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夜空灯火闪烁,韩鑫孤独的身影,在路灯下时长时短。他的心里堵着口气,憋屈烦闷。昨晚的变故,还在脑海里闪现。
韩鑫出差回来,小别胜新婚,自然要和妻子恩爱一番。华欣乳沟处的吻痕,使得韩鑫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他用力拽着华欣的头发,将她的上半身拉了起来,扬手抽了她一个耳光。
“贱人!居然在外面偷情,我真是看错了你。”韩鑫暴怒地将华欣按倒,身子跨坐在她身上,准备狠狠地揍她。
“老公,别打呀!你听我说呀!”华欣凄厉的惨叫,在房间里回荡。看着华欣可怜兮兮的脸蛋,曾经夫妻恩爱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浮现。韩鑫突然心软,扬起的手臂放了下来。他松开了华欣,听她说出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是晏珂勾引我。”韩鑫发怒的样子让她害怕,华欣不自在的说。上个月晏珂过生日,曲颜邀请闺蜜华欣去庆生。
晏珂租了富华宾馆的套房,张罗了一大桌子的菜。“晏珂,祝你生日快乐!”三个人落座之后,曲颜和华欣端着一两的酒杯,分别给晏珂敬酒。
三杯之后,房间里弥漫着五粮液的酒香。华欣看着曲颜,她的面孔早已爬满了酡红。华欣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不用说肯定已经绯红一片。
当酒兴浓郁的时候,华欣察觉到晏珂的脚掌,在她的脚背上轻微地摩挲。华欣大惊失色,想不到晏珂如此胆大,当着曲颜的面勾引她。对于晏珂的举动,到底是马上揭穿还是暂时隐忍,华欣一时拿不定主意。
华欣想过朝晏珂脸上泼酒,让他丑态毕露。可是看到曲颜满脸的幸福,华欣不忍心打乱她的生活。另外华欣还担心,如果当着曲颜的面揭开真相,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曲颜?说不定曲颜不明真相,误会华欣主动勾引晏珂,那这件事就不好收场。
想到这里,华欣打消了揭穿晏珂的念头。现在华欣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盼着这顿饭早点结束。饭局上,三个人各有想法:晏珂是猥琐的,曲颜是纯情的,华欣是纠结的。
晏珂见华欣神情虽然有变,却没有戳破他。他心头一笑,加紧了桌子下面的动作。曲颜看到华欣脸色异常,关心地问她:“华欣,你的脸色不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华欣掩饰着说:“没有,我挺好的。”听说闺蜜没有事,曲颜又说:“来,我们干杯。”
接着,曲颜带着醉意对华欣说:“你是我最好的好闺蜜,今天我老公过生日,你得陪他喝两杯。”碍于面子,华欣只得和晏珂干了两杯。
看着华欣和晏珂碰完杯,曲颜浑身瘫软,她彻底醉了。华欣的酒意也涌上了头,原本打算吃完饭就走,现在她的腿已经挪不动了。
晏珂把曲颜送进套房的主卧室,然后扶着华欣走进次卧。晏珂关上门,对半醉半醒的华欣说:“华欣,你好漂亮。”然后,晏珂朝华欣的脖颈,轻轻地吹口气。
晏珂的轻薄,把华欣的酒劲吓醒了大半。她猛地用力,胳膊从他的手中挣脱,与晏珂隔开距离。
晏珂唇角勾勒的得意笑容,让华欣觉得害怕,她壮着胆子说:“你…你别过来!”她做梦都想不到,晏珂会明目张胆地非礼她。并且,是在和曲颜仅仅一墙相隔的房间。华欣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杯?为什么不早一点离开?
华欣双手护在胸前,慢慢地向后挪移,她距离门口越来越近了。看着这块嘴边的肥肉,晏珂哪能让她轻易溜走。晏珂伸手拽住她,随着他的劲道,华欣扑进晏珂的怀里。
晏珂疯狂的举动,弄得华欣慌了神。意欲挣扎的华欣,忽然觉得晏珂的眼睛,有一种让她沉沦的魔力。
华欣的惊慌正合晏珂的意,他照着华欣柔软红润的嘴唇吻了过去。华欣又羞又恼地嚷道:“晏珂,你放开。”
晏珂狡猾地说:你最好不要叫唤,如果惊动了曲颜,她会看到你勾引她的老公。”华欣左右为难,如果反抗,怕惊醒曲颜引起误会。如果不反抗的话,晏珂就会对自己……
华欣的心里还在犹豫,身子却被晏珂抱到了床上。闻着晏珂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华欣僵硬的身体渐渐地松软了。觉察到华欣的变化,晏珂知道她已经默许了他。
面对面地躺着,晏珂对她说:“和你亲热,我期待了很久。今天我故意灌醉曲颜,就是想让梦想变成现实。”晏珂的话,让华欣难以为情,她说:“你别瞎说。”
晏珂接着说:“其实,你对我也有好感。喝酒的时候,你没有说破,就是在给我机会。”华欣羞涩难当,自己心底的隐秘,还真被晏珂说中了。
华欣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一份轻松的工作,还有丈夫对她的百般宠爱。可以说,华欣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如果说华欣会红杏出墙,没有人相信。但华欣的心里,却真真切切的有这种想法?表面上的不可思议,其实有旁人看不到的诱因。
比如有人天天看着艳丽的花,时间长了就会看不见花的妩媚,嗅不到花的芬芳,他的感官会因为连续审美而疲劳。华欣也有这种感觉,她的生活里甜味太多,让她觉得单调、无趣、乏味。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里产生了对幸福的疲劳。她厌倦了被平淡遮住的幸福,期待着不期而遇的刺激。
当晏珂叩响她心灵之门的时候,她心底潜伏着的欣愉,就如同泉眼般喷涌出来。此刻华欣才深切的感受到,这种偷窃的爱,对她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华欣的眼神开始闪烁,心跳开始加速,两腮开始发烧。
晏珂感受到她的动情,自然和她携手游历巫山,播洒云雨。此刻的华欣,身心都被愉悦笼罩,丝毫没有与闺蜜的丈夫偷情的愧疚感。
激情过后,华欣扒开了晏珂搭在她身上的手,小声问他:“你就不怕我老公发现?”华欣的问题,晏珂还真没想过。他敷衍地说:“我们尽量隐蔽一点,真的发现了,再和他谈。”
华欣诧异地问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这么容易谈的?”晏珂见她不放心,他一面穿衣服一面说:“只要我同意他的条件,应该没问题。”想到曲颜还在隔壁,华欣赶紧穿好衣服,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华欣对韩鑫说:“老公,我是被他强迫的。”看着华欣害怕的眼神,韩鑫扬起的巴掌,终于没有扇到华欣的脸上。华欣小心翼翼地喊他:“老公……”韩鑫气愤地打断她的话:“不要叫我老公。”
“老公,你让我把话说完。”华欣还是这样叫他,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报复晏珂,让他身败名裂。可是老公你想想,事情公开之后,会不会有污你的名声。”说到这里,华欣不说话了 ,她相信韩鑫会理解她的意思。
韩鑫怎么会不明白呢?被人戴了绿帽子,是一个男人的耻辱。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被人耻笑,被人嘲讽,让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韩鑫的脸色非常可怕,他阴沉沉地问她:“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他?”
“当然不是,我觉得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华欣小心的选择着字眼,生怕触怒了他。少顷,华欣问他:“曲颜你认识吧?”
韩鑫愣了一下,才开口说:“曲颜,不是晏珂的老婆吗?”韩鑫的脑海里,映出了上次遇见她的模样。曲颜穿着紫色的高跟鞋,紫色的长风衣,配上雪白的羊毛衫。红白相间的搭配,衬托出她的高贵、成熟和优雅。
“就是她,你觉得怎么样?”华欣又问他。“什么怎么样?”韩鑫不疑惑地问道。
“她漂亮吗?”华欣继续问他。“漂亮。”韩鑫见过她几次,很自然的回答。
“比我漂亮吗?”韩鑫觉得华欣的问题很无聊,但是不清楚她的意图,只得回答她:“差不多,不相上下。”
“用她来做补偿,你愿不愿意?”华欣终于掀开了层层叠叠的纱幔,把实际的东西摆在韩鑫面前。
“你是说……”韩鑫惊讶地问她,华欣肯定地点着头。
华欣的主意,看起来是为韩鑫着想。但是韩鑫知道,她这是为她自己着想,也是在为晏珂着想。她的举动,最终是为了和晏珂继续在一起。他觉得她的心已经走了,无可挽回。缓过神来,他疑惑地问华欣:“能成?”
直到现在,华欣的心里才松了口气。她自信地回答他:“我去找晏珂说说,应该没问题。”
第二天,在宾馆房间的沙发上,晏珂和华欣依偎着。华欣露出迷蒙的眼神,满腹委屈地看着晏珂说:“韩鑫知道了。”其实晏珂也有所察觉,他在看见华欣脸上的指痕时,就想问她。现在华欣说出来,印证了他的猜测。
晏珂的眼睛闪过一丝心虚,紧张的问道:“他怎么说?”华欣告诉他:“刚开始暴跳如雷,经过我的安抚,后来冷静下来了。”
晏珂不用想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问道:“他提了什么要求?”华欣等得就是这句话,她把自己的主意,借着韩鑫的口说出来:“他要用曲颜给他做补偿。”
晏珂在脑子里权衡得失,事情虽然败露了,照道理是非常麻烦的。但韩鑫提出了条件,却让坏事变成了好事,意味着韩鑫默许了自己和华欣的关系。至于韩鑫想要得到曲颜,晏珂觉得不可能。因为曲颜肯定不会忍受这种屈辱,接受这种荒唐的事情。
想到这里,晏珂疑惑地问道:“他如果得不到曲颜,我们怎么办?”
华欣手指按一下他的额头,娇嗔地说:“你傻呀。不管他能不能成功,都对我们有利。他成功,你对曲颜就没有愧意了;他不成功,你会更高兴。我说得对吧。”华欣的话,说中了晏珂的心思。华欣白了他一眼,又说:“值得高兴的是,以后我们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晏珂想了想问她:“你觉得怎么做才好?”说完,嘴唇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华欣搂着他,撩开他的衬衫后襟,一边揉捏他的脊背,一边说:“如果给他一套你家的钥匙,可以吗?”
晏珂体内的欲望之火被华欣点燃,他随手拿过茶几上的手包,从夹层摸出串在一起的两枚钥匙,交给华欣:“这是单元门和家里门的钥匙”。她接过钥匙,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
揣着华欣送来钥匙,韩鑫来到曲颜居住的楼栋前。之前,韩鑫对待爱情和婚姻,是循规蹈矩的。对于妻子以外的女人,从来没有非分之想。现在华欣出轨,曲颜变成了晏珂补偿他的筹码,韩鑫理所当然地要一亲她的芳泽。
楼道里的小顶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无声地看着韩鑫用钥匙开了门。
卧室里,身穿紫色睡裙的曲颜,已然入睡。韩鑫轻地抚摸她的脸蛋,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接着又伏下身子亲吻她。曲颜惊醒了,原以为是丈夫晏珂回来了,谁知是韩鑫在偷吻她。曲颜惊恐地挪开身子,坐起来看着韩鑫,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曲颜的身子跪坐在床上,胸脯前倾,旖旎的春光尽收韩鑫眼底。华欣的背叛、晏珂的侮辱,在他心底淤积的激愤,瞬间爆发。他拦腰搂着曲颜,吻着她红润的嘴唇。
韩鑫突如其来的鲁莽,让曲颜的头脑一片空白。直到被他硌得难受,她才从失神中惊醒,狠狠地咬他一口。韩鑫不得不松开她,满嘴的血腥味。
挣脱了韩鑫的怀抱,曲颜本能地想离开韩鑫远一点。可是她长时间跪坐的姿势,使她麻木的腿无法动弹。面对韩鑫火热的目光,她只得低下头,心里非常害怕。
或许,韩鑫骨子里不是暴虐的人,他很快就从狂热中冷静下来。曲颜难受、害怕的模样,让他的心软了下来。韩鑫让她平躺下去,将她的小腿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曲颜吓得瑟瑟发抖,韩鑫柔声地对她说:“别害怕,我给你揉一揉。”
因为紧张,曲颜全身绷得紧梆梆的。揉捏半晌,曲颜的血脉通畅了,肢体活动自如了,但她抗拒的意念更强烈了。估摸着今天难有进展,韩鑫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双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光润的额头上轻吻一下。不等曲颜说话,他转身就离开了卧室。接着,门口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韩鑫是怎么进来的?曲颜满脑子的疑问。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公呢?曲颜的心里充满着犹豫。如果不告诉晏珂,谁知韩鑫会不会继续骚扰自己,甚至强暴自己。如果告诉晏珂,又怕他怀疑自己勾引别的男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萦绕在曲颜的脑际,她的心无法安定。韩鑫走了,曲颜却失眠了。
这天下班回家,曲颜斜倚着窗户,看着细细的雨丝。微风中飘来丝丝凉意,给秋日的暮色,添加了几分愁绪。若有若无的雨丝,宛如心底的扉帘,遮住她时深时浅的心事。这段时间,晏珂很少在家,今天说不定又出差了。曲颜轻叹一声,坐在梳妆镜前。
镜子里面的女人,虽然貌美,但是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忧伤,她的眼神也有不为人知的愁思。她摘掉发卡,原本盘着的长发,遮掩着半边容颜。神思恍惚的曲颜,突然从镜子里看到韩鑫,他像个幽灵,不声不响地站在她的后面。
她惊恐地站起来,傻傻地转过身子。韩鑫舒展双臂,把没有任何防备的曲颜,紧紧的箍住。在韩鑫吻住她的时候,曲颜惊醒了,她拼命地挣扎和反抗。
可是,柔弱的曲颜,哪里是韩鑫的对手。她觉得胸腔里面的空气,都被韩鑫吸光了。情急之下,曲颜在韩鑫的脚背猛踩一脚。突如其来的疼痛中,韩鑫松开了她。曲颜深深地呼吸着,微哑的嗓子迸出冰冷的声音:“韩鑫,你这个流氓!你别想欺负我,我死都不会让你得逞。”
曲颜激烈反抗的言辞,还有敌视的表情,无意中戳到了韩鑫心里的痛处。华欣轻而易举就被晏珂勾搭,而曲颜面对强暴却能守身如玉。同为女人,华欣的水性杨花和曲颜的坚贞不渝,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刻,韩鑫的心弦被曲颜触动,他下意识地对曲颜动了真情。
韩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以期缓解曲颜紧张的情绪。他说:“曲颜对不起,我不该对你无礼。”说着,他伸手抚摸她的头顶。曲颜后退两步,避开了他。韩鑫把手缩回来对她说:“以后我不再强迫你,我要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
曲颜的心里非常反感。她忍不住对韩鑫吼道:“你不要脸!你休想破坏我的家庭!”韩鑫没有一点都不生气,他摸了摸曲颜的脸颊,微笑着说:“你累了,早点休息。”也不等曲颜说话,马上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曲颜急急忙忙跑到门口,落下暗锁。除了曲颜的呼吸声,家里一片寂静,却不是往日那种安详静谧。她的心头突生一股酸楚,泪痕挂在她的脸上。
从曲颜那里出来,韩鑫的大脑还在思索。华欣出轨,让他对感情产生了深深地怀疑。但曲颜又让他相信了人世间真的有对爱情的坚守,是曲颜把他从华欣制造的迷惘中拽了出来。韩鑫忧郁的眼神消失了,凝重的脸庞舒张了,郁结的心胸开朗了,他渴望享受她的真情。韩鑫产生了与华欣离婚,与曲颜结婚的念头。
韩鑫思谋着,现在曲颜对他极度敌视,接受他的难度很大。要想得到她,只有另出奇兵了。奇兵是谁?自然是华欣和晏珂,晏珂是唯一的突破口。一旦曲颜看清了晏珂的真面目,自己就能够获取她的芳心。
接到韩鑫的电话,华欣回来了。她轻快地坐到韩鑫身边,给他一个拥抱。看到韩鑫无精打采的样子,华欣问他:“老公,你是不是不舒服?”
韩鑫瞟了她一眼,回答她:“心里不舒服。”
华欣有几分眼色,一听就明白了。她问韩鑫:“曲颜还没有上手?”
韩鑫点点头,把两次的情况都告诉她。他问华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要她心甘情愿,这个不容易。”华欣想了一下,对他说:“我去找晏珂,让他想想办法。”韩鑫说:“去吧。要快一点。”华欣在老公的脸上轻嘬一下,对他说:“我马上过去。”
晏珂还在回家的路上,就被华欣叫到宾馆。“韩鑫去了你家里两次,曲颜都极力抵抗。”坐在沙发上,华欣十指相扣吊着他的肩膀,胸脯紧贴着他的胳膊。华欣对他说:“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曲颜主动接受他。”
晏珂面有难色地说:“你和曲颜是闺蜜,她的性格你知道的,根本不可能做到。”华欣撒着娇,声音软绵地说:“你想想办法嘛。”
“这个办法真没有。明着跟她说,她绝对不会答应。”晏珂茫无头绪地回答她。这件事根本摸不着边,晏珂不知从哪里入手。华欣是个鬼精灵,总觉得他的话里面,包含着什么意义,可一时想不透。她顺着他的话问他:“明的不行,那暗的行不行?”
“暗的,什么暗的?”晏珂莫名其妙地问她。
“你刚才说过,跟曲颜明着说,她不会答应。”华欣的唇舌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地舔着。她接着对晏珂说:“所以我问你,暗的行不行?”在晏珂感受她的温存的时候,华欣又说:“你好好地想一想,会有办法的。”
晏珂的思路被华欣牵引,还真的想出了办法。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态,华欣惊喜地问他:“有主意啦?”晏珂迟疑的点点头,华欣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触吻。她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主意?快给我说说。”
晏珂艰难地说:“下药。”看到华欣眼睛里不明白的眼神,他狠了狠心,把话说明白:“下春药。”使用催情药对付妻子,晏珂有点不踏实。“这么做,实在对不起曲颜。”晏珂的自言自语,飘进华欣耳里,她心生醋意。
华欣不快地说:“你只觉得对不起曲颜,却没想过我的委屈。我不图你什么,死心塌地跟着你,就是觉得很快乐。”
华欣在晏珂的脸上抚摸,伤感地说:“要说对不起,还是我对不起韩鑫。如果他的要求达不到。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我好伤心。”
晏珂正想安慰她,华欣却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不满地说:“我一心一意对你,可你心里只有她,你欺骗我。”
看着深深地齿印,还有明显的血痕,晏珂原本应该恼怒。但是,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如果你讨厌一个人,不管他怎么对你表达善意,你都对他没有好感。如果喜欢一个人,却能够包容他的一切行为。
晏珂现在的心思就是这样,华欣的泼辣让他心驰,她的气息让他神往。所以,晏珂心甘情愿地让着她。他苦笑着说:“华欣,你太任性了。”
华欣冷笑地说:“你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我跟着你才几天,你就嫌弃我。”说着说着,华欣就呜咽起来:“我,我后悔,我对不起韩鑫。我,我不想离开他。”
晏珂用双臂环抱她,轻声对她说:“华欣,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向你保证,只要是你想的,我都愿意为你去做。”晏珂的表白,软化了华欣僵硬的面容。她娇媚的笑着说:“我知道你的好,但我不许你还想她。”晏珂笑呵呵的应允了。
华欣的脸上雨过天晴,柔声的对他说:“我不是生你的气,而是着急。韩鑫给我们的时间有限,如果不能让他满意,我怕他对我们不利。”
晏珂拉住华欣的手,摩挲着说:“你放心,我会做好的。”华欣展颜一笑,在他的脸上亲吻一口,说道:“我相信你。”
华欣舒展唇弧,双唇间现出整齐的贝齿。原本寒气逼人的容颜,宛若冰山突然盛开雪莲。华欣此刻的媚态和娇容,不可方物。晏珂重新看到她的欢颜,他的心才放下来。
晏珂说:“华欣,我喜欢和你在一起,面对曲颜总是觉得不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华欣狐媚地说:“她是我闺蜜,我当然知道。曲颜只有柴米油盐,只会煮茶弄饭。我想你们的日子,肯定过得像白开水那样平淡。对不对?”华欣问他,她的眼神,一直吊在晏珂身上。
晏珂大加赞赏地说:“真聪明。因为你能够不断地给我惊喜,让我的心情舒畅,让我的身体爽快。所以我宁愿被你咬得流血,也要品尝你的调味品,不想回家喝白开水。”
华欣得意地说: “曲颜不知道,只要加上柠檬片,白开水也会有滋有味。”晏珂附和着说:“我就是想喝你这杯柠檬水,又酸又甜。”
华欣眼中的爱意,宛如一捧清泉,洒向他的心田。晏珂抱紧她的身子说:“你现在给韩鑫打电话,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他。”华欣半躺在晏珂的怀里,和韩鑫通完了话。晏珂问她:“他怎么说?”
华欣说:“他让我明晚约曲颜去宾馆,他随后赶到。”华欣欠起身,嘴唇凑近晏珂。晏珂解开她的发髻,乌黑的头发,遮掩不住她胸前的白皙。
第二天下班后,曲颜依约来到宾馆的房间。她问道:“华欣,你到底有什么事?”曲颜口里问着,眼睛却不敢直视华欣,就像做过贼的人心里发虚。她不敢与华欣见面,更不敢把韩鑫的不轨之事告诉华欣。好像做错事的不是韩鑫,而是自己,生怕华欣误会她勾引韩鑫。曲颜的心态,和华欣当初被晏珂勾引的时候,完全一样。
华欣对她说:“有人要见你。”曲颜好奇地问她:“是谁?我认识吗?”华欣敷衍地说:“来了你就知道了。”她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顺手放一瓶在曲颜面前。
不久,韩鑫推门进来,曲颜不由得紧张起来。华欣避开了曲颜的视线,对着茶几上的矿泉水,给韩鑫使了个诡秘的眼色。转过身朝曲颜打过招呼,华欣带上门走了。
华欣离开后,曲颜的心里的尴尬消散了。可是看到韩鑫,她不但开始担心,而且心里生出恐惧的感觉。她不由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想离开这里。
曲颜穿着上班的职业装,脖颈处系一条紫色丝巾,让黑色的西装由刻板变得鲜活,给她增添了几分灵气。韩鑫的双手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回沙发。然后挨着她坐下,顺手捏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的手。他说:“曲颜,我有话跟你说。”
曲颜连忙移动身体,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一点。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反感,不高兴地说:“有话你好好说,我不喜欢你动手动脚的。”曲颜想起韩鑫对自己的纠缠,不知道他现在又有什么企图。她不信任地望着韩鑫,脸充满着警惕的神色。
曲颜在心里提防他,而韩鑫在想着怎么开口。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闷的气氛让人压抑。”韩鑫略作酝酿,用真诚的语气对她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希望你耐心地听下去。”
曲颜一面听韩鑫说话,一边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里面有爱恋,也有痛苦。这种矛盾的眼神让她奇怪,他为什么会向我表达爱意?自己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失去过半点礼仪,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何况自己是有夫之妇,并且是他老婆华欣的闺蜜,他不应该想入非非啊。
上两次来家里,自己也没给他可乘之机。可是他不但不知难而退,眼睛里反而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这又是为什么?还有,华欣为什么要替韩鑫约她,并且特意在宾馆开好房?无数的问题,无数的不解,困扰着曲颜。
曲颜坚定的想,无论出现什么情况,自己都不能給他机会,不让他趁虚而入。沉思的时候,她脸上的肌肉慢慢地放松了。曲颜习惯淡妆,靓丽的脸庞保持娴雅的气质。唯有那淡淡的唇彩,给她的妆容增色不少。
韩鑫从侧面欣赏她的脸颊,仿佛在观赏欲语还休的花瓣,那隐隐约约的馨香,让他迷醉。但是韩鑫理智地提醒自己,当务之急是撬开她的心房。韩鑫往她那边挪了挪,右手勾住她的肩膀,使她的身子贴近他。
韩鑫亲昵的举动,让曲颜脸红。她说:“我不习惯,你给我松开。”曲颜一面说,一面用力去掰他的胳膊。韩鑫略微松开,胳膊还是搭在她的肩头,嘴唇对着她左边的脸颊说:“曲颜,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曲颜偏了偏头,避开他说道:“什么事?你好好说话。”韩鑫用手指理开她的鬓发,对着她的耳朵说:“晏珂和华欣有奸情。”
曲颜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认为韩鑫在挑拨他们夫妻关系。她想,晏珂最近几个月经常出差,虽然在家里的日子少,可是也没有其他反常的现象。
韩鑫一直关注着曲颜的表情,他继续说:“我去你家的钥匙,是晏珂给我的。”韩鑫的话,仿佛一声雷鸣,把曲颜炸醒。韩鑫前后两次到家里,钥匙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每次晏珂都碰巧不在家?为什么韩鑫那么淡定从容?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停地蹦出曲颜的脑海。
曲颜这个单纯的女人,万万想不到,她的丈夫会与别人合谋,来对付他自己的老婆。一阵眩晕向她袭来,她的头萎顿地靠在韩鑫的胸前。晏珂出轨,仿佛摘走了她的心。她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只有无声的泪水在流淌。
韩鑫环抱着曲颜,心中没有半点绮念,只想给她一点支撑。过了一会儿,韩鑫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曲颜,好些了吗?”曲颜推开韩鑫,她的动作是轻柔的,没有了之前的敌对和生硬,脸上也多了羞涩的神情。她说:“现在轻松多了。”曲颜哪里知道,还有一件更加沉重的事情在等着她。
韩鑫的心里在犹豫,后面的事情告不告诉曲颜?如果不告诉她,凭着她对晏珂的感情,肯定不会接纳我。如果告诉她,固然可以摧毁她对晏珂的信任,但她的精神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韩鑫阴晴不定的脸色,引起了曲颜的怀疑。她问道:“韩鑫,你在欺骗我吗?”
曲颜的话,坚定了韩鑫的意念,他必须向她和盘托出。否则,曲颜会怀疑他的人品。韩鑫笑了笑,搂着她的肩膀说:“我会让你知道真相的。”接着,韩鑫问她:“曲颜,你知道茶几上是什么吗?”他的声音很轻柔,曲颜的耳朵听着,好像是从他的嘴里飘进耳膜的。
看到曲颜摇头,韩鑫对着她的耳朵说:“你面前的这瓶矿泉水,下了春药。”曲颜脸色大变,身体僵硬,是被“春药”吓的。韩鑫继续用平静的声音问她:“你知道这是谁给你准备的?”曲颜想起韩鑫的钥匙,突然没有勇气想下去了。她害怕,害怕那个答案会摧毁她的整个身心。
韩鑫感觉到她周身的颤栗,加大了环抱她的力量。他说:“春药是晏珂准备的,你亲眼看到华欣带来的。喝了之后会产生强烈的性冲动,驱使你对我投怀送抱。”
残酷的真相,让曲颜的心支离破碎,鲜血淋漓。她从未想过,晏珂会这么作践她。他不但自己偷情,还把妻子当成物品,随意地送出去。她心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她觉得世界不复存在,自己已然死去。
韩鑫托住曲颜的身子,软绵绵却没有生气。“曲颜,曲颜,”韩鑫小声呼唤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曲颜却一点声息都没有。小心地把她抱到床上躺下后,韩鑫用冷水浸湿毛巾,敷在曲颜的额头处,又细心地擦拭她的耳根和脖颈。指望冷水对肌肤的刺激,能够让她醒过来。
不久,曲颜终于有了知觉,但她的精神萎顿,眼睛也没有光泽。曲颜让韩鑫扶起她,半躺着靠在床头。她的家,她的老公,就是她的一切。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千疮百孔的心。曲颜下意识的问他:“这是为什么?我该怎么办?”
曲颜的柔弱,激起了韩鑫心底的保护欲望。对她说:“曲颜,不要害怕,一切有我。”曲颜无精打采地说: “你也会说好听的,晏珂就是这样骗我的。”曲颜直言不讳地说,她对韩鑫还是充满了戒心。
对于曲颜的误会,韩鑫无法辩解,他也不做辩解。他继续对她说: “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会对你好。你迟早会清楚,我对你的真心。”
曲颜依然摇头,她说:“晏珂一直对我很好,我以为谁都破坏不了我们的感情。可是当危机包围了我,我却一无所知,还在盲人摸象。你说,可笑不可笑?”曲颜脸上布满了悲凉,巨大的压抑感令她窒息。
看着凄苦的曲颜,韩鑫愧疚地说:“我告诉你真相,是不想你继续生活在谎言中,你应该享受没有欺骗的生活。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韩鑫安慰的话语,还有刚才对自己的照顾,使得曲颜的心海泛起一阵涟漪。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对晏珂彻底失望。而韩鑫的坦诚,让她生出了好感。她默默地想着,韩鑫如果不是真的爱她,他今天完全可以凌辱她。只凭这一点,韩鑫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曲颜解不开心结,烦闷的问他同一个问题。
韩鑫笑了笑,温和地说道:“这个问题很简单。和晏珂离婚,用最短的时间忘记他,重新找一个爱你的人。”曲颜没有作声,看得出她在用心听。韩鑫一面看着曲颜,一面说出这番话的重点:“我想,我能够给你幸福。”
曲颜思考着韩鑫的话,略微挪近他说:“这件事虽然是他们错了,但我们这么做,算不算错上加错。”韩鑫觉得曲颜的思维进入了误区,他纠正着说:“是他们错了,我们没有错。我们如果是离婚后在一起,是合法的。他们婚内出轨,是不道德的。你没有必要用他们的错误来束缚自己。你好好地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虽然你的说法有道理,但是我想不通。”她想不通,温柔体贴的丈夫,怎么会亲手毁灭了她的家庭,绞杀了她的爱情,把她变成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她恨晏珂背叛感情,背叛家庭,背叛曾经美好的一切。想到心酸处,她的泪水倾泻而出。
曲颜的声音破碎,她哀哀地说:“完了,我的一切都完了。”她情绪激动,手指紧紧地攥住韩鑫的臂膀,死死地不肯松开。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肩膀,痛苦地发问:“他怎么可以这样作践我?到底是为什么呀?”
曲颜的话,在韩鑫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她的家,被闺蜜侵入,夺走了她的丈夫,捣毁了她的爱巢。这是曲颜的悲剧,何尝不是韩鑫的悲剧。晏珂和华欣是始作俑者,曲颜和韩鑫都是受害者。
韩鑫的肩膀有隐约的凉意,是曲颜的眼泪浸透的。韩鑫轻轻地对她说:“好端端的家破碎了,你想不通是可以理解的。但事已至此,我们应该想办法解脱。”
韩鑫的话,让深陷迷惘的曲颜震动,她的头脑开始清醒。既然晏珂背叛了自己,那她决不和晏珂共处一室。曲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想了想才问他:“我可以报警吗?”她的声音还带着哀伤,眼神充满了期待。
韩鑫摸了摸鼻尖,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他说:“可以报警,我也可以给你作证,不过这会两败俱伤。”
听韩鑫这么说,曲颜问他:“那你说怎么办?你觉得如何处理为好。”曲颜接着对他说: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听到曲颜的话,韩鑫放心了。遇到这样的打击,她没有被逼疯,足以证明她的坚强;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足以证明她的理智。他问曲颜:“你相信我吗?”曲颜眼睛看着他,点点头。
韩鑫对她说:“你和晏珂离婚,我和华欣离婚。”说到这里,韩鑫认真的告诉她:“曲颜,我爱你。离婚后,我们就结婚。这样的结果,比报警好,你考虑考虑。”
曲颜听了微微一怔,她还没考虑离婚的事情。曲颜为难地说:“我还下不了决心,给我点时间,把过去慢慢地淡忘。”曲颜觉察到韩鑫的失落,略微触碰他的手,轻声问道:“韩鑫,你能理解我吗?”
韩鑫松了口气,曲颜能够敞开心扉,已经非常难得了。曲颜的委婉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她的感情刚刚遭受重创,需要一个疗伤的过程。韩鑫握住她的手,用掌心温暖她凉凉的指尖,真诚地说:“曲颜,我会一直等着你。”
曲颜没有把手抽离他的手掌,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用各自的心温暖着对方。韩鑫推心置腹地说:“其实,我很羡慕晏珂。每天你都在等他,家里的灯光永远都为他亮着。曲颜,我多么的希望,你倾心等着的那个人就是我,让我天天见到你的笑脸,可惜,这个梦想离得我太远。”
曲颜每天为晏珂留门,有时候等他到深更半夜,只得把家里新清扫一遍。谁知,自己精心操持的家,留不住丈夫的心。同为男人的韩鑫,既留恋家里的灯火又心怀感激,是一个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
曲颜的心理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对韩鑫的好感有所增加。但仅仅是好感而已,她心里的那把锁,却难以打开。山盟海誓的丈夫都陷害她,要她相信别的男人很难,她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伤害。
韩鑫仿佛知道她的想法,诚恳地说:“曲颜,你的心事太重,我很担心你。”曲颜忧郁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可心里老是在想。”说完,曲颜低下头,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
曲颜心中的痛楚,韩鑫感同身受。曾经,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说:“你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我替你分担。”曲颜在感情上回避他,她说:“我不想麻烦你。”
曲颜现在的模样,和她的心情一样凌乱。她的头发散乱,合体的小西装满是皱褶。韩鑫痛惜地说:“我们的处境一样,苦恼一样,就连制造麻烦的人都一样。我要你记住,你我之间不要客套,这一辈子我都陪伴你。”
韩鑫叹口气,起身取来毛巾,轻轻地擦拭她的脸庞。他心底对曲颜的爱意,倾注在轻柔的动作里。韩鑫轻声地劝说她:“曲颜,晏珂暴露得早,让你早点看清他,是件好事。你不要过分伤心,对身体没好处。”
曲颜的脸庞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她顺从地说:“嗯,我知道了。”只是她的话语里,还夹着几分无奈和悲戚。
韩鑫收拾好两个人的物品,牵着她的手说:“走吧,我陪你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家。”韩鑫手心的温暖,让曲颜迷茫。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面对华欣的不义、晏珂的背叛、韩鑫的深情、自己的挣扎,曲颜无所适从。
填饱肚子,他们汇入夜色。灯光、人声、车流,眼睛里的景观不断变化。走到曲颜的住处,曲颜没有直接上楼,她突然问他:“韩鑫,你真的想我离婚?”
韩鑫没想到曲颜会这么直接,他点着头说:“我确实想你离婚,也想和你结婚。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曲颜用轻微的声音说:“如果不离婚,晏珂与华欣已经难分难解。可是离了,我更怕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若是又碰到坏男人,怎么办?”曲颜肯定地说:“曲颜,我在等着你。”
曲颜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她娴静地笑道:“我再想想,谢谢你送我。”韩鑫站在原地不动,既不离开,也不说话。曲颜迟疑地问他:“韩鑫,你还有什么事吗?”韩鑫温暖的眼神笼罩着她,然后出其不意地拥抱了她。待韩鑫走远,曲颜才回家。
在没有灯光的静夜里,她无法入睡。华欣、晏珂、韩鑫的面孔,不断地在脑海中交替。曲颜怨恨华欣这个闺蜜,当然晏珂也不是好人。如果不是韩鑫揭穿,这个祸端不知要到哪一天才会引爆。对于韩鑫这根导火索,曲颜心里萌生了一丝感激之情。朦胧之间,天色已经泛白。
回到家里的韩鑫,还在想着曲颜。晏珂移情别恋,没有让她失去理智,做出有损感情,有损家庭的事情。哪怕是面对韩鑫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她都没有犯规。这样的女人,就像稀有的宝玉值得珍藏,值得自己托付真情。
韩鑫打开电视,让声音驱逐家里的寂寞。韩鑫觉得,对于情绪低迷的曲颜,光用苍白无力的话,打动不了她。他要尽快和华欣离婚,让曲颜看到他的真诚。
离开韩鑫和曲颜所在的房间,华欣突然觉得心里很空洞。她似乎意识到,韩鑫这次见曲颜,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对她动了真情。忐忑不安的华欣,在和晏珂缠绵时,失去了往日的激情。
华欣拉着晏珂的手,心虚地问他:“如果曲颜真的跟了韩鑫,你后悔吗?我们在一起,到底有没有错?”还在说着话,她的泪水就淌出眼眶。
华欣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可是曲颜和韩鑫……我不该逼你……真的对不起。”华欣声泪俱下,仿佛在忏悔。
晏珂安慰地说:“曲颜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多想。来,让我好好爱你。”华欣满脸泪花,听话的偎依在他的怀里。
这几天,韩鑫似乎遗忘了她,华欣心里很失落,当她接到韩鑫的电话回家,果然与她想的一样,韩鑫要和她离婚。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真的面对时,她还是觉得身体被抽空了。
直到这一刻,满脸沮丧的华欣才醒悟,她的红杏出墙,是多么的荒谬。对于韩鑫,她有着深深的眷恋;对自己的家,有着浓浓的不舍。
她不由自主的淌出泪珠,是后悔?是愧疚?抑或是不安?华欣心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约定了明天去民政局的时间,华欣默默地退了出去。从此,曾经的家与她无关。
韩鑫如今来曲颜这里,腰板挺得直直的。他习惯了敲门,然后安心地等曲颜开门。他再也不要拿着钥匙,偷偷摸摸的进来,然后又怅然若失的离开。他喜欢站在门外,欣赏曲颜那如花的面容。昨天他和华欣办了离婚手续,他今天要正大光明的向曲颜求婚。
曲颜开了门,安静地看着他,嘴角现出浅浅的笑意。经历了宾馆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曲颜对韩鑫的态度,从之前的敌视,到消除隔阂,再到心灵上的亲近,经历了巨大的跨越。她的目光与他交错,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客厅里,曲颜把茶杯放到韩鑫面前的茶几上,很自然的坐在他旁边。韩鑫把头挨近曲颜,笑着说:“这几天,过得开心吗?”曲颜神情黯淡地说:“没有值得开心的事,每天都很苦恼。难过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
韩鑫捏着她的手,心痛地说:“你可不能胡来,我可不能没有你。”韩鑫关切的神态,深情的话语,让曲颜的心里生出一股温暖。不知不觉中,韩鑫似乎走进了她的心里。
曲颜默默地稳住心神,冷静地说:“韩鑫对不起,我还没离婚,我们不能太亲密。”收回自己的手,她勉强笑道:“韩鑫,你早点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曲颜的愁绪像条虫子,啃噬着她心尖上的叶子。
韩鑫摇头道:“曲颜,我还有话对你说。”说完,他掏出离婚证,放在曲颜的手上。曲颜的眼睛亮了一下,可这希望之光,瞬间又熄灭了。家庭的剧变,改变了她的性情。曲颜以前是用善意的眼光看世界,现在她用冷漠的态度应对外界。
她知道韩鑫把离婚证给她,是让她和过去一刀两断。但她的心里是拒绝的,她受伤的心变得脆弱了。捏着离婚证,曲颜应付地说:“韩鑫,这东西给我干嘛?”
韩鑫生怕碰痛她心里结痂的地方,小心地说:“我想给你一个新家。”韩鑫的神情有试探,也有浓浓的情义。
曲颜不由得慌乱起来,但她心里还没转过弯来,于是固执地回答:“我跟你说过,我不想再次受伤。我害怕孤独,但是更害怕背叛。”曲颜的心绪非常凌乱,说出来的话矛盾重重。
韩鑫开导她说:“曲颜,你换一个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东西。前一段感情是冰窖,冰冻了我们的心。但是,新的感情会融冰化雪。曲颜,相信我。”
曲颜躲避着韩鑫的眼睛,他的眼神太炽热,她怕被他融化。她的脑子里有个念头,自己没离婚就得恪守妇道,就要拒绝韩鑫的追求。曲颜独处的时候经常这样想,她的心事想让韩鑫知道,又不敢让他知道。
韩鑫估摸曲颜的心思,还陷在晏珂那潭泥淖不能自拔。韩鑫认真地说:“曲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曲颜难得一笑地回答:“你问吧,我一定给你解答。”
韩鑫问她:“你猜猜,晏珂和华欣在干啥?”
曲颜心里悸动一下,因为不知韩鑫的用意,她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我怎么知道。”看了韩鑫一眼,曲颜特意问道:“为什么提起他们?”
韩鑫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你想想,华欣是你的闺蜜,她和你的丈夫在潇洒,在开心,在玩乐。而你却在内疚,在伤心,在烦恼。我只是让你比较一下,这么做值不值得?”曲颜没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韩鑫接着说:“曲颜,其实我们都是傻瓜。”曲颜不解地问他:“怎么啦?”韩鑫说:“我们都被他们的外表蒙蔽了,他们勾搭成奸,我们不但蒙在鼓里,还自以为很幸福。你说,这不是傻是什么?”
曲颜忙着给自己找理由,她说:“我们是善良的人,容易被欺骗。”韩鑫笑眯眯的说:“是吗?求求你施舍一点善心,安慰一下我的感情。”一面说,他一面滑稽地给曲颜作揖。
气氛轻松了,曲颜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她打趣地说:“你这是诱惑红杏,她的身子还在围墙里,却让她的心飞到了围墙外。”韩鑫说道:“我会把的春天的温暖,明媚的阳光都送给你。让你在我的沃野扎根,然后开花结果。”
曲颜笑吟吟的说:“你现在的样子,才是真的傻。”韩鑫看着她少见的笑容,开心地说:“我要让你看到,我的傻很可爱。”韩鑫的话,慢慢地敲开了曲颜的心房。她娇俏的问他:“我有那么好吗?”
韩鑫看着她,深情地说:“如果把你比喻成一朵花,你是我精心呵护的牡丹,我会让你永远雍容华贵,国色天香。”
曲颜细细地品味韩鑫的话,心结悄然解开。她嫣然笑道:“你好像很了解我,好像知道我心里的想法。”韩鑫抓住机会,再次表明心迹:“我了解你,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好。曲颜,离婚吧。我在等着你。”
曲颜犹豫地说:“我现在不敢答应你。”看到韩鑫满脸失落,曲颜觉得自己的话太生硬,又补充说:“我的心里真的很空,很害怕。”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抻长脖颈的仰望着天花板,她不想溢出眼中的泪水。韩鑫抱住她向上挺着的身子,让曲颜的长发,垂在他的臂膀上。
他在她的耳边说:“晏珂的心在华欣身上,你如果不放弃,就会永远被他伤害。虽然忘记他,心里会有暂时的空虚,但我会让你充实的。”
曲颜白了韩鑫一眼,说道:“你不懂,结了婚的女人,丈夫就是她的全部。她把感情,甚至生命都交给了他。如果婚姻失败,女人会伤得很深。”听着曲颜的牢骚,韩鑫苦笑着辩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失败婚姻的受害者。”曲颜本来满肚子的委屈,被韩鑫的自嘲堵住了。
韩鑫好像在自嘲,曲颜却听出了他的真诚。韩鑫说得对,晏珂早就不是原来的晏珂,自己却在死守桎梏。自己这么做,不是在坚守感情,而是在伤害自己。这一刹那,曲颜宛如醍醐灌顶,自己的忧心和伤痛,没有一点价值。
心境的变化,让曲颜有了新的发现。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的人,其实早就变成了韩鑫。曲颜曾经对韩鑫有很深的误会,现在她的心开始向他靠拢。她对韩鑫的戒备之心和敌对之意,瞬间冰消雪融。
曲颜对自己之前漠视韩鑫心生愧疚,道歉的话不由自主的说出来:“韩鑫,对不起。”
韩鑫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他温柔的对她说:“只要你知道我爱你,我知道你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曲颜用手指揩着湿润的眼角,笑道:“我知道你爱我,关心我,我相信你。”韩鑫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的痴情,终于有了回应。“曲颜,和晏珂离婚吧。”虽然他的建议不断被否定,韩鑫还是再次提起。因为此刻曲颜的心境已然变化,晏珂已被剔除,阴霾已经驱散。
这次曲颜没有拒绝,她的神情没有以前的犹豫,蕴含了几分坚强。她说:“我想通了,是他对不起我,我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明天我就和他离婚。”这是韩鑫最想听到的好消息,他轻快地说:“我们去庆祝一下。”曲颜娇羞地说:“我请你,好不好。”
吃过晚饭,虽然夜色朦胧,两个人的心却不朦胧。看着生气勃勃的人间世道,他们双目相对,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新的生活正悄然走来。回到楼栋前,韩鑫看着曲颜走进门洞,他才离开。
韩鑫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曲颜又悄悄地闪了出来。她的目光,远远地追随着韩鑫的背影。此刻,她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丈夫出远门,妻子对他离去的牵挂尚未消失,心里又有了望他归来的期盼。难道,这就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曲颜自问,却难以自答。
回到家里,曲颜给晏珂打了电话。心路渐行渐远,仿佛两个陌生人。曲颜让他明天去办离婚手续,晏珂漠然地应着。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曲颜浴后坐在镜子前,里面的人脸上闪着光彩,没有丝毫的倦色。她已经从垂头丧气的情绪中挣扎出来,依然有着漂亮的风姿,有着成熟的风情,有着典雅的风韵。她慢慢地打理头发,心中的惬意,在手指间散发。
少顷,曲颜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脸腮,已经嫣红一片。镜子里的人知道她的心思,脸上露出知心的笑容。
曲颜的脑海里映出韩鑫的影子,他正在张开双臂,让她进入他的怀抱……一阵长风,从窗户吹了进来,掀动窗帘猎猎作响。曲颜走近窗前,仰望着星空。星光温馨地洒在身上,她的眼睛溢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