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传奇叙事诗《迦南战纪》| 卷二 （3） 亡妻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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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迦南战纪》卷二 （2）古堡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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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亡妻显现

当黎明女神无数次离开温暖的床榻，

我与索菲亚也已有过多次交火对战。

当雨露和雾霭携沉重的睡意同来，

万物已在黑夜之龙的巨翼下酣睡。

那时我躺在床上，有声音从黑暗中呼唤我，

我听到它，就起了床，环顾着四周，

说：‘我的爱，你叫我是怎么了呀？’

那声音是女声，我以为是索菲亚叫我。

共有三次，我每一次听到都起床，回

答说：‘我的爱，你叫我是怎么了呀？’

但都没人回应；猛烈的睡意扑倒了我。

在梦里，我的亡妻，我真正的挚爱，

索菲亚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脸上带着

可怕的白色，用骇破人胆的眼神瞪着我。

‘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丈夫吗？’

玛利亚厉声质问道：‘我用爱浇灌的植株，

就结出这样的果子回报的吗？这金做的

稻子可能像朴素多汁的椰子让你饱足？

你这个傻瓜呀！快披上惭愧的大衣吧，

你和荡妇行淫，就如饥馑时食用牛粪

里的水来解干乏。快跑吧，吾爱，

你虽弃我但我却不弃你。那埃及先知

已发现你们这帮人和他妹妹的事了，

撒旦也偷摸着钻进了他怀怒的心，

那索菲亚不仅是他妹妹也是他妻子。

你现在快走，快离开这承满罪的床！

从天到地上比地下到地上远，那撒旦

必已到了那埃及人哈里身上，你快跑！

因为夜色总是给恶人做掩护去行歹。’

原来啊，埃及人哈里前天就知道了

索菲亚与我们做的荒唐事。他牧羊回家，

饥得要死，便走去她妹妻索菲亚的房，

想要和她讨水来解解乏。而且他已经

许久未见到索菲亚了。他心里还想着，

如果索菲亚见到他太激动，死缠着他

该怎么办。可怜的哈里兴高采烈地到

了门口，他刚一伸手准备敲门，门内

传出的阵阵气喘和叫喊就让他心惊胆战。

他蹲下身，透过门缝，哈里看到了

索菲亚和三四个男人赤裸着纠缠在地！

他先是心里一凉，然后怒火开始

燃烧得不可遏制。他想要猛推门，

把自己的谴责像泼盆里的水泼到

这对奸夫，不对，是几个奸夫和

一个淫妇身上。然后抽出一剑来，

把他们全都送到阎王殿里去求欢。

但是怯惧战胜了那股让他喉咙

生烟的胸腔里的怒火。他一言不发，

有无数恶毒的词句在他嘴边徘徊。

哈里站起身，像常居古堡的游魂

走回自己的房间里。他悲痛欲绝，

回房后痛恨自己的软弱，但与此同时

挽回自己爱妻的想法仍旧还在。

到了夜里，哈里回到城堡的消息

还没人知道。索菲亚头顶花冠在舞台

中央欢快跳舞，男人围绕簇拥着她。

哈里趁机偷偷地钻到了妹妹的床下，

想要晓动理情来让索菲亚改辙易道。

日暮西陲，群男一女一齐回房，

饿狼们个个如饥似渴眼里燃着炬光。

他们争先恐后地亲起那位佳丽，

一大帮人开始做起荒淫快活的勾当。

那时候头顶的床吱呀吱呀一直响，

哈里心头痛苦悲凉，他乱扯着头发。

夜色深沉，修普诺斯给凡人都撒下

沉重如铅的睡眠。那时候百兽皆眠，

唯独被戴绿帽的哈里还清醒得不行。

他蹑手蹑脚地爬出床下，很小心，

起身时姘头们还抱着索菲亚的玉足

添个没完。哈里小心翼翼，爬到

床头，在索菲亚的耳边轻声叫唤。

索菲亚醒了来，窝心美梦被人打扰，

但睁眼看到的更让她差点魂飞魄散。

哈里看着爱妻，谴责像冰雹坠天落下，

说她丢弃贞洁不要，去做淫妓的勾当，

要她弃暗投明，和他继续做比翼鸳鸯。

索菲亚起初惊恐地说不出话，但是

随后她心里想着：我身边情夫有大把！

哪需要害怕这个傻瓜？于是她对哈里

讥笑嘲讽，回绝了他的请求，还说

他在床上只会呼呼睡觉。哈里的心

被这声声话语打成碎烂。他脸红耳赤，

羞耻、痛苦更是愤怒不堪。哈里爬出门，

睡眠在那一夜都没有降到他身上。

玛利亚一声竭力的呼喊把我推出了这

个我在以前日思夜想如今却害怕的梦。

这梦境吓得头皮发麻，说不出话，

我忙不迭地只想抓起件衣服就跑。

但之后一转念，又觉得这梦太荒谬。

自言自语总是能安抚受到惊吓的心脏，

我自我安慰，说相信梦境是一种迷信，

骂相信的人是怆夫，却不知自己才硬着

颈项。我当时态度的转变是撒旦的谋划。

撒旦向众恶魔问起谁愿自告奋勇

原来在前一夜哈里回到房间，撒旦

在有着不灭火和不死虫虱的地狱里

就已盯上了他。撒旦高坐在宝座上，

身边簇拥着无数坠落黯淡的星辰，

他向地狱诸君问起，谁愿意去诱惑哈里。

一个称爵的恶魔自告奋勇，他伸开飞翼，

二话不说就起航。一路越斯提克斯河水

还有炎河及叹息川，在陡峭的深渊里

攀爬，躲过守门的三头犬的疯狂追杀。

到了平地，他气喘吁吁着收起翅膀，

然后循哈里的破绽钻入到他的心房。

哈里坐在椅子上。撒旦在他耳旁低语，

魔鬼让他的心海上下翻滚像遭遇风浪。

恶魔在他左耳吹吹，右耳叨叨，各种诱导；

哈里时而热泪滚滚，时而叹息不断，

有时还捶打撕裂自己的胸膛和手臂。

恶魔让他坐立不安，像浑身哪都瘙痒，

他总不住的哀哭，说：‘我的爱啊！

你为什么不与我同在？要嫁接给他树，

你既为他人的枝丫，我就要把你折断！’

之后邪祟还伸长开黑色的翅膀飞到

我身旁，对我吹气魅惑低语，让我

不自觉背离了我亡妻真诚无私的戒告。

正在躲避三头犬的恶魔

7.盛宴

那之后，那埃及人的作息仍同往常，

每日赶羊，看到羊时还变得像孩童一样，

又抱又搂，像是出生地狱从没见过羊，

绵羊们则见到他就逃跑，脚上像长翅膀。

一天晚上，哈里邀请那天在城堡投宿

的所有贵公子和亲王，包括我和哈非索，

被投发邀请函的都是男人，有老有少，

哈里说要报答他的恩人，为我们煮餐。

我与哈非索两人对此都感到莫名其妙。

众人吃着哈密给我们做的烤羊肉，

哈非索则是对一道腿肉赞不绝口，

手拿着大嚼特嚼，伴着酒酿下肚，

另一边还呼唤着女仆赶紧再上一道，

餐桌旁行走的男仆女佣个个手拿托盘。

看到羊的哈里

那时候，我和哈非索心中甚是欢喜，

哈非索见自己的情人没来，便说道：

‘索菲亚呢？你妹妹也该尝尝这些。’

哈非索这么问，那埃及人回应他说：

‘不用了，我妹妹吃这些吃过很多次。’

但众人都坚持说要让索菲亚来品尝

这顿佳肴。埃及先知耐不住他们耗，

便起身拐入了黑漆漆空无一人的走廊。

当时走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哈非索

以为是索菲亚来了，便叫她的名字。

就在他第三次呼唤她的时候，哈里走

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把它往桌上哈非索位置抛了过去。

哈非索定睛一看，突然大叫了一声，

猛地把眼前的盘子都扫落到了一地上。

那东西竟是他的情人索菲亚的脑袋！

哈里说：‘你要找我的那个

同父异母的妹妹兼我的妻子索菲亚？

来了，她是来找你肚子里她的腿的。’

他这么说，眼眶不由自主地湿了，

他的牙齿开始打颤，发狂地喊说：

‘你这个犯奸淫罪的流氓脓包啊！

你知不知道在她遇到你之前，

她总爱两手搂着我的腰，甜蜜的

哥哥，我的爱，哥哥地一直叫着呀！

但我还是一刀刨开了她的肚子，

一把把她的肠子全都扯了下来，

掏空了她的内脏，把她切成几块，

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让她不贞洁，

我才会狠下心把索菲亚给杀了呀！’

那个埃及人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那场面吓得在场许多人跌落座椅。

当时也有许多人心里的仇恨飙到了

一个极点，许多王公纷纷拔剑出鞘，

他们内心痛苦，恨不得挖开自己的肠，

因昨日与他们共塌的美人今竟丧亡。

哈非索首当其冲，他心中的痛苦最大，

但是紧接着令人惊恐的事情就发生了。

就在哈非索的剑快要劈着哈里时，

他的手却突然一松，剑掉落到了地上。

哈非索一脸困惑，伸出自己的手，

竟看到他原本粗壮的手在不断缩小，

手掌揉成一团，十根手指分成了四瓣。

诸位可以想象当时哈非索有多恐慌，

他当时吓得脸色惊惶，眼睛瞪大，

但接着又像有一团无形的铅块压在

他的腰上。他的身趋前弯沉了下去，

哈非索死命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但变化仍在进行。哈非索开始长白毛，

脸不断向前伸长，头还生出一对犄角，

到最后咩咩的羊叫声开始代替人语，

哈非索变成了一只全白色的公羊。

当时变化还在另一个人身上出现：

哈里的整个后背开始向后弯曲蜷下，

他的骨骼咯咯作响，口水不断流淌，

哈里浑身都在变化。最后惊人的一幕，

他的背完全后弯曲，他的头来了个

三百六十度旋转！哈里成了个怪物！

他张牙舞爪四窜，扭曲的头从肩头垂下。

人们方才见到哈非索变成一只白羊，

如今的这一幕彻底把他们的勇气熄灭，

佩剑的不佩剑的都被他追得到处乱跑。

就在我倒在地上被这眼前的一幕

吓得魂不附体，两脚发软瘫痪的时候，

一位武士吆喝了一声从我身上跨过。

那名武士叫卡尔鲁斯，是埃及的武将，

那一夜才到城堡投宿，和索菲亚无染。

他那时顶盔掼甲，盔刻一只狮子伸出巨爪。

卡尔鲁斯手持一柄重铁巨剑，一个箭步

向前，一刀把哈里的头砍下。身首被

无情分离，但是头颅却还在蠕动吃土。

它斜视着瞟了卡尔鲁斯一眼，接着有

骇人的笑音和翅膀拍打声在大厅回荡。

转眼之间，好像须臾或一弹指的功夫，

所有的恐慌、混乱、疯狂都尽并消散。

哈里死了，恶魔也离开他的肉体飞走，

但是邪恶的咒诅却仍还在地上蔓延。

魔鬼飞到了高山顶平日牧羊的草场，

落在了一根树梢，把前方大好风光尽览。

他吹起一根牧笛，声音古怪有异域调调，

草地的羊竟就全都魔怔似的挺直腰板，

都有了人的模样！潘神们到处乱跑，

闯入许多牧民的家，抢走他们的女儿，

好像有哈非索好色的毛病。就这样，

无数的家庭搬离了这里，远离这个让他们

失去掌上明珠的伤心地。哈非索的女儿

也被抢走，卡尔鲁斯曾经试图拯救我们，

但无奈潘神根本杀不完，最后他也

无计可施，耸了耸肩，表示抱歉和无奈。

卡尔鲁斯走后，这里彻底沦为了荒场。”

8.欢喜的结局

故事讲完了，在桌旁侍立的众仆

们也跟着主人伊卡洛斯纷纷抹泪。

莎乐美听完伊卡洛斯讲的故事

则是充满愤慨，转过脸不看他，

对他助恶为虐的后果表示活该。

与此同时，瓦尔基娜却泪如雨下，

她抽泣着讲起了自己的身世由来，

原来她就是哈非索被掠走的女儿。

下午她随麦尔宾他们回到这个小时候

生活的城堡。但眼前的人她却不认识

一个，也不见自己父亲和当年的主人。

（原来她当时被掠去时还小，忘了

父亲变成羊的事情和伊卡洛斯的模样。）

如今她知道了真相，说出了自己

的身世。一只被锁在角落的羊听了，

咩咩咩着直叫，用角不停地顶着墙。

他就是哈非索，如今父女相见，

两人却再也无法彼此亲吻问安。

主仆们为这对父女团聚而激动落泪，

莎乐美此时也不禁为他们感到高兴。

但同时心里生忧，卡尔鲁斯是她的

未婚夫婿，但莎乐美并不对他垂青。

麦尔宾向伊卡洛斯讲出他杀倒潘神，

救出瓦尔基娜和其她女子的全过程。

城主伊卡洛斯为他们三人大摆筵席，

他感激、欣喜、自觉好像被救赎。

麦尔宾三人当晚就住在了城堡里，

瓦尔基娜则睡了这十几年来第一次

踏实觉。隔日清晨，麦尔宾三人

与城堡的主仆和瓦尔基娜道过别，

就翻身上马，三人两马启程上路去。

沿途看到的景色依旧是阴森荒凉，

但往远处眺望却有几处炊烟升起。

麦尔宾昨夜睡眠不佳，莎乐美负责

在前头操缰控马。麦尔宾的马“伊布”

是一只恶魔变化来的，浑身乌黑色，

麦尔宾通过机缘巧合制服得到了它。

他们就这么走着，突然有一个武士

快马冲来，把莎乐美劫上了他的马。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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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和骑士传奇糅合，诗体写作，请关注本人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