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扬波――第四次赴日见闻录第4章 "七剑下天山"

四  “七剑下天山”

周日下午(2006年10月22日),前度“苏狼”今又来。虽然苏苏在机场“难得”被美女工作人员留住聊了一会,可惜他们的交流只能连比划带猜,此间情义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他带来一盒无锡酱排骨给我,我就在他打动作游戏的时候吃,趁敌人进攻他的时候我就问他要不要。还好,苏苏认为游戏中人物的小命比较重要。

※我不能在老婆面前玩游戏。一玩三国,她就喜欢往我大腿上一坐。我只能好好说:“别添乱,几十万人马正在打仗呢!”

这样设计中心的中方人员就剩下晶晶(女)、苏苏、老胡、笪茗(女)、凌云、猴哥、我,共七个人。

晶晶篇

要下班了,晶晶来到我们的座位旁,苏苏说:“今晚我到你房间去Happy!”

她说:“好的。”说完,晶晶乐滋滋地就走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了半天,扭过头说:“苏苏,为了不让大家误会,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原来,晶晶新买了一个高级音响,开的震天雷一般,堪称“清晨楼道奏一曲,春梦惊醒几回闻” 。住在旁边的猴哥都被吵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还好,我住7楼,耳不闻为净。

晶晶后来还拿着发票、护照兴冲冲地去电器店,准备让店里退税5%。不料,却被告知纯属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她只好买了一大堆零食,回到旅馆房间化悲痛为食欲(可能烤鸭的效果更好一点)。

※后来才知道,外国人要当场出示护照,且要超过一定金额。

苏苏篇

苏苏突然心血来潮对我说:“和一个人交友,要多了解对方。如果大家都说一个人好,极个别说不好,那么那个人可能真的不错;如果大家都说一个人不咋地,极个别人说好,那么这个人可能真的不行,要相信群众。”

我说:“言之有理,士别三日,对你应该刮目相看啊!”

苏苏兴高采烈地说:“是啊,比如大家一听到×××的名字,都毛骨悚然。在别的部门,一旦提到我的名字……

我眼明嘴快地打断他的话:“都说你有点龊(是个花心大萝卜)!”

嘭~,一个人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老胡篇

老胡,这几天一直拉我去他房间听歌,说是最适合我听的。

我说:“是单身情歌吗?”(林志炫的,堪称经典!)

老胡故作神秘地说:“你去听了不就知道了,那曲子几乎都是为你而谱写,那歌词完全是为你而创作。

我说:“不用了吧。”

老胡兴致勃勃地说:“举个例子,曾经有一位比我老婆还靓的美女站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她也结婚之后,我才后悔莫极,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

猴哥凑了过来:“说实话,我喜欢美女的。”(其实,Me too,谁喜欢恐龙呢!?)

我装着生气的样子,大声说:“这里没你的事情,一边啃你的桃子去吧。”

我接着对老胡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也争不来。”

苏苏也插话了:“老胡,你妻子、儿子(后来得知,老胡是女儿)、房子、票子都有了,还愁什么呢?”

对了,老胡可能还缺个女秘书。

笪茗篇

制造技术课每次将数码相机的问题解析之后,都需要当天写解析报告,还要正式发行。这个流程没有决定之前,只要全员回复邮件即可,制造技术的电气、机械的工作相对来说还不是那个郁闷、痛苦。

后来,每次都要挖空心思地写报告、贴照片、定责任区分,工作量无形中加大了一倍。而且,前田、向坂二位“德高望重”的哼哈二将,真是二夫当关,万夫莫开。解析报告书都要被退回多次,修改、提交,修改、提交,成了制技人员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其实解析只要1个小时的话,一份正式的解析报告都要好几个小时。

制造技术的工作重心,似乎不是对相机的质量、状况全局把握,倒是成了逐字逐句的校对。谁只要提到解析报告,都是战战兢兢,到处怨声载道。

人活着,不是为了明天活着更加美好?何必自己往自己脖子上勒绳子?如果是对外的,报告书无可厚非;内部的话,邮件的简洁明了不是可以更快地解决问题?

所以轮到我的时候,我一直推三阻四。实在推脱不过,就“当天”凑合着邮件发一封随意的报告。正式的纸张报告,几乎是一份都没有发。前田、坂哥也都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解析的时效性就是当天,这就是死命令。这一点,我可是没有越雷池一步。

我来到幸田之后,留守的电气担当人员大概没有注意到“当天”的重要性,而且该不良是屡次发生了。于是,被注重细节的前田课长给逮了个正着,勒令以前没有发行的报告必须都发行出来。

笪茗也收到一个“蒸发密令”:罗列一个“黑名单”,谁解析的没有发报告书的,都写在表格中伺候!

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邮件大多数人都删除了,因为怕邮箱爆满。不知道笪茗该如何对应呢?

虽然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其实,战之最高境界即是不战。

因为,三国时期的魏国都督司马懿对阵蜀国丞相诸葛亮几乎是“十赌九输”,凡是要打,处处被孔明算计,损兵折将,惧蜀如惧虎。后来,他干脆就坚守不出,和孔明比寿命,居然拖死了诸葛先生。

笪茗,忠臣的气节需要我们弘扬,奸臣的谋略有时候也可以参考一二。

※后来过了N年,我才知道,写好报告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你干得再好,领导根本不知道。其次,如何将经验进行记录、传承呢?但是,我还是很喜欢某些日企的“One page is best”。报告,能够写一页的不要写两页。但是,有些领导就喜欢看长篇大论。工作忙的人,不会有时间绣花。时间充裕者,才有功夫去挖空心思写报长篇报告呢。

凌云篇

凌云一般一下班就回旅馆,而我和苏苏都是在公司食堂吃了晚饭才回去的。因为,旅馆的小型电磁炉充其量只可以煮一杯水,焉能煎炒烹炸?

他自有办法,买了一只钢制小锅,居然开始了买、汰、烧,面条也可以煮,还可以用香油炒鸡蛋。一切都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

我在无锡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煮面,虽然看过很多菜谱,却仿佛是画饼充饥、眼高手低。如果说会做菜的女子,会很让人着迷;会做菜的小男人,可能更加让女人陶醉吧。

可惜,在下不是。

※袁枚曾经写了一本《随园食单》,我看过之后,居然也心痒痒地想下厨了。曾抽冷子做过蛋糕、炒茶香豆瓣、炒黄埔蛋、煮过各类面……

猴哥篇

这次过来,应猴哥的要求带了点花生、扑克牌、牛肉干给他。猴哥感激地说:“钱就不给你了,咱俩谈钱就俗了!回去请你吃饭吧!”

说实话,我情愿他一点!

我说:“可以啊,我比较喜欢吃火锅。但饭后水果不能光是桃子啊!”

每次下班我和苏苏都是乘坐7:05的班车,但我们都不叫猴哥的。因为我们相信,哪怕就是7:00过了,猴哥都有快步强行的本领。再说了,猴哥的“筋斗云”就好像陆小凤的“凤舞九天”,还从来没看见他用过呢。

猴哥最近不知道他《红楼梦》看完没有,整天笑容可掬的。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地想起《西游记后传》的片尾曲《我欲成仙》:“我欲成仙,快乐齐天,变幻出神话在风中流传。真心走过每个瞬间,再来对孩子款款笑谈。我欲成仙,快乐齐天,让自己对得起美丽寓言。天降我在,天地之间,总有故事让后人看…… ”

自我篇

数码相机UDM\UDL新机种的商确判定等资料,我辛辛苦苦地在做。让苏苏发份机械类的资料给我,他一边网上泡妞,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马上发给你,我办事,侬放心!我什么时候搞砸过?”

我抬起头看看他说:“唉~,你哪次搞得比较好呢?”

UDM的商确很快就要进入实战,电路图都已经NC定稿了。规定是NC定稿之后,在一段时间内不可修改(截止下次试做前)。否则,朝令夕改,让人如何收拾?设计人员发现基板上有个电阻的阻值不够,连夜紧急变更。于是,我和山本斋菜大哥去实装督促相关人员执行。

实装程序的原田、工务的吉田小姐都开了绿灯。结果,在永山小姐那里,一过去就感受到了压抑的气氛。她打断了山本的恭敬的请求:“定稿的东西,不允许随便改!每次都在定稿之后紧急改,烦死了!”

山本大哥的脸色有点挂不住,还是礼貌地说:“您说的对啊,只是……”

永山立即跟踪追击:“对就对,‘只是’就不用说了!”

咄咄逼人的冰山的寒气几乎可以冰封阳光了。

我完全领悟了这段日语对话中的语气,两个日本人之间如此针锋相对的交锋还是头一次亲临其境。

日本人一旦发生了车祸,双发不管是谁,都是先相互道歉:“给您添麻烦了。”就不用说日常工作是如何配合得相得益彰了。

最后,虽然本次紧急变更实装还是答应帮忙,从永山魔女发的邮件来看,还是清清楚楚地写了“下不为例”。我远来是客,不能反客为主,还是只能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回来之后,苏苏说:“有您在,我轻松了。”

我说:“你轻松了,我死定了。要不明年由你为主?要不这样吧,回无锡的样机试作,由你总负责?开会都由你主持?”

苏苏连忙诚惶诚恐地说:“不不不,该机种还是您当总指挥比较合适!”

(去年我当了他一年的挡箭牌,今年还是当炮灰?明年是背黑锅了吧?说不定哪一年他又盯上别人了?)

※1年后,我虽然还在SONY一段时间,却远离尘嚣。当时苏苏和别人配对,苦了很久。既没人帮忙压阵,到了日本也没人招呼旅游了。

2006年10月25日,幸田SONY地震防灾演习。

上午九点十五分,“地震”开始,众人躲在桌子下面。长时间广播都没有声音,我百般无聊,就拖过椅子当了一会枕头。

地震最强的时候只有2分钟左右,此时最好躲在坚硬的物体下面。然后就是余震,余震可能在首震的几个小时之后,所以要趁首次地震过了之后立刻跑到空旷的地方,这样才能逃出升天。

设计中心的众人有秩序地排队撤出大楼,我们正在谈笑风生的时候,近藤纯二大哥朝我们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对了,他最近当了系长,系里面人员就少点,加上他才一个人。

老胡走出大楼才发现:“哦,原来我们一直就在这栋大楼里面!?”

1~4号馆,馆馆相连,四通八达、横七竖八。

日本人有三怕:地震、火災、おやじ。中文就是:地震、火灾、老爷子。前者是天灾,后面的就是人祸了吧。一旦惹恼老爷子发起雷霆大火来,什么地震、火灾,都靠边站!

下了“天山”才发现,外面的天空是蔚蓝的,空气是清新的,阳光是明媚的,生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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