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1897—1931年),浙江海宁硖石人,新月派诗人的主要代表,中国现代诗坛一颗璀璨的流星,他既有才华横溢的诗人气质,也有风流倜傥的才子风范。在短短35年的生命历程中,他与四位女人有过情感交集,林徽因、陆小曼、张幼仪、凌淑华,或大家闺秀、或才女名媛,在徐志摩的生活中,她们或多或少地留下了不同的印迹。“没有女人,哪有生活,没有生活,到哪里寻找诗、寻找美?我生来就爱美,美在哪里,在自然,自然中最美的是什么,是女人!女人是上帝最得意的作品。我不是神仙,对女人,我的爱慕有着情欲的成分,这个我承认,但更重要的是,那美丽女人的身上,寄托着我那‘爱、自由、美’的理想。”也许志摩的这段话正是他心中爱的宣言!
轻轻地我走了 , 正如我轻轻地来
我轻轻的招手 , 作别西天的云彩
林徽因(1904—1955年),幼年随父林长民迁居北京,16岁赴英国爱丁堡大学读书,因出身名门,具有良好的家庭背景,东西方文化的共同滋养,让她既有大家闺秀幽静娴贞的传统风韵,又具备现代女性活泼、大方的高雅气质,言谈举止之间,透出一缕飘逸的书香气。1920年春天,时年24岁的徐志摩在伦敦剑桥大学读书,在一次与作家狄更生会见中,徐志摩与林徽因相识了,二人从此相见恨晚。倜傥风流、浑身洋溢着才情的诗人被从天而降、突如其来的爱情击中了,于是徐志摩向林小姐发起了求爱攻势,且用情激烈。偏偏在这个时候,其夫人张幼仪从国内来到了伦敦。但这也丝毫没有阻挡徐林二人的私下约会。直到1921年10月林长民回国,把林徽因带回北京。第二年,徐志摩结束了在剑桥的学业。回国前夕,他写下那首著名的《再别康桥》,表达了对这段感情的留恋和怀念。但他不知情的是,此时,林家已经把林徽因许配梁启超之子梁思成了。
回国之后,徐志摩第一时间就接到了老师梁启超的信,信中有言:“义不容以他人之苦痛易自己之快乐”。然而,被爱情控制了头脑的徐志摩根本没把老师的劝诫当一回事,“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这就是他当时的态度。但此时林徽因已于梁思成处于热恋之中,况且马上要随梁思成到美国留学去了,徐林二人终不能成眷属已是定局。但这实在是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徐志摩为此写了一首《偶然》送给林徽因以表心迹:
“我是天空里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惊讶/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失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1931年,徐志摩在济南上空坠机身亡,噩耗传来,林徽因立即请梁思成去了济南,在失事地点捡回一块飞机残片,挂在自己卧室的墙上,一直到她去世。这应该是她对徐志摩真挚情感最好的怀念和表达吧。1935年11月19日,林徽因还写下了《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发表在《大公报》上。林徽因在文中写到:“徐志摩作为诗人的一生,处处充满着诗意,他诗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爱、自由和美是他全部的灵魂,对诗歌的真诚和世界的真诚,是徐志摩作为诗人的基本品格”。这些话,既是一个文化人对一个天才诗人的友爱,也是这个女人对徐志摩超脱世俗的精神大爱。
我不知道风 ,是在那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今天,徐志摩和陆小曼的这段婚姻仍时时被人提起,是人间佳话还是人生不幸?众说不一。
陆小曼,别名小眉,1903年9月生于上海,两岁时随父母迁居北京。陆小曼的父亲陆定为官多年,后弃政从商创办银行,家境优裕的陆小曼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诗词、绘画、音乐无一不精,还擅长京剧昆曲。虽未出国门,但也精通英语法语,是名噪一时的“绝代佳人”。
1920年,17岁的小曼奉父母之命与王赓结婚。王赓曾留学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西点军校,与徐志摩同在北大任教。王赓耽于工作、埋头研究,不善交游,有时就请志摩陪小曼游玩消遣。当时的徐志摩正处于失恋的痛苦之中,林徽音跟梁思成结了婚,他的心境异常孤寂落寞,适逢王赓受聘赴任哈尔滨警察局长,独守空闺的小曼与志摩感情迅速增温。几经周折,陆小曼与丈夫离了婚,两人走进婚姻殿堂。许多人包括恩师梁启超都不看好这桩婚姻。但徐志摩岂是封建礼教束缚得了的?好友郁达夫曾说:“志摩热情如火,小曼温柔如棉,两人碰在一起,自然会烧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了伦教钢常,更无视于宗法家风。”
婚后他们离开北平移居上海,新婚的生活应该还算适意美满。但好景不长,陆小曼喜爱上十里洋场的夜生活,结识了一批新朋友。吃饭、跳舞、玩票、义演,她很快就成为上海滩社交界大红大紫的明星。再加上她从小过惯豪华奢侈的生活,只知道花钱享受,从不问钱从何来,日子很快捉襟见肘起来。为满足小曼的高消费开支,徐志摩奔波于京、沪之间教书、写作,拼命赚钱,搞得身心疲惫不堪。最最要命的是陆小曼还学会了吸食鸦片。
1931年11月18日,徐志摩从北平回到上海,看到小曼正躺在床上抽大烟,实在看不下去说了她几句,陆小曼竟操起烟灯朝徐志摩砸去,打碎了徐志摩的眼镜。徐志摩痛苦地离开家,19日乘飞机飞往北平,不承想飞机在济南附近失事,志摩当场罹难,死状悲惨。志摩的死在各界引起震动,沈从文、金岳霖、梁思成、张奚若等友人前往吊唁。陆小曼知悉噩耗后昏厥过去,醒后悲痛欲绝,说不尽的愧疚追悔。她知道徐志摩是因她而死的。拥有时不懂得爱惜,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志摩死后,陆小曼陆续出版了志摩遗文,编纂志摩全集,也算是对志摩这段感情的报答了。1965年,一代佳人陆小曼病逝于上海,终年61岁。
人间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张幼仪(1900年——1988年),她比徐志摩小4岁,12岁入读江苏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三年后,尚未结业的张幼仪辍学嫁入徐门,成了徐志摩的妻子,他们的婚姻,用徐志摩的话说就是:“媒妁之命,受之于父母”。
1918年,张幼仪生下长子徐积锴(阿欢),不久徐志摩就出国留学去了,1920年张幼仪出国伴读时,徐志摩与林徽因正坠入情网,不能自拔。此时的徐志摩一心追逐林徽因,不顾张幼仪已怀二月身孕竟然提出离婚。1922年,张幼仪生下次子,徐张两人在德国柏林离婚,紧接着心爱的儿子也死在他乡,张幼仪遭遇人生最沉重的怆痛和打击,痛不欲生。
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在济南罹难,张幼仪知悉凶信,第一时间携子赶来,为志摩挽联曰:“万里诀飞鹏,独撼翳云遂失路;一朝惊鹤化,我怜弱惜去招魂” 。其中深意,无须言说,不思量,自难忘,虽为分飞燕,难却共枕情。
我本风流倜傥客,汝是绝代红颜人
凌叔华(1900--1990),出生于北京一个书香世家,她生得明眸皓齿、柳眉樱唇,是典型的东方美人。凌淑华自幼便受到艺术熏陶,诗词、文章、书画诸样皆精,一度与林徽因、韩素梅、谢冰心并称为京城文教界“四大美女”。
泰戈华访华时,徐志摩、凌淑华同去参加接待工作,于是结缘。凌叔华是个美丽女人,自然符合徐志摩爱美的理想,再加上当时和林徽因分手之后,徐志摩的感情正处于真空期。一个是风流倜傥、激情四射的浪漫诗人,一个是貌美如花、风华绝代的大家闺秀,想不发生点故事都难。1924年秋,徐志摩写信给凌叔华,请她作他的“通信员”。信中说:“我一辈子只是想找一个理想的‘通信员’……最满意最理想的出路是有一个真能体会,真能容忍,而且真能融化的朋友。”凌美女爽快的应允了。按照常情,凌叔华与徐志摩似乎应该成就一段爱的浪漫曲,但实际情况却是,大约三四个月后,陆小曼走进了徐志摩的感情世界。在这三四个月的时间里,徐与凌之间有没有恋爱就不得而知了。是因为老天没给出足够的时间——— 假如没有陆小曼出现,任徐凌二人发展,结果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因为从徐志摩写给凌叔华的那些信来看,徐对凌的感情,已经到了爱情的悬崖边上了:
准有好几天不和你神谈了,我那拉拉扯扯半疯半梦半夜里袅笔头的话,清醒时自己想起来都有点害臊,我真怕厌烦了你,同时又私冀你不至十分的厌烦,X,告诉我,究竟厌烦了没有?平常人听了疯话是要“半掩耳朵半关门”的,但我相信倒是疯话里有“性情之真”……。不瞒你说,近来我的感情脆弱的不成话:如其秋风秋色引起我的悲伤,秋雨简直逼我哭。我真怕。
过去的一切已经定格成为历史,无法改变,现在看来,凌叔华这个美丽女人和徐志摩的关系,用“红颜知己”这个词,也许更恰如其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