季节似乎偷偷从寒冬枯枝的一枚新芽里冒了出来,它羞答答的将温暖的信息透露给其脚下的芳草。芳草因得到这个喜讯而欢欣鼓舞。当芳草以朝露的方式传递给乡里的农人时,备耕的脚步临近了。

昨夜的一场细雨柔软了那河套里的一湾冰面。山上覆盖的积雪也因昨夜的雨水的润泽开始松动了。透过松散的积雪表层,是咕咕的雪水在涌流,当雪水流向东山脚下的那枚泉眼时,干渴了一冬的河套绽放地复活了。卷卷之溪流开始试探地润湿了西河套的沟底与河床,也润化了那一湾冰水。

倘若现在有人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你不必舍近求远,费尽千辛万苦,就可以实现你所寻找的快乐。那就是不要逃到本来面目的对立面之理想中,你只是领悟你本来面目中的不圆满或不完整的那种感觉即可。至此你会通常急不可待地说:“如何领悟?请赐教我方法”。你看,我们多么急切地再次看重手段和方法,我们总是不自觉地又进入狡诈的思维习惯模式的陷阱里。

河套之水是沿着河提走向的制约向前寻找它的目的地。思想则按照自己的固有的制约模式去寻找它“应有面目”。但在获取手段或方法的过程中它迷失在一个叫“鬼打墙”的圈套里。或者就像狗在追咬自己的尾巴一样原地打转。

因此,佛家说:我们苦于有各种欲望。欲望就是不要这个而要成为那个。为了满足自我的安全感,我们一生受骗于头脑里的这一习惯思想模式:不停地由一个“应有面目”变换为追求另一个“应有面目”。最后我们可能赢遍了全世界,却丢了自己的灵魂。

我们如何不必跳到“应有面目”的理想面却又能实现自我的快乐感或完整感?解答这一问题的答案不在追求“应有面目”的结论里。它就埋藏在“本来面目”的里面。本来面目是我目前真实的状态,我因为不满意当下的状况而从头脑里的记忆库里投射出一个虚幻的应有面目,即一个目标或一个理想。

显然应有面目是思想的结果。一个思想的结果根本不可能解决心理问题,因为肤浅的思想次元无法触摸病痛所在的另一个次元——快乐感或满足感之状态层面。“本来面目”是你的真实状态,由于你不满意它,于是你想要到达那个“应有面目”。如果你对这个“本来面目”有所领悟,那个头脑里的“应有面目”的理想还会存在吗?

因为你没有领悟这个“本来面目”,于是你创造了那个理想的“应有面目”的虚幻之乌托邦。希望通过那个“应有面目”来了解或逃避这个“本来面目”。这就是我们大部分人擅长做的事情。

上面已经分析了,在这种企图通过努力实现那个“应有面目”的过程中,因为迷失自己而不仅没有领悟或理解“本来面目”的不圆满感之状态,反而在获得实现“应有面目”的法方、手段、工具的行动中又派生出许多新的痛苦与纠结的问题。这一轮回的心灵痛苦之罪魁祸首源于个体的习惯思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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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打破产生制约机制的本身,才能获得真正的解放。

清澈的河水沿着制约它的河道蜿蜒前行,谈不上河水是欢快的奔跃;也谈不上河水带着受束缚的苦涩之情艰难地向着束缚自己的方向咆哮地怒吼。这些只不过是一种描述或臆想罢了。但有一点会得到肯定的结论:倘若打碎了那一制约河水走向的河堤,那么河水将一定会获得了一次新生命的自由奔放。

思想的河堤一旦被打碎,那么脱离了束缚头脑的那一习惯模式的思想就可以自由奔放了!但是当我们希望自己的头脑尽快摆脱习惯性思维模式制约的时候,我们不知不觉就下意识地又进入了这一思维模式所设下的圈套里了。

习惯性思维模式的本质是渴望的结果,当你祈盼一种超越的模式替代那个旧有模式的时候,就是另一种欲望模式。 想要是一种渴望,不想要也是另一种渴望。“想要与不想要” ,“我不要这个而要那个”,“我要由本来面目改变成应有面目”。从这些渴望与摆脱渴望的诉求中可以知道,表面完全相反的的两个欲望,在模式结构上没有什么根本的不同。不管在表象上看起来有多么的不同,它们在本质上、结构机制上却仍是类似或相同的。如果本质上类似,那么你在心理所追求的要成什么或不成为什么的渴望都会被头脑固有的习惯性思维模式所制约。

凡是被制约的心理问题就会导致冲突并进而带来不可避免的心灵痛苦。正是这种产生欲望的机制本身需要被领悟,解放头脑中的思想之曙光才会到来。

能不能既不谴责本来面目的不完美性,又不热切地追求应有面目的虚妄性?渴望的头脑与摆脱渴望的头脑是一个什么状态?你不必习惯地急于从自己的头脑记忆库里翻腾答案。你只是全然感觉这一渴望的状态,以一种没有任何辨识、评估参与的纯粹的状态去感觉这一渴望的状态。看看会发生什么?这就是真实地当下跳出那一束缚你头脑模式的答案。

除非你真的理解并体会到那种状态,不然你所有的思想层面的努力只会同样地掉进了习惯性思维模式的制约陷阱。

根本解决问题的答案不是一种头脑层面的方法或手段,而是一种超越思想层面的一种行动。这一行动就是领悟的开始。也只有在这领悟的行动中,头脑中的那种渴望与摆脱渴望的心理状态才会消失。它的消逝意味着“本来面目”的不完整性或不圆满感得到理解与领悟。届时以往习惯地由“本来面目”跳到“应有面目”的驱动力也就荡然无存了。即那一渴望实现“应有面目”的状态消失了!心灵里的根本问题当下得到真正的解决。严格意义上说不是解决,而应说心灵的根本问题所呈现的状态当下消弭了。否则,不管是正面的渴望还是负面的渴望,都无法逃脱头脑里的固有习惯模式的制约,都只会在一种变相的模式制约中继续沿着旧有的河床流淌下去。

毫不疑问,只有彻底结束产生这一模式的机制—打破思想流淌之河床,那么思想才会自由的奔放!而这一打破的行动就是实实在在地领悟本来面目中的不满足感或不完整性所呈现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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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如果能变成一种探索的行动,就不妄读此篇。

夏季的时候,西河套的河水暴涨,站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形成的坚固的河堤上,乡农们只能看着河水,任河水沿着它固有的习性任意肆虐。 疾驰的河水一反春季里涓涓细流的文静之状态,狂怒地如同一个急于复仇的拼命三郎向着金马村方向跑去。大有一股十拉九不回的劲头。

多少个岁月,河堤对河水的制约之势力坚固与迅猛,令人们只能在河堤之上评估、解释、感慨。作者的这些语言涂抹只有一个动机:唤起一个人内在的探索精神,不依赖任何权威,不模仿任何标准与规约。真实而彻底地解决自己的心灵痛苦。而不是一生都只停留在评说、解读一剂疗药的说明书上,却就是不肯吃下这剂疗药。

迅猛的河水毫不客气地将沉淀在河底的泥沙咆哮了出来,是它自己将本是清静见底的明澈之水搅混之后,带着满腹的哀伤之痛顺着固有的河道走势流向远方!但它仍没有超越那一习惯模式的河堤之把控。尽管它每到这个季节都以这种咆哮的方式抗拒这种制约,但殊不知却更强化了河堤的把控力。它也永远不会幻想到:有一天,封闭了多少年的古河堤终于决裂了,河水漫无边际地涌流了出来,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在奔放……  

作者赫明华。  写于2017年2月7日。 北京海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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