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我令尊吃盘屎

# 我想请我令尊吃盘屎

我现在要写的事情是关于我爸爸的,今天我有和心理咨询师聊到过这件事。我还和咨询师说了一件事:我十几岁的时候,有次和我爸吵架,他以为我要动手(我根本打不过他!),就先发制人,把我反手擒拿,把我的头侧着塞进电话机柜里去,塞了十几分钟,等他把我放出来时,我两只眼睛旁已经是两大圈紫青色的淤血。当时我的想法只有一个“等到你老了,打不过我的时候,我也要把你的头塞进电话机柜,让你尝尝这是什么滋味。” 再后来,到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可能这辈子也不能实现十几岁时的那个心愿了,我没法做到,那个怨恨在当时是强烈的,并且把这个想法保存在了记忆里。可我真的要等到我爸爸垂垂老矣,而我年富力壮的时候,把他的头塞进电话机柜里吗?我觉得我不会那么做,我不是那样残暴的人,原谅他我也是在放过自己。但我又心有不甘,我遭受的那个委屈,那个屈辱,那个无处安放的愤怒,就这样过去了吗?他没有为此事付出任何代价,就这样逃过了暴行的惩罚吗?我不服。

今天本来我计划要给我爸打个电话,和他说我过年可能不回家的事,而且即使回家的话,也不会照着他的安排去进行那些我已经做了28年的routine 拜年活动。这件事让我很焦虑,我预感到我和他的对话会让他情绪糟糕,感觉愤怒。所以我想等他在家的时候再给他打电话。早上九点我鼓起勇气打了一次,那时他在开车,我就想:“好吧,如果在他开车的时候和他说这个,他可能会情绪失控,到时候出现什么交通事故就不好了。” 他开车是去参加我嗲嗲(爷爷)的八十大寿生日。那白天的时候我就在想,不要去扫他的兴致吧。所以白天也没有给他打这个电话,准备晚上打。心理咨询是6点到7点,在咨询室里时,我有抱怨着地说“每次到咨询室来的时候,我都是客客气气的,很礼貌的,看起来好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那是因为每次我出状况的时候,你都不在场!那些难熬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扛过去了。比如说今天咨询结束后,我又要一个人去面对给我爸打电话的焦虑时刻。而我下次来再向你诉说这事儿的时候,我又像是在没事一样地讲别人的故事了。” 说到这,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想,为什么我就不能在这儿,当着心理咨询师的面,给我爸打电话呢。在我和心理咨询师讨论了一番能不能这样做,她要不要离开咨询室让我单独打,我可不可以开功放给她听之后,我拨通了我爸爸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40秒,就在我以为他接不到我开始开着玩笑和心理咨询师说'有的时候你鼓足勇气去做一件事,却发现…"的时候,电话通了。我的第一句话是问他在哪,他说和我妈一起在和他的战友吃饭,然后我想“奥,和战友吃饭。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然后他说“待会再说吧。”,我也就顺着他哦哦两声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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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我是真的不想开始这个话题,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然而在这个话题下,隐藏着我最深的一切秘密。我在亲密关系中的模式,我的各种叛逆,各种自找苦吃。总之往下写下去,我就会接触到我的核心。我非常害怕,而我害怕的是什么呢,就是害怕看见自己的那个模式,在第三方看来,是不可理喻的,一种内耗。他人可能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为什么要这样去惩罚自己,和社会规则对着干,去荒废自己。写下这些东西真是艰难啊。我有一颗牙齿,大概是十五六岁的时候,我发现它有长歪的趋势,我没有告诉我的父母让他们带我去看牙医,当时我的想法是“为什么就一定要有漂亮的牙齿呢,人生只有一次,体验了长好的就不能体验长歪了的”,所以我就任由它一直歪着生长下去,现在它也还在我的嘴里,并且把相邻的两颗牙齿给挤歪了。问题是,我其实心里也有希望牙齿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愿望啊。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不是为了抵抗来自于我那傻逼生父的“一定要做正确的事情”的强迫观念啊。我他妈其实也继承了他的这个特性,他强迫我去做“对”的事情,我他妈就强迫自己去做“错”的事情。我日你妈呀,曾玉良。你这个臭狗屎。我草拟全家祖宗一千八白代。

我读高中那些逃课去网吧;读大学时的疯狂挂科;工作两年就忽然不干,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有那个反对做“对”的事情的动力在里面。他把他的意愿试图加在我的身上,我通过毁灭自己来进行反抗,但是这种方式,也会让我自己付出很多代价。虽然我一直在对抗他的意愿,但我也有活出自己生命的愿望啊。这也是为什么我高三最后的几十天和他达成了协议没去网吧考了个大学;大六那年在要肄业的关头停了下来把所有科目都补了回来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在无业一年多之后开始去参加心理咨询,从自我封闭中慢慢走出来,认识朋友,准备再次投入社会。

麻烦的地方在于,我在做这些“好”的事情时,我不知道到底是我自己真的想做,还是被他的理念'侵入'了。事实上,我也确实有很多强迫性的观念,和他很他妈鸡巴像,我恨的不仅是他,我还恨自己为什么会有和自己痛恨的人相仿的特质,这真叫人痛苦。我把英语学的很好,是因为我觉得“英语在21世纪就是一个必备的基本技能”,而我在刚读大学的时候选择西班牙语作为自己的业余学习爱好,也是因为看中它“使用人口世界第三,使用范围世界第二的特点”,选择程序员这个职业,也是因为觉得“编程以后也是人人都必备的技能”,我买股票都他妈买那种最稳定,除非国家发生战争,政府垮台,闹革命才会出现动荡的股票。我一直在我的生活中奉行这这种保守求正确的倾向,除非那个“管它呢,人都他妈要死,地球也只是宇宙间小小一粒尘埃”的念头占了上风,在那时,我又是啥他妈都可以做的了。一方面,我是个小心翼翼老实稳重求正确的老好人,另一方面,我又是个肆意妄为不管不顾无法无天的疯子。Fuck! 真是他妈的纠结,我操我全家。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境,无论如何也没法逃脱我父亲对我的诅咒。如果我对着他干,乱搞一气,我自己的生活就成了这种对抗的牺牲品。但如果我循规蹈矩,做个“好”人,我他妈又觉得自己被他“控制”了,做了他的傀儡。我真他妈是怎么做也不对,里外不是人。我日你屁眼,曾玉良。

你嫌我字写得不够好看,搞来记账本和字帖让我额外地练字和阿拉伯数字,我不想写,你就暴力逼迫,还说这是“为我好”,好你马勒戈壁,我字不好看,阅卷老师看得懂就OK了啊,关你鸡巴毛事啊。在你胁迫下(可能还因为这是挨过好些打)我练了那么些本阿拉伯数字,我现在字还是很丑,你是不是要痛心疾首说一句:“我早点让你练就好了啊?” 我练你老母嗨。还逼我学你妈的狗几把五笔打字法,我打你妈个比,王旁草头兼五一,我操你妈大血比。现在谁他妈还用五笔?还你是讲道理的人,你唯一会的道理就是拳打脚踢。

我对自己感到很遗憾的是,在和你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我学会了这个争对错的模式。并把它带进了我和别人的关系里。它就是一种,强烈的,非得和别人说明白一个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冲动,就不行,不能让别人走,非得说明白、问明白、讲明白,别人再烦也不管,直到说明白了,这个强迫性冲动得到满足了,才意识到对方已经非常难受和不舒服了,又开始巨型的后续弥补工作。我他妈是深受其害。拜你所赐,我在处理和别人的冲突时,要么只有强行委屈自己,要么就是不断升级攻击等级,把它演变成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巨型争执。真他妈吃亏啊。所以对我而言重要的人一旦对于我有点不满意,我就很慌张,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因为我除了压抑自己的不爽去讨好,和针锋相对地升级冲突外,不知道其他的应对方法。我不会!所以在我和他人的亲密关系中,我会经常处在用无限升级冲突的模式伤害到对方 ——> 耗费巨大心力去做后续善后工作的循环中。导致我自己对于亲密关系也很害怕,我害怕自己给对方带来伤害,我觉得自己没有让别人幸福的能力。我日你妈!曾玉良。

唉,我的生活一地鸡毛,骂完这通,我还要把它们一片片地捡起来,继续下去。

(后面我还在继续写,但因为时间的关系,这次发到打卡日记的部分,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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