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狂想曲——第四章——疑云顿起

北北终于回来了,要不是上午有两节大课,我真想亲自去车站接他。无奈,只好熬了两节课。中午下了课,就高高兴兴地往回赶。北北早都到家了,此时是正在睡大觉还是在为我准备午饭呢?

难抑激动的心情打开门,屋里飘出一阵诱人的香气,却不见一个人影儿。厨房的门紧闭着,隐隐约约,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我听到了快乐的嬉闹声。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前,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往里看,原来北北和阿文正在一起翻炒着锅里的什么东西,大约是一个在教另一个?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言语之间,尽显快乐。

我一把推开门,“做什么好吃的呢?”

两个男人很显然都吓了一跳,北北扔下铲子,过来一把抱起我,“亲爱的玉儿,想死我了,想你老公没有?”

“当然想,怎么会不想?”我搂着他的脖子,眼眶竟有些湿,他还爱我,他还知道想我呢。

阿文看着我笑道,“我在教北哥怎么煎茄盒,今天中午我们得庆贺一下小别后的团聚。”

我的脑海里一下子蹦出‘小别胜新婚’的字样。只是,我们却没可能重复新婚之夜的故事。双手还紧紧地搂着北北的脖子,身体紧紧地贴在他健壮的胸膛上。

北北把我抱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乖,不能这样勾引我,明白?还是让我跟阿文学做饭去吧。”

我听话地松开手。北北出了趟门,回来对我的态度明显起了变化,不再纠结于性的问题,而是懂得心疼我,关心我了。他的温柔让我的心里暖意融融,对他的爱也更增加了几分。其实,不管阿文如何优秀,我也只能是在心里动荡一下,对他的无视于我的忿恨,不过是我的虚荣心在作怪。向老天保证,如果阿文真的对我起了色心,动手动脚,我肯定会以一个耳光来对付他的。

饭菜上桌,香气扑鼻,我头一个坐在餐桌前,品尝起来。

“真香,哪个是北北做的?”我问。

阿文笑言,“哪个都是我和北哥共同的杰作。”

北北坐下来,回头看看我的肚子,“玉儿,你得多吃些,我想早日看到你的肚子鼓起来。”

我爱怜地瞪他一眼,“这跟吃没关系,孩子是有月份的,得三四个月以后才能明显看出来。”

北北搂了我一把,向阿文说,“现在我还能搂搂老婆,得抓紧搂。等肚子大起来,我连碰也不敢碰了。”

大家都哄笑起来。我也不在乎北北当着阿文的面开这样的玩笑,几日不见,就连他的缺点我看着也可爱了。

“哎呀,以后可怎么办?孤枕难眠?”北北的情绪显然很高涨,一边给我夹菜一边大声嚷嚷。

“有我呢。”阿文说,“我陪你呀,我们可以一起打网球,一起下棋,你的吉他也得精进一下了,你可以有好多事情做呢。”

北北拍了拍阿文的肩,“好兄弟,以后就靠你了。”

大伙又笑起来,午饭吃得十分融洽。吃过饭,哥俩又协作收拾了厨房,北北才过来我们的卧室。我正在床上躺着,见他进来,招手叫他,“亲爱的,陪我躺会儿。”

“小懒猪,吃了就躺。”北北亲昵地说着,过来,躺在我身边。我伏进他的怀里,撒起娇。

“人家想你。”

北北拥住我,亲着我的脸和脖子,“我也想你,想我们从前那么放纵的日子,真令人怀念。”身体的接触也使他悸动起来,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就一次也不行吗?行不行?”北北哀求着。

我几乎就要就范了,我何尝不希望有一次呢?可是脑海里响起陈医生和司瑞琪的话,再想想那可怕的后果,如果因为一次放纵就失去做母亲的权利,恐怕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咬起牙关,我使劲推开了他,“求你了,北北,不要了,好不好?就捱过这一年,等孩子出生,我一定让你天天满意,好不好?”

北北铁青了脸,坐了起来。

“去吧,别在这儿守着我难受了。去找阿文去,和他聊聊天,玩点什么。”我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我不忍心看北北痛苦,可是,为了孩子,我忍了,我认了。

北北足足跟我赌了几天的气,后来也想开了,他也想当爸爸的,就不再跟我计较。

真庆幸我们的生活里有一个阿文。他充当了和平使者这样的一个角色,他一边照顾着我,一边好言好语地安慰着北北,陪他玩,陪他乐,陪他进行各种各样的消遣。

于是,北北再次适应了没有性爱的生活。天天白天去上班,跟他的主任搞科研,晚上回家便与阿文一起做饭,学煲汤,学煎炒烹炸。饭后,除了陪我出去散散步以外,就都和阿文在一起,弹弹吉他,下下棋,或看电视,或打游戏。很多时候,我也和他们在一起,三个人就像哥们一样相处着,性这个概念在我家消亡了。

这一天,北北比往常晚些回来,呲牙咧嘴,进屋就趴在床上,哼哼唷唷。阿文正在做饭,我因为怀孕闻不得油烟味正躲在卧室里看电视。见北北这个样子,连忙过来表示体贴。

“怎么啦?”我抚着他的头。

“你抚错地方了,是屁股疼,我痔疮又犯了。”北北皱着眉说道。

“是吗?那怎么办?你去买药了吗?”我问。

“这不下了班就去卫生所了吗,那个陈医生给我开了药膏。”

“这样啊,晚上我给你上吧。”

我早知道北北有这个病,结婚以后可能是因为性爱频繁,血流畅通的缘故,他几乎一直都没有犯病。会不会是因为最近没有做爱,工作压力又大的缘故?

北北回头看看我,“我都好久没犯这病了,跟你说,你就是医生,咱们俩好,我天天运动,血流得快,所以就不会犯病。现如今你不让我碰了,我憋得难受,又要出差,又要搞实验,不犯病就怪了。”

他居然和我想到了一处,莫非真是我的罪过?不经意间,我竟成了他犯痔疮的罪魁祸首。我低着头,满脸歉意地瞧着他。

这时候,阿文敲门进来,“吃饭了。”

北北下了床,拉了两条腿,走向餐桌,“今天的菜不辣吧?”

阿文诧异地看了看他,“北哥,你不是最爱吃辣的吗?我还特意在菜里加了辣椒。”

这话是真。阿文是广东人,他比较喜欢偏清淡的口味。可北北最爱吃香咸辛辣的滋味,为此,阿文一直在适应他,一直在努力改变他自己的习惯。

“那我不吃了。”北北拉着腿往回走。阿文一把拉住他,“你怎么了,北哥?”

“痔疮犯了。”我在旁边说。

“是吗?哎呀,那可不能吃辣的。北哥,你坐这儿等会儿,我给你炒个不辣的菜。”阿文不由分说,把北北拉过来坐在餐桌前。

“不至于,阿文,”我连忙阻拦,“这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劳烦你呢?桌上不是还有汤吗?让他喝点汤就行了。”

阿文却坚持,“菜有现成的,几分钟就好,怎么能让北哥光喝汤呢?”

阿文进到厨房里,我瞪了北北一眼,“你也不拦着?真够哥们。”

北北的眼光一直跟着阿文进了厨房,还盯在厨房的门上,听我这么一说,转过头来骄傲地笑,“你嫉妒了吧?伟大的友谊。”

阿文到底给北北又炒了一个苦瓜炒蛋,端上桌,三个人一起吃饭。席间,北北不停地换着两半屁股,以避免碰疼。我看到阿文关切的眼光和神色,心里不觉有些不是滋味起来。他看北北的眼光好深情啊,就好像……他对他的关切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我心中的正常范围。他也关心过我,但那种眼神绝对不是他对北北的那种。我突然想起司瑞琪的话,莫非他真的……

我的手一抖,夹到的肉块掉进汤里,汤水溅到了脸上。但是,两个男人都没有注意到,北北还在换着屁股,阿文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他。

“不能这样挺着吧?是不是得用药?”阿文问。

“嗯,我买到药膏了,今晚敷上。”北北看了看阿文,“放心吧,没事的。”

干嘛要这么肉麻?他们两个就好像是情人一样你来我往?我使劲咽下嘴里还没嚼烂的肉块,暗自责怪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那么龌龊好不好?人家是兄弟情好不好?自古以来有多少好兄弟同生死共存亡的例子?什么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人家还同榻而眠呢,难道也要说人家是同性恋?

总算吃过了饭,阿文去收拾厨房洗刷碗筷,我则弄了热水,给北北洗澡。北北简单洗了澡,赤身裸体地从卫生间出来,进了卧室。我连忙躲开自己的眼神,我不敢看他的裸体,我怕自己想入非非。

“怎么不披点东西出来?让阿文看见不难为情啊?”我转过脸说。

“我干嘛要怕他?我们一起洗过澡的。”北北说着凑到我跟前,“他的比我的还大,如果你有机会试试,一定会很爽。”

我惊讶地转过头来,对他怒目而视,这样的玩笑你也开得出来?

北北见我有恼羞成怒的架势,连忙作揖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就是逗逗你。”

我咬牙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总算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趴下,药在哪里?”我没好气地说。

北北顺从地趴下,指了指他的皮包。我拿出药膏,剪掉开口儿,示意他把屁股露出来。北北撅起屁股,把患处展示在我面前。我看到那里有一段红红的肉芽露出来,腹内竟一阵翻腾,忍不住转身跑到卫生间一阵狂呕。

阿文听到声响,连忙从厨房跑出来,一边敲我的背一边问,“怎么啦?怎么搞的?”

我终于直起身来,漱了口,面带愧疚地说,“我给北北上药,看到那红红的肉,忍不住就吐了。”

阿文看了看我,转身进了卧室,我也跟了去,北北还在那儿趴着,但他的脸上十分的不好看。

“你嫌我脏是不是?”他没好气地说。

我的脸上也不是颜色,却不知该说什么好。阿文连忙解释,“北哥,你不能怪阿玉。她现在怀孕呢,厨房的油烟味儿到现在还闻不了,这一定是孕期的特殊反应,放平时肯定不会。这样好了,我给你上。”

我惊讶地看着他。关于这种事儿,我一直以为要么是护士,为工作不得不做;要么就是最亲的人,亲得根本不用计较隐私,不然根本做不到。但是阿文一点也不嫌弃北北,十分自然地拿起药膏,“阿玉,你出去吧。”

我连忙开门逃掉,就算他再跟我生气,我也不敢再看一眼那块红肉。在客厅转了个圈,无事可做,只得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粉红女郎》,这是我比较爱看的剧集,就坐下看起来。一会儿的工夫,就被逗得笑起来,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一集结束,我才想起屋里的两个人,上药会上了这么久吗?我起身,悄悄走过去,门倒是没关,我看到阿文坐在北北的旁边,为他一下下做着肛周按摩。北北趴在那里,嘴里发出享受的哼唷声。再看阿文的脸上,竟是一种满足的微笑。

我浑身上下的汗毛一下子全立了起来,连忙转身逃回到沙发上来。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两个男人的关系若此,绝对不正常。可是,我该怎么办?

晚上,北北上了药膏,又有阿文的按摩,疼痛减轻了不少,不再哼哼,而是消消停停地趴在床上。我却没法消消停停,我还在想着阿文的眼神和他脸上的微笑。太不正常,那不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该有的。可是,就算阿文有那样的心思,北北他会吗?就算我不能给他用了,他也不至于移情别恋到一个男人身上去吧?但从他和阿文的关系上看,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没见过男人之间有过如此亲密的关系。我一向以为,同性间,只有女人可以做到那样细致的关怀,只有女人可以彼此之间无秘密,倾心交往。两个男人密切到那种程度,真的很令人恶心作呕的。我没办法不往坏处想。再也许,北北在和我好的同时就已经和阿文搞上了?他是个双性恋者?

我为我的想法而欲呕吐。强忍了平息了自己。抚着自己的胸脯,我用脚踹北北。

“干什么?睡觉也不行啊?”他不耐烦地嘟囔着。

“我想跟你说话。”我又踹了他一脚。

他把脸转过我这边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不直来直去。万一搞不好,伤了大家的感情也是我不情愿的。而对于阿文,我宁可他是个色狼,也不愿他是个同性恋。

“北北,你说,阿文总在咱们家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我凑到他跟前小声说。

“怎么啦?不是挺好吗?我不在家的时候,他还能照顾你。”北北很是不以为然。

“我是说他的人生大事,他总不能守着你我过一辈子吧?你跟他关系那么近,就没跟他聊聊他的感情生活?”我绕着圈说。北北是个直肠子的人儿,他不会那些弯弯绕,所以根本想不到我是在套他的话。

“聊什么呀?除了音乐和网球,他就再没有什么乐趣,他愿意呆在咱家是因为他已经把咱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是说他年轻轻的男孩子,二十多岁,风华正茂,英俊潇洒,他就不渴求异性?”

北北抬头看了看我,“你什么意思?想给他介绍对象啊?”

“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啊。”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但是我怎么觉得他对女人没兴趣?”

“你胡说吧,男人怎么会对女人没兴趣?”

他对我这突然的一问并未表现出一点点异常,他轻松地过了这一关。

“反正我觉得你这哥们儿当得不够意思,”我仰面躺下说,“二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没家也没亲人,把你当成个亲哥一样爱着,你却根本不关心人家的个人问题。”

我没敢再往下深说,我怕北北起疑心,只好换了方式。

“这你不用多管,我和他自有我们的相处方式。他拿我当哥,我也拿他当弟。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只要他喜欢,我做就是了。陪他玩棋,陪他打球,他和我在一起真正开心,这就够了。个人问题他不喜欢我过问,那我就不问。这样我们才相处得这么融洽。”

“哦。”我听了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倒说不出个别的什么来。眼睛一转,我又想到一个主意。

“北北,我给你出两道假设题好不好?”

“什么呀?今天怎么这么闹?”北北有些不耐烦了。

“人家无聊嘛。”我坐起身来,看着北北的眼睛,“如果阿文偷偷爱上了我,趁你不在家,和我做了那个事儿,你会怎么样?”

“哈哈,不可能。”北北立刻否决。

他为什么这样肯定?他凭什么这样肯定?是他老婆我没有魅力还是他知道阿文的性取向真的有问题?

“人家说了,假设嘛。”我故意撒娇。

“好吧,那就假设一把。如果他真跟你干了那事儿,趁我不在家是吧?”北北故作认真地说,“那就别让我知道,偷偷干好了。我还当你是我的好老婆,还当他是我的好兄弟。”

他竟然如此回答?他在心里已经不把我当回事了吗?老婆跟别人私通他还可以不在乎?我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扇他两个耳光。可是我说了,这是假设,我们是在玩笑。强制着把怒火压了下去,想着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我最终要的不是这个,也就忍了。

“哼,既然你这么说,我看阿文也怪招人喜欢的,不如哪天我就勾搭勾搭他。”我没好气地说。

北北瞧着我乐了,“行啊,我看我老婆有没有这个魅力。”

“算你狠,我再出第二道题。”我气呶呶地说,“假设,阿文他不喜欢我,而是喜欢你。他想背着我跟你搞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北北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这回他没有大笑着说怎么可能,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话说到他的痛处了?

“说呀,你会怎么办?”我假装很纯洁,傻傻地问。

“你这问题简直是胡说八道嘛。”北北不理我,转过头去。

我肚里有孩子,料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就扳着他的肩头,假装撒娇地追问,“人家想听嘛,老公,你说呀,你会真的跟他干那事儿吗?”

北北叹了口气,“你乱假设什么呀?反正我喜欢阿文,但不是想跟他搞那个,我又不是……。如果他真想跟我……我拒绝他行了吧?”

我觉得北北不是在说真心话。但是我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我已经探听出一二了,阿文和北北的关系肯定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纯洁。不确切之前,我不想破坏我们三个人的感情平衡,我不想随便失去这么美好的友情。但是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男是女,分了北北对我的感情,那他就是我的情敌,我不会容忍我的眼皮底下存在一个情敌,我不会允许北北背地里有情人,那绝对不行。

很郁闷,实在是太郁闷。

郁闷的时候,闺蜜往往要起很大的作用,我也不例外地想起了司瑞琪。最近司瑞琪工作忙,没时间来看我,我只好趁上班的闲余给她打电话。

“琪琪,我心情不好。”我第一句话便说。

“你心情不好?”司瑞琪极夸张地提高声调说,“为什么呀?身怀有孕,有两个极品男人侍候着,是不是吃饱了撑到了?”

她这一说,我的眼泪就差点儿没掉下来。是这么回事吗?事实上是这么回事,但我为什么没有幸福感?

“琪琪,我想跟你说,”我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开始怀疑秦剑北有问题,跟阿文有问题。”

“啊?真的?”司瑞琪的大嗓门一下压低了,“冉冉,你可别胡思乱想啊,上次我是胡说的。”

“不是,不是因为你,你不说我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太暧昧,我真的觉得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可以有那样的眼神?怎么可能为对方做那样的事?”

我把阿文为北北涂药膏的事情以及和北北的谈话详细讲了一遍,我能感觉到司瑞琪在那边已经目瞪口呆了。

“琪琪,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无助地说。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还了得?”她的声调变得严厉起来,“冉冉,这可不能姑息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你眼皮底下搞暧昧,太过分了吧?听你这么说,那个阿文一定有问题,基本我可以断定他就是同性恋了。对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熟视无睹,却对一个男人含情脉脉,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了?要我看,你趁早把他赶走,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滚出你的视线。”

“可是,就算我赶他走,他们两个情丝不断,暗中来往,我挺着个大肚子,又有什么办法?再说,”我想起阿文的可爱,着实下不得狠心,“再说,我真的很喜欢阿文,我几乎已经离不开他了。我真希望这是一场误会,我真希望阿文仅仅就是把我和北北当成了亲哥亲姐,一点没有忌讳地对待。”

司瑞琪在电话那边叹口气,“你呀,多情种子。那你想怎么办?干瞪眼看着?”

“琪琪,我是想,在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能随便冤枉好人。万一我弄错了,丢了一个好朋友,伤了老公的心,我可真是鸡飞蛋打了呀。所以,我想,干脆就这么着,就让阿文在我家呆着,这样我也有机会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采取一定的手段,暗中观察,如果他们有私情,早晚露馅。”

“呵呵,冉冉,你可倒有闲心。不过也行,反正你天天也是闲得慌,找这个新鲜又刺激的营生干干也不错。你得装得若无其事,很纯洁很无辜的样子,才能骗过他们,可千万别搞得鬼鬼祟祟,神经兮兮的。”

说到这个,我顿时骄傲起来。不是吹的,上大学的时候,我可是年年元旦联欢的主力,唱歌跳舞那都是小意思,咱每年都能拿出一个自编自导自演的小品来,曾经给大学同胞带去过多少欢乐的笑声啊?就北北和阿文这两个家伙,我还搞不定他们?

情绪突然好转起来,想到日后的侦破工作,几乎快要迫不及待了。

“琪琪,你瞧好吧,这次要不把他们的狐狸尾巴揪出来,我不姓冉了。”

司瑞琪突然叹口气,“其实,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抓住他们的尾巴,一个好丈夫,一个好兄弟,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也许对你是最好的。”

“你是说‘难得糊涂’?我可不想糊涂,这样的事谁愿意糊涂?”我又来劲。

“可是,冉冉,如果真没事也就罢了,万一有事呢?你想象一下,你老公曾经背着你跟一个男人干过那种事,还是在你眼皮底下,你不觉得恶心吗?以后你还怎么跟他肌肤相亲?等你生下孩子,你早晚还要跟他进行鱼水之欢,他往你跟前一凑,你不恶心吗?”

都不用等到现行表演,光听琪琪说这话,我就要吐了。我当然不希望那是事实,我当然希望我的老公心里只有我,我当然希望阿文是我们最可爱的朋友。但是,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他们的关系我却做不到。

我缓了半天气,才让自己的胃和情绪平静下来,“琪琪,谢谢你。可是,事情发生在谁身上,谁也做不到无视的。如果我不弄清楚,我会天天觉得如鲠在喉,食不下咽的。等我弄清楚那天,不是便罢,是,我也得面对现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正想着怎么下手去调查北北和阿文的‘同志事件’,天赐良机,我老妈带着全家人的重托来看我了。听说我怀了孕,我们一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我是冉家的长女,我的孩子将是冉家的头一个第三代,当然极度受到重视。老爸和老妈抓紧时间把麦子收割完,老爸看家,老妈就带了大包小包的好吃的和老爸妹妹的祝福来到了我们家。

老妈来的时候颇有些喜剧效果。她也没具体说哪天几时到,结果到家的时候刚好我和北北都不在家。阿文给她开了门。老太太前后张望了一遍,奇怪地说,“咦?这不是大红家吗?我记得是这里呀。”

阿文事先听说过我妈要来的事,马上笑脸相迎,“您是冉红玉的妈妈吧?快请进,她上课去还没回来。”

老妈疑惑地踏进两步,看着屋里的摆设熟悉,墙上也有我的巨幅玉照,才相信这确实是我的家,但是却无法理解眼前的年轻人是谁。

“小伙子,你是谁呀?”

谁也没想到阿文竟然跟我家老太太开起玩笑,“我是她男朋友啊。”

这下糟了,老太太便信以为真,我家大红啥时候离的婚,啥时候换了男人?家里怎么不知道?于是不停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后来阿文发现自己惹了麻烦,说出真相,老太太却不信他。

直到中午我和北北一起进屋,老太太才确信她的女婿还是秦剑北。偷偷对我说,“你个死丫头,弄那么个油嘴滑舌的年轻男人放家里,不怕伤风败俗啊?”

“妈,您别弄您那老一套,这里可不是你那河坝村,天天净扯别人家的闲事。”我边说,边从老妈带来的包里往外拿土特产,那边阿文和北北已经把饭菜端上桌,准备开饭了。

“妈,过来吃饭吧。”北北热情地招呼着,阿文也笑着过来,“阿姨,快来吃饭吧。”

老妈对北北眉开眼笑,她一直满意这个脸又帅嘴又甜的女婿,对阿文却是一直耿耿于怀。于老太太来讲,一个非亲非故的年轻男人住在我家里,甚至执掌了这个家的大权,一日三餐他说了算,简直是不可思议。更重要的是,她大女和两个年轻男人住在一块儿,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饭桌上,老妈和北北亲热交谈,北北也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就好像他们是亲生亲养,我是外拉的。总算有阿文在,他一边给我夹菜,一边向我做着鬼脸,他看出来老妈对他的不友好,只是他把罪责归咎在自己身上,谁让他跟老太太开玩笑来着?

我看着阿文可爱地向我做鬼脸,心里很是不舒服,要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孩该多好?他多可爱!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不是很幸福吗?回头又看看北北,他在殷勤地陪老妈聊天,话里话外把我夸了个通透。他是个好老公,一直都是,我得维护我的家庭安定,为此,我必须付诸行动,排除异己,安定本家,计划还要继续实施。

晚上,大伙洗漱完毕,怎么睡觉的问题就来到了讨论日程。北北说把沙发床打开,他睡沙发床。我便极其自然地笑说,“开什么玩笑?有至于吗?妈和我在大床上睡,你和阿文去小屋对付几晚不就完了?一米五的床,还放不下你们俩吗?”

北北或许对前日我的试探有所介怀,态度上便有些犹豫,但阿文却开了口,“北哥可能是不习惯吧?要不,我今晚就不回来住了。”

“别呀,”我空前地热情,连忙制止了他,“这怎么说呢?他有什么好不习惯的?你们是好哥们,一起躺床上聊聊天,下下棋,困了就睡了,不是挺好吗?去外面住多遭罪呀,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我说着,就扯了一床薄被送到阿文的卧室里,“北北,你就睡在这儿吧。各自盖各自的被子,免得晚上着了凉。”

北北见我执意要他在阿文屋里住,也就顺从地去了。

我也和老妈躺在床上,聊起家里的大事小情。老妈老爸身体还都不错,今年家里收成也挺好。妹妹二红大学就要毕业了,三红四红学习也很努力,总之,一切安好。

“大红,二红的工作咋办呢?听她说,可能不太好找啊。”老妈念叨。

“让她尽力呗,实在不行,也到我这儿来吧。我没啥大能力,求朋靠友,帮她找个工作问题也许不大,但能不能干得长远也得看她自己有没有本事。”

我二妹冉红樱跟我性格差距很大,从小姐妹两个就合不来,就算长大了,也不像别的姐妹那样亲密。她上学成绩不好,只考取了本地的一个大专,专业也不热门,工作也着实会费劲。

老妈一直以我这个聪明漂亮的大女自豪,听我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又唠叨了一些关于怀孕该注意什么的话,便睡去了。我却一直支着耳朵听着对面小卧里面的动静。半晌,门声一响,阿文出来,轻轻开门下楼,今天他是后半夜的场子,明天,他休整夜,会在家里呆一晚上,我的机会就要来了。

第二天,老妈改变了对阿文的看法,原因是阿文坐在窗前为她弹唱了好几首诸如《映山红》之类的经典老歌,一下子‘掳获’了她老人家的心。要说我这能歌善舞的本事还就是遗传于老妈的基因。想当年,她可是村里文艺宣传队的骨干。和老爸成亲以后,一连气儿生了四个女儿,后来计划生育政策太紧,不得不做了节育手术,因而没能为冉家留下个‘带把的’。为此她一直觉得对不起冉家,对不起我爸,于是自己就把身份自降三分,整日里只用辛苦劳动和任劳任怨来‘弥补’她的‘过错’,再也没有心思听歌唱曲儿了。

她没想到,原来这个在她眼里‘油头粉面’的小子,竟能把老歌唱得如此有韵味,手上那玩意儿的几根弦儿拨得也确是动听。

“大红啊,他在你们家住着,经常给你唱曲儿听吗?”老妈问我。

“只要我想听,他就会给我唱啊。”我不无自豪地答。

“这个倒是不错哈,要说这小伙子唱得可真不赖。”老妈还在回味着那动人的旋律,“不过,大红,他为什么总在你家呆着呀?你们欠他什么?”

“什么嘛,他是个孤儿,无亲无故的,拿我和剑北当哥哥姐姐一样,我们也是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

“看着可怜就收留?那大街上有的是流浪儿,你都看着可怜还都收留来?”老妈跟我抬起杠。

我哭笑不得,“瞧您说的,我这里又不是慈善机构,还不是阿文他招人喜欢嘛。”

“这话就对了,我也看出这个小子是招人喜欢。不过我可告诉你,我那女婿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小伙子,你别给我整什么事儿。要是你干出有违妇道的下作事儿,我可不打断你的腿。”老妈狠叨叨地说。

“妈,他可是你那万里挑一的好女婿从外面领回来的,是他要他住到我家来的,这事可不怪我。”我忿恨地说,想起北北和阿文之间的暧昧,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秦剑北领回来的?他缺心眼儿啊?”老妈很是无法接受地说,“他自己天天在外面跑,家里和你都丢给一个外姓男人?他不怕后院起火呀?”

妈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在床上仰着,这时,我一下坐起来,“老妈呀,你可别无中生有了。这一段时间秦剑北忙,我和这个家全凭了人家阿文的照顾呢。人家还是个大孩子,你老人家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你也看见了,我和秦剑北的关系有什么变化吗?他不缺心眼儿,他心眼多着呢。求您老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操这些闲心,好不好?”

晚上,北北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大堆各式的营养品。

“妈,这些都是我孝敬您和爸的,回去的时候都带上,够您二老吃上半年的。”

老妈高兴得皱纹都笑开了,“哎哟哟,咋买这么多呀?得花多少钱啊?”

“嗨,花多少钱也没关系,是我们当儿女应该的嘛。”北北亲热地挽起老妈一起来到餐桌前。

晚饭还是阿文主灶,六菜一汤,好不丰盛。

“阿文辛苦了,等我孩子出生了,一定好好报答你。”我说。

“说什么呢?”阿文看着我,“你们让我有了家,有了安定的感觉,这比什么都好。再说,做点饭,照顾你,都是我喜欢做的事,根本谈不上辛苦。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就不好意思在这里呆下去了。”

北北接过话来说,“是啊,玉儿,阿文愿意在咱家呆着,你就别多想,大家都随随便便的,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再说,有阿文在,我也真的能安心搞科研了。再换个谁照顾你我也不放心呀。”

老妈用无法理解的眼光看看她的好女婿,倒是没说什么,她老人家在我面前随便说什么都行,在姑爷面前总还是有身份的。她大约在想,疯了吧你?把自己老婆交给别的男人照顾?这要是在农村,都能被唾沫淹死。

晚上,大家照常是随便聊聊,吃点水果,看看电视,洗洗涮涮,也就睡了。我当然不会老老实实睡觉。老妈睡熟以后,我便坐起来,看着表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小卧里面的两个男人也该睡着了吧?如果没睡着,他们会在做什么?

我假装上厕所,悄悄起床出来,蹑手蹑脚地来到小卧门前,仔细地听。里面竟有嘀嘀咕咕的声音,两个人还没睡?在说什么?我决定给他们一个突然袭击,于是,我突然便推开了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了灯。床上的两个男人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他们果然还没有睡,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身体也并未挨在一起,似乎是一直在聊天。

“你们还没睡呀?”我表演得很自然,“我刚好上厕所,想着过来看看,是不是北北踹被子了?他这个家伙,不但会踹了自己的被子,还会把人家的被子抢过去。”

两个男人才似乎松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北北说。

“这家里还能有谁?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假装无辜地说。

“我和北哥还在聊天呢,怕打扰你和阿姨,所以才压低了声音。”阿文解释道。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假装撒娇地说,“我真恨不得挤在你们这床上睡一晚,老太太打呼噜呢。”

北北听了,真就挪了挪身子,“是吗?那苦了你了,要不真挤这儿一晚?”

“去你的吧。”我打了他一下,“净胡说,再说,我妈发现我都不愿意跟她一起睡,一定会伤心的。好了,你们不许聊了啊,这么晚了,阿文好容易有一个整夜休息,快睡吧,晚安。”

我关了灯出来,将我的突然袭击完美收场。但是,我却一无所获。

回来躺在床上,老妈也确实有轻微的鼾声,我无法入睡。我仍然不甘心。支起耳朵听着对面的卧室的声响,却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我摸起手机一看,两点十分。据说这个时候人的睡眠是最深沉的,一般都不会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再去看一遍?我就不信如果真有事,他们会甘心浪费这宝贵的一晚?

再次下床,悄悄来到他们的门前,这回,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夜深人静时分,我轻轻推开门,如幽灵一般悄悄地进入了他们的房间。路灯把昏黄的光线投入到屋内,屋里并不黑暗。我看见,北北面向墙,弓成一个我熟悉的姿势香甜地睡着,而阿文将脸贴在北北的背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我再细看,他们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并没有再具体的身体接触。我颤抖着手轻轻掀起被角,他们都穿了睡裤,并未赤身裸体。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也许,他们早都做完了该做的,各自整理完毕又睡的?也许,本来就什么也没发生,阿文的状态不过就是睡熟了以后的一个自然反应?他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贴到人家的背上去?

我如幽灵般站在那里凝视了他们足有二分钟,头脑里一团乱麻。终于觉醒,连忙开门出来。在客厅里长长地吁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通体是汗,正在微微颤抖。此时才体会了什么叫‘做贼心虚’。

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撞在茶几上,咣当一声响,腿上顿时疼痛难忍。幸好是夜深时分,两屋的人都没有觉察到,我忍了腿痛,擦着头上渗出来的又一层冷汗,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床上。

我折腾了一晚,终于睡着了。幸好第二天上午没有课,无论大伙怎么叫我,我也不肯起床。

老妈却不让我省心,执意要走。说人也看到了,大家都很好,也就不惦记了,但是她惦记她家里的猪崽鸡崽鸭崽鹅崽。三红四红学习都很紧张,光老爸一个人在家,恐怕忙不过来。

北北和阿文再三劝阻也不管用。我一向了解老妈的脾气,知道劝也不管用,只好爬起来,在包里拿出一叠钱塞进妈的衣袋里,和北北一起去车站为她老人家送行。买了卧铺票,送她进了站台,眼见着老人家上了车,我和北北才放心地出来,一起打车回家。

一起坐在后座,北北将手搭在我的大腿上,我感觉到了他的爱意,温柔地向他笑。突然,他发现了我膝盖上的一块青紫,惊讶地问,“怎么搞的?撞哪里了?”

“哦,昨晚我起来上厕所,撞茶几上了。”我连忙解释。

“你看看你,起来上厕所就把灯打开呀,肚子里有孩子还不知道小心。”北北心疼地埋怨我说。

我听着却甜如蜜糖。我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关心。但是,北北突然就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在打量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上厕所的时候撞的?”他又问。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天啊,我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从我的房间去厕所,是不可能经过茶几的呀?昨晚困得要命,今早老妈又捣乱,我根本没想过怎么解释腿上的青紫,他这突然一问,一下子把我给绕进去了。

“你又去小卧室了,对吧?你在监视我?”北北面沉如水,因为是坐在出租车上,不好大喊大叫,只有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

“说什么呢?谁监视你?”我镇静了一下自己,把脸转向窗外。

“哼,玉儿,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你要是怀疑阿文,你赶他走好了。不过我可得跟你说清楚,我的科研项目已经进入了重要阶段,以后我可能会经常不回家了,一直会泡在实验室里。你要是自己能照顾自己,随便好了。”

我回头看他,他却也把脸扭到窗外,不理我了。我没有作声,我不知说什么才好。我的愚蠢让他觉察到了我在监视他,他轻轻松松地就把球抛给了我。把阿文赶走好了?说得轻巧,赶他走,还不如在我眼皮底下安全呢。再说,我也着实地舍不得他,我的心底里还在期望一切都是误会,阿文不过是我们的好弟弟。没了阿文的照顾,我的日子怎么过?隐隐地,小腹中又有些不舒服,事实上,我的小腹一直都没有平静过,时不时地就会有一点点难受的滋味,只是这几天我被另一种狂热的情绪充盈着,都忘了关心自己的重地。

看来北北是真生气了,到了院里,他没有跟我一起回家,而是在教学楼前就下了车,“我去实验室了,以后可能会很少回家了。”

我哭了,“你就这么狠心吗?就因为这一点点事就不回家了?”

北北转过头,把身子探到我眼前,“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这两件事没有关系。事实上从今天起我的任务量就是加重了,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要是不信,你就跟我一起进去,问问我们主任好了。”

我才懒得跟他进去,我也知道,他和他主任搞的科研项目已经被列为院内的重点项目,忙起来是必然的。只好说,“好吧,你忙吧,注意身体,饭还是可以回家吃的吧?”

“再说吧,恐怕那个时间也没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别天天胡思乱想,要为我们的孩子负责,知道吗?”北北说着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头,转身走了。

我的心像被抽空一样的不自在,也不想再坐车,下来一个人慢慢地踱回家。上楼开门,见阿文正坐在窗下练吉他。情绪仍然低落,闷闷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阿文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我的异常,连忙放下吉他跟我进了屋。

“怎么了,阿玉?”他坐在我身边,关切地问。

“没怎么。”我嘴上这么说,眼泪却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这可吓坏了阿文,他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四下里张望一遍,连忙找来一盒面巾纸递到我面前。

“是因为阿姨走了,你难过吗?”

我不说话,只是哭。

“北哥欺负你了?”他又问。

我还是不吱声,只是感觉一种莫名奇妙的难过和抑郁笼罩在我的心头,突然好想找一个依靠,好想找一个胸膛靠一靠。抬头看了看阿文,他正一脸惊恐地关切地看着我。我把头伏在他的胸前,轻轻搂住他的腰,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阿文似乎是一愣,旋即便接受了我,把我拥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阿玉,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你肚子里有孩子,总是不开心对孩子是不好的。”

我听着这温柔的抚慰,心里面温暖了许多。不管怎么样,阿文对我是好的。伏在他的怀里哭了许久,才觉得把心头的郁闷发泄了出去,情绪也慢慢好转起来。

“阿文,北北说从今天开始就不常回家了,他要搞科研了。”我终于开口说话。

“呵呵,是因为这个呀,昨晚他跟我说了。”阿文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呢。你看你,哭什么?有我在,你怕什么呀?我保证把你照顾得白白胖胖,万无一失。”

“可是,我有时候会觉得,他心里没有我了。”这句话是我故意说给阿文听的,我想听听他对我们夫妻关系有什么样的看法。

“别瞎想,男人都该有自己的事业嘛,北哥忙他的事业去了,又不是干别的,别胡思乱想了。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什么也不想吃,你陪我呆会儿好了。”我仍然伏在他的怀里说。

阿文便没有动,轻轻地拥着我,说些温柔劝慰的话。

伏在他的怀里,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我又何必从北北那里下手呢?阿文与我朝夕相处,我为何不试试他对女人的感觉?凭我冉红玉的姿色,我身边的哪个男人不是对我虎视眈眈?如果主动勾引谁,他要是不动心就怪了。干脆我就换个招数,主动引诱他,看他上不上钩。如果上钩了,我自动解除对他和北北之间的怀疑,如果他如同柳下惠般的坐怀不乱,那么……

想到这里,我把伏在他怀里的头抬起来,梨花带雨地撒娇说,“阿文,我想要吃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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