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最是让人心疼

很多年少时候让我们觉得很开心的事后来再想起,只觉得唏嘘不已。

在我的记忆里,初中以前家里都比较贫苦,“三月不知肉味”那是家常便饭,这样的苦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我小的时候一直面黄肌瘦,头发也是蜡黄蜡黄的,尽管生活过得很差,很不如意,但如今想起来那段时间却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痛苦或者艰难的回忆,似乎只要每天能吃饱,去找朋友们玩,几个伙伴躲在厕所间,猪圈牛圈间玩警察抓小偷或是打仗的游戏,只顾开心,其他所有都抛之脑后,那是个单纯的年纪,单纯到想要什么就一直想要,不顾一切地想要。

我小学上的学校和我家就隔着一条河,除了我们上学的小学,河对岸还有一所高中,因为有了这所高中,河对岸形成了一个商业圈,周围村子的村民自家种点菜,背到河对岸买给高中教书的老师,有时候炒熟了端到学校里面买给高中的学生,那时候能上高中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教高中的老师也很吃香,周围的村民卖菜偶尔也比较吃香。

那个时候自家种点菜到河对岸去卖卖就算是做小生意了,变现最好的方法也就是自己种菜然后去卖。

我从小就比较爱玩,但凡能飞起来的东西和能够无线控制的东西我都比较喜欢,竹蜻蜓,飞天轮,遥控赛车之类的东西,每次看到同学小伙伴们玩,都心痒痒的,但家穷,就连一毛钱的竹蜻蜓都买不起,从小就想有一辆遥控赛车,甚至想以后有钱了要买一架遥控飞机,那种带摄像头的,现在从玩具店走过,看着那些遥控赛车经常会怦然心动,却也只能告诉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那个年代虽然物质匮乏,但玩具的更新速度绝对不亚于今天,有一次出了一款新玩具,飞天轮,可以飞好高,比以往的竹蜻蜓,拉拉飞机都好玩,6毛钱一个,我特别心痒,一直想着要买,后来把这个想法告诉老妈(其实那时候她是年轻的妈妈),除了单纯的想要其他也没有多想什么,老妈大概也是想着孩子嘛,买个玩具也正常,东拼西凑,1毛,2毛,甚至还有两分,五分的硬币,6毛钱凑齐,我小小的手掌被塞得满满的,我如此开心,年少时让我们开心的事后来再回忆,只觉得眼泪湿了眼眶,拿着6毛钱,我高兴地去上学了,本来想一到学校就去买,心里又想着中午买肯定会有很多同学在下午找我借了玩,不如等放学再买,拿回家自己玩个痛快。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兴奋地要去买飞天轮,一摸口袋,诶,钱不见了,我的害怕明显大于失望,回家老妈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批评甚至打骂,战战兢兢地回到家,老妈在忙,我也不敢跑出去玩,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就等着老妈问我买飞天轮的事,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一样,老妈边忙边问我,有没有买了飞天轮,我说没有,老妈问为什么没买,我那时候很天真,真的,我直接问老妈,我说要是我把钱弄丢了你会不会打我,我都想好了,要是老妈说打,那我就告诉她我买了借给同学玩,明天还我,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老妈说,丢了就丢了嘛,打你做什么。那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释重负,至今回忆起来我还能感受那种轻松,后面我说了实话,老妈也没有怪我,只是说可惜了,要是我买了飞天轮,把飞天轮弄丢嘛我还能玩一下,就这样直接丢了钱,玩都没玩到,并且告诉我不可能再有钱给我买一个飞天轮。我也没有再要过。

接着说肉的故事,小时候我是个比较可爱而且受欢迎的孩子,经常会跑去各家各户串门,有时候刚好碰上人家吃饭,就着蹭顿饭也是常事,有一次我跑到人家吃饭,刚好碰上那家人吃肉,我吃了一小碗肉,估计那家的大人怕我吃了那么多肉回去不舒服,后来就问老妈说我有没有身体不舒服,就讲起在他家吃了一小碗肉的事,没有就饭也没有下菜就那么吃了一小碗肉,老妈听到以后很难过,这是后来她给我说的,她想着自己的孩子真的太可怜了,后来老妈自己种菜背去卖,卖了一个星期,用换来的钱买了一斤新鲜肉,一市斤,回家后剁碎了做小炒肉给我吃,那种肉香和美味我终身难忘,后来这些年我吃过很多肉,再也没有感受过那种味道。我大口地吃,老妈坐在一旁看着我,我问她怎么不吃,老妈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看着我,那天我一个人吃完了那一市斤肉,老妈筷子都没动一下,后来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老妈不说话,她是怕一开口眼睛就会噙不住泪水。

年少时让我们很开心的事如今再看,天真得让人心疼,而年少时的贫困与艰苦,如今回头,那真是珍贵的财富,时刻提醒着我,今天的一切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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