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事

        昨夜辗转难以入眠,入了梦境又仿佛醒着,浑浑噩噩如僵尸般,今日便不想“科研”,随记二三事以做念想。

1.糖子

打小我便随父母移居军属院。远离了家乡,“乡味”便不甚浓。连年的读书备考自然有了不少的“书呆子气”,日子久了,便有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嫌,老家人也常常戏称我“糖子(大概便是傻的意思)”。我不以为然,偶尔也依着他们讲些傻话逗乐,每每至此,心下颇觉“得意”。只是见了爷爷,他每每望着我笑,然后说声“不糖”,我便手足无措了。

很小时候,我和堂兄随爷爷去锄地。名曰“锄地”,实则是观景儿抓蚂蚱,玩的累了,就胡乱坐在地旁的乱石上看他一点儿一点儿的锄,便生出许多不耐烦来,感觉时间的轴承里生了锈,一分一秒都是被嘎吱嘎吱挤出来的,心中便“忿忿不平”起来。时至今日,我“破天荒”的在二叔家的田里“帮忙”割谷子。在那片金黄里,镰刀在手上吱吱作响不住的向我“示威”,此时生了锈的便不是时间的轴承,而是我了。

原来爷爷错了,我真的是个“糖子”。

2.故事

小时候读了不少名著,儿童时代的我自然而然就成了故事王。人家的故事都是老人给孩子讲,而爷爷很喜欢听我讲故事,所以我的故事自然就讲给爷爷听了。从水浒真假李逵讲到西游真假孙悟空,爷爷听得哈哈直笑。

我们爷俩倒是有来有回。爷爷喜欢听晋剧,每逢村子里唱戏都要搬着凳子去戏场听。而我是决计听不懂的,但是我也乐得跟着他到戏台去,因为那里有卖糖果、卖零食的,爷爷在戏场坐下后便会给些零钱满足我的“口舌之欲”。在他身旁大快朵颐时,我看着戏台上的人儿来来往往、咿咿呀呀个不停也觉得十分有趣,便会央求他给我讲戏台上的故事,记得那天唱的是“狸猫换太子”,听的我兴致盎然,一直到大戏唱罢,这是绝无仅有的。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我讲给爷爷听的故事逐渐少了,也再难得听到他讲解的晋剧。

如今,对于晋剧,我真的彻底听不懂了。

3.结婚

时光荏苒,不觉间我已近而立之年。数年前堂兄堂弟便纷纷成家,爷爷乐得四世同堂,曾孙曾外甥“姥姥”喊的热切非常。

我是最“浪荡”的一个。

大概是十年前的样子吧,村子里有家迎亲雇了摄像。爷爷回来后对我说:“你以后结婚也要有摄像。”自那起,我每次见到他他都会说要参加我的婚礼,我仿佛看到了他的期许,却也笑话他的“迂”,这是说来就来的事吗?

岁月还是禁锢了他的腿脚,终究还是不灵便了。一天晌午过后,他颤颤巍巍地拄着拐,“熟悉”的一句又一次在我耳边萦绕,“你结婚时候我要去呀。”

对不起,爷爷。

有些东西断了,有些永远也断不了。或许几十年后,我也会想着念着今天的事,听着说着今天的话。似梦非梦也终究会醒,梦醒时分,就是传承,就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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