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眼 The London Eye(3/4)

格林尼治时间 2017年3月16日 0:00

依旧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以不紧不慢地步伐踱着,我发现我错了。咖啡因像吉他手一样拨弄着我的大脑皮层上的琴弦般的每一条神经,弹出不知名的回忆和弦。

转过几个街角,两旁街道似同时恭敬地朝后退去,视野豁然开朗,抬头便看到不远处在夜灯下金碧辉煌的白金汉宫。庄严的宫殿上,联合王国的国旗飘扬着,大门前,纯白的大理石雕塑石柱被簇拥在抬射的镁光灯之中,石柱四面的基督神像栩栩如生,最顶端的漆金天使张开双翅,扑向盛大的自由,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身为异教徒的我并不能准确分辨并叫出他们的名字,眼球也就没有过久地逗留。

我径直地朝圣詹姆斯公园走去。太阳直射点尚未越过赤道,昼小于夜的北半球的伦敦城浸于浓重粘稠的黑暗之中,在没有街灯的公园被放大。看来我是无缘亲眼看到凌晨中白金汉宫的灯光与仍有微亮的天空相互辉映而大放异彩的国家公园了。当年在环球旅行图册上级看到那幅人间胜景,我惊叹不已。

借着石柱下强光灯的耀光,我依稀看到许多在草地上卧下熟睡的各种鸟儿,竟然也有肥胖敦厚的信天翁的身影。这时一只小松鼠跳出了行人道,直立起身子东嗅西闻,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存在吧,马上俯下身快速地穿行过道。

我信步走在林荫道中,不过荫不荫也无所谓,反正都是一样的黑。行人道两旁已筑起栅栏保护鸟儿,其实即使不筑,在这样的国度里,鸟儿慢悠悠从人面前走过,人们也断不会有“把它抓起来红烧”的念头。就算对于街道上的垃圾桶旁还是行人道旁树枝头的乌鸦,人们也不会厌恶地想到“霉运”“坏兆头”这类词语,继而拾起石子,瞄准,脱手打去。

疲惫的我慢慢走着,甚至无力把脚抬起,在柏油路上磨出粗糙的声响,惊醒了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它们低叫了几声,便又睡去了。路的两边不时有一两张长木椅,我没有坐下。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入口处有个“BENCH FOR RENT”的标志,就是说在英国有坐公司的长椅要付费的有趣现象。虽然这个时间监管员已经下班了,但我仍不忍去破坏这个规则。

在不知走了多久以后,我听到身旁的屋子里传来稍显吵杂的声音。转过头去,我便看到在门口的立式黑板上写着一串连到一起的字母,我努力撇开读书时代那些工整规范的字母形象去辨认,终于看到“Poisonous Alcohol”。原来是间小酒吧。身体深处似有什么被点燃,有种推门进去的冲动,原来我想要的,是酒精,而不是咖啡因。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在小酒吧里面了。

我走到吧台前,扔下一句“Give me a mug of Irish beer .(给我一大杯爱尔兰啤酒)。“没有敬语说谦辞,甚至没看酒保一眼。

当啤酒送来,我抬起头,看见眼前这个有着火红色碎发的小伙眉头一扬,大概是这个时间鲜有黄种人来光顾吧。随后他低头擦拭台面,轻轻地说:“Cautious. The alcohol is poisonous.(当心。酒精有毒。)”

我发出轻轻的干笑示意我听到了,然后端起啤酒杯走向酒吧一隅的空桌上。我喝了一大口,棕色啤酒上层的泡沫沾在我的嘴唇周围一圈上。

“斌,你在哪里啊?”信息传来,用飞信软件打开后还看到一个担忧的表情。

“有个朋友失恋了,把我叫出来,现在三个男人在大排档喝着啤酒。”我毫不隐瞒。

“别喝了,赶紧给我回家去!不要让我担心!快回家!到家马上给我发条信息!”即便只是几个文字,我可以感受到Meko几近咆哮的语气。我抬手一杯清底,把杯倒盖过来不再喝。朋友把啤酒瓶口伸过来时,我摆了摆手。

“哎,哎,这小子刚才也喝了少了啊,咋不喝了。你看他那手势,都可以拿上去当公益广告了。”他调侃道。我只动着筷子把辛辣的凉拌黄瓜送到嘴边,用咀嚼逃避回答。

那是六年前的事了,当晚在电话里,Meko又把我臭批了顿,我唯唯喏喏,从此,也真少喝酒了,即便那次同学聚会班主任嚷嚷喝酒,我也乖乖地咨询了一下。把甑子丹饰演的叶问的对白稍稍改动就是:“世上没有怕女友的男人,只有尊重女友的男人。”如今,酒入愁肠,惟其如此,方能化作相思泪。

我又喝了一口。毋管量的多少,都是满满的一口忧愁。我在想,倘若Meko也到了伦敦,我究竟以一种怎样的姿态与身份去面对她?男朋友?普通朋友?陌生人?我不知道。四年的时间表,能让一段感情以及其周遭的事物裸露在时光河中浸泡氧化成什么样的质地。

可是我又能奢望什么呢?毕竟,当初也算是我的错误了。对不起。

不忍去听酒吧里播放的稍显轻松愉快的萨克斯音乐,我戴上了耳机。耳机里播放着深蓝乐团的《2月14》,那是从一个朋友口中听到并迅速喜欢上的歌曲,低平的旋律伴着喑哑的歌声将每一句忧伤的歌词拉长,持续地触动着我。

“也许你还记得/也许你已忘记/爱情是生命的一道痕迹/也许会遇见你/让一切再继续/我的心在原地等待奇迹”。

深蓝,一个忧郁的名字。一直以来我喜欢的,是整个蓝色系的所有颜色。在初中时曾经看过由蔡智桓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改编的同名话剧以后,更加坚定了这份钟爱。两个网友的相遇,从虚拟的屏幕到现实的舞台,她是从头到脚的咖啡色,她优雅地说出了一套“咖啡哲学”,他是从头到脚的蓝色,他用海洋的知识诠释了“蓝色郁”。一个很优美又很悲伤的网恋故事。

既然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可以成就一段爱情,难道当初的我们不可以吗?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吗?我们是一起经历了两年风风雨雨的人啊。

歌词停留在“我的情歌/只为你夜夜唱起……”电池电量空,手机自动关机。真的,只留下无限延长的暗仄的深蓝。

举起巨大的酒杯又喝一口,在嘴里轻漱着那股苦涩,喉结一动,酒精滑进身体。我用手背摸摸自己发烧的脸,打了个嗝。我是那种即使喝再少的酒也会满脸发红发热的人。这可真是有毒的酒,我心想。明明知道啤酒除了一股苦涩和淡淡麦味外别无他味,明明知道酒精会麻痹你的大脑与神经,人们却还是趋之若鹜。

我看到,在酒杯周围作装饰的玻璃凸块使得杯中之物在暗灯的投影下,折射出迷离的光。

Meko,我想见你,无论是以怎样的身份,哪怕只是最后一次见面,我也想要最后一个拥抱。不要拒绝,好吗?

北就时间 2011年7月15日

总算是放暑假前最后一日的课了,像蒸笼一样的课室终于飘进了一丝唤作自由的清凉。同样是满头大汗的同学们由平时的局促不安变为欢呼雀跃,当然,最能体现这种心情的非我莫属。当听到班主任在讲台上用夹杂着不可理喻和厌恶两种表情的脸孔宣读教育局禁止补课通知时,整栋“准毕业班教学楼的班级”先后炸开了锅,开心得跳起的同学们,我相信他们与天花板的距离,仅一发。不过很快便平静了下来,所谓的重点高中,应付这些对老师来说过多的假期他们有办法——作业量,每个老师都挂在唇边的那句“山人自有妙计”我们早已烂熟于心。果不其然。

管它呢,反正明天我就要和Meko踏上我们第一次的出游旅程。下午放学回到家,把床垫被褥和满满一个塑料储物箱的复习资料与暑假作业一放,我就开始收拾打包明天的行李。三天两夜的旅行,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大背包。

翌日清晨,我以平常早晨少用的良好精神面貌坐上了前往旅行社出发集中点的公巴。导游热情的招呼我上车,递给我一瓶从未见过的牌子的矿泉水。上了车,我看到Meko已经到了。另外的“一双”同伴也到了。跟阿豪与小鱼打了招呼以后,我把背包卸下,坐到了阿豪旁边。

大约在十多分钟以后,人陆续到齐,汽车开始发动。约摸在离开送行父母的视线以后,不顾已经开始说“欢迎各位团友参加本次粤北三天团……”的导游和已经开动的汽车,两男两女迅速换了位,彼此间露出会心的黠笑。我坐到了Meko身边。

让家长接受一男一女去旅游太困难了,而两个同性朋友在导游的带领下参加一些短线游就另当别论了。我们采用的正是这种“策略”。我们不是学坏,只是想在可以去成的基础上不想让父母多想或者担心罢了。没有一定程度的彼此了解与信任,是不可能有促成这次旅行的可能性的。

“你家长没有送你来?”Meko说着,递上来一包薯片。

“我又不是第一次自己出远门,而且他们很晚睡的,这么早出发,不必叫醒他们吧,”我伸进去拿了几片,“你爸妈始终以为只是俩女孩出门,你要记得每天都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别让大人太担心啊。”

“嗯,我们要坐多久的车啊?”

“要两三个小时呢,今早这么早起床,现在睡会儿吧。”我又咬了几片薯片,把袋子伸到后排,阿豪拿去了。接着,我让Meko轻轻挨到我肩膀上。

两个人相互依着,在导游的喋喋不休中安然睡了两个多小时。在别人讲话时进入梦乡,怕且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吧?那次跟Meko说起的,曾经有一次,身边班委的我在家长会的接待上看到一个家长睡得香甜,要是拍下来,在以后就上课睡觉或是不认真的问题上与家长僵持时,这将会是反方多么不力的证据与资本。

梦中,我和Meko在沙滩上一直笑一直跑,光着脚浸泡在海水中,她踮起脚,双手环过我的脖颈,吻上我的唇,四目微寐。黄昏,坐在很长很高的楼梯中凝望暖阳,逆着光成为绝佳的摄影作品,多么像冗长的爱情泡沫剧,多么像童话。

黄昏?阴影?梦境化开,眼睑上一道道黄光飞过,灯影僮僮而婆娑,我幽幽醒来,大巴正在隧道中穿行。我们正身处山的中央。车里的空调有点冷,而时值盛夏,身穿单衣,无法很有风度地为身旁的她披上一件外套,惟有把她往怀里搂紧一些。她也睁开了眼睛。“快到了。”我说。

“号外号外,小两口亲密睡照大曝光!”阿豪手舞足蹈地拿着偷拍的照片在我们面前晃着,我伸手去抓他的手机,却不够快,小鱼也趴到我们座位上方,下巴顶在双手上,也开心地笑了。

“阎王要找你喝早茶了……”我笑怒道,抓起矿泉水瓶朝阿豪扔去。

话说回来,阿豪与小鱼笑起来其实挺像的……怎么说呢,对了,般配。

刚醒的Meko睡竟也褪去了,似乎是心有灵犀般,她也有了谈资:“看你们笑得这么像,说不定还是失散多年的兄妹或者表兄妹俩呢,你知道,近亲不能……”

还没说完,这回轮到小鱼抓挠着Meko的头发,闹作一团。

七堇年说:“因为青春过于宝贵,无论如何度过都是浪掷。”我们微笑,一路走来因为有你,因为有我,所以无悔。

接下来,我们度过了如置身天堂般的美好时光。

渔民的船徐徐开在北江小三峡的水道中,我们吃了简单的午餐,倚在扶手上,颇有小资情调地拉开罐装奶茶喝着。微缩版的两岸山丘,自非亭午夜分,也见曦月。很快,在经过一间山寨版的飞来寺后,船开始调头,我们嘻嘻哈哈地在船头照着相,把《三峡》这个名篇加个“小”字以后改了个面目全非。

我在Meko背后轻轻推了一下,她尖叫了一声抓住我的手臂。“把你推下去,哈哈。”我怪笑着。

“你就舍得!明知道我不会游泳!”

“是啊我不舍得,我叫阿豪推,然后我马上跳下去救,不就成全了我英雄救美的佳话吗?哈。”

“你!”Meko翘起双臂别过头去。

“去去,”小鱼做出驱赶的手势,“就你小两口爱贫嘴。”

“近亲相恋!”我和Meko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哄堂大笑,双方发起攻势。

在整一大片绿油油草地山坡上,一行四人穿上坦克履带一样的鞋子在草地上滑行,用两根辅助杖撑着身体爬上山坡,俯冲下来,在狂喜的心情冲到最顶峰时突然来了个惊艳一摔,笑声四起,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在所谓的玫瑰园里,我看到了许多不同颜色的、开花面积远袖珍于市面出售那些的“玫瑰”。假冒伪劣?未必,这或是使花园有花而又不至于被采撷的不错手段吧?我们在里面两人合骑一匹马来回踱步似的走了几圈,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只留下了一身马膻味,屁股硌得生疼。

“是这样的啦,毕竟是老夫老妻了嘛。”阿豪笑着,搂过小鱼。管它呢,能和你一起经历这些,就已经够了,我们租了双人自行车在园中追逐着,或许,嬉笑打闹就是无须环境无须气氛的最浪漫情调了吧。

接着,我们呵欠连连地在农庄里听了一节冗长的灵芝与三鞭酒的推销介绍。两天过去了。两个晚上,我们都筋疲力尽地回到酒店,Meko洗澡的时候我听着提神的舞曲认真地写下日记,一笔一划,嘴角轻扬。我洗完澡后,两个调大了空调,蜷缩在同一个被窝里倒头大睡。Meko钻进我的怀里,长发掠过我的鼻子,我忍住了好几个喷嚏。

“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哦?”

“你不会的。”Meko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么相信我?”

她抬起头,水灵灵的双眸在黑暗中注视着我,“谁相信你了,我相信我的眼光。”

我无语了。第二天醒来,她在我怀中均匀地呼吸着。好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最后一天,重头戏——漂流。我们坐在车上晃到了山顶。被强迫性地要求戴上头盔和穿上救生衣,我们坐进两个的橡皮艇,下始漂流。两个面对面坐着,轮流着背向下冲下高达数米的落差,当然多数是我。水急处飞速穿行,水缓处我们忙着用买来的水勺舀水泼向其他人,不用说阿豪与小鱼是主要攻击对象,还要把船上多起来的水舀出,急了,我摘下头盔来舀水,用桨橹划水前行,但由于技术欠佳更多只是原地打转,Meko不停地笑着、泼着,大声对我说,我丢了淑女形象了啦,不准嫌弃我不准不要我。我敲着她的脑壳,说,傻瓜。水浅处我甚至隔着一层橡皮还感觉到水底的石子路过,水深处我索性脱了救生衣跳下水,边游边推着船前进,Meko一直唤我回到船上,我只好狼狈地再爬上船,用拙劣的技术划船。众人都全身湿透了,我们换好衣服,坐上车,踏上返程的路。

尽兴而归。

格林尼治时间 2017年3月16日 3:00

两旁的太阳穴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跳动着,我似乎感觉眼前整个世界都在左右微微摆动摇晃。是醉了么?不会吧,只是两杯而已,远不到我的酒量,难道真像人们所说那样借酒消愁更易醉?

我用手按摩着太阳穴,又起身到洗手间捧了一杯冷水泼到脸上,果然清醒舒服了好多。看着镜中的自己,除了脸和双眼在发红以外,还好不是太憔悴,好久没有熬过夜了。当年刚认识Meko,满以为我这个光棍夜猫族会被她数落一番,可是从11点钟开始算夜晚,凌晨1点睡下床的我没想到她比我更胜一筹,要到2点才有睡意。尽管多数是我们讲电话,可以闭着眼睛,长此以往也是不行的。于是在我们之间萌生了一种循序渐进作息时间纠正改良法。一点一点,我们把作息时间掰了回来,致使在我的高三、大学以致昨日,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

曾经和她听黄子华的表演录音,听到一个“铁达尼极限”,说男人在爱情上追求新鲜,在同一个对象身上只有头72小时最高热情期,我们哈哈大笑。后来Meko问我会不会对她感到厌倦。我说,都已经过了这么多个72小时了,你说呢?她笑了,那样明朗。

我们在一起听《霎时感动》,都把一句话铭记于心:既然认定对方,就要珍惜对方,共同维持,维护一份感情,一起一直走下去。

为什么已经知道了结果,我的心却还满满地都是她?

我走出洗手间,走回了座位上。这时,一个稍显臃肿的英国大汉满身酒气地走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瓶坐到了我的隔壁。

我下意识地挪了挪椅子,我可不想在异地与地痞流氓纠缠。直到这位大叔朝我善意地微笑,并开始侃侃而谈时,我才放下心来。

“年轻人,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啊,一个旅人而已。”既然对方表达出善意,我也回敬以一个微笑。

“我就说呢,唐人街那些人呐,别说现在,就是白天也很少走出那个牌坊呢。”

搭了几句以后,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并不怎么愉快:“我看着也觉得应该是了,半夜三更的一个人喝酒,也不随便找个人聊聊天。”说着就往我的空杯中倒酒,还不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我喊够了,他看了看我,没再勉强我,放下了酒瓶。

他建议着我把烦恼试着说出来,会舒服些,也可能在重新理顺思维后找到解决方法。我思忖着既然故事发生于万里之外,我和他只是萍水相逢,说出来也无妨。撇开中国式警惕,我试着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将我和Meko的故事向他娓娓道来。

他一直都专注地聆听着,用蓝色的瞳仁看着我,在需要我去进行中英语言与思维交换时他也耐心等着,就这样我把故事讲完了。他略一思度,伸手摸向刚剃去胡鬓的下巴和脸,忽然问到:“是不是有什么细节性的东西你遗漏了?想想看,比如说,这个约定?”

细节性的环节?我抓着头,又重新把我们一路走来的历程快速回望,走了一遍。在我疑惑地想看向他时,发现男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终于他忍不住似地大笑起来:“小伙子,不知道是我想得简单还是你想得复杂了。或许她这四年联系不到你有她的一些想法与原因吧。但我可以肯定她是真心爱你的。你有没注意到,你说的那个约定是你们在一起六年以后,昨日是六周年,今天才是约定的日期啊,照我来看的话。当然,小意见而已,未必就是如此。不过,女人是种麻烦的动物,总在意细节,哈哈。”

我恍若醒醐灌顶般醒悟。六年以后,翻译成英语“Six years later”这个细节就被放大了,而她写给我的第一封信,就是英文的。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那么现在去跑步醒醒酒吧。我抓起背包,不忘把杯中的酒喝尽,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指了指酒杯,“不过,更谢谢你。”

他笑着朝我挥手:“Wish you good luck!(祝你好运!)。”

你可能感兴趣的:(伦敦眼 The London Eye(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