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那些花儿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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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听朴树的《那些花儿》,我想起我家以前的楼房前面栽种的那些花儿,后来红砖房因为征迁被拆了,那些花儿也就无人管了。

 我家是在安徽的一个农村,高一那年住进了拆迁安置房,装潢了,可是我的印象里说到“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以前的红砖房。我家是最普通的人家,爸妈在家附近的钢厂里上班,因为房子外面粉刷需要花钱,所以一直就没怎么弄。

 红砖房没有装潢,二楼上面只是堆了一些杂物。只是住的地方稍微粉刷了一下,没有木地板,没有地板砖,那时候一点不觉得寒酸。

 小时候我待在我老家爷(外公的意思,原谅我这个土人用家乡话表示)那的时间比较多,老妈喜欢回娘家,大部分嫁出去的姑娘当妈后还是想着回家。

 老家爷和小家爷(外公的弟弟)的房子靠在一起,小家爷十分疼爱我,去哪里都带着我。因为家境的原因,小家爷前两年才有了伴,之前花钱托媒人找了一个,几个月之后黄了。老太(我的曾祖母,我妈妈的奶奶)的房子也跟他们的挨着一起,那种感觉,叫家。

有空我就去老家爷那边,每年暑假几乎都是住在老家爷那里。老家爷的房子在我舅结婚的时候装修了一番,老舅结婚后住在县城,老舅跟舅妈都是老师,寒暑假回来老家爷这里住。初二那年我家才买了空调,那时候开心坏了,以前都是跟老太在老舅他们房里打地铺。

老家爷家的房子也是红砖房,印象里只要干农活啊,老爸、老妈、阿姨、姨夫、舅舅、舅妈等一群人都得回来帮忙。割麦子、打菜籽、烧桔梗、插秧成了记忆里宝贵的画面。

 我和表弟那时候小,跟着大人后面学插秧,两个小崽子弄得一身泥。我和表弟还看过老家爷的西瓜地,有次两个人打架把蚊帐都给打撕了,娃娃的故事永远天真无邪。

我对长大的向往完全取决于对于老舅那个年代大学的崇拜,老舅那个年代中专就是铁饭碗了——当老师。老舅长得很像李宗瀚,颜值颇高,老妈和阿姨经常吹嘘自己的弟弟长得俊,老舅以前买了好多磁带,张学友、刘德华、黎明、王杰……那是老舅的大学时代,一个抽屉里还有老舅的bb机,嘿,搁现在就是老古董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大学一定就是那种令人神往的感觉。

 老家爷的院子里有一个大宝贝——拖拉机,拖拉机头加个铁犁就可以耕田,老家爷驾驶这玩意特牛逼,农村的老头子都是十八般武艺啊,可不输现在的广场舞大妈。老家爷经常开着拖拉机去田里把稻拉回家里,老爸他们扛得一头汗,晚上吃晚饭老爸骑着踏板摩托车载着我和老妈回家,从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low,现在更是觉得珍贵。

 我小学那几年的班主任是我老舅,天天中午我跟我表弟在他的雅马哈摩托车旁边等他,学校里的老师看到我们总是笑哈哈,有一段时间经常吃老太的烂咸菜蒸豆腐,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中午我跟小鲍在小家爷的房间里睡午觉,听收音机,熟悉的调频89.7,那时候很多人喜欢收音机,mp3都没问世。

 快升初中的时候,我家的红砖房要被拆了,因为安置房没有建好,我住到了老家爷这里,老舅原来的房间,我老爸还是会偶尔带我回去看看老家,老爸是个念旧的人,他总会去看那些花儿,老爸开始掉头发了。

 初中那几年农村中学很拼啊,学生七点钟就在班里晨读了,因为要考县一中啊,初三那年每天早上老家爷喊我起来,我骑快散架的电瓶车去上学。

  不知为什么,后来的时间好像很快很快,中考的时候老家爷给我用虾笼(里面一般放蚯蚓,吸引虾)下了好多虾,我喜欢吃那玩意儿,结果吃过敏了,用艾草薰了好几天。

  我考上县一中了。高一那年老太得脑血栓走了,之前从未想过会有人从身边离开,农村老了人过年贴对联得用黄纸贴,那一年我第一次明白真的会有人离开你。我很喜欢《触不可及》这部法国电影,陪伴,在身边永远最贴切。

我小时候过年跟老太一起睡的时候,老太总是在我身上放很多旧衣服、棉衣,“我心嘞,不要冻了”,老太生前嘱咐老家爷把她葬到“江北”,就是老太的老家——无为。后来每年冬至都会去无为上坟。

 高中那几年,我住进了拆迁安置房,因为在县城读书,租了房子,老妈陪读,和《青春派》那部电影里描述的没什么区别,后来时间过得很匆忙,看到央视做的一档节目,叫《客从何处来》,看到莫名感伤,生活真的一天天在变好,我有了自己的手机电脑,却感觉失去了很多,什么呢?

  无解。

 这种答案可能出现在数学题上,更可能出现在生活里。

 现在老家爷小家爷的房子都拆了,老家爷在靠近火车道的地方自己搭了个房子,他说他不愿住进小区,不习惯。老家爷的思想比较守旧,现在就希望老舅生个二胎,因为老舅跟舅妈是老师,生了个女儿,不允许第二胎,现在允许了,老舅他们又迟疑了,因为生活成本。

 老家爷的拖拉机正式退休了,那些花儿不知道还开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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