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这东西,适可而止才好

刚上大学那会儿,特别羡慕会写文章的人。那些十分平常的事物,一经他们的雕琢,就成了书本里才能看到的笔墨。更甚者,连说话都如唱诗一般。

为了能陶冶自己的情操,我开始不停地找她们说话,听“诗”的感觉很妙。

久而久之,我开始嫌弃自己。

思来想去,解决途径只有一个——看书。我想:黄金屋就算了,赐我一个颜如玉就好。

大学阶段正值人人网风行,有任何心情和想法都会在上面写上两三句,然后静等同学和朋友的评论。

第一次尝试写文艺的内容是在大二,结果却被几个朋友“无情吐槽”,说我用错了一个词,全部评论都是关于那个词。

我慌了,随后立即删除,“黑”历史不能留。

第一次装文艺失败,我受到打击。


那时候网络上有个原创古风音乐团队,叫“墨明棋妙”,最火的歌手叫河图,填词最棒的是小楼。

室友第一次推荐我听他们的歌,我还连讽带刺地说她好歹是个文化人,怎么会有这样奇特的品位。

直到她逼我听完其中一首,并且告诉我歌里面所讲述的历史故事都是真实的,我才知道原来网络歌曲里面也有如此阳春白雪。

接下来的三四年鲜有听其他歌手的歌,电脑里、手机里全部都是“墨明棋妙”和“河图”。

那应该才是我真正文艺的开始。

买了一个小本,专门摘抄优美的歌词和句子。就算是大半夜,想到什么矫情的内容也要赶紧记下来。

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真是几近癫狂。

常常被文字里痴男怨女的相思愁苦给弄得泪流满面不说,一闲下来就会给自己安排各种角色,深闺怨妇、宫闱弃妃、旧院歌女……加上所能想到的虐心桥段一起,每天都在脑剧场里尽情演绎。

关于“上一世”,我深信不疑。

矫情这东西,适可而止才好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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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三年,我如愿去到儿时的梦想之地,却又发现日子不如想象般美好,无数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

然而就在这时,身体里的文艺细胞被全部激活。与大学里不同,我开始想象自己是看破世事的流浪者、是繁华世界的孤儿,一切与避世归隐、浪迹天涯相关的话题,都难以让我平静。

一天中午,躺在宿舍床上辗转难眠,拿起手机有感而发地写下了一大段话。现在回过头看,好多句子读不通,可就是这段充充斥着病句的文字,在当时引起了共鸣。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明了写东西不需要华丽的词藻和矫情的章节,只要有真实的情感就好。

可是矫情的细胞既然已被全部点燃,岂能轻易浇灭。

那段时间很喜欢看某青年作家的那种带着浓浓忧郁却无处释怀、所有苦闷只能使劲往肚子里生咽的文章(即使是现在翻阅也会竖起大拇指)。他的微博留言区成了各路粉丝吟诗作对的场所,自然也不能少了我流连其间的身影。

接下来的几年,矫情被我发挥到极致,身为理科硕士,当时的生存理念只有一个:非文艺,不生活。

说话、写东西、穿着、拍照,全部按照这个套路来,我无比享受其中,特别渴望所呈现出来的一切都能立即被别人贴上一个自认为至高无上的标签——文艺。

慢慢的,这一切也都得偿所愿。因为是理科出身,我真的是骄傲的。

永远的宽袍大袖,定格从来不看镜头画面,在发出之前一定要调成“文艺”的色彩,再配上一段只有“文艺”思维的人才能看懂的话。

这件事一做就是好几年,我乐此不疲。

一朋友说我这“病”等工作后就能好,我说我会诗意的过一辈子,这是我的人生态度。

工作后,这“病”不但没好,反而更变本加厉。

骨子里原本只是有“悲秋”的情绪,可就随着生活环境的改变,“伤春”竟也在生命里出现。我开始对着柳絮写诗、对着飞花写诗、对着猛然到来又即将消失的一切春物写诗,每天都是一副不堪其忧的模样。先生后来告诉我,他那阵其实挺崩溃。

直到某一天我开始对这种情绪生厌,为什么每天都要强说愁,好好的生活不好么?我意识到这“病”非治不可。


经过一段时间的自我“治疗”,我能好好说话,也能正常发状态了。朋友说我终于成长,这是承受了多久的强力摧残才发出的心声啊,我很感恩。

曾经一起矫情的闺蜜,在遭受到工作和生活的打击后,变得积极且乐观。偶尔的文艺已然成了生活情趣,没有负担地点缀着绽放的生命,芬芳且迷人。

如今文艺故我,宽袍大袖依然在身,拍照还是只露侧脸。但是心态变了,不再“折磨”自己,也不再“折磨”身边人。

矫情不是不可,若能追求内心的平静,适当,其实挺好。

诗意也要保留,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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